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闭上了眼睛。

    恍恍惚惚中,她看见了苏丹,那个和自己好到同睡一条被的姐妹,正用一种怨dú和嘲讽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她。

    “陈之叶,你可真有出息,顶个肚子还敢来上班,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给人当情、fù是吧?”

    她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腹部隆起,好像真的有个孩子,还能感觉到胎动。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情、fù,不要脸!”

    “对,不要脸!”

    一个个怨dú的声音传来,有组长的声音、褚子欣的的声音、甚至是邵之茹和杜云泽的声音。各种指责纷至沓来,她惊慌失措地张开嘴,想要向她们解释,可是,她就像是受了什么人控制,嘴张的再大,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陈之叶,我以为你为耻!”苏丹说完,便绝望哀伤地转身向远处跑去。

    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而苏丹却故意往车上撞,虽然每次都有惊无险,但她在一旁看得心跳加速,顾不得大喊,急忙追了上去。

    终于,她拉着了苏丹的衣服,她看着她那疾愤的表情,眼睛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苏丹,你听我说,我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没怀孕,孩子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解释?”瞬间,苏丹的表情变得狰狞,她看着她冷冷地笑,“肚子都大了,你还想怎么解释?明天报上就会登出来,电视上也会播,陈之叶,等着身败名裂吧!”

    说完,苏丹表情一敛,她就被狠狠地推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就在这时,一辆卡车从远处急奔而来,她来不及躲闪,眼睁睁地看着车轮从自己的身上碾过。

    “孩子!不!”

    ☆、039 适得其反

    039适得其反

    陈之叶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周家奕的脸。他俯下身子来,幽黑的胴眸凝视着她,半晌才问:“你梦到了什么?”

    她回想起了刚刚的梦,那辆大卡车呼啸而来,快速旋转的车轮,隆隆的鸣笛声,每一个场面都逼真的仿佛不是作梦。她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周家奕打开床灯,翻身下床,难得好脾气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接过去喝了几口,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从身侧拉开抽屉,翻出一盒毓婷拿了两粒,混水服下。

    她的手一直在抖,像是惊魂未定,又像是在惧怕什么,大口地喝着水。周家奕觉得匪夷所思,伸手把yào盒抢过去,前后翻了几下,微微皱了皱眉,冷冷一哼道:“看来这梦倒挺真实,居然吓到半夜爬起来吃避孕yào?”

    这能怪她吗?他不肯采取措施,难道她就不能用这种方式自我保护了?网上说避孕yào吃多了,最可能直接导致不孕症的发生,周家奕只顾自己爽,根本不管别人,到头来,居然还敢质问她?

    陈之叶调整好心绪,忽然哧地一笑,满眼嘲讽地望着他:“我知道,你身边的那些女人,都被你诓的五迷三道,个个都想给你生孩子,你没见过也是理所应当。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从来不节制,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大着肚子来找你?”

    “你想说什么?”他似乎有些恼怒,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我还等着你玩腻了把我像死狗一样踢出去,所以我不想怀孕,也不能怀孕。避孕yào这东西吃多了不好,拜托你讲讲道理,用一用计生用品,可以吗?”

    周家奕终于变了脸色,不是盛怒,而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一定是怒到了极点,或者是真的碰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明显是前者,而她却仍然倔强地仰起头,与他的目光对视。

    他的样子真的很可怕,额角的青筋微微突露了来,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她看着他的脸,只觉得口干舌燥,腿肚子都在哆嗦。

    陈之叶是了解他的,往往在这种时候,招惹了他绝对没有好结果。她本来可以恹恹地闭嘴,可以婉转地表答自己的意思,但她还是决定赌一赌,她想,不管是一次、两次、还是三次、四次总会有一次,会让他彻底厌烦。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大概是忽然想通了什么,握紧拳头竟然松了一松。她皱了皱眉,他却在下一秒钟哧笑起来:“陈之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对待女人,我的确很少有耐xìng,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有兴趣的人。如果你肯老实,说不定用不了两年,我就厌倦了,如果在我面前耍心机,挑战我的耐xìng,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只会事得其反!”

