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猎过狐II > 第 31 章
    。这女子听见有人进来,回头一望,凌乱的鬓发下露出一张还算姣好的面容。

    南宫云天不认识她,这女子却是水寒烟。

    内房还有俩人在地上嘶咬翻滚,不停发出如狼啸蛇嘶的恶dú声,就像两个泼fù,更似两个疯子在地上扑抖抓挠,却总紧紧地缠抱一处,宛如一双至死不渝的情人。

    南宫云天只认识其中一人是唐唤云的独生女唐独儿,另一个面色骇人的少年却不认识。

    这俩人在屋中如疯如狂,像是在生死搏杀,细细看去,却又不是。

    南宫云天见识颇广,把各种可能一一揣辩,却又一一否定,仍是弄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

    唐独行走了过来,对南宫云天道:“南宫兄,这俩人现在已经成为一代dú圣,正在拼斗dú功,dú气太大,你速让开一旁,免中其dú。”

    南宫云天道:“这俩人是一代dú圣?不可能吧。我看这俩人小小年纪俱不会超过二十岁。竟有如此身手?”

    唐独行慨然道:“这本是我唐门的英杰,一代奇才,只可惜他俩生在这唐门。”

    南宫云天一愣,不由也想起那日南宫飞龙在唐门狂吼“我为何姓南宫,我为何生在南宫世家”的情景,心中酸楚,说话不出。

    这时,忽见屋中传来一声惨叫,唐独行心中一紧,飞步过去,见唐送缘和唐独儿相拥一起,浑身血迹,也不知是谁受伤了。

    唐送缘忽推开独儿,眼中浑浊迷蒙之色早尽,露出清澈精亮之色:“独儿,二叔,我刚才做了什么?”

    唐独行见唐送缘的dúxìng果让唐独儿克去,心中稍稍安慰,又想起唐唤云夫fù惨死景象,心中又觉凄惨,叹然道:“缘儿,你……”

    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

    水寒烟一旁忽冷冷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亲手杀了你的师父,你师母在一旁自杀殉夫。现在你又把你最心爱的人逼疯了,唐送缘,你欺骗了我,愚弄我,你也没什么好下场的,你师父师母师妹做了厉鬼也不会饶过你的。”

    水寒烟的话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诅咒和恶dú,更有一种被愚弄被欺骗和遭遗弃后的凄凉,就如她自己毫不犹豫把猎过狐丢到一边一样,唐送缘自始至终便没有喜欢过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而已。从唐送缘见到唐独儿的第一眼起,水寒烟便已清清楚楚地看出俩人之间的深情,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连情fù,裱子都比不上的角色!

    唐送缘听见独儿也让自己逼疯,立刻转身去抱起独儿。只见独儿吃力地睁开双眼,惨然道:“唐送缘,我没疯,我却宁愿疯了才好,我疯了便可不再接受这事实。”

    唐送缘嘶叫道:“独儿,我到底做了什么事?”

    水寒烟凄笑道:“你是个疯子,你当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只可笑我却是个比疯子还要疯的人。我竟白白随了你这疯子半年,本想能得到点什么,却想不到得到的是这结果。”

    水寒烟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总算良心发现,竟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猎过狐,想起那个她用手牵入房中的猎过狐,那个只要轻轻说声好兄弟,便会不求报答,甘愿付出一切的少年。

    水寒烟的心中忽涌出一种连她自己都觉鄙视的念头,我是不是很贱?得不到的去苦苦追求,能得到却毫不珍惜地丢舍!

    水寒烟看唐送缘和唐独儿痴拥一处的情景,心中如遭蛇噬,又丢出几句恶dú的话:“唐独儿,你父母都是被这人害死的,你怎么还能厚着脸皮和他相拥相抱?”

    唐独儿果松了手,唐送缘怒吼着扑向水寒烟,喝道:“你这贱fù,快滚!滚得远远的。”

    唐送缘的人扑在半空,却重重地落在地上,身上竟不知何时已全无内力,与常人一样。

    唐送缘骇望自己双手,惊问唐独儿:“你刚才废去了我的盖世dú功?”

    唐独儿含泪点头:“我从喃喃那得知你在练白玉狸的消息,我就知你会走火入魔,向他讨了白玉狸珠,准备克制住你的dúxìng,不想我还是没能把这事办好,爹娘……”

    唐独儿想起爹娘的死状,放声大哭。

    水寒烟目睹这人间苦果,不由幸灾乐祸,冷冷发笑。

    唐送缘愚弄了她,她自也不想看到唐送缘会有好下场,这本是人的陋xìng,何况是在水寒烟的这种心情下。

    唐送缘见水寒烟竟然在笑,怒道:“水寒烟,你快给我滚,我虽然内力尽失,可要杀你还是易如反掌。若不是念你这半年随我,也吃了不少苦头,我早就杀了你。你快给我滚,滚出去找你想找的每一个男人,我知道你是个贱fù!”

