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名花不倾国 > 第 7 章
    异目光,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完了,这下是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大概都能想象出明日,这些个歪嘴猢狲聚众造谣的盛况了。

    “唉哟,轻点,疼!”

    “忍着!”

    言府上,婢女小厮们都躲在院外不敢靠近,低声jiāo耳这林小姐和少爷缩在屋子里做什么,为何还会发出这等惨叫,竟比那杀猪声好不到哪去。可猜归猜,凭谁都不敢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进去找晦气。

    望着自己那只被裹成猪蹄的右手臂,言澈眉间哀怨深锁:“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些。”

    “哼,夸张?”林鸾瞬间冷目嗔回去,“这不都是你自找的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能!”

    叮咣乒乓咕噜一顿乱响,yào箱在某人的“摧残”下,终被收拾妥当讨了个清静,委屈地缩在桌角,就像此刻的言澈一样。

    “我也不是故意伤成这样的,再者说,最先挑事的也不是我呀。”

    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正向自己袭来,言澈咽了咽口水赶紧息声不敢多言。

    暮色渐起,似一点水墨无意滴落,在宣纸上层层晕开。

    屋子里,少女自顾自坐在圆桌前翻看手中略微泛黄的纸卷,碎发滑落至额间,她轻皱起秀眉,随手将它别到耳后。少年静坐其身旁,左手托腮,嘴角勾笑,肆无忌惮地端详着她沉静模样。

    “阿鸾,我饿了。”

    “小夕做的水晶虾饺,凑合吃吧。”林鸾头也不抬,伸手将灯前的食盒随意推过去。

    觑了眼那黢黑的木盒,又看了看某人只专注笔墨却对自己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言澈好似误食了黄连,轻叹口气,拂着右臂凄凄道:“前几日阿鸾受伤,我都是亲自将吃食送来,一口一口喂入你口中。而如今,风水轮流转,到我蒙难受创之际,阿鸾却如此决绝,竟连口吃的都不愿……”

    “好啦好啦,我喂我喂。”林鸾顿觉鸡皮疙瘩撒了一地,赶紧讨饶服从。

    rǔ白透明的饺皮中微微泛着抹粉嫩,一如此刻林鸾的双颊。虽说是答应了喂他吃饭,可胸口又好似揣着窝兔子般蹦跳不止。双眼闪躲不敢直视,右手携着筷子有些发颤。

    可言澈却好像并不在意,见林鸾将虾饺夹偏了,他也只笑笑将嘴凑过去接住,眸光更是片刻不得闲,将某人的窘状全然收入眼中。

    今日的水晶虾饺,看来是甜的。

    “看什么看!管自己吃呀!”林鸾终于忍不住踹了他凳子一脚,瞪圆眼嗔道。

    “好。”某人表面上虽应承,稍稍将脸向旁处侧去,嘴角的弧度却止不住高扬。

    一顿煎熬的晚饭终于结束,林鸾马不停蹄地将碗筷收拾好,重新扎回到漫漫黄卷中。

    适才的温柔消散地太快,心中落差叫言澈一时无法适应。蹙眉从她手肘下抽出一纸浏览,上头记录的却是位普通女子的资料。

    “这些人莫非就是那‘挖心杀人案’的受害者?”

    林鸾胡乱嗯了一嘴便不再搭理,眉头紧锁继续研究那堆文字。

    “去刑部了?”

    “嗯。”

    “一个人?”

    “嗯。”

    沉默晕开,如冷水浸月。林鸾越是认真,言澈心中就越是怜惜。瞥了眼她肘下那一沓薄纸,心下柔软似水,暗暗叹道:傻丫头,怕是又吃亏了。

    橘光暖在她面颊,言澈不由抬手轻轻替她将那缕滑下的碎发别至耳后:“可有发现什么?”

    随着一声长吁,林鸾缓缓从纸卷堆中抽身坐直,眉宇间的重任却仍未卸下:“大致了解了一下,所有受害人皆是被钝器划破喉咙,放光生血而死。全身除了胸口处留有被挖心的伤痕外,再无别的伤口。而且凶案现场留下的血迹并不多,看来凶手目的很明确。”

    “杀人,取血,挖心。”言澈轻拂下颌喃喃道,“既然目的明确,行凶手段又极其残忍,那就应当不会随意挑选个路人甲乙作案,受害者可是有什么相似之处?”

    “的确如此,受害人皆是些碧玉年华的少女,身份也都算不上高贵,买菜的阿姊,酒楼打杂的小妹……大多都住在京城附近,而且……均是家中独女,就连夭折的兄弟姊妹也无半个。”

    “独生女,普通百姓,京城。”言澈有意无意地以手指轻扣桌案,隔着木窗望向墨色中的一点清辉,“不是为了钱,取走那些东西又是为何?”

