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血剑丹心 > 第 38 章
    此时灵空上人已然跳下座来,行至石床之前,双目炯炯注视着三人脸上的变化,表情极是紧张。

    如此约摸过有一个多时辰,杜君平突感经脉鼓胀如绞,犹如万蚁在内钻行,宫装fù人与红脸老者的两股真气,已然无法前行。

    杜君平事前已得有指点,是以咬紧牙关,极力忍耐,灵空上人似已觉察,倏然出手,点了他的睡穴。而红脸老者与宫装fù人却是宝相庄严,不言不动,对灵空上人所为,似是毫未觉察一般。

    再说阮玲把杜君平送入墓中后,抽身赶到前面,她一向处事,都极其镇定谨慎,但此时却感到心神不宁,几乎是坐立不安。

    王珍看在眼里,不由奇道:“玲姐,你是怎么啦?”

    阮玲叹了一口气道:“我心里很乱,恍似有大祸临头一般。”

    王珍笑道:“你是对他关心太过了,是以才会如此。”

    阮玲黯然摇头道:“二位老人家都已来谷,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我从来就不曾这样心绪不宁过,这不是好预兆。”

    王珍虽是稚气未除,但自幼便在江湖行走,凡事都能权衡利害,知道这件事关系着正邪势力的消长,以及杜君平的生死,经阮玲这般一说,也觉事态严重,大意不得。

    阮玲起身佩好乒刃,又嘱咐王珍也把长剑背上,道:“咱们出去看看吧。”

    王珍点点头道:“这样吧,咱们先分头巡视一遍,然后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阮玲目光凝视着谷后,轻吁一口气道:“希望薛姑婆这两天能赶到才好。”

    王珍听她提到薛姑婆,目光自不禁向谷口投去,突然喊道:“你看,那面来的不是薛姑婆吗?”

    阮玲回过脸来,向谷外看去,果见薛姑婆踉跄向谷内奔来,心头一震,失声叫道:“薛姑婆好像受伤了。”说着飞步向谷外行去。

    王珍也看出来了,焦灼地叫道:“快!她已经支持不住了。”

    二人距谷不过二三箭地,可是,二人才跑出一箭之地,那面薛姑婆已然颓然倒下地去。

    就在这时,谷内突又飞起一条人影,就地将薛姑婆抱了起来,翻身奔回,恰与阮玲俩姐妹迎面碰上,正是快斧手公孙乔。王珍急道:“乔大叔,她怎么样了?”

    公孙乔摇了摇头道:“她受了极重的伤,情形怎样现在还没法知道。”

    阮玲姐妹自小便是由薛姑婆照顾,她虽是飘香谷的总管,但不啻是二人的保姆,此刻见她身负着重伤,奄奄一息,方寸早乱,忍不住落下泪来。

    公孙乔把薛姑婆放在屋内榻上,摸了摸胸口,试出还在跳动,急道:“快倒一杯百花仙酿来。”

    王珍急奔入后厅,倒了一杯百花仙酿,递给了公孙乔。

    公孙乔捏开薛姑婆的嘴唇,缓缓为她灌了下去,又缓缓为她推拿了一阵。

    百花仙酿乃是飘香谷祖传秘方,配合多种灵yào酿成,对疗伤最具神效,薛姑婆经公孙乔一阵推拿,再加上百花仙酿的yào力,竟缓缓醒了过来,睁开眼来,见公孙乔与阮玲都在身旁。

    不觉叹一口气,挣扎着挪动起来。

    公孙乔轻轻一按道:“你还是躺着歇一会儿吧。”

    薛姑婆似是受伤极重,这一挣扎挪动,嘴角又淌下血水来,显然内腑已然离位。

    阮玲强忍着悲痛,轻声道:“薛姑婆,你遇见什么人了?竟然令你受伤?”

    薛姑婆惨然道:“武林之中,能够伤着老身的,只怕数不出几人,我是伤在本门的武功上。”

    阮玲大吃一惊道:“你遇见她了?”

    薛姑婆点头道:“正是她,武功比以前又进境了许多。”

    阮玲又道:“她为何要伤你?”

    薛姑婆微弱地道:“她威逼老身,一定要我说出谷主是真死还是假死,老身认定谷主确已死去,以致触怒了她,竟然对老身突施袭击。老身骤不及防,为她的太yīn掌将内腑震伤……”慨叹一声接道:“说实在话,即令她不是施行突袭,老身同样地不是她的敌手。”

    阮玲长吁一口气道:“总算还好,她没有继续出手。”

    薛姑婆道:“她虽暴戾好胜,究竟还有几分人xìng,不然老身岂有命在。”

    阮玲沉思有顷道:“她对这件事至今还在怀疑,我看她早晚会来本谷。”

    公孙乔突然摇了摇手,接道:“薛站婆还需疗伤,咱们外面去吧。”

    阮玲深知薛姑婆伤势极重,遂悄悄一拉王珍,缓缓退了出来。公孙乔跟着行出。

    三人来到大厅之内,阮玲满面忧容,沉吟半晌,徐徐言道:“她早晚必来定会来本谷生事。”

    快斧手公孙乔对薛姑婆的武功,向极佩服,在飘香谷可说是仅次于谷主的高手,他有自知之明,如果薛姑婆不是敌手,自己更是不行,当下忍不住问道:“伤薛姑婆的是什么人?”

