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第三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难，甚至达到无法理解的程度。至少你要给我去想！就算脑袋崩溃也要去想！想想为什么格林格会接受你的魔药？为什么会在即将卖出幼崽的前夕改变主意答应你的要求？明明很无理，格林格也没有任何理由毁约。甚至，在人族的一大主城中根本不存在忌惮你实力的状况下，为什么会答应呢？
老头！我告诉你！这不是等量代换，是试探！能够毁掉的约定不是说对他而言不重要，是对商会来说九牛一毛！你窥探他账本他却不曾提过有关账本的事情，答案只有一个！
账本实际没有意义！！！
以，是卡洛斯第三道题的前言。他写了整整一张纸，字迹很小。说的很明了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萨满承认自己不够聪明，而就这么独立思考着第三问题也不是答案。
那么
问题来了：什么叫做谈判式？
这种问题老萨满不可能解答的出来，简单来讲在他最表层的字面理解只有：谈判的方式这么单纯。更深入的探究，海底却只有一漆黑，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挣扎和不挣扎都有概率会是沉下去的。
换个意思来表达，就是做和不做。
再通透的表达一下，老萨满认为这是在告诉他一不做二不休！
托马斯那边指不了，老萨满决定求助法妮。马卡龙商会就在城里，想来法妮能抽得出空来陪他去一趟。
一个老头子要孩子去帮他的忙，怎么看都挺没出息的。好像，除了女孩他也没什么可以拜托的对象了。
也许是巧合吧。恰逢当天不是很忙，赶在冒险者们回城之前就好。
必然的唐突也导致了女孩在前往的路询问老萨满去往马卡龙公会的意图。
“想要沟通贸易。之前请过托马斯，我觉得以他城主的身份应该更好解决一点。”老萨满诚实的回答。
“城主吗？那种人忙的很，据说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持续将近十年了。爷爷没看到他满头花白的样子吗？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消息，说他年纪只有三十岁。”
萨满脑袋里回忆起托马斯深沉的贵族面孔。甩了甩头，“不该吧。他的心智可不像个三十岁的人。”
“那是经历累积起来的。爷爷不也有过很丰富的经历？从现状来看，更像是个书呆子。什么魔药啊，魔兽啊，神话历史之类几乎能朗朗口。就是交际方面差的过分。”
老萨满想要垂头丧气，表现出来的话未免太不成熟了。他本身也在为交际感到头疼，与站在同一阶层的沟通的时候，别人会把忌惮之类的情感从容的掩藏。他反之会像写在脸一样。
“总之。法，法妮！我姑且先问你一个问题。”他是认真的考虑过才开口的，“你觉得什么叫做谈判式？”
“谈判式？”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额嗯。我的理解很表层，就是谈判的形式。该怎么按部就班的进行”
“不是空穴来风的想法吧？”
“不是。啊！你也可以当做是！”
“爷爷，算是不打自招了吧。”
“好吧。”萨满泄了气，把问题的事情说了一下，还有卡洛斯的前言也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记忆力的方面他可是很有自信的。
眼看就要到马卡龙商会门口了，法妮朱红的眼瞳闪过狡黠的光。她只说了一句“爷爷这次做的很对。”，接着伴随着守卫的通报顺利的见到了格林格。
格林格办公室，说起来是第二次来了。完全没有变化，除了有点冷。
格林格很随意的坐在他的专椅，隔着一个办公桌对面就是坐在斑虎兽皮沙发的萨满和法妮。
格林格对人的态度较为严谨，说不定是因为萨满跟托马斯已经熟悉了，托马斯才会有那样的表现。
他所能知道的，就是接下里这场战争中，他完全插不嘴，或是说根本不用他张嘴。
格林格带着单片眼镜扫过两人，提了提肩膀。“两位有事请直说吧。喝茶还是喝别的？”
“水就可以。”法妮挑起下巴，态度强势。
两杯水很快送达。法妮首先看了一眼格林格桌子厚厚一摞账本，又看了看悠哉的格林格。
“尊敬的诺亚格林格先生。请原谅我们的唐突。此次前来，希望贵商会与兽族的塔鲁玛部落进行贸易。”
她的话是这么说，强势的态度仿佛在叫嚣着说“给我答应下来”！一样。
格林格对此视而不见，竖起手刀在胸前摆了摆。“您是法妮德兰弗洛小姐吧？鄙人格林格曾听说过贵家族的大名。您既然与这位萨满祭司大人一同前来，不会不知道我们之前有过纠葛吧？”
“当然知道了。还有，我就叫法妮，请格林格先生注意一下。另外要注意的是，与我一同前来的不仅仅是个萨满祭司，还是个部落的酋长。以酋长的身份来协商贸易，就没问题了吧？”
