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魍魉之匣 > 第 12 章
    法。卖掉这间房子,把钱捐献出来作为净财,总有一天便能恢复。”

    “这太……”

    “做不到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教主大人!”

    “那么!”

    男人又大喝一声。

    “只有把窝藏家中的魍魉精鬼一一封进深秘的御神内,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求求您,不管花多少钱,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愚钝!这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男人发出更粗鲁的聋音。母亲简直吓软了腿,摇摇晃晃,快跌倒之际,川扶了她一把。

    “君枝,在教主大人面前你可不能说这些失礼话。敦主大人帮人封印妖怪不是为了赚钱。你这么说,简直是说他在敛财太龌龊了。你不也早就听过好几次教主大人的敦诲了吗?”

    “啊啊。”

    “隐好魍魉不会栖息在清澄通透的场所,专门出现在停滞混浊之地。心中有所障壁,就会生出虚无,而邪恶之物就躲在虚无之中。魍魉就是生于心灵空隙之中的”

    “心灵的障壁。”

    “心之壁是邪念,是物yù,故魍魉好财气。所以必须舍尽污秽的财产,打通障壁,让心灵畅通才行。我只是暂时帮你们保管污秽的财产并将之洗净而已。”

    男人朝厕所方向走去。

    “建筑物也是相同道理。通风不良处会生出邪恶之物,会冒出魍魉。”

    接着咚咚地敲了厕所的门,大喊:

    “鬼门(注:yīn阳道思想中鬼出入的方位,也就是艮角[东北方])方向不净之处!”

    转回来面对母亲她们。

    “不吉之物流入,坤角上有玄关!邪恶由大街流进这里,无处可去在此盘旋,是故鬼门生魍魉。”

    “呀啊啊。”

    母亲惊声尖叫。

    “好!”

    男子做出夸张的动作踏响地板。

    “天神御祖有诏曰:若有痛处者,令此苇之空穗之深秘御,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而布,部,由良,由良,而布,部。”

    没听过的话,是外国话吗?

    赖子心脏紧张得跳个不停。或许是有不知会发生何事的讨厌预感,也可能是男人的说话声太大了的缘故。

    男人唱诵外国话,伴随着奇妙的动作在地板上用力踏了好几次。

    接着打开背上笈的盖子。

    “速请御降临此地,在此击退魍魉!”

    男人顺势在厕所前单膝及地,再次以听不懂的外国话大声唱诵咒语。

    之后又大喝一声,盖上笈的盖子。

    赖子不想继续看下去,轻轻拉上纸门钻进被窝里。

    是骗子。那男人肯定是骗子。母亲多半被川所骗才会去那个疯子家里吧。每周每周,每到星期五晚上都去做这些怪事,究竟能有什么帮助?母亲太笨了才会想依靠那个骗子。

    根本就是大笨蛋。

    赖子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把棉被紧紧盖着。同时她也想象得到愚蠢的母亲她们接下来会说什么话题。或许那个疯狂的男人会打开纸门进来,管他什么魉魉,真希望那个男人快点回去。

    心中的空隙会生出魉魉?记得刚刚他是这么说的。母亲说加菜子是魉魉。那么那个男人也会把赖子的加菜子收进背上的小箱子里吗?

    不能让他收走。

    反正这些怪人也对付不了加菜子。

    但是

    加菜子她。

    加菜子她这活着吗?

    不想听见的声音传进耳里。是母亲的声音。

    “我女儿、也请收服我女儿的魍魉。”

    “君枝,冷静一点!”

    “我女儿、我女儿也是魍魉。那个女孩”

    “别急,先清静这个房子要紧。现在这房子的魍魉精鬼已经被御神收服封来了。改天,等你改变生活后再来参拜。”

    “可、可是。”

    她们说什么?赖子也是魍魉?魉魉究竟是什么?

    什么不会变老,你说什么梦话!不会变老的根本不是人!

    不是鬼怪就是魍魉啊。

    魍魉不会变老。若真如母亲所言,赖子与加菜子真的是魍魉也说不定。

    如果那时与加菜子不去看湖的话,现在不知会如何?而背箱子的男人待会儿会进房间来吗?

