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血剑丹心 > 第 80 章
    “好吧,老夫已是快死的人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夺命罗刹突然趋前一步,双目直盯着修罗王道:“前些日子据说修罗王亲率手下,打进了天地盟的扛南分坛,劫走了不少的武林人,至今此事成为悬案,近日你师徒二人突在金陵出现,武功既高,来历又复不明,是以有人怀疑你就是修罗王。”

    修罗王哈哈笑道:“原来你们张冠李戴,错把老夫当作了修罗王,真是可笑已极。”

    夺命罗刹哼了一声道:“既不是修罗王,为何不敢以真面日见人?”

    修罗王冷笑道:“修罗王何等声威,他若真个已然康复,岂容天地盟横行”说若把脸一抹道:“你真的要见老夫的真面目,那就请看。”

    夺命罗刹细看之下,吓了一跳,只觉此人不仅又老又丑,而且那张满布皱纹,白一块黑一块的丑脸,已现浮肿,涔涔流下黄水,腥臭难闻,不由连退两步道:“够了,够了,把脸蒙起来,省得本座看了恶心。”

    修罗王黯然长叹道:“老夫dú已发作,可否给我一颗解yào,我还有许多未了之事要办呢。”

    夺命罗刹冷笑道:“你认了命吧,化骨散无yào可解,别说是你,当年神剑杜飞卿何等英雄,照样地禁受不了。”

    杜君平听后不觉热血沸腾,猛地冲前两步厉喝道:“你说什么?”

    修罗王深恐他鲁莽,沉喝一声道:“不许你多嘴。”跟着唉声一叹道:“如此说来我师徒已然没救了?”

    夺命罗刹冷冷道:“不错,如果你们妄图反噬那可是死得更快。”

    修罗王踉跄退了两步,背靠着树,喘息着言道:“想不到我师徒竟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夺命罗刹格格笑道:“俗语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杜飞卿自许风流,结果死于花下,你师徒二人步他后尘,亦可算得是两个无名之鬼。”

    修罗王喘息了一阵,似乎精神稍复,突又道:“据老夫所知,你与杜飞卿并无过节,和修罗王更谈不上仇怨,下此dú手究为何事?”

    夺命罗刹冷冷一笑道:“不错,本座与杜飞卿果然没有过节,我乃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杜君平忍不住大声吼道:“此人可是孟紫琼?”

    夺命罗刹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杜君平切齿道:“我早该想到是她了。”蓦地一声大喝道:“今晚先杀了你,再找那贱人算帐。”

    剑光一闪,直向夺命罗刹攻去。

    修罗王急拦阻时已然不及,不禁唉声一叹,他原意是yù从夺命罗刹口中,套出天地盟的主脑人物,这一来全盘计划尽弃。”

    夺命罗刹已把二人当作了待宰羔羊,说话毫无保留,此刻见杜君平如疯虎般攻来,心中大感惊诧,急撤身往后一跃,避开了杜君平凌厉的一击。

    杜君平暴怒之下,一击不中,腾身再进,而夺命罗刹的四个护身女婢已剑光连闪,分四面攻了上来。

    杜君平挥剑大喝道:“休要来寻死。”呛啷一声,把四支长剑格开,再度朝夺命罗刹攻去。

    四个女婢乃是久经训练的剑手,就这刹那间,已然展开合击之势,四支长剑,汇成一重密密剑幕,兜头盖了下来。

    杜君平怒仇填膺,长剑如轮,一抢地硬对硬架,但四婢训练有素,此进披退,配合极为严密,一时之间竟无法冲出剑幕。

    夺命罗刹见杜君平毫无中dú现象,心中大感惊异,偷眼朝修罗王看去,只见他仍然萎顿地倚在树上,心里不禁一动,忖道:“这小的纵然武功高强,恐亦难脱出四婢的剑阵,我何不先行将这老的宰了再说。”

    当下念动即行,悄悄一挪步,倏向修罗王冲去。她知修罗王身子已开始溃化,不愿弄脏手,远远便把手掌一抬,发出一记劈空掌力。一股yīn柔之劲,当头盖下。

    修罗王蓦地双目睁开,朗笑道:“相好的,你是自寻死路。”

    手掌陡地往外一对,他功力深厚,这一掌乃是蓄势而发,急劲异常。

    夺命罗刹掌劲已发,无法再行收势,暗地一咬牙,又加添了两成力道。一刚一柔两股劲力接实,夺命罗刹只觉胸间一紧,不自主地连退二步。

    修罗王大笑道:“可要再接一掌试试?”

