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地眼天坑 > 第 9 章
    扎下营帐,明察暗访它半年,就从文物上入手,好好摸摸底儿,看能否打探一些二战时期的秘闻,因为这酒壶如果真的属于赫斯所有,那他总不会只留下这么一件遗物,只要还有,咱们国人就会有办法弄出来变chéng rén民币,而文物市场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变现地方。

    并且北京也大,我俩藏在那儿觉得安全,给老邓治病也方便,唯一有点不托底的就是那个隐身暗中的凶手,可别是什么怪胎,专门趁着天寒地冻,非要跑去内蒙的陨石坑练手艺,那我俩可就贻误战机了。

    深渊空屋 第二集 西海白骨 第十三章

    一九八七年的北京,我和老邓都算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

    好在口袋里都有一笔巨款,找个地方落脚那是不在话下,更要命的是,我俩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怎样,那些攒钱盖房子、找对象之类的美梦,压根不在计划之内,只是算计着在去内蒙之前,能把身上的钱给他花完了,能把见到的好吃东西来它个遍,也就心满意足了。

    随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文物古董市场根本没有像样的集中地,只在琉璃厂附近分布有一些。

    琉璃厂位于宣武区和平门外,有东西两街,全长两公里,据说是历史悠久,辽代是京东海王村,元代这里建有琉璃厂,大明朝永乐时候,为营建宫殿又在此设厂专制琉璃瓦件,就把如今这个名字给延续了下来。

    明末清初有古董、书商在此地经营,不少文人学士和书画家来此著书作画,采购文物古籍。清乾隆年间“图书充栋,宝玩添街”,而以书业为最,从此,这里就以文化街闻名于世。

    名人书法家如何绍基、翁同、陆润庠、康有为,梁启超、沈尹默等,都曾为文化店铺题匾。民国年间因增辟南新华街,把琉璃厂分成东西两街,东街以古玩业为主,西街以旧书业为主。解放后经过公私合营、社会主义改造,店铺虽经合并,但仍保留其传统特点,有名气的像那些荣宝斋、宝古斋之类,都是古朴清雅,富有文苑意境。

    我和老邓在那转了转,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有名气的古玩字画专营大店,里头东西又多又好,服务态度更是不错,两相一比较,挨着这些大店的小门面房,里头没啥东西不说,伙计也都懒洋洋的不怎么理人,个个还都有里间套房,偶尔会有人进出。

    跑去附近的民居,我和老邓租了个单间,安顿好住处,又杀回琉璃厂仔细观察,看来看去才弄明白里头的味儿,大店没用,我俩的目标,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门面。

    我估摸着,此等小店必然干的是地下文物的活,靠的是不能摆上柜台的古董,赚的钱更是普通人难以猜到,所以这些人对于内幕消息,行业内的传闻肯定也知道的多。

    大吃大喝一顿之后,我和老邓瞄了几个门面,就回去睡觉。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古玩这一个行业,与其玩的是心跳,不如说玩的是智慧,跟我和老邓以前的经历都不搭界。

    在琉璃厂扎下营寨后,我和老邓也准备好了说辞,没啥可隐瞒的身份,有问起的,干脆直说是复员老兵,单位放假来北京找战友过个热闹年的,违法的不干,喝了酒也不闹事,见了公安咱绕路走,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深入这个琉璃厂附近的古玩店铺后,才发现一个陌生人很难递的上话,就算是买东西的客户也不行,比如说第一天,我和老邓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店,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一瞅没啥玻璃柜台,就一旧桌子靠墙摆着,屋里堆了不少货架,上面每一层都摆满了东西,倒也是琳琅满目。

    我俩进去时,正有几个人围在桌子跟前,似乎在小声说话,看到我俩的人影,几个人一起住嘴,转过头直勾勾的瞅着我俩,我看这些人有可能正谈生意,这个眼神是不想我俩过去,就拉着老邓在货架上随意的看着,还没过一分钟,就有个伙计不像伙计,老板不是老板的人走过来,非常冷淡的看着我俩,就跟要惹事的刺头儿一样。

    我心里一怔,自己没啥做的不对地方啊,装着很随意的问道:“这个卖多钱?”

    那人立刻接口说道:“这个不卖!”