    结果与猜想的不同,没人进赖子的房间。赖子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翌日,玄关被牢牢封住了。不仅在生活上非常不方便,也让赖子觉得很丢脸,仿佛一家人漏夜逃跑了似的,也像是遭人查封了一般。

    厕所里也设置了巨大的炉子与奇怪的箱子。而现在唯一出入口的后门上,明明不是新年却挂上注迎绳(注,一种绳索,形状为大麻绳底下每隔一段距离绑着菱形纸片串成的纸串,象征着圣与邪的分界,常见于神社周围或神像周边,新年时挂在玄关驱邪祈福)。

    母亲说这样做就能变得幸福根本相反,母亲比以前显得更惶惶不安,比以前更憔悴,其丑陋也达到巅峰。母亲几乎毫不工作。

    除了准备三餐以外,呆坐着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多。只要稍微听见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吓得东张西望。如鬼魅般的可怕人偶头堆放在房间角落。

    看到总是在害怕的母亲,赖子的厌恶感也达到最高点。

    糟透了。

    不管被她贵骂还是鼓励、哭泣还是吼叫都好。不,就算是被打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上太多了。母亲干脆死了算了,龊龊又愚蠢不堪,丑陋到极点了。

    赖子不想看到这样的母亲,于是也不再出房间。想说出去走走也好,却想不出有哪里可去。白天的话外面有夏日发威。而晚上则又被母亲严厉禁止出门,即使想逃也逃不了,这种近乎软禁的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赖子决定去咖啡店坐坐。

    想再听一次那首外国音乐。

    想读文学杂志。

    赖子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恰好是那事件经过半个月,暑假的最后一天八月三十一日。

    进到空无一物的客厅,只见母亲一如往常孤单地瘫坐在房间正中央。一如往常用充满血丝的混浊双眼望着赖子。

    “明天就开学了。”

    赖子极力以不带情感的平板语气说。

    “是嘛。”

    母亲则是以毫不关心的语气回答,这就是无法沟通的母女对话吧。

    “我要买笔记本跟铅笔,给我钱。“

    赖子说。经过一段说短暂又嫌太长的沉默后,母亲回答:

    “嗯嗯,说的也是,你等等。”

    此外没说半句话便摇摇晃晃地起身从后门出去了。

    什么嘛,这女人。

    约三十分钟左右,赖子在无人的家里以方才母亲的蹲坐姿势等候。这时茅发现,这个家原来这么宽敞。虽不寂寞,但令人感到不安。人偶的视线仿佛针刺般令人痛苦,于是赖子拿起布巾往堆在角落附近似乎已蒙上一层灰的恶心人偶头盖上。

    也不知是从哪调度来的,母亲拿着些许钱回来了。或许是当铺,也可能是去预支来的,总之这个家里目前已经没有母亲能自由动用的现金。

    全都jiāo给那个背着箱子的奇妙男子了。

    “赖子,这些拿去)”

    赖子从母亲手中夺走钱,快步从后门飞奔离去。后方似乎传来母亲抗议的悲伤呼喊,但赖子早就对母亲的心情毫不在意。这钱究竟哪来的,一点也不重要。

    外面晴空万里,天气很热,久违的阳光很刺眼。加菜子说过,万物受到阳光照shè,会加快死亡的脚步,她说的应该是对的。

    来到书局,加菜子常看的杂志是哪本呢?总之先买了两本贴上“今日发售”、“好评发售中”宣传纸条的杂志。

    装成大人进入咖啡店里,一如往常点了红茶。

    店内播放的是听惯了的那首音乐。

    赖子边喝红茶边随意翻阅杂志。隔了半个月,总算觉得自己又像个人了。只有这种时刻赖子才算得上是个人。管他什么魍魉,已经无所谓了。

    啊,多么令人怀念。

    我在前世经常做这些事呢。

    还是说,这是来世会做这些事的预感呢?

    欠缺的部分一一填满,多么充实,多么满足啊。

    但情绪却突然反转。

    快乐的背后聚满了不安与焦躁,以及绝望感。

    无法平心静气。

    这样下去不行,总之必须先去见加菜子。必须确认她的生死才行。

    但是,不知道。

    视线仅是逐着铅字跑,那首外国音乐传入耳朵里。

    就只有表面与往日相同。

    那时才总算懂了。

    没错,原来如此。

    楠本赖子逐渐这么认为。

    那时候加菜子她的背部。

    使尽全力

    *

    “她被人从背后推下去。”

    “可以请你再说一次吗?”

    难以置信,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

    “加菜子是被人推下去的,被那个男的!”

    “男人?”

    “是个男人。使尽全力,很粗鲁地。”

    “这是真的吗?”

    “咚地一声推了下去。好过分,真的太过分了。”

    “嗯嗯。”

    福本巡警感到困惑。

    眼前的少女开始哭泣了起来。

    若被人误会是自己惹哭的话十分难堪。所以带着赖子到行人难以看到的角度,也就是派出所的角落去。姑且不论作证内容,眼前这名少女突然说了一大串话后,却又因自己的话而伤心地哭泣起来。人生经验尚浅的福本,面对目前状况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赖子小妹。应该没叫错吧?你刚刚说的全都是真的吗?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我才、才没有说谎呢!”

    “我没说你说谎啊。可是都已经经过半个月了,怎么会现在才……”

    “可是、可是是真的嘛!加菜子真的被男人……”

    “是个怎样的男人?”