    水寒烟被唐送缘的神情骇住,撇撇嘴:“我自会走的,不用你赶,我绝不会陪一群疯子死尸在一起的,我看着都呕心!”

    水寒烟跑出唐门,她发现自己竟真的很难过。

    她真的很喜欢唐送缘。

    她本以为唐送缘只不过是她这棵孤藤所能攀附的一株常青大树,如今这株大树已经枯萎,也再不属于她,因为早有一棵美丽的小藤缠住了大树的心。

    没有利用价值的便随手扔掉,这本是她做人的原则,比如猎过狐,她不需要猎过狐的野味时,便对他视如陌路,毫不留恋。

    所以,她也应该不必再留恋唐送缘这棵已经枯萎了的大树。

    可一跑出唐门,她便发觉自己又在流泪。

    如果不是真心付出,又怎会真心去哭?

    水寒烟一时百觉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她绝未想到猎过狐,猎过狐虽深恋着她,水寒烟却从未把猎过狐放在眼中,她一直把猎过狐当成自己能利用的工具,如柴刀斧头一样,只配做做重活而已,而猎过狐的一生却是这世上最令神往的传奇一生。

    这算不算是个可笑的悲剧?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破车从她身边走过,车子忽停下,一个车夫探出头来,恭声问道:“夫人,你想到哪去?”

    水寒烟抬起头,见车夫是个面孔也还挺清秀的小伙子,忽嫣然笑道:“我想到扬州去。”

    车夫笑道:“我送你去扬州。”

    水寒烟又低下头:“我没钱。”

    车夫一愣,水寒烟忽又媚笑道:“可我有女人有的一切,我可付出我所有一切,只要你愿意送我到扬州。”

    车夫终于明白了水寒烟的意思,低头看看水寒烟那风骚迷人的身段,咽了口口水,痴笑道:“我愿意送你到扬州。”

    水寒烟上了马车。

    车夫忽道:“我知道你去扬州干什么。”

    水寒烟扭动腰肢迎上车夫,莺语道:“你既然知道还要问什么?”

    车夫伸手揽住了水寒烟的如水蛇一样细腰。

    水寒烟忽厌恶起这个车夫来,却并未拒绝,把头扭向一边,她又想起了唐送缘,那个她痴心追随半年的疯子。

    水寒烟咬牙诅咒道:“我要玩遍天下所有的负心男人,让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下场!”

    扬州自古出名妓,水寒烟到扬州去当然是干她的老本行去了。

    唐门中,唐唤云夫fù的尸体已被收殓起,装入棺中。唐门上下千人,齐披麻戴孝,跪立在唐门后院。唐门之中一片缟白,南宫云天也披了一件麻衣,立在唐唤云夫fù的灵柩前。

    灵柩前放着三个蒲团,上面跪坐三人,唐独行和着唐独儿跪在蒲团上向来人一一叩拜回礼,另一个蒲团上坐着唐送缘,唐送缘自是那身白衣未换,呆坐蒲团上,痴痴发呆,口中不停喃喃道:“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竟似疯了。

    南宫云天触景生情,又想起自己的儿子,心中亦是酸感伤然,他已知道唐门所生悲剧的缘由,刚才唐独行已经全部告诉了他。

    原来唐送缘和水寒烟是在昨日赶回唐门的。唐门上下见唐送缘回来,皆欣喜不已。

    谁知唐送缘冷眼相对,谁也不理,径直奔向唐唤云住处。唐唤云恰好在客厅坐憩,唐夫人还在内房午睡。

    唐唤云见唐送缘在面前出现,心中又喜又愧。他派人四下寻找唐送缘未见,却不想唐送缘自己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女子。

    唐唤云心中虽微微不悦,但又一想错在自己,唐送缘定是迁怒之下,另找了女孩来气气独儿的,当下也不计较,立刻起身出房去迎接唐送缘。

    唐唤云伸出双手笑道:“缘儿,师父害你在外受苦许久。”

    双手去握唐送缘的双手。

    不料唐送缘拂开唐唤云的双手,白眼翻天,冷冷地毫不理睬。

    唐唤云心中又惊又喜,他已从唐送缘这一拂中知道唐送缘内力已是不浅,只是唐唤云早已自废内力,不能准确试出唐送缘的内力到底已到何种境界,却又担心唐送缘的dú功已经练成。却见唐送缘冷冷道:“唐唤云,我如今绝世dú功已经练成,我们可以比一比了,你出掌吧。”

    唐唤云一愣,他知唐送缘定会恨怨自己,却不想恨怨之意如此之重。唐唤云淡淡笑道:“缘儿,师父上次冤枉你,害你受尽苦难,师父自知对不起你,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唐送缘根本听不进唐唤云的辩解,只冷冷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我知道你嫌弃我,我不过是个没有爹娘的孤儿而已。不过我今天已练成绝世dú功,我爹娘在天之灵,也可看到他们的儿子又能重新替他振兴大唐事业了,哈哈哈。”