    老邓在旁边看我俩有点想来电的样子,赶紧拿起另一个说道:“这个呢?也不标个价,我正想买个回去呢。”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很冷淡的说道:“抱歉,那个也不卖。”

    两句话说的我和老邓立刻瞪眼,知道人家这是赶我们走呢,本着不惹事的原则,灰溜溜的出门。

    碰了不少钉子后才知道,古玩这个行业除了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有不少专门俗语,从看货到评价再到做生意,整个过程都有必须遵循的行规。

    第一条要注意的就是‘手里的东西不看不问’,这里说的手里,指的是其他买家拿在手里的东西,讲究得很,不能看、不能问、更不能摸,必须等别人看完了,店主把东西收回去以后,才能从店主手里要来看,还要瞧懂别人的暗示,因为这古玩行的jiāo易,很多都是背着人私下搞的,有些货,行内人个个都知道谁谁收藏的,以前是个什么什么的价,往往一笔简单的买卖牵扯到很多不同的人。

    就像我和老邓第一天进那个店,很明显几个人正在谈一笔不想别人知道的买卖,是我俩不知趣,人家只好进一步来暗示,不管接着问什么东西的卖价,人家都会回答个不卖。

    还有一个大忌,行内话叫‘趟价的’,打个比方,我瞅见一希奇古怪的器物,好奇的问人家多少钱啊,人家告诉我是五百,我随口递上一句这东西也就值两百,结果人家看你给价,最后同意卖了,我再说不买,那就成了‘趟价的’,得赶紧溜之大吉,或者和人家好好解释一下是新手,还拿不准主意。但是千万不能跟人犟,那就等于实打实的告诉人家:其实我不想买,我就是想知道这个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最后死路一条。

    还比如看货时碰上真货叫‘开门’、‘一眼货’;货物达到一定的年代叫‘到代’、‘够年份’;遇到新仿货称之为‘高老八’或‘八爷’,做的差劲了就是‘判眼’;而‘拾麦子’、‘捡漏子’‘吃yào’、‘打眼’、‘吃仙丹’种种说法,更是不一而足。

    老货坏了重新修补过叫‘动过手’,要是从农民手上买到假货,那就是‘铲地皮’的游击队,故意丢给农民埋的‘地雷’。

    一来二去,混到了三月份,我和老邓几乎啥也没买,一是那点钱不够折腾,再一个原因是我们要买的三十年代舶来品,属于‘挂货铺’里才多,而这类卖杂货的,都开在天桥一带,这个年下不知道啥原因,生意很淡,很多都关了门,至于琉璃厂这边,侧重在字画、印章和瓷器,包括地安门、东四和西四都这样,前门的廊房头我也专门跑去看过,净是卖玉器珠宝的。

    唯一的巨大收获就是,老邓的所谓鱼鳞病给控制住了,真不愧是京城啊,藏龙卧虎!

    其实也很简单,我是碰巧见到个老中医在淘换古董,一来二去搞熟了之后,才知道这家伙还是皮肤病方面的专家,不过我没敢带老邓亲自去瞧,担心以他的专业水平看出来老邓其实不是鱼鳞病,那就不妥了,这病随着天热就稍稍好转,老中医又配了几副yào,好歹控制住老邓没那么痒了,我俩这个心病才算暂时去除。

    在这期间,老邓还真找到了以前的一个老战友,这也不是碰巧,实属正常,以老邓的年龄要比我大四五岁,在部队呆的时间长,教出来的学生也多,他那事儿更是局限在一个小范围内有人知道,以前的老战友还真没有晓得的,所以老邓的身体舒服了之后,我俩的生活变的滋腻起来,小酒更是不断头的约人喝着,几乎把要干的正事儿给忘了个精光。

    直到碰上一个人,这种坐吃山空的好日子才被打断。

    那是五一前的一天,老邓仍然呼呼睡着,我一大早跑出去吃早餐,看到有家一直没开门的店面居然开张了,一胖一瘦俩年轻人,正站在门口抽烟,瞅瞅俩人,我一个都没见过,肯定是好久没来过的店主,于是我吃完早餐,觉得天气也不咋样,yīn沉沉的想下雨,跑去天桥北不见得有啥收获,干脆很随意的转了进去,希望有点新发现。

    进去后才发现,这个店里摆放的东西并不多,而且很没有章法,瓷器和小件的玉片都堆在一起,甚至还有些旧家具,跟堆破木头一样随便垛着,看得我心里蛮失望。

    那俩年轻人也没有热情的上来招呼我,这可以理解,这行就是这样,客人进门是不能太热情的,不过这俩人看起来心情不错,除了抽烟喝茶之外,还不住口的斗嘴,时不时哈哈大笑。

    我走过去他们旁边,尽量面带微笑:“我想请问个事儿,不知道方不方便?”

    那个瘦一点的站起来说道:“您就说吧,有空着呢,来,坐坐,我刚泡的新茶,边喝边聊。”

    我坐下就问:“怎么称呼呢?叫我黄宁就行。”

    瘦一点的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别那么客气,我,丁朝阳,这个胖子叫魏国,瞅你是当过兵的吧?哪人啊?”

    我接过茶说道:“谢了,丁哥儿猜的不错,我才退伍没两年,在浙江上班。”

    旁边的魏国叫起来:“哟,浙江啊,我们去年才从那回来。”

    深渊空屋 第二集 西海白骨 第十四章

    我惊奇的问道:“是吗!你们的生意都做这么远!”