格林格脸色变得尴尬了许多。就连老萨满都发觉了，法妮的意思是把他和格林格的恩怨归结在萨满的身份了。
“另外，对贵商会的帮助兽族能做的有很多。附近就是塔古洛，与兽族进行贸易往里的话，塔古洛那边的佣兵金额也会好过。毕竟，出行一次那些铁甲护卫可都是会漫天要价的。佣兵工会是一帮成群结队的吸血虫也不是天两天了。每次运送时佣兵占的金额比到底有多少，身为总管的格林格先生无比清楚吧？”
法妮眼神犀利起来，在萨满看来自信满满的样子，对格林格一定宛若一个高傲的女王在对弈中不仅占了风，更有把对方踩在脚下的趋势。
她单手撑着雪白的香腮，悄悄眯起眼睛的样子。总结下来唯有两个字来形容：将军！！！
这些条件一一列出来，也是利大于弊。作为商人格林格没理由拒绝开辟一条新的商机，趁着别人还没插手，一口吞下一块肉，哪怕吃香很难看。
但是，萨满不认为这个商人就会就此被法妮牵着鼻子走。
“可是，我心有芥蒂。他可是兽族，全大陆风评最差的种族了。”
“这个大陆说穿了人类也只有四种！有两个是高度发展的，越来越缺乏资源。有两个是守旧的，资源丰富。人族与精灵族的确曾经是盟友，想要交易更加顺利。可是，每次都要经过兽族领地。兽族一旦开始拉开边境线，派遣军队把手。到时候即便商队经过，他们也有正当理由扣押你们的货物。”
格林格渐渐坐不住了。萨满清楚的看到他头顶细密的白汗。
格林格咳了一声说，“我们宁可绕远一点。”
法妮则在这个基础继续进攻，“还是钱的问题！一次两次无伤大雅。多了就是亏本！一个商会想要运营好了，最基础的就是不能亏。尤其是马卡龙这种大公会，没有点过人之处哪有这样的辉煌。”
这下，格林格认命的垂下了头。
“说一下，为什么敢这么激进？不怕我冲动吗？”他挤出一丝笑容来。
大获全胜的法妮用鼻子哼了一声，一副身居高位似的姿态。她说，“没什么特别的，就因为兽族离得近。”
“不可能只有这么简单！”格林格断言道。
法妮倒是意外的诚恳的点头，“的确不简单。你可是把账单背下来的商人，刚才我在说话的时候，你应该就没想着拒绝，考虑的都是答应下来之后该怎么吃下这块蛋糕。”
不知何时，法妮从恭敬的格林格先生变成了你这种直白的称呼了。
“哈！”格林格好像傻了一样，“不愧是德兰弗洛家族的人。我完败！合约的事情，明天来找我谈就行。”
“不行的哦。”
格林格瞪了瞪眼，“为什么？”
“明天是我魔法考核的日子，后天再说吧。多少也给你留出了准备大口大口吞的时间。”法妮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这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仿佛是对手顽抗的最后的最后，咚！的一声被冷的声音所审判。他认为这就是这场战斗的谈判式，一个胜者的蛮不讲理的施舍。
实际他也看出来了，格林格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一次成功的反击过。一直都是法妮演的独角戏，格林格的身仿佛有看不见的线别她牵动着。
身不由己！
离开后，整个商会都能听到办公室内格林格疯狂的大笑声。那算失心疯吗？总觉得有点可笑，有点可怜。
“法妮，你到底是怎么想出对策的。而且从一开始格林格好像就毫无架招之力。好像你能读他的心似的。”老萨满还是感觉刚才发生的事情有如梦幻一般。
法妮跑到老萨满前面，甩了甩碍事的头发，双手握拳插在腰间。娇俏可爱，膨胀自满的模样，仿佛想让老萨满多夸一夸她的厉害。
“别闹。这种事可是很认真的。”老萨满的面孔绝非开玩笑。
法妮耸了耸肩白了他一眼，“这就是所谓的谈判式。叫卡洛斯的那个人，想说的大概就是爷爷所想的。深一点也没什么，就是应对场合和人物的方程式，逐渐能够灵活运用后就是方式了。全部拿来理解的话就耐人寻味了，我觉得前面谈判两个字的含义就只是一种表面谈判的形式。”
老萨满似懂非懂的点头。踏着铺设在城内的路砖，放眼望去能够望到的灰白色，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了几抹色彩。
一定是未来的色彩，与这座城市的羁绊的色彩。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颜色能够粉刷进来并映在他的眼中呢？
萨满装满期待的心情，就这样回到塔鲁玛吧。
即使是法妮解释过，他也不明白卡洛斯的意思。也许，法妮也不明白。
所以，就这样。他想，一切能够顺利就好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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