    大袖一拂,又打出一股掌力。

    夺命罗利虽是江湖上有数的魔头,但与修罗王的修为相比,却要差逊一筹,此刻为时势所迫,不得不咬牙又硬接了一掌。只觉对方浑厚的掌劲中,隐夹一股强纫的弹震之力,胸间一阵剧痛,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修罗王沉哼一有道:“米粒之珠也放毫光,老夫不愿杀你,滚吧。”

    夺命罗刹心知自己已负极重的内伤,不敢再接击,霍地扭转身形,疾奔而去。

    这面修罗王两掌惊退了夺命罗刹,那面杜君平也以一式波澜壮阔,震飞了四婢的长剑,朝夺命罗刹飞扑过来。

    修罗王摇了摇手道:“由她去吧,不用追了。”

    杜君平怒气勃勃道:“这贱人就是杀害先父的正凶,如何轻易便放过。”

    修罗王微微笑道:“不用你劳神,自有人为你代劳。”

    杜君平知他手下的人极多,必然另有安排,便不言语了。

    修罗王把脸一抹,除了脸上的面幕,原来他戴了两层面幕。当下低低地道:“咱们这身打扮又得换了。”

    随纵腰问解下包袱,自行换上一件团花长袍,又递给杜对于一件蓝衫道:“你也换换吧。”

    杜君平依言将衣衫换了,又换过了脸上的面幕,这才问道:“伯伯,咱们装束已改,当该如何了?”

    修罗王面容一整道:“对这重公案,老夫已然查明了十之七八,咱们该去泰山了。”

    杜君平急道:“伯伯既已查出端倪,何不痛痛快快地告诉晚辈。”

    修罗王摇了摇头道:“此刻尚非其时,等到了泰山再说吧。”

    杜君平大失所望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瞒着我?”

    修罗王轻喟一声道:“你不用xìng急,等到可以说明,老夫自当对你说。”顿了顿又道:

    “老夫已然派孟雄去证实另一件事,待得回报,便可证实老夫所料不差了。”

    杜君平遂不再多问,放步往前疾行。

    不几天工夫,二人已然到了泰山,这泰山乃是名山胜地,到处都是寺院庙宇,当下找了一个小寺院住下。

    修罗王叮嘱道:“此刻情势已然十分紧急,近日内你最好是少管闲事,更不可泄露身份,避免惹出意外的麻烦。”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晚辈既已来到泰山,自该先行找到飘香谷的人才是。”

    修罗王起身道:“不用了,老夫自有安排。”看了看窗外天色道:“老夫得出去安排一下,天明以前回来,没事你最好是别出去。”

    杜君平点头应允,目视修罗王走后,心中大感不是滋味,觉得这等大事,自己竟不能参与主张,委实是太以无能了,想着想着,信步往庙外行去。

    行出庙外是一片松林,步过松林乃是一个斜坡,只见山坳之内,赫然有座寺院,里面钟鼓齐鸣,似乎是在做晚课,不觉微微一叹道:“江湖上人哪及得出家人清静,每日青灯古佛,不知少去了多少烦恼哩。”

    他一个人正自感慨万千之际,突然一条人影由山那面翻来,飞向寺内投去,只觉那人影熟极,心里不觉一动,立即展开轻功跟了上去。

    远远见那人影投向后院,遂也跟着追去,前面那人似有急事,竟未觉察,一跃进入了寺后的一座小佛堂内。

    杜君子愈看愈觉可疑,纵身趴在檐头,悄悄向内察看,此刻才看清那人原来竟是神风堡的总管皇甫端,心中更觉疑窦丛生。

    那皇甫端进入佛堂,轻咳一声道:“老禅师在吗?”

    只听后而声佛号,行出了位发眉皆白的长眉老和尚,口宣佛号道:“是哪阵风儿把施主吹来了这里。”

    皂甫端拱手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此来乃是奉家主人之命,有求于老禅师。”

    白眉和尚低宣佛号道:“施主远来辛苦,请快坐下,有话慢慢再谈。”

    皇甫端也不客气,随在一张椅上坐下。

    杜君平此刻已然恍然,原来那白眉和尚就是神风堡寺内的老和尚,并曾说与杜飞卿认识的话,如今突然在泰山出现,必然与天地盟九九大会之事有关。

    只听皇甫端唉声一叹道:“老禅师可知事情已然起了大变化么?”

    白眉和尚摇摇头道:“老衲久已不问江湖之事了,此番因来泰山朝圣,是以在这寺内挂单几天。”

    皇甫端朗笑道:“老禅师与家主人乃是知已的方外之jiāo,为何把在下当作了外人?”

    白眉和尚正容道:“老衲自入空门,此心已如止水,岂有再参与江湖杀伐之理。”

    皇甫端道:“你可知就因为贵派的那本琴谱,已然为江湖带来了一场杀劫吗?”

    白眉和尚喟然叹道:“老衲已然知道了,无论如何,老衲当尽一己之力,收回师门失物,至于此外之事,恕老衲无能为力。”

    皇甫端立起身来道:“家主人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既蒙禅师慨允,在下先行向掸师道谢。”

    白眉和尚起身合什道:“旋主言重了……”

    猛地一抬头,微阖的双目睁开,冷电似地朝檐头一扫,沉声道:“何方施主夤夜光临,何不请下来相见。”

    杜君平暗中听他们jiāo谈,正自听得入神,闻言心里一惊,心中犹豫是否现身相见,或者一走了之之际,但听一阵微风声响,佛堂已落下了一位中年宫装fù人,正是飘香谷的叛徒孟紫琼,面凝寒霜对着白眉和尚冷哼一声道:“我早知你会来,想不到你果真来了。”

    白眉和尚对她似乎十分忌惮,合十嚅言道:“老衲此来乃是朝山,别无他意。”

    孟紫琼冷笑一声,目光朝向皇甫端沉喝道:“你鬼鬼崇崇前来会晤他,存的是什么心?”