    玉指轻轻拂过纸上点点墨迹,林鸾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不迭抓起文书重新翻阅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杏子眼也随之睁大:“我,突然想起,那个关于商纣王挖七窍玲珑心救爱妃的事……”

    “你的意思是?”经这一启发,言澈顿觉眼前一亮,往她跟前凑了凑。

    “城西叶氏,死于丑正一刻,城南刘氏死于亥初三刻,城东王氏,卯初……”杏子眼骤然从纸卷中挪开,惊喜地望向言澈,“这歹人的行凶时间是有迹可循的!”

    “yīn时yīn刻?莫非……”剑眉笼向一处,眸色深沉,玉指轻弯抵在下颌,缓缓吐出四个字,“巫蛊邪术?”

    “兹事重大,在有确切的证据前,所有的臆想都不作数。偶然加之偶然,那便成了必然。凶手如此行事定是有其缘由,只要查清这各中联系,此案就并非无解。”

    橘光轻盈落在她脸上,雪白面颊似盛了春水的温润,唇瓣鲜嫩如同三月枝头新绽开的桃夭,无端在言澈心中添了几丝明媚。望着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眉间沟壑渐平,温笑重又浮上嘴畔:“好,就按阿鸾说的,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忐忑,会不会第一个榜就轮空呀

    这章竟然还让网审了……

    ☆、寻骨踪

    一大早言澈就揪起林鸾和温绍铭扬长出门去。在重门旁站了片刻,总觉着人手还是有些不足,便随手拽住了一个刚迈进门槛赶着去演武场cāo练的新面孔。

    “你叫什么名字?”

    “啊?那个……王小毛。”

    “很好,就你了,跟我走。”

    “诶?!去哪!”

    “刑部。”

    于是乎,这临时组成的四人小分队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入了刑部,美其名曰是为了调查案情尽早破案,替圣上分忧,说白了不过是去“抢”东西罢了。

    “为什么还要来这,关乎此案的一应文书我都已经悉数移入北镇抚司了,没必要再这么来回来去折腾。”看着言澈上蹿下跳翻找东西,林鸾很是不解。

    “你独蠢可莫要拉上我一起犯傻。”言澈抬手狠狠揉了把她的脑袋,直到将那利落马尾弄乱才肯作罢,“想也知道那只老狐狸肯定没有将所有物件给你备齐,就单说这凶器,你可曾见到什么详实记载?”

    瞥了眼他手中摇晃着的几沓纸,林鸾心中满是怨念,可又不好随便发作,毕竟人家说的句句在理,再消极抵抗下去反倒要落旁人的口实。

    其实她又怎会不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从前父亲在户部舔居尚书的时候,就同这位秋尚书不对付。后来父亲没了,自己又入了锦衣卫,这老古板对她就更是横竖瞧不上眼,隔三差五地以“女子误国”为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参上她一本。

    眼下皇上又将这要案从刑部移jiāo到锦衣卫,话虽没说开,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埋怨他秋实办事不利。秋老爷子生气归生气,可到底是不敢同皇上过不去,于是这林鸾就成了活靶子。昨日初来此处办jiāo接时就狠狠吃了一记闭门羹,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却连他秋大人的面都没见上,只被衙役递来的一沓纸给随意打发了。

    要说林鸾不气不恼,那当真是天下第一笑话。

    可毕竟她现在客居言家,对外也算半个言家人,言氏夫fù对她更是视如己出,总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坏了人言家的名声,想到这里,纵有再大的脾气她也只能咽下。文书证物不全不打紧,大不了她另辟蹊径,白手起家杀出一条血路来,总好过时时看人脸色过日子。

    见林鸾不说话,只在闷在一旁整理物什,言澈心头不禁又软下许多:“既然大家都不爱搭理彼此,索xìng就干脆来个痛快点的,一次xìng抢完也好过这么硬着头皮常来常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那老狐狸真怒了,大不了我扛着,要是真闹到皇上那就更好了……”

    “呸!就你话多,早些收拾完早了事,接下来还有的忙活呢!”林鸾最是受不住他这副罗里吧嗦的模样,活像个深闺怨fù,赶紧啐上一句叫他住口。抬眸却发现自己正好被裹进窗边的一束阳光中,外头斜斜伸进来一小枝,上头零星点缀着几点翠色,忽地叫她心神明朗。

    杂七杂八又寻出了好几摞案卷,皆是零散在各个压箱底处积灰,即使xìng子好若温绍铭此时也不免蹙眉愤愤上两句:“这刑部可真有在好好办这案子?莫不是一接手便丢在一旁不理会,也难怪皇上会生气。”

    “他们是不是在故意偷懒我尚不知晓,我只知道若是我们怠慢了,就铁定没好果子吃!”林鸾冷哼一声,抖去身上的灰转向最后一个书柜。想着马上就能从这鬼地方解脱,心中大喜,手上动作也随之加快。

    此处的柜子于她而言颇有些高,即使踮起脚也够不着最上头的书卷,正苦着脸犯难之际,言澈不知从何处幽幽飘来,轻松将那书册取下,笑着翻阅起来:

    “都怪你平日里挑食长不高,这下毁了吧,若是没有我在……”

    话未说完,戏虐声就蓦地僵在脸上,原本平展的剑眉慢慢向着正中蹙起。翻书声骤急,叫林鸾心下犯疑,抬手yù抢却只扑了个空。

    “我突然想起,还有件重要证物非亲自去查看不可,阿鸾你也一起来吧。”言澈重又恢复嬉皮笑脸,好似刚才的失态只是旁人的错觉。将书册束入更高一处的档间,搭上林鸾肩头,蛮横将她拽了出去。

    “你干嘛啊!那上头写了什么!凭什么只许你看不许我看?!”