    “太暗了脸部看不清楚。穿着黑色的衣服,动作非常迅速。”

    “嗯嗯。”

    福本捂住自己的嘴。

    如果这是事实可不得了。

    当上警察才刚满一年,福本从未遇过象样的事件。但是如果相信这名少女的证言。这毫无疑问地是一起杀人未遂事件。

    只是被害人现在

    被害人现在似乎又被卷入别的事件。听说该事件的管辖单位是国警神奈川本部。

    那天深夜,或者该说清晨。把她送到那间奇妙的医院或者该说研究所总之是那间怪异的建筑物后,福本就完全没听说柚木加菜子的状况了。那名少女究竟又被卷入什么事件里已不再是福本的职权所能干涉。

    那天回到派出所时已过了中午。

    那之后福本还被上司狠狠地训了一顿。

    记得是本月十六日的事,距今也有半个月了。

    一方面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月,同时也惊觉居然只过了半个月。好像昨天才刚发生,又觉得像是很久以前的往事。大概是因为这次经验太过超乎现实的缘故吧。

    十六日是星期六,是福本的休假日。不只熬了一整夜还放弃休假钱去帮忙。原以为会被嘉奖一番,作梦也没想到换来的居然是一顿训斥。只是被骂的话也罢,福本还被前辈揍了两拳。被揍的理由大概是chā足无关的事情或四处乱跑却又毫无联络之类的吧,福本想。所以到现在被揍酌真正理由福本还是搞不清楚。而其实搞不清楚状况正是他被揍的理由,这点福本也还是搞不清楚。

    福本回想起来。

    那一天

    现在站在眼前的少女被家人拖回去之后。

    手术室朦胧不明的指示灯转暗,被包得像木乃伊的柚木加菜子从手术室里出来

    美波绢子与雨宫他应该就是传闻中绢子的那个跟班吧熟悉演艺界消息的福本这么想紧抱着加菜子。护士劝阻他。原本在一楼的那个螳螂般的护士不知何时现身了,朝顶上微秃的老医生跑了过去,小声地不知讨论了些什么。多半是关于转院的问题吧,可惜听不清楚,可能是那时太累的缘故。之后增冈也加入谈话之中。福本只听见一些支字片语。

    “危险不合常理人道的骨输血肾脏脾脏”

    意见似乎还未一致,上面躺着加菜子的担架车就已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前进,鼻子口中等处还连着点滴管、输血管等随车赠品。

    木场刑警跟着走。福本想,他真值得钦佩。听其他人说,木场不过是恰巧碰上事件而已。照理说根本不需要为本案负起什么责任。就算他中途回去,不,甚至打从一开始便回绝帮忙也没人有立场责备他的。福本想,这就是天生干警察的料子吧。福本现在只因为美波绢子是事件关系人就兴奋得昏头转向,而这位粗犷的同行却纹风不动。或许是没兴趣,也可能是压根儿不认识美波绢子。所谓的刑警,所谓的警察就该以他为榜样才对。

    想到此,福本也决定跟在木场后面走。

    在护士的联络下,救护车已在外面等侯。全身缠着绷带的加菜子在护士与救护队员敏捷的动作下被抬入车中。能与救护车同行的只有一人,而雨宫无论说什么也都要跟加菜子一起,不肯退让,绢子似乎感到非常困扰。于是福本便自告奋勇提议愿意载绢子到转院处。他想,身为警官就该如此。

    “那么木场先生您打算怎么办呢?”

    “当然也去。部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还要我回去我才不愿意,回程顺便麻烦你载我到武藏小金井吧。”

    听完这番话,福本对这名不亲切、一脸凶恶的刑警更有好感了。

    究竟为何会如此福本自己也不清楚。

    增冈向护士询问转院处的地址,护士似乎要他向绢子询问,於是增冈脚步发出喀喀巨声走向绢子,同了同样的问题。

    “每码版进带衣学言就所。”

    绢子究竟说了什么福本实在听不出来。

    绢子坐进前座。不知是香水还是脂粉味,淡淡的香味刺激着福本的鼻腔。

    木场则是坐镇在后方的座位上。

    “真抱歉,给您添麻烦了,那间每码版进带衣学研究所位于国道十六号线的附近。”

    名称是什么还是听不懂。不过目前事态紧急,总先发动车子再说。知道位置的似乎也只有绢子,因此由福本的车在前方引导,救护车跟在后方。

    后照镜上,扭曲地映照出默默送行的医生、护士以及增冈的脸。

    “你的工作没问题吧?”

    木场问。

    “今天我没值班。”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抱歉了。”

    “人命关天,我认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福本心情变得有点愉快,虽然这对被害人的家属很失礼,反正不说便没人知道。虽仍处于紧张的状况,福本手中的方同盘转动却是十分轻松。

    穿通野猿街道应该就是十六号线了,接下来,在绢子下达新的指示之前,沿线走直即可。清晨车道很空,由窗口流入的凉风令人心情舒爽。

    绢子与福本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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