    说罢狂笑声中,已尽显心神失迷之状。

    唐唤云骇道:“你果然已走火入魔了。”

    唐送缘冷然道:“唐唤云,你出手吧,倘若我敌不过你,我从今以后再不踏入唐门,否则,你便自行让位,让我继承爹爹遗志,接替掌门之位。”

    唐唤云还要说话。

    唐送缘已喝道:“不要再多说废话,看拳吧。”

    说着一掌已狂澜巨浪般掀出,唐送缘这时的身手已是惊世骇俗,一掌拍出,怕是没有几人能接下。

    房中闪出一人大喝:“缘儿,你师父早已自废了内力!”

    正是唐淑芳闻声出来。

    唐送缘一愣,想收拳已是不可能,因为他的手掌速度极快,早已按上了唐唤云的心脉之处,纵是神仙下降,怕也挽不回这一掌了。

    唐送缘的厉掌无声地拍在唐唤云身上,唐唤云的五经六脉,尽生生震断,唐唤云惨然一笑:“缘儿,我不怪你,我早就厌倦此生,只是我不愿死在你的手中,我不怪你,你要好好善待独……”

    “儿”字还未说出,人已闭目死去,神态却甚是安详泰然。

    唐淑芳狂叫一声:“唤云!”

    如旋风般卷出,扑到唐唤云尸身上,放声大哭,唐送缘也未想自己一出手便误杀了唐唤云,他虽仇恨唐唤云,却绝未起过杀念的。

    这时,小院门中出现一人,明眸皓齿,娇丽动人,正是唐独儿。她刚才在花园中玩,听丫环说唐送缘回来了,怀着满腔抑压不住的欣喜赶回,不想出现在她面前竟是这惨景。

    唐送缘蓦见日夜思念的唐独儿出现,忍不住喜道:“独儿!”

    唐独儿抬起秀目,双目中早充满一股浓浓的怨幽和说不尽的愁绪,接着,泪水早哗哗地涌出。

    唐独儿痛叫一声:“爹爹!”

    不再多看唐送缘,径直奔向倒在地上的尸体。

    唐送缘僵立原地,一时失心落魄,也不知如何是好。

    水寒烟站在那,如木人一般,从她出现在唐门,便没有一个人理会她,从唐独儿一出现,水寒烟知道唐送缘也忘记了身边的她。

    唐夫人痛哭许久,才停住,抬起一双美目,怨怨地逼视唐送缘,淡淡道:“缘儿,你随我到房里来,我有话和你说。”

    说着她自己站起身,缓缓向房里走去。

    唐送缘虽敢口口声声指骂唐唤云,但他却甚是惧怕自幼待他爱过慈母的师娘,木木地移动脚步走进房中。

    只见唐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淡然,目光中仍掩饰不住凄怨之色。

    唐夫人看见唐送缘走进房中,冷冷指着脚下的蒲团道:“缘儿,你跪在这,听我说。”

    唐送缘果真扑通跪在蒲团上,不敢出声,垂首敬听他师娘的话。

    唐夫人低首看唐送缘乖乖老实听话的模样,依稀又记起幼时对唐送缘的种种恩爱关宠,许多责备怨恨的厉语怎说得出口,只幽叹道:“缘儿,你可知错怪了你师父?”

    唐送缘知道自己误杀了师父,却见唐夫人并不说误杀唐唤云之事,却又提起这错怪之事,心中不由纳闷,想说的确是怪师父故意把自己驱赶出唐门,才弄得今天这个结果的。

    只是唐唤云已死在自己手上,人都死了,纵说何益,当下忍住没开口。

    唐夫人似看清他的心意,叹道:“我知道你师父嫁祸于你,把你赶出唐门,可他不是害你,他是对你好,对你另有一番苦心。”

    唐送缘一愣,吃惊地望着唐夫人,他也觉得唐唤云临死之前似有话对自己说,却让自己出手在先把师父打死。这会见师娘又提起,惶恐道:“师父为何要把我赶出唐门?”

    唐夫人摇摇头道:“你师父自是迫不得已,却未想你小小年纪承受不住,又误以为你师父只是不愿把独儿和这唐门掌门让你……”

    唐送缘壮着胆子道:“难道不是吗?”

    唐夫人怒道:“绝对不是!你师父拼着自废内力便是不让你二叔接任掌门,而要等你回来把你父亲的遗愿告诉你,让你自行定夺。至于独儿,我也早和你师父商量过,等你一回来,便也寻个借口把独儿逐出唐门,让你俩人出去自立门户,也免落得你父亲和你师父一样下场!”

    唐送缘越听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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