    初来乍到的王小毛兀自呆愣在门口,目送着二人离去。虽说这几日从师兄们口中听了许多关于这两人的“江湖传说”,可亲眼瞧见着后还是免不了吃惊。

    很快,这种吃惊就又化作了八卦的动力,推搡着他屁颠屁颠奔向温绍铭:“师兄师兄!言总旗和林总旗两人,究竟进展到哪一步了?”

    看着这愣头青眼底闪着的精光,温绍铭实在是不好意思直说:能到哪一步?无非就是山穷水尽的地步。

    长吁口气只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转向后头的书柜,瞧见那本险些引发二人厮杀血案的书册,心中忍不住好奇。左右张望,见那王小毛正忙着分拣案卷,滚了下喉咙,壮起胆子伸手将书取下。

    乍一看,蓝底黑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一行蝇头小楷无端惹得他心讶:乱党林文直罪诏。

    而此时,心思紊乱的还有一人,便是陈尸间里的林鸾。

    虽说尸体林鸾见得也不少,可腐败成这样的却委实不多。这挖心杀人案的受害者,原都是些天真烂漫花蕊初开的少女,眼下却只能齐齐横在此处,没有香粉玉珠的遮掩,便只剩下腐朽恶臭。

    陈尸间里光线并不是很足,只能借到墙上小窗里透入的微光,明明是日头初升却偏偏衬得同西斜黄昏一般。林鸾只觉胃里有些翻江倒海,或许是受周遭浑浊气息所累,就连干涩的双眸也莫名晕出几丝水意。

    外头北风尚在肆虐,顺着小窗将这处也搅得一团糟。

    寒颤骤起,林鸾这才觉察出自己衣衫有些单薄不抗风,抬手揉搓双臂取暖。一高大颀长身影忽地背光立在她身前,平白扯出大片yīn影将她全然罩在里头,也挡去了些许寒意和腐臭。

    “阿鸾,这里风寒,你还是先出去吧,我检查完就去寻你。”

    “呵,要么一开始就别拉我来,既然来了就别想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林鸾抬眸嗔了一嘴,绕过他径直走向那几袭白布,右手悬在半空却始终没有勇气落下。

    “阿鸾终归还是女儿家。”一句话明是在抱怨却带着十足的怜惜,“这些不干净的活还是我来吧。”

    白布褪去,恶臭味瞬间加重,林鸾不禁颦起眉头斜眼打量。是一位神色安详的女子,面色青白分块,发髻整齐。再向下,却见惨白脖颈处赫然青肿起一块短小伤痕,想来凶手就是从这处取的生血。纵观全身,明明被挖去了心脏,可衣衫却整洁如新,无丝毫破损肮脏。

    “听仵作说,这些死者被发现时就是这般干净,除了那两处伤痕再无其他。”言澈俯下身细细探查,似乎对那颈上的伤口很感兴趣。

    “什么意思,莫非凶手杀人后还好心替她们重新梳洗了一遍不成?”大致查看完情况,林鸾赶紧转过身子急急走向门口站定,鼻间进的气多,出的气也不少。

    “这恐怕就得去问那凶手本人了。”言澈无奈地耸耸肩,“只是这凶器一直没有踪迹可寻。”

    “仵作是怎么说的?”

    “伤口短小,由两端向中间深入,能造成这种伤口的钝器他也不甚了解,还需些时日才能寻出答案。”

    “过些时日?哪有那么多时间无端陪他耗,皇上那里……”

    林鸾有些急,想也没想便开了口。可话才吐了一半,却因着背后笼上的暖意生生截了回去。抬手拂上肩头,却摸到一件半绒外裳。

    “你惯不会照顾自己,别等案子还没破,人就先倒下了。”言澈轻拍了两下她的脑袋,温言笑道。

    淡淡白光下,单薄内衫笼在他身上,隐约勾勒出他匀称肌ròu,不由叫林鸾双颊有些发烧。刚想否认,却瞥见他右手上红肿伤痕,心头发颤,嘴上却不肯退让半分:

    “先管好你自己吧!要是叫指挥使知道你无端同人打架,定会扒了你的皮!到时候就算皇上出马也保不住你!”

    “哈哈哈,你且放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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