    皇甫端拱手赔笑道:“在下因老禅师亦来了泰山,是以赶来看看,别无他意。”

    孟紫琼冷冷道:“刚才你们谈了些什么?”

    皇甫端忙道:“只是几句寒喧话,没说什么。”

    孟紫琼重重哼了一声道:“你放明白些,东方玉明现在我们掌握之中,你们若不安分,小心我先宰了他。”

    皇甫端躬身道:“在下岂敢有异心。”

    孟紫琼微晒道:“量你也不敢。”霍地转过身来,对着白眉和尚冷冷道:“九九会期已到,你与我马上离开。”

    白眉和尚合十道:“老衲一俟朝过山便行赶回。”

    孟紫琼声色俱厉地道:“不行,朝山的事以后再来,我已为你备好了车,今晚便起程。”

    白眉和尚面现难色道:“老衲已然许过愿了,你如此紧逼,那是逼着老衲……”

    孟紫琼脸色一沉道:“你敢。”

    白眉和尚合十低宣佛号道:“求施主容我朝过山再上路,老衲感激不尽。”

    孟紫琼仰着脸道:“我说话向无更改,不用再说了。”

    白眉和尚以求援的目光看了皇甫端一眼,意思是要他帮腔说话。

    皇甫端会意,干咳了一声,徐徐道:“老禅师既已许了宏愿前来朝山,求副盟还是让他朝了山再走吧。”

    孟紫琼白了他一眼,厉声道:“此是我们中之事,哪有你chā嘴的余地。”

    她似是根本没把皇甫端看在眼里,转过脸来又朝白眉和尚冷冷道:“你走是不走?”

    白眉和尚唉声一叹道:“你不嫌太过份吗?”

    皇甫端此时已然怒容于色,他知目前僵局如若无法打开,白眉和尚势必要顺从孟紫琼的意旨,她如把白眉和尚囚禁,岂不误了大事,心里一急之下,暗中把心一横。

    就在这时,檐头呼地飞来一团黑物,直向孟紫琼扑去,孟紫琼一身功夫已尽得老飘香谷主的真传,乃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听风辨位,身形的溜一转,就势罗袖一拂。

    但听扑通一声,那团黑物被她那股拂劲推得倒碰在墙壁之上,顿时鲜血四溅,滚倒地下。

    孟紫琼目光锐利,一扫之下已然认出是自己带来的属下,想是被人点了哑穴扔下来的。

    心中立时大怒,身形一起,如一道青光朝檐头shè去,恍眼没入了暗影之中。

    白眉和尚低宣一声佛号,复又摇了摇头。

    皇甫端心中大感不服道:“禅师乃是师兄,怎的如此怕她,难道她……”

    白眉和尚喟然一叹道:“此是我师门之秘,施主请不要问了。”

    皇甫端知他必有难言之隐,话题一转道:“她既知老禅师驻于此寺,必定还要再来,禅师还是离开这里吧。”

    白眉和尚点头道:“目前只好如此了。”

    二人双双腾身而起,飞向檐头,直向皇甫端来时所行的山脊奔去。

    再说杜君平自孟紫琼现身后,重又把身形隐匿,看她作何举动,及见她威迫白眉和尚离开,心中大感不平,一长身正待跃下,突见一个高大蒙面人,挟着一个女的奔来,对他摇了摇手,一抬臂把那女子朝孟紫琼扔去,扔过之后转身就走。

    杜君平知道这一来孟紫琼定必追来,遂又把身子伏下,果见孟紫琼身如紫燕蹿空,飞跃而上,朝前门追去,心中如释重负地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心中盘算着,皇甫端与白眉和尚已双双跃出,朝山脊奔去。心知二人都是高手,脚程极快,不敢怠慢,也急展身形追踪上去。

    翻过山脊,行了约有三五里,已来到一处山谷之内,前面的皇甫端霍地把脚步停下,杜君平不防他有这一着,赶紧一闪身,藏在一堆岩石之后。

    皇甫端突然仰天一阵哈哈大笑,冷冷道:“朋友,出来吧,你跟了我们这么远,究竟为何?”

    杜君平心知行藏已为对方觉察,踌躇起来,出去之后,究竟用什么话来掩饰?

    皇甫端发过话后,并未朝他藏身之处行来,仰着脸冷笑道:“朋友,藏着不是办法,你不妨回头瞧瞧。”

    杜君平回头一看,只见谷口早已为人堵住,那是一群江湖打扮的壮汉,人数约有十余名之多,显然皇甫端预先便有布置,以防暗中有人追踪。

    杜君平不禁暗暗点头,觉得皇甫端倒不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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