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热水变温后,给小溪喝下。小溪的脸色立刻就好过来,手从肚子上放了下来,喜道,“我竟然不痛了,谢谢皇妃。”她高兴得连奴婢两个字都忘了,要知道小溪这一来葵水就痛得死去活来,今天遇到了司雪黎,竟然能治好,真是意想不到。

    小溪急忙跳下了绒垫,跪在地上给司雪黎磕了个头,“皇妃的救命大恩,小溪一刻都不敢忘,定会,全心全力服侍您。”十二岁就入宫伺候人,受了多少罪才熬到花贵妃出头之日,能在她身边做个红人,花贵妃突然死去,她的依靠又没了,谁见了她都能欺负,更别提主子能这么不嫌弃地搭救她,她可是真心真意地感念着司雪黎。

    司雪黎笑了笑,“下次再痛,一定记着找我来拿yào,雪黎殿不缺人,可不许再带着疼痛来伺候了。”

    小溪的眼眶里可都是泪。

    小兰小竹都看呆了,就算是宫里的御医们也没有这手到擒来的医术啊!皇妃竟然这么厉害!

    雪黎殿才过了两天清净日子,宿炎的到来,让这里的气氛刹时紧张起来,宿炎选在黄昏时过来,按照惯例,在这里吃过晚饭,司雪黎是要侍寝的,还是大婚那天晚上,宿炎在这儿过了一夜,这次是第二次,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雪黎,多吃点菜。”宿炎很贴心地给司雪黎夹菜,好像从前从未有过嫌隙,从未有过隔阂。

    宿炎越是这样,司雪黎越觉得压抑,尽管在侍女们看来,圣上无比宠爱她。

    一顿晚饭好不容易才吃完,侍女们都知趣地退出内殿,让他们独处。

    关上了门,内殿的光线就昏暗下来,司雪黎最不喜欢这样黑黑的,那几个丫头出去前竟然忘记点灯了。

    正在懒散坐着的宿炎,看着眉头轻蹙的司雪黎,便起身将烛台点燃,一盏一盏,随着他走过,都亮了起来,他转身看向司雪黎,发现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宿炎幽深的眼眸闪烁着火光的光芒,唇边的笑容也看起来不那么明媚,“皇妃不是喜欢光亮吗?”

    司雪黎霍然起身,走到了窗边,将窗户大开,寒气逼人的夜风直灌入她的衣裳,她终于能大口喘气,宿炎不是这样的,他做事光明利落,即便是恨她也该如此,而不是这样……

    她自嘲地笑了,她讨厌宿炎不光明磊落,她又算什么正大光明的人呢?

    身后一双有力的臂膀拥了上来,将窗户一应关上,再进一步,把她的身子扳过来,两人相视而对。

    宿炎低着眸子,低笑着,“夜风寒凉,吹病了皇妃,岂不是让朕心疼?”

    他慢慢低头靠近司雪黎,司雪黎双手轻轻抬起,撑在他炙热的胸膛,一双勾魂的双眼透着寒冰腊月的冷光。

    她软唇轻启,像是情人间的低声呢喃,可这话却如寒冰般刺骨。

    “宿炎,现在连侍女都走了,你演这恩爱的戏给谁看?难道是让我爱上你再把我抛弃?这也算是一种手段,不过,见效太慢了。”

    司雪黎说话素来狠绝,尤其是对宿炎,她心里想了一番说辞,经过思想挣扎,说出口的却是另一套狠dú的话。

    宿炎的双眼映着火光,噙起的笑容,不辨喜怒,仿佛真的就是无比怜爱地抚上了她的额头,顺延至她绝美的脸庞。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你真是了解人的本xìng,我也想让狠dú的雪黎公主,尝尝那爱不得恨不得,百爪挠心的滋味呢。”

    望着宿炎略带狠绝的眼神,司雪黎绝望地笑了,“你对我的宠爱,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自生自灭吧,这一招远比我厉害,后宫诸人,除了雪黎殿的人,都在议论我,听说我这个人更是成为叶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是不是我一出宫,还没走出一里路,就会被众人的唾沫淹死?”

    “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真的得到了报应,这样你开心吗?”司雪黎的眸光闪闪,像是晶莹的东西,可她咬紧了下唇,一片清冷。

    宿炎被她眼中的那光芒晃了眼,是他看错了吗?她还会哭泣吗?曾见过她哭泣,就是在阳明山他受伤的时候,那时的古夕蓝真的动了真情,可历经这么多yīn谋与权势的倾轧,本就心狠的她怎么还会为他哭泣?

    宿炎唇角逸出一丝冷笑,他的手滑在了司雪黎的肩头,手掌摩擦着她的衣裳,随即外衫轻轻滑落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肩膀。

    “开心,不过你嫁来炎国,不就是让我开心的吗?”

