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夏绮云转身就进屋回房去了。

    葛主编终于是看出点苗头,但他也无法临时调换房间了,只能对着桐一月赔笑,请她谅解。

    桐一月并非是那种喜欢摆架子刁难人的,只是因为夏绮云的出现太突兀,加上过去的纠葛太深,所以桐一月才不想这几天都跟夏绮云住一块儿。

    可既然葛主编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打圆场,桐一月就不便再多说,只好将就着住了。

    葛主编走了之后,桐一月和翁冕还在院子里坐着,夏绮云在自己房间没出来。

    幸好都是各自一间房,不然场面会更加尴尬。

    桐一月那秀气的眉毛就没松开过,单手托腮,若有所思。

    翁冕很喜欢看她的表情,生动有趣,皱眉的样子更会让人想要逗她,想看她开心地笑。

    “桐一月,你现在可是职场上的新星,是我们公司的副总,你什么风浪没见过,还会顾忌夏绮云?放宽心好了,她不过是个特约记者,兴不起什么风浪的。”

    翁冕这是越发倾向于走暖男风格了,悦耳的声音,温润的语气,听着都是一种享受。

    “我不是怕她,我只是觉得很蹊跷,她以前精神出问题,这才治疗半年多就完全康复了还能成为特约记者,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你不觉得吗?葛主编怎么会让一个有精神病史并且出院不久的人成为特约记者,这本身就很诡异。”

    桐一月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她所说的也很在理。

    翁冕不禁莞尔:“你呀,脑袋是越来越够用了,确实,夏绮云的出现很不合常理,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静观其变,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只想找个工作呢还是别有所图。”

    由此看来,翁冕跟桐一月的想法其实是一致的。

    桐一月忽地神色一变,露出一抹探究的笑意:“翁冕,你以前也是追求过夏绮云的,现在看她康复了,病态全消,比以前更漂亮了,你是什么感觉?”

    翁冕一愣,反应过来桐一月这是在调侃他呢。

    “你不会以为我还对夏绮云有感情吧?”

    桐一月笑得越发有深意了:“那可说不好。”

    翁冕那迷人的黑眸微微眯起,大长腿一收,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几分缅怀的表情:“我怀念的仅仅是多年前对夏绮云动心的那种纯纯的感觉。那时她很柔弱,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yù……可是后来她选择了别人,我也就逐渐清醒了,直到现在,我看见她,也只是当见到一个熟人而已,就这么简单。”

    桐一月见他说得这么认真,不由得也有点诧异,她其实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就解释得很清楚。

    翁冕的俊脸突然凑近了她,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你介意我现在对夏绮云是什么感情吗?”

    “我?”桐一月怔了怔,很坦白地说:“我们都是成年人,在jiāo友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自由,我跟夏绮云是不可能做朋友的,但至于你和她是不是朋友,这跟我是没有关系的,我也不会介意。”

    翁冕听她这么说,虽然表面上是不动声色的,可实际上心里有些失落……果然桐一月的眼睛里,别的男人,她是装不进去的,哪怕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她也不会喜欢上吗?

    是不是她这辈子就要为翁析匀守活寡了?

    这话,翁冕只放在心底,没说出来,偶尔想起就会感觉不舒服,莫名的烦恼。

    今天是到澜栖镇的第一天,后边还有两天的安排,一天是庆典,一天是游玩爬山。

    桐一月对这里也谈不上十分熟悉,虽然以前来过,但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她想找的那一间餐馆,也不知还有没有在营业。

    澜栖镇还是那么美,古色古香的建筑,背山面海的地理位置,能满足人们看海和爬山的多种需求。

    五月的天气在这座城市已经是很炎热了,桐一月穿得很清凉,走在这条美食街上,看着两边的灯火,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关于几年前来这儿的每个片段。

    翁冕也在,两人去餐馆吃饭,之后在海边散步,轻松悠闲的样子,外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情侣。

    桐一月没想那么多,翁冕是翁析匀的堂弟,自然就是亲人了,两人还都在公司上班呢,多重的关系叠加在一起,肯定会比对着外人要亲近些。

    桐一月脑子里想的都是翁析匀,她看着这儿熟悉的景色,可惜的却是他不在身边,旧地重游,她勾起的不仅是心事,更是刻骨的思念。

    暮色降临,海边的人逐渐少了,先前还有些在游泳。

    踩着脚下的细沙,软软绵绵的感觉,海风带来的清爽,让人可以暂时忘记白天的忙碌和苦闷。

    桐一月和翁冕并肩走着,闲聊着,蓦地她却停下了脚步猛然转身往后看……

    “怎么了?”翁冕不解地看着她。

    桐一月神色略显紧张,警惕地四处打望,低声说:“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翁冕也露出少见的凝重,但很快又释然:“你该放松一点,这是风景区,游览的人不少,也许是你的错觉。”