    ☆、040 欺人太甚

    040欺人太甚

    周家奕一走就是两个星期,没有了他的索求无度,陈之叶的睡眠质量明显提高,连化妆师都夸她最近的皮肤有了起色。

    轩眼间到了新年,一早起床,拉开窗帘,外面竟然铺了一层薄雪。车顶、树梢,细细地聚着一层白,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点点的碎光,明亮耀眼。

    陈之叶洗漱了一下,就立即换衣穿鞋,赶到电视台里化妆,准备参加一场直播录影。妆刚花好,要去试衣间换礼服,却突然接到苏丹母亲的电话。

    她觉得意外,也觉得欣喜,毫不犹豫地接通,就听见一个慈祥和蔼的声音说:“叶子啊,今天别忘了来我们家吃饭啊。阿姨包了三鲜馅的饺子等着你,下了班早点来。”

    因为她一直是一个人,苏丹怕她觉得孤独,所以,总是接她去自己家里吃年夜晚。苏丹的妈妈会包好吃的三鲜馅饺子,一口咬上去,汤汁直流,鲜香可口。吃完饭,还和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打牌,守岁。

    可是,因为周家奕,苏丹和她决裂了。现在,她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fù,还有什么脸去见苏丹的父母?

    想到这儿,她有些哽咽。费了好大的力气把眼泪逼回去,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极是抱歉地说:“阿姨,我今天录影要很晚,是一场直播,恐怕不能过去了。我先给您拜年了,您帮我跟叔叔说一声,就说我祝他老人家身体健康。”

    挂断电话,鼻翼两侧还是酸酸的,但她还是很快恢复了状态,换上礼服去参加录影。

    这是一场春节特别节目,要从中午的十二点一直播到晚上八点钟,然后再由导播切换画面,转播省里的春节晚会,所以,未来的八个小时里,她不能休息。

    幸好主持人一共有六位,三男三女,分版次,分空间和不同的时间段进行轮番的直播,所以她有充分的补妆、喝水、上厕所的时间。

    为了锻炼新人,台里决定让新转正的褚子欣也加入直播,由她和一位男同事直接去省里的演播厅,守候在春晚的第一现场,采访前来参加演出的演员。而陈之叶则被安排和苏穆一起主持一个送礼环节。

    这个环节叫“新春欢乐送”,半小时一次,节目形式和中央台的砸蛋类差不多,只是把金银两色的石膏蛋改成了红色的软绸,上面用金色的毛笔写着奖品的名字,然后由热心观众参与选择,最后让赞助商按时提供奖品,并且由栏目组负责邮寄给中奖的观众。

    由于奖品丰厚,加上节目寓意深刻,观众的热情空前高涨,热线电话几乎都被抢bào了。而陈之叶也乐得做这样的新春特使,给大家带去欢乐和好运,所以主持起节目来,喜气洋洋、干劲十足。等到八个小时的直播结束,早就累的面瘫脚软了。

    卸了妆,赶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她一天没有正经吃饭,早就饿的肚子咕咕直叫。幸好她提前备好了速冻饺子,从冰箱里拿出来,做了开水倒进去,慢慢地煮。

    记得以前在苏家,她主动要求去煮饺子,结果饺子全都破了皮,苏丹还笑她把饺子煮成了“片儿汤”。她觉得不好意思,后来苏丹的妈妈笑吟吟地告诉她,搅动饺子的时候,勺子要紧挨着锅边,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搅,饺子就不会碎了。

    那些让人温馨的散碎片段排山倒海地侵袭而来,才不过一年的光景,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她觉得很痛,四肢百骸都在痛,捂住心口,里面空dàngdàng的,仿佛被人掏掉了什么。

    苏丹再也不会原谅她了,那些珍贵的东西,再也不会有了。

    水沸了,她又浇了几次冷水,而后才把饺子捞出来,一边吃,一边打开电视,调到央视一台看春晚。

    吃到一半,忽然听见门响,抬眼望过去,竟然是周家奕。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竟然有些风尘仆仆。

    陈之叶有点措手不及,愣在当场。周家奕却自顾自地脱了外套,挤到她的旁边,不客气捏起一只饺子放进嘴里,一边吃,还一边用脚踢她的拖鞋,发号施令:“去帮我拿个碗。”

    她没有动,却还是把剩下的半盘饺子推到他面前,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看她一眼,嘴里嚼着饺子说:“来看看某人的可怜相。”

    她的确是可怜,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外地,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只能一个人窝在小小的空间里,看电视吃饺子。但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他来讥讽。

    她气呼呼地瞪起眼:“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饺子还有没有?”他顾左右而言其他,明明不占理,还很霸道。

