“申瑶！今天你必须回答我！”栾亦凡似乎已经无奈了，除了强硬的拦着申瑶外，别无他法。但看似凶悍的逼问，却显得十分无助。
申瑶怔了一下，突然改了口：“好，既然你要我回答我，我就回答你好了。我以前，是喜欢过廖厉城，可是现在，我对他，已经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不仅不喜欢，还十分的讨厌！”
说完，申瑶甩开了栾亦凡的手，转身就走。
“等等！”栾亦凡再度拉住申瑶的手：“我还有第二个问题。”
“栾总，你的问题今天恐怕有点太多了吧？”陡然，一道低沉凛人的男声响起，在申瑶开口前，廖厉城突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廖厉城今天穿的异常正式，一身全新精工定制的西装，幽蓝的色泽，沉稳而又不失华美，尊贵迫人。
看到来人，栾亦凡微微一惊，可申瑶却完全没动声色。
她早就看到廖厉城来了，不过廖厉城却没有上前，还特意靠近他们，就站在不远处，偷听他们说话。
也是因此，本来申瑶根本不想回答栾亦凡的问题，却又突然答了。不知为何，看到廖厉城在阴暗中观摩自己的样子，申瑶鬼使神差的就有股怒气。
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她是顺从本心，也是故意说给他听。
之前，栾亦凡和廖厉城联手羞辱她，如今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她来从中受气，她真的受够了，也不想继续在这两个男人中周旋。
何况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重振申氏而已。
“廖厉城。”栾亦凡看到廖厉城，神色立马难看起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廖厉城噙起一丝清冷的笑，邪魅眸子轻眯起来：“为什么不会来？”声音一敛，他不由得将目光又瞥向申瑶。
深不可测的眼底平静如深夜海洋，尽管申瑶看不透里面的旋即，可仍旧能感觉到里面的暗涛汹涌。
“因为廖总很忙，而且”栾亦凡对廖厉城的态度明显转冷，他顿了下，微微加重了语调：“这毕竟是我和妻子的庆婚宴，廖总的身份怕是尴尬了点。”
“尴尬？”廖厉城微笑起来，看着栾亦凡，似乎完全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栾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受到慕夫人的邀请而来，有什么好尴尬的？”
廖厉城装傻一般的顾左右而言他，但栾亦凡却丝毫没跟他绕弯子的意思，开门见山的道：“看着以前喜欢的人投入别人怀抱，总还是有点尴尬的。”
“栾总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廖厉城继续笑道。
浪费时间看两个无聊男人的唇枪舌战，申瑶才没有这个闲工夫，趁栾亦凡不注意，她转头就走，但谁知还没走几步，肩上就被一只大手用蛮力挽了回怀。
“瑶瑶，怎么这么急着走？”栾亦凡的声音冷冷穿透耳边：“好歹也是廖总来了，给个面子，我们夫妻该一起敬上他一杯酒。”
申瑶一怔，栾亦凡突然这么亲你的叫她实在让她不习惯。尤其是被栾亦凡当做和廖厉城置气的工具，这让她更加不爽。
但现在的场合，大肆甩开栾亦凡离开也不合适，看在慕君滟的面子上，申瑶还是忍了下来，没有推开栾亦凡。
可一抬眸，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还无论听到什么都一脸淡漠的廖厉城，眉心却深深蹙了一下。
虽是很快的一下，但他眼里罕见的怒意却让申瑶心上一颤。
“廖总，我敬你。”看廖厉城不说话了，栾亦凡举起手里的酒杯，轻轻喝了一口，便又看向了申瑶。
申瑶轻轻吸了一口气，也顺从的对着廖厉城举杯，可还没有喝下去，就听廖厉城低沉磁性的声音道：“你不许喝。”
廖厉城的声音很低，也没有任何波澜，静得仿佛枯萎的深井。可却让申瑶莫名得觉得胸口一闷，甚至还有些畏惧。
“廖总这话可就好笑了。”栾亦凡嗤鼻，将手在申瑶的肩上揽得更多了些，“作为我的妻子，她听我的话敬你廖总一杯，为什么不能？”
申瑶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廖厉城盯着她的目光很冷，讳莫如深。但却像是一把烈火，在她浑身上下灼烧起来。
“我说不许喝，就不许喝。”廖厉城根本没理会栾亦凡，而是对着申瑶不阴不阳的开口：“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认真的，所以你从今往后，只能听我的。”
“廖总，你玩笑开够了吧！”终于，栾亦凡被激怒了，他眉心皱起，脸也微微涨红了几分：“申瑶现在还是我的妻子，只要我一天不离婚，她就一天都是我的妻子，任由你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人，怎么也听不到你的话！”
廖厉城没有再回应栾亦凡，只是一个劲的看着申瑶，平淡如水的眼光，几乎要申瑶单薄的身子穿透。