    宿炎猛地低头攫取了她的吻,疯狂地深吻,司雪黎没有闭眼,也没有反抗,一直在看着他,凄然,绝望,讽刺。

    宿炎似是感觉到了那道冷漠的目光,他缓缓睁开眼,司雪黎那一双冷如冰霜的眼睛正在他的眼前,那双眼睛不再流泪,可她凄幽的目光却有让宿炎心如针扎的力量。

    他猛地离开她的软唇,沉着眸子粗重地喘气,他望向她,“看什么……”

    司雪黎抬起袖子擦了擦唇,淡淡一笑,便轻轻挣开了他的束缚,径直走向床边躺了下来,双眼直直看向上方。

    “圣上,站在地上不如在床上舒服一点。”

    宿炎眼中那希望光芒乍现,司雪黎并没有看到,转瞬就熄灭,重新燃起了怒火,他冷酷地笑着,压上了那柔软的身躯。

    一夜欢爱,宿炎没有丝毫柔情,将这具温软的身子翻来覆去,直至天明,宿炎歇了片刻就走了,但他心里一直都回想着刚才那个画面。

    司雪黎的乌发散乱在枕巾上,肤白胜雪,昏暗的光线给她的容颜平添了几分妩媚几分妖娆,最后筋疲力尽之时,他模糊之中看到了,司雪黎的眼神全然是凄然绝望,眼角涌出一滴泪,缓缓流淌滑过眉梢的胭脂红,那一滴泪流进了宿炎的心里,滚烫滚烫的灼伤了他的心。

    时至今日,他还是能被这个女子左右情感。

    他慌乱逃走。

    司雪黎都不知道自己流了一滴泪,很奇怪,从不在人前示弱的她,却屡次在宿炎面前显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她的心还没有像她的身体一样百dú不侵,她发现了自己一个致命弱点。

    宿炎。

    不管时空怎样变换,无论她有多强大,她最终会败给宿炎,输得一败涂地。

    要向在皇宫里生存得日久年长,无爱无恨远比万千宠爱要过得好,看来她是做不到了,她既不能不爱不恨,也拒绝如同妾室一般的宠爱。

    她觉得又讽刺又可笑,经过了这两年多的沉淀,她努力向善,学会了医术,果然有效,只要她努力,她的本xìng都可以有些微改变。

    可同样是两年,宿炎,是她始终无法改掉这个习惯。

    正文 第二百十五章 她这么做有什么用呢

    宿炎的突然造访并没有改变她原本要在这儿生活的方式,她的生活依旧平静,她只要维持平静不死的状态,就可以为司炎冥争取足够多的时间,将万花重振旗鼓,不再惧怕炎国和紫蓝的势力。

    司雪黎连日来都会登上晚风亭乘凉,在宫中浸染多年的经验让司雪黎深知,不能将自己的喜好轻易暴露,否则会让别人有机可乘,一时的疏忽,也或许是她太过疲累,总觉得那个最接近云端的地方,才能洗涤她的心。

    世上的巧合就是这样发生的。

    这天下午,司雪黎正要登上晚风亭的台阶时,却看到亭子里早就有人占住了,那是宿炎和白洛水。

    一看到他们俩,冬儿便皱眉,口无遮拦地说道,“这青天白日的,白贵妃……”

    司雪黎冷眼瞧着,往日不喜不笑的宿炎此刻对着温柔的白洛水言笑晏晏,宠溺非常,他甚至将白洛水搂在怀里,这个动作让司雪黎霍然想到当初她在太子府芙蓉卧的门口,满心欢喜去看宿炎,却被白洛水父女捷足先登,单单是听白洛水柔声哭泣的声音,她就能想象得出白洛水是如何小鸟依人地躲在宿炎怀里的。

    她瞳孔紧缩,大约就是像这样吧。

    原本她对白洛水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只不过,在她即将要放下全部仇恨完全相信宿炎时,白洛水恰巧出现给了她沉重一击,那一次真的让她的心沉到深渊之中。

    天生的乞丐并不可怜,可怜的是吃过ròu的乞丐,他们带着舍不掉却又得不到的贪婪和奢念,活得并不如什么都没得到过的乞丐好。

    司雪黎便是后者,她曾经在宿炎的怀抱中汲取温暖,就在她放下全部伪装要依靠他时,这一切都像是泡沫般消失了。

    而白洛水就出现的这么正好。

    白洛水于司雪黎而言,是一个标志,标志着她第一次信任他人的失败,代表着她的爱情之花未开而凋零,所以每次见到白洛水,当时那种夺命追魂般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胸腔里某一处好像空落落的,就像是被人剜去了心脏一样,但空dàngdàng的那里,却传来阵阵痛感,蔓延到身上每一处。

    她猛然转身,疾走向前,想要逃离这里,直到走在青湖前,她才捂着胸口,苍白的脸望着湖中的倒影,她忽然联想到相府里那个死湖,曾经被古知槿和古知榆推进水中多次,那种窒息感与现在这般不相上下,她浑身发热,似是头脑都浑浊了起来,她竟然想再尝试下那种另她窒息的感觉……

    这湖真是太干净清澈,树木花丛全都映照在湖面上,还有不远高处的晚风亭上,那略显暧昧的两人。

    阵痛的心忽然升起一丝冷酷决绝的狠意,她想试试人心,试一试他的心……

    嘭!