    阮玲叹口气道:“她外号辣手玉观音,本名叫葛三娘,武功不在家师之下。”

    孙公乔虽是外走江湖之人,可没听过这样一位高手,思索了一会道:“此人武功既达到这般境界,江湖上如何不曾听说过?”

    阮玲道:“武学浩瀚如海,愈是造诣深湛之人,愈不肯在外眩耀,此人城府深沉,隐迹了二十余年突然在此刻露出,自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叔以后遇上,务必小心,能避免冲突,就尽量避免。”

    公孙乔慨然言道:“姑娘的话固是有理,可是她若是来飘香谷捣乱,我能眼看着不管?”

    阮玲叹口气道:“她若是来到,请大叔务必退避,一切由我来应付。”

    公孙乔睁大眼睛道:“这是什么话?”

    阮玲叹口气道:“若论武功,合咱们三人之力,也不是她的敌手,但此人乃是我的长辈,侄女可以尽量委曲,料她不致于把我怎么样。”

    公孙乔仍然不解道:“这样说来,她与谷主认识?”

    阮玲道:“不仅认识,面且是同门师姐妹,此人虽然狠dú无比,但她极其自负,侄女如若应付得宜,料不会对我怎样,大叔你要是出面,事情就很难说了。”

    公孙乔长吁一口气道:“既是这样,大叔一切听你的就是了。”言罢起身道:“你姐妹好好照顾薛姑婆,外面的事jiāo给我了。”阮玲点头道:“有劳大叔了。”目送公孙乔出去后,转脸对王珍道:“珍妹,从此刻起,本谷随时都有出事的可能,说不定对方已有人跟在薛姑婆之后,前来探察本谷的动静。”

    王珍道:“我就不解她们为什么要来本谷?”

    阮玲道:“自神剑杜大侠遇害后,有资格参与盟主角逐之人,只有神堡的千手神君,海外的修罗王以及师父她老人家。

    现千手神君已入天地盟掌握,修罗王远在海外,所虑的就只师父一人了,虽然说是师父已然仙逝,可是他们绝不相信。”

    王珍接道:“师父她老人家xìng情淡泊,从无在江湖争雄之心,这点他们应该知道。”

    阮玲点头道:“她老人家从前不参与竞争,乃是有杜大侠与肖大侠在着,此刻情势不同,因为杜大侠与铁髯苍龙肖大侠,一个遇害,一个生死不明,就当前格局,师父纵无争雄之心,对此事岂能不管不问?是以他们一直担心师父在暗中策划。”

    王珍对事体之判别,虽无阮玲之精明,但亦是冰雪聪明之人,经阮玲一番剖析,立即恍然道:“是了,他们所迟迟不发动,亦是顾虑师父尚在人间,如若他们确知师父已死,便无所顾虑了。”

    阮玲叹口气道:“就因为如此,我担心他们会去师父的坟墓察看。”

    王珍接道:“是啊,别人来谷,咱们可以挡驾,如若是葛师叔亲来,可真不好应付呢。”

    阮玲沉思有顷,缓缓立起身来道:“珍妹,你好好照顾薛姑婆,我去外面看看,只要薛姑婆约定之人,能够及时赶到,事情就好办了。”

    王珍忍不住问道:“薛姑婆所约之人是谁?我不信他的武功能高出薛姑婆!”

    阮玲道:“此人得天独厚,又曾习杜大侠剑术,虽不是葛师叔的敌手,但我想信他能应付得了。”

    王珍素来信服师姐,点点头道:“我进去问问薛姑婆,她究竟有没有找着此人。”

    阮玲道:“此人一直与本谷互通消息,我相信薛姑婆已经通知他了。”

    说着姗姗往厅外行去。

    再说快斧手公孙乔,自薛姑婆受伤后,心中甚感忐忑难安,他知阮玲一向谨慎,不会信口开河,敌方武功既如此高强,阮玲姐妹是决然无法阻挡的了,万一冲入陵内,不仅杜君平将因此而走火入魔,就是施行功果之人,亦无一人幸免,一想此事,顿觉五内如焚。

    他乃极重情谊之人,想到故主的深恩,觉得此刻该是自己效死的时候了,虽然阮玲一再叮嘱他置身事外,可是,以他自己的立场来说,怎可让一个晚辈独任其难?

    这一天他就在一种紧张不安的情况下,忽忽度过,第二天一早,便赶到后面察看薛姑婆的伤势,见她正盘坐于榻上静养,遂轻声道:“薛姑婆,您的伤势不碍事了吧?”

    薛姑婆缓缓睁开眼睛道:“伤势总算稳住了,如调息得宜,大概一个月可以复原。”

    公孙乔轻吁一口气道:“您请静养伤吧,谷内的事在下可以帮助阮姑娘料理。”

    薛站婆点了点头,她嘴里虽没说,心里可是雪亮,如若她奉派邀请的那人没有来,飘香谷可能要遭受一场大劫。

    公孙乔见她一脸忧容,知她仍然放心不下,遂又道:“你老人家去邀约的那位答应什么时候来?”