    桐一月没看到什么异常,便也觉得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也可能是夏绮云的出现让她感到膈应,才会疑神疑鬼的觉得有人在偷窥跟踪。

    “嗯,没事,我们走吧。”桐一月边说边回头,不留神脚下踩到一块鹅卵石,身子一偏……

    “小心!”翁冕赶紧扶着她,还好没跌倒。

    但翁冕拽着桐一月的胳膊,两人这无意中的肢体接触,却是落入某个人的眼睛……他刚躲在了岩石后边,此刻没人看见,他眼里那凌厉的光芒中含着多少寒意,如果眼神能当武器,翁冕那只手已经被戳了千百个洞了。

    这一晚平安无事地过去,夏绮云没有去骚扰桐一月,只是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

    桐一月睡前吃了睡眠片,在12点之前入睡,也算是睡个安稳觉。

    到了早上的时候,桐一月醒来,去阳台上坐着,穿着睡袍,还未梳洗,睡眼惺忪的,迷迷糊糊中,她看到对面一个院子的房间阳台上出现一个穿黑衣服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

    桐一月揉揉眼睛,想再看清楚一点,但是,那人影竟然不见了。

    难道又是错觉?

    桐一月顿时睡意全无,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了……怎么回事,这两天她都感觉怪怪的,昨晚在海边散步,她误以为有人在跟踪,刚才她又恍惚间见到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难道都是错觉吗?

    如果不是错觉,那岂不是更令人毛骨悚然?

    桐一月望了望对面那房间,是另外一座庭院的,格局跟她住的这个一样,也是属于这间酒店,只是两个阳台之间相隔大约有一百多米。

    那边兴许也住了人,也是来参加庆典的吗?

    桐一月忽而又自嘲地笑笑,是她太敏感了吧,才会如此心绪不宁,她真该去好好洗个澡,清醒清醒脑子。

    桐一月转身进去了,洗好之后已是八点半,该下去吃早餐了。下午就在周围转转,或者去山脚下走走。

    晚上的餐会也就是杂志社的庆典重头戏,在这间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举行。

    这地方环境清幽,最适合休闲度假聚餐会议等等,受邀前来的人也都十分满意,餐会的气氛很和谐愉快。

    相比起豪门的欢乐派对,眼下这餐会却是另有一番格调的。受邀的全都是曾上过这杂志封面专访的以及即将接受专访的,比如桐一月。

    煌闰财经,业界具有盛名和权威的一家媒体,20年周岁的日子,名流云集,诸多商界钜子前来,可谓是星光熠熠,同时也可见这杂志的口碑与人气,人脉。

    桐一月和翁冕坐在一块儿,这一桌的人当中,桐一月大都不认识,翁冕却是认识好几个。

    别人都忍不住想八卦翁冕和桐一月的关系,但又都有所忌讳不好说得太露骨,聪明的人就一个劲地灌酒,想把翁冕或者桐一月给灌醉了,就会说实话了吧,会露出原形吧。

    他们都不知道人家两个其实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都是外人在捕风捉影。

    杂志社的主编以及几位高层都在台上一一发言过了,另外还有些商界的名人代表上去了几个。

    下边儿的人都很有素质,喝酒吃菜都很小声,时不时再鼓掌喝彩一下,这气氛就越发的好。

    桐一月和翁冕这一桌,就她一个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这种场合是无法避免喝酒的,桐一月也被劝着劝着喝了几杯,在她冲着翁冕递眼色的时候,翁冕知道,她不能喝了,她是在向他求助。

    酒桌上,男人最喜欢对女人灌酒,但也是男人袒护女人会最有用。

    翁冕大手一抬,挡住了桐一月面前那刚凑过来的酒杯,微红的俊脸上,迷人的笑意,调侃说:“林总,手下留情啊,你喝这么急还能面不改色,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事先有准备的啊?”

    “哈哈哈,你这是在为她挡酒?那行,你喝。”林总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将酒杯转向翁冕。

    旁边另外的人也跟着起哄,还有人在说:“翁总你这是心疼人了!”

    “啧啧……不愧是一家人啊,够爷们儿,那你就替你堂嫂多喝几杯!”