    水花溅起,所有人始料未及,小溪最先反应过来,大叫道,“快来人!救皇妃!”随即岸边的人忙乱成一团,可司雪黎带来的人多为侍女,都不懂水xìng,侍从也都是娘娘腔的个xìng,一群人便向周围巡逻的侍卫大声喊叫,招惹他们的注意。

    扑通!

    又是一声入水声,那似乎是一道青光闪入湖中,眼尖的才想到,“那是圣上!”

    宿炎竟然亲自去救司雪黎了!

    那这事儿可就更大了,一个皇帝一个皇妃在水里泡着,匆匆赶来的侍卫哪还敢在岸上待着?都扔了佩剑,迫不及待地入水去救人了,就算是救不到人,也要下水和帝妃一起同甘共苦,但要是留在岸上,只能享受这苦了。

    晚风亭上的白洛水,温婉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笑意,她的目光穿过几从高大树木,望向混乱的青湖。

    方才宿炎对她那么温柔,她一度以为是错觉,直到宿炎揽住了她的肩膀,她才敢相信。但宿炎用对待情人般的语气问她今天早上吃的什么,她忽而觉得可笑,低头不经意之间却看到了晚风亭下面站着看的司雪黎,她恍然大悟,这样恩爱的假象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借她来气一气司雪黎吗?

    可她能不愿意吗?自一年前宿炎和她同床共枕一夜后,宿炎就再也没有碰过她,总是以一种谦谦君子以礼相待的姿态和她相处,可宿炎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啊!为什么要这么客气这么礼貌?宿炎这样温柔,让她无法抗拒,明知道她被宿炎利用,可她就是拒绝不了。

    白洛水一点都不傻,宿炎这样对她全然都是为了司雪黎,一则不让司雪黎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此时她就成为了这个分宠的人,如此流言才能得到平息;二则,也是她猜测宿炎的心思的,宿炎是想让司雪黎嫉妒,因为宿炎从始至终,都在乎司雪黎!

    为什么白洛水能看得出来呢?因为宿炎很相信她,纵使他在演戏,可他的目光似有若无总是在追随着司雪黎,几乎是在司雪黎刚跳入清湖的那一刻,连小溪都还没叫出来,宿炎就已经施展轻功,从高处飞向青湖,一跃入水。

    白洛水凄然苦笑着,敛了敛衣领,又恢复高贵大方温婉贤淑的姿态下了晚风亭,状似慌张地跑向了清湖。

    司雪黎一入水,就屏气沉到了水底,静静等着,等着宿炎下来。

    宿炎在水中细细查找,才找到司雪黎,他拽着司雪黎衣裳的力气很大,似是震惊又像是愤怒,他大力地将司雪黎扯出了水面,湖面上有许多脑袋上来又潜下去,有些眼瞎的还没看到主子都已经得救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湖中央,湖面上有许多莲叶漂浮着,正好遮住了岸上人的视线,宿炎的眼眸赤红着,看着慵懒淡笑的司雪黎一脸水珠,她的眸光潋滟,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然而他的怒火仍旧未消,他低声斥道。

    “你想干什么!逃走?”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而司雪黎此刻感觉到神清气爽,刚才胸中的痛感全然消失,她扬起下巴,毫不示弱地微笑,“我从前被古知槿推下水太多次,我会凫水,你忘了吗?我看到这湖就想起来右相府的那片死湖,我想再试试那种不会游水拼命挣扎在水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窒息感,看看日后你对我的报复,能不能超越这个。”

    宿炎瞪着眼睛看了她半响,随即讽刺一笑,猛地一把推开她,潜入水中,向岸边游去,飞身上岸时,他微微偏头看向湖里,并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便走向白洛水。

    “圣上,您没事吧?”白洛水拿着帕子哭泣着,一边吩咐人,“快把外袍拿过来给圣上披着,秋天容易着凉。”

    宿炎微笑着,摊开手心,“贵妃,你瞧,朕刚才将这个玉坠子从亭子上扔进了湖中,这就下湖寻来送给你,算是惊喜吗?”

    白洛水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她接过玉坠子,“这是……这是送给臣妾的?臣妾……多谢圣上……”

    宿炎轻轻吐了一口气,“走吧。”

    白洛水却有些犹豫地看着湖里侍卫们忙来忙去,却还没能找到司雪黎,只听走远几步的宿炎又道,“走。”

    方才她眼中那一抹惊喜之色便暗淡下去,明知道宿炎是随便打了个幌子,可她却不得不和宿炎为了另一个女人逢场作戏,宿炎他终归……还是爱着她的吧。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玉坠,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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