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不负余生不负心 > 正文 第四章
    我心里想着茶楼里高建设的那番话,成立一家公司,至少含道桥c农林和水利三个行业才有搞头,自己没有门路,找dài lidài bàn的话,每个行业资质需要三十万,三个就要九十万,自己连九万都没有,眼下也没有大项目可做,贷款融资也没必要。找家公司合作是可能的,给点挂靠费就行,虽然建筑法明确规定不能挂靠,但是有几个项目不是挂靠的呢,只要关系好,接到项目后,总有公司愿意借资质。找现在老板合作是不可能了,那摆明是抢他生意。搜肠刮肚,还真没什么合适的公司可以合作。

    没注意听他们吹牛,只是配合举杯。三两白酒下肚,张小庆好奇地盯着我,董乐今天咋了,心不在焉呢?

    科长唉,我觉得在设计公司打工上班没前途,想找家有资质的设计公司合作,尝试接项目。但是除了我上班的公司,一家熟悉的公司都没有,郁闷。

    早说啊,我打个diàn huà。说着掏出sh一u ji,很快diàn huà通了:付总,哪儿潇洒呢。我这儿有个兄弟,想找家设计公司合计,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大家坐坐。马上来?那行吧,我们在芭提雅的茶楼等你。

    张小庆说的付总,其实就是付伟,我后来的合伙人之一,他们是初中同学,深知张小庆那儿能接项目,所以接到diàn huà,就想立马赶过来。

    微醺后,三人来到芭提雅的茶楼,很快,付伟带着司机也到了。相互介绍后,各自点了杯竹叶青。然后高建设和张小庆约了两个人,打麻将去了。让我和付伟好好聊聊,感觉他们两个像拉皮条的,呵呵。

    付总其实是名副其实的老总,金边眼镜,大背头,经营一家设计公司3年,算的上青年才俊。他是我中学的校友,长我四岁,已然腰缠数百万。而我还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纯丝一名,想想真有点惭愧。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商人,典型的商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很是精明干练。在听了我的想法后,付伟并没有说怎么合作,而是将我狠狠夸了一番,说我是难得的经营人才,老乡里面干咱们这行的也不多,这个专业的重点大学毕业,应该加盟他公司,让我坐副总位置,给我股份云云。说实话,我很感动,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但是多年的稳定生活,让我安逸惯了,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怀疑自己会像温水里的青蛙,安逸而死。

    当时的我没有发现一个问题,看似不重要却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在一个行业遇到机遇而没有冲劲的时候,我是不是还有必要呆在这个行业?惯性和懒惰是一方面,几年以后我才明白,是很小的一方面,是表面问题,根本问题在于,我不热衷于这行,哪来那份冲劲?对当时的我来说,没有跳槽,也是怕担风险,怕改变当时已经稳定习惯的生活,对改变的恐惧战胜了挣钱的。

    付伟很有诚意,当晚见没有打动我,觉得可能是大家还不太熟悉或者诚意不够,就约我第二天上午喝茶,再聊聊。我说行吧,明天联系。再去看麻将那边,张小庆赢一万多,高建设输了七千,大家都笑的合不拢嘴。

    第二天10点,付伟打来diàn huà,我们在茶楼相对而坐,见我还是没有答应加盟他公司的意思,只好作罢。但是大家约定,以后我这里的设计项目,需要资质c资金和人员,尽管找他。这是我要的结果。

    11点,接到一个紧急diàn huà,不得已,他要马上去趟广元,大家握手言别,互道珍重,仿佛相识多年的好友。离午饭还有段时间,就一个人继续喝茶。这儿是十八楼靠窗的位置,放眼望去,已是秋天,远山有些寂寥萧索,不觉想起欧阳修的《秋声赋》:盖夫秋之为状也: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气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幸而今天阳光明媚,晒得浑身暖洋洋的。

    挺感谢身边有这几位朋友,高建设,张小庆和付伟,大家身份角色不同,但都很照顾我,迁就我,也许是大家说的,傻人有傻福吧。

    无聊之下,习惯性地摸出sh一u ji,翻着shi pruǎn jiàn上最近更新的diàn yg,发现评分都在7分左右,突然脑子里冒出个奇怪的问题:中国足球和diàn yg,哪个行业更垃圾?哪个行业更赚钱?

    实在没什么想看的,就再次点开肖申克的救赎。看完老布持刀要杀赫伍那段,我再次唏嘘:老布监狱里活了五十年,习惯了监狱,得知自己快出狱了,想持刀杀赫伍,居然是想继续留在监狱里。diàn yg台词是这样说的:这些墙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这就叫体制化。

    想想我和身边人的状态,无一例外都被体制化了。体制化让生命中有意义的事变的无意义,让非生命的事情消耗浪费我们的生命,更恐怖的是我们却已习惯,并不认为这会怎么样,事实上我们的存在就是这样变得无意义的。

    社会这台巨型机器,我们作了其中一个零配件,更多的只能当螺丝钉,每天就那么不甘愿又无可奈何地周而复始地跟着运转。经过学校c家庭和社会的打磨,没有自我,没有个性。

    大学毕业后,许多同学辗转回到家乡工作,仅有小部分留在长三角,继续打拼。其中一个室友叫高飞,前不久跟他聊起近况,他说最近越来越感觉到一种无奈,这辈子真没多大意思。我不知道他这几年的具体情况,但大抵能感觉得到。当年他是本专业才子,狂放不羁,豪情万丈,酒后老是吟诵一首诗: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让宿舍里我们几个废材大受鼓舞。

    最近他却发了条朋友圈:高飞者,汉中人也。生于百姓之家,擅学,寒窗十二载,入大学。历四载彷徨,就业。家贫,亲友怜之,助其买房购车c娶妻生子。而立之年,举债百万。后三十年,上班还债。及子长成,终将债务偿清。花甲,退休,积蓄数十万,知足。同年,遇其子买房买车,倾其所有,尚不足首付,恨。其子怨之,亦无如之何。六十有一,病,旋卒。奈何寿数之短?盖因其三十载宵衣旰食,终日郁郁也。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生的尽头,此条朋友圈获得满屏点赞。

    我评论:你咋晓得自己只活61岁?

    他回复:开心的话,活一万年都不够。现在不比学校那会儿了,每天都被体制化的工作和生活束缚的喘不过气,多活一天就多受一天罪。

    我该不该劝他做人糊涂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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