    “……”

    这些人,分明是话中有话,而翁冕和桐一月只能苦笑,他们已经一再地强调是“堂嫂堂嫂”,可别人就当没听到,总是爱拿两人开玩笑,只能随他们去了。

    桐一月不忍见翁冕被灌得那么凶,忍不住说:“翁冕其实酒量也有限,还是别喝太猛吧,慢慢吃,不是还有好多菜都没上齐呢。”

    没想到这一出声,在别人眼里就是越描越黑了。

    “看看,我说吧,两个人都很有默契,默契啊……哈哈……”

    “我跟我老婆一起去饭局的时候,她也总是这么跟别人说我酒量不好。”

    “……”

    得了吧,桐一月无奈,看样子还真说不清了,这群人真是……

    翁冕偷瞄着桐一月的脸色,他心情有点复杂,她的关心,会让他感到喜悦,可他也知道桐一月此刻的无奈是什么,他会酸酸的。

    翁冕连续喝了两杯,吃了几口菜,紧接着又喝了三杯……这些人是成心要灌的,平时都没机会,今天好不容易逮着。

    这位林总是新晋的商会主席,多喝点酒就更起劲了。翁冕本来可以不理他的,但巧的是翁冕也像是受什么刺激似的,明明可以挡开的酒,他却喝了下去。

    桐一月看得心头发紧,悄悄对他说:“别喝了……”

    翁冕的脸色比刚才还更红,透着动人的魅惑,略显迷离的眼神含着醉意,俯在她耳边说:“你……会不会……心疼……我……”

    这断断续续的音节从翁冕嘴里说出来,zhà响在桐一月脑海里,她蓦地缩回脖子,心里一慌……翁冕这是什么意思?他真喝醉了吧?

    桐一月像是在翁冕眼里看见了熟悉的东西,曾经似乎也在乾昊身上见过,难道……翁冕喜欢她?

    这个念头,让桐一月心生不安,她没有想过会这样,怎么可能呢,翁冕怎会喜欢她这么个结过婚还有孩子的女人?

    局促不安的她,没听清旁边的人又在说着什么,当隔壁那一桌的人将翁冕拉走时,桐一月就打算离席了。

    男人们要喝酒,她一个女人哪里劝得住,这样的场合,只怕是不喝酒一片是不行的。

    而她已经不想再坐下去,吃饱了,也喝了几杯有点轻飘飘的,她想回房间休息。

    桐一月住的那个庭院是C区1号,她对面那一座,是C区2号,两座庭院门对门的。

    这景区的酒店就是宽敞,绿化面积大,从横jiāo错的小道两边都是花草,再加上今晚月色正好,其实挺浪漫的。

    只是,缺了一个可以和自己一起赏月听风的人……

    桐一月心底轻轻一叹,推开院子的门时,准备进去。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响动,下意识地回头……周围都很安静,一点响动会显得很大声。

    身后可不就是那座庭院么,早上起来她还看见对面阳台有人呢。

    此刻,接着昏黄的灯光,桐一月又看见对面院门后有人,她又有了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谁在哪儿?”桐一月的心突突地跳着,两只眼睛瞪大了望着前方。

    院门背后那身影发出低低的笑声,似是在嘲笑她。

    这酒店的C区是被煌闰杂志整个包下来的,此刻大部分的人都还在餐会上,所以这儿很清静……清静得可怕。

    桐一月试图看清对面的人,可人家隐匿在门后,只露出半个身子,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但却莫名的脚底冒寒气。

    桐一月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她才没那么傻,眼下就她一个人在,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就不妙了。

    桐一月正要进院子,对面那个人却背过身去……桐一月脸色大变心头巨震,下一秒,她竟顾不一切地狂奔过去……

    “你是谁!”

    桐一月的声音在颤抖,情绪异常激动,只因为她看清楚了这背影实在太像翁析匀!

    但这人只是疾步往里边走,不管桐一月的焦急,他已经走进一间卧室,将门关上。

    可桐一月没有就此罢休,她更急切了,她整个人的理智都被崩碎,使劲拍着门。

    “开门……开门!你出来!出来啊……”桐一月的意识乱了,她无法淡定,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她像着魔似的,她一定要看到这个人长什么样,她才会死心!

    可屋子里的人却仿佛故意要折磨她,半晌都不开门,却在桐一月喊得声音沙哑时,突然,他开门将她一把拽了进去!

    “啊……”桐一月发出惊叫,她眼前一片漆黑。

    “唔……”她被人捂住嘴,狠狠抵在墙上,被一股灼热的男子气息所包围,她惊恐,她挣扎,她拼命想喊出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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