    没等到答案,还眼巴巴地看着他把半盘饺子吃光,她恨的几乎牙痒。她本来就心情不好,一时忍不住就拍了桌子,结果力气大了些,疼的她呲牙咧嘴地直甩手。周家奕对此视而不见,跷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一边津津有味地看赵本山的小品,一边指挥她做这做那。

    “陈之叶,把碗拿走,挡视线。”

    她瞪他一眼,把碗拿开。

    “把桌子擦擦,都是油。”

    有人说,新年过的不开心,会连累一整年都过的不开心。陈之叶对此深信不疑,纵使她气结,也还是在疾颜怒色地瞪他几眼之后,老老实实地去刷碗。

    站在水盆旁边,陈之叶越发地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悲催。从小死了妈妈,爸爸又抛下她一个人消失了,好容易找了个处处令人艳羡的男朋友,自己却喝醉了酒,上了男朋友弟弟的床。

    她知道太美好的东西一直不属于自己,所以她认命,一个人来到a市,重新来过,可某人却像狗皮膏yào一样地粘了上来,还拿她爸欠下的一笔债来要挟她。

    好吧,她退一步,父债女偿,天经地义,就算是要用这种屈辱的方式还,她也认了。可是为什么还要让她失去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在春节这本该喜气洋洋的一天,找上门来欺负她?

    周家奕简直是欺人太甚!

    ☆、041 当头一棒

    041当头一棒

    收拾好碗筷,陈之叶依旧在磨牙。她暗暗地想,周家奕过来的目的很明显,今天晚上,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

    从厨房里出来,本山大叔的小品已经结束了,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周家奕忽然用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

    当当四周万簌俱寂,只有这清脆钟声在耳边回响。十二下数过,春晚现场一片欢腾,而外面的小区里也是鞭pào声声,仿佛这新年的第一天是被zhà开的一样。

    周家奕开了窗,外面的鞭声一片连着一片,震耳yù隆,仔细闻闻,空气中还弥漫了一股硝烟的味道。

    一股冷风灌进来,陈之叶打了个哆嗦,于是捂着耳朵缩到角落里,对着他喊:“把窗子关上,太冷了。”

    他没有动,反而转过身来,目光变的深沉而又灼亮。外面放了烟花,引子像一颗流星直冲上天,而后华丽地zhà开,化做一条条狂舞的金蛇,慢慢地绚烂,慢慢地消寂,而周家奕的影子,就刻在这绚烂的背景里。

    这一幕让陈之叶有些怔忡,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有这样的表情。他有一副好皮囊,剑眉英挺,薄唇刚毅,特别是这样的神情,总是让人眼前一亮。

    就在她心底生疑的时候,他的嘴唇动了动,短短几下,但说了什么却尽数被湮没在鞭pào声中。

    她没有听清楚,只好再问:“你说什么?”

    “你自己睡吧,我要走了。”他把窗子关好,走过来穿外套。

    “走?”

    “怎么,舍不得?”他从容地扣好扣子,回过头来瞟她一眼。

    她巴不得他早点走,哪会有舍不得的道理,见他真的穿上了衣服,也总算是放下心来,嘿嘿地咧着嘴,甩给他两个字:“不送!”

    春节的喜庆之气很快就要过去,陈之叶轮轮换换的也只是休息了两天。节后,台里的改版新风铺天盖地地吹了起来,就在她为了节目费心凝神的时候,主任却把她叫去谈话。

    “叶子,等等。”组长叫住她。

    她不好意思地嘲组长笑笑:“组长,有什么事儿?主任正叫我呢,我一会儿再来找你,行不行?”

    “是吗?那你先去吧。”组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几天台里事比较多,主任要是有什么安排,或者是说话冲了点,你也别往心里去,啊。”

    敲开办公室的门,主任正准备倒茶,看见她进来,连忙招呼她说:“哦,你来了,快进来坐。”

    办公室里香茗袅袅,书卷气息很重,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类目的书,雪白的墙壁上还挂着台长亲笔书写的一幅隶书作品,“静、净、竞”三个字铁画银钩、笔力苍劲,用于自勉自纠,最为恰当不过。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来主任的办公室,却仍然觉得有些局促。幸好主任一向和蔼,还特意拿出个茶杯,给她沏了一杯茶,而后坐在她的对面,笑呵呵地说:“小陈呐,你在台里工作了两年,表现的很不错。主持的两档节目在全市的反响很高,收视率也很高,这是你努力工作的结果呀。”

    陈之叶被夸的不好意思,忙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全靠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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