    丁朝阳掏出烟来让给我一根:“没有,我们是…是去打渔…对对…就跟打渔差不多,来,抽烟。”

    我接过来一看,赫然是那种很贵的熊猫,这烟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我也是根本没见过,更别说抽上一口了,上班时抽的那新安江才两毛四一包!我知道现在可不是怀疑真假的时候,赶紧故作羡慕的一边道谢,一边问他:“这么好的烟都能弄到,丁哥儿生意做的不错嘛!”

    丁朝阳得意的笑笑:“一般一般,我还担心你这烟别是宇宙牌的呢,说吧,啥事儿?”

    宇宙牌香烟是春节晚会上才火起来的,随着马季的一番搞笑表演,让我们这些抽烟的人都知道了这个牌子,听丁朝阳说起这个,我也顿时笑了:“宇宙牌…哪能呢!”跟着我就决定把编造好的谎话说出来了。

    我喝了口茶说道:“是这么回事,我呢,是在浙江一家博物馆的保卫科上班,这不,五一节有个战友结婚,我就请了好几天假,专门跑了过来,临来的时候呢,我们那馆长jiāo代我个事儿,他这人是一军事迷,特别喜欢各国的军用小装备,大到钢盔制服,小到挂钩纽扣,一个个宝贝似的的收藏着,知道我来北京玩,再三嘱咐我帮他买点这方面的东西,尤其是想看看,有没德国在二战时候的小东西,我哪懂这些啊,转悠两天也没完成任务,这才来求教,到底去哪能匀出来几件?”

    丁朝阳沉吟着说道:“琉璃厂这片地儿很少这东西啊?你没去天桥那边瞅瞅,我记得那边似乎有。”

    我苦笑着说道:“瞅了,没发现啊。”

    丁朝阳拍拍魏国:“你蹬上车子去跑一趟,那个叫什么老云的店里,跟我提到过这个东西,是二战德军的一些什么勋章,你瞅瞅有没好的,多搂几个回来给黄兄弟过过眼,对了,顺便接上汪倩,说好了中午来这儿吃饭的。”

    魏国不怎么情愿的起身出门,嘟哝着:“那你可等着我,我中午回来,一准赶得上饭点。”

    我一看两人说的,似乎我想找的东西有戏,赶紧站起来说道:“要不我也一起去吧,反正没啥事儿。”

    丁朝阳拉住我:“不用不用,这么点小事他一个人行了,你要真没事不如去别的店里转转,赶中午时候再过来吧。”

    我知道行里的规矩,搂货的事儿很常见,也就不再坚持,告辞出去。

    回去没见到老邓,心想他可能又去找战友蹭饭了,也就没当回事,拧开收音机随便选着台,听个热闹打发时间。

    中午时候,老邓也没回来,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洗把脸出门,跑到店门口一看,门是虚掩着,里头有几个人正收拾东西,那个丁朝阳和魏国也都在,另外还有个女同志正收拾卫生。

    见我过来,丁朝阳招呼我过去看货,一瞅种类还真不少,勋章、帽徽、水壶的一堆,半新不旧都在一个挎包里装着,我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看不出真假和来历,只好涎着脸的问:“丁哥儿能不能跟我讲讲这些东西都是干啥的?

    丁朝阳无所谓的说道:“这些我可没这位女同志懂的多,你问她吧,她叫汪倩,是我对象。”

    被丁朝阳称呼为女同志的姑娘走过来,冲我笑笑说道:“这些小东西我都看过了,假的倒不会,可也没有太大的价值,都是三几年的德国鬼子装备,还掺杂的有俩意大利军章,都不是很值钱。”

    汪倩说完拿起来,捡着面相还好不怎么破旧的,一个个说给我听是干嘛用的,临了,有一个密封的小玻璃瓶,汪倩沉吟了好久说道:“这个小玻璃瓶做工很精细,有点像是医院用的yào水,不过里头都干了,只剩一点粉末黏在瓶底,我倒是看不出干嘛用的。”

    我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很有条理,看起来也不像是做古玩的商人,于是好奇的问道:“小汪同志,你可真是厉害,说的这许多名词我一个都没听过,是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魏国他俩已经收拾好东西了,在旁边得意的说道:“那你可说的对极了,小汪同志确实不简单,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现在是文物所的干部,上次去浙江,我可算是开了眼,才知道了什么叫做才女,比起我和老丁这上山下乡的知青,强了不知多少倍。”

    汪倩笑着说道:“魏胖你不要瞎讲,文物所那边我早都不去了,就算想回去人家也不要,你就别说那么多打岔了,合着今中午该你掏钱,快点想好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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