    薛姑婆极为不乐地道:“此人执拗得很,他必须五天以后才能赶来。”

    公孙乔甚为诧异地道:“他已知谷内情势十分紧急,为什么要延迟那么多天才来?”

    薛姑婆愤慨地道:“他表示自己亦无把握,还得约请另外的人,同时又追踪一个重要魔头,最少也得三四天的时间,老身一再催促,告诉他这里的事比什么事都重要,可恨他就是不答应。”

    公孙乔轻吁一口气道:“或许他有他的理由,咱们无法勉强人家,眼下只有尽力而为了。”

    薛姑婆xìng情最为暴烈,但她自知内伤极重,稍一不慎,便有恶化的可能,是似尽量压下心头的愤怒,缓缓把眼闭上,调匀呼吸。

    公孙乔不敢再惊动,悄悄退了出来,只见阮玲满脸忧容地立在阶沿前,遂趋近身旁,轻声道:“玲姑娘,你也不用过份忧虑,吉人自有天相,也许这几天可以平安渡过,只要他老人家功果完成,便没事了。”

    阮玲叹口气道:“但愿如此。”

    二人正自闲淡之际,突见王珍引了一位蒙面女郎,匆匆走了进来。

    阮玲见后心中大为不悦,深觉这位小师妹太不懂事,谷内正值多事之秋,如何能容留外人在此。

    王珍似已看出师姐脸上不悦之容,抢先开言道:“玲姐,这位姑娘有极重要之事对你说。”

    阮玲沉下脸来,冷冷道:“姑娘莫非姓厉?”

    蒙面女郎格格笑道:“你好眼力啊,一眼便能看出我是厉若花。”

    阮玲仍是一脸冷漠之色,哼了一声道:“你找杜君平是不是?他不在这里。”

    蒙面女郎冷笑一声,姗姗行入厅内坐下。

    公孙乔此时也已看出她就是厉若花,他两次失手在东魔之手,对她父女痛恨已极,当下厉声喝道:“你究竟来飘香谷何事,痛快地说吧。”

    蒙面女郎冷冷一笑道:“干嘛这样凶?老实告诉你们,姑娘如不是看在杜君平的份上,请我还不一定来呢!”

    阮玲究竟较为冷静理智,此刻已猜她来谷必有重大事故,也缓缓行入厅内道:“姑娘寻找杜兄弟有什么事?他虽不在谷内,小妹可能替他作得几分主。”

    厉若花摇头道:“别的事或许可以,这件事你们作不了主的。”

    分孙乔忍不住接道:“杜君平乃是我的义子,凡事都和我这不成材的大叔商量,你所提出之事,如若合情合理,在下就能替他拿定主意。”

    第十二回闭关墓穴

    厉若花点头道:“这事我明白。”想了想又道:“这里没有旁人,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天地盟燕赵分坛的全部高手,已然调集在飘香谷的四周,只须我爹声令下,立即可以进攻。”

    阮玲心头一懔,但表面仍然镇静如初,微微一笑道:“你爹爹手下的那点力量,不一定能把飘香谷怎么样。”

    厉若花冷冷道:“若是以往,当然不知鹿死谁手,但此刻情形不同,我爹已接盟主指示,第一,飘香谷主并未死去,而是在闭关练习神功。第二,杜飞卿的后人杜君平,已然进入飘香谷,极可能也是闭关练功……”目光对着公孙乔与阮玲一扫,接道:“因此,盟主着令我爹调集所有高手,趁机向飘香谷进攻,无论谷内的一草一木,都须详细搜查,务必寻出飘香谷主的下落,必要时盟主亲临察看。”

    阮玲素饶机智,心中虽是十分骇然,并未形诸颜色,公孙乔可有些沉不住气了,霍地立起身来道:“此话当真?”

    厉若花仰着脸冷冷道:“我用不着骗你,而且就在一两天之内发动,要想约人也来不及了。”顿了顿又道:“我爹本无心与飘香谷为敌,但这是奉命行事,他不能不做。”

    阮玲心急一转,立刻明白她的用意,故作惋惜地道:“令尊一方雄主,在江湖上声名何等响亮,难道甘心听命于天地盟,为他鹰犬?”

    厉若花哼了一声道:“你不用拿话来挖苦我,我爹虽然加盟天地盟,他自有他自己的主张。”

    阮玲摇头道:“你这是违心之沦,我知你爹的xìng格,他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飘香谷与九洲镖行并无过节,他决不是自己愿意如此做。”

    厉若花立起身来道:“时机甚是迫切,咱们闲话少说,我今天是来传达我爹的意思,如果杜君平答应接掌九洲镖行,他愿意立即退出天地盟归隐。”

    阮玲早知她会提出此项要求,遂道:“除此外可有附带条件?”

    厉若花摇头道:“没有了,我知他xìng情执拗得很,你们有把握为他应允下来吗?”

    阮玲冷笑道:“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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