申瑶吸了一口气，微微将目光移开。
她很明白廖厉城是什么意思，他就是要和栾亦凡较真，可在听到他说“不许喝”和“认真”几个字，她的心脏，还是禁不住怦怦直跳。
但是她怎么能再次心软栾亦凡，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她不可以，也没资格再软弱下去了
“申瑶。”栾亦凡叫了申瑶一声，声音切齿，却带着颤抖，微微嘶哑。他难得露出慌张的样子，但这一次，却完全是在恳求她。
不要喝。廖厉城难以察觉的摇了摇头，他一动不动，可身子却迅速的冷却着，像是在冰天雪地奄奄一息的人，只祈求眼前的人，能给予一丝温暖。
就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还是放不下眼前的人，这两年，他本以为，他足够努力，足够强大，已经足够忘记她，忘记自己还有一颗鲜活血热c跳动着的心脏。
“廖总，我敬你。”
几秒的迟疑，对三人来说都像是凌迟一般难熬。
可最终，申瑶还是举起酒杯，喝了下去。
只是一小口的香槟，又不是烈酒，却辣的申瑶眼泪差点都要流出来。
为什么，她的心会忽然有些疼痛？就在看到廖厉城发红目光的一瞬。
她还从没见到过他如此的神情，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却是那么那么的失落。
栾亦凡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时间没有战胜廖厉城的愉悦，却只有钻心的酸楚，看着申瑶眼里深藏的泪光，他觉得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廖总，你来了啊！”一道热情的女声忽然传来，终于打断这里纠缠不清的气氛。
栾亦凡本想揽着申瑶离开，看到来人，目光突然紧张起来：“妈。”
申瑶也赶忙笑起来。只是，却不敢再看对面的人。
“幕夫人。”廖厉城声音响起，还是如常的冷静，温淡，礼貌风度。
慕君滟看到栾亦凡和申瑶紧紧靠在一起，原本的笑脸更加喜不自禁，她走向廖厉城，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当初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这么高大，一转眼真是比亦凡还要帅气迫人，气场也大不相同了。”
“慕夫人过奖了，您的基因好，生的儿子自然也是人中之龙。”
廖厉城笑眯眯说出的话，在栾亦凡和申瑶听来不免有些讽刺，可慕君滟却很受用，笑着道：“廖总真会讨人开心，不过谁不知道，现在国内商圈的枭雄，你廖总数二，没人敢数一。廖总今晚能给我这个面子过来，我真的是很感谢。”
“幕夫人过谦了，”廖厉城淡淡的笑道：“能来慕夫人的宴会，廖某又何尝不是倍感荣幸。”
“廖总的嘴巴我真是太喜欢了。”慕君滟笑的合不拢嘴，但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栾亦凡：“对了，亦凡，我记得你很早就和廖总认识的吧，你们也算是半个从小一起玩大的兄弟了？”
栾亦凡怔了一下，还没开口，廖厉城便道：“慕夫人没记错，我和亦凡以前确实是好兄弟。”
申瑶微微轻诧了一下，廖厉城特意加了个“以前”，她和栾亦凡都知道廖厉城是什么意思。
可他的语气自然温和，慕君滟一点也没发觉。
“既然如此，不知道廖总现在是否和亦凡一样，已经有了个好妻子？”慕君滟说这话的时候，又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申瑶，对儿媳的宠爱尽写在了脸上。
但这话，却让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但廖厉城仍是声色平静的说：“还没。廖某是福薄的人，没有亦凡这样的运气和福气。”
这话让慕君滟有点失笑，廖厉城这一句话提醒了她，廖氏也是曾经大起大落过的，两年来迅速的复兴虽然已经让人忘了曾经那桩惨案，但廖厉城不同于其他人，表面越是风光，担子便越是重。
慕君滟不觉看了一眼申瑶，申瑶的脸色也很难看，低头看着地面。
虽然申氏和廖氏之间的过去她是清楚的，但她相信申瑶是无辜的，且上一辈的恩怨牵扯到下一辈的人，她对这种做法一向也看不惯，所以从来，都没把申瑶和廖厉城之间的尴尬关系当回事。
“廖总这说的什么话，廖总要是福薄的人，廖氏就不会如此强盛了。”慕君滟顿了下才道，又笑了起来：“这样吧，我认识很多名媛千金，都是性情才貌数一数二的女子，不如我给廖总介绍介绍？廖总现在事业已经成功了，也该早点考虑人生大事了。”
听着慕君滟的话，申瑶忽然觉得莫名有些难过。
但是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她自己都不清楚。廖厉城虽然让她厌烦，可是他刚刚的那句话却说到了她心上。
“廖某是福薄的人，没有亦凡这样的运气和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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