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陈年往事了,我那时把他坑进去之后就‘叛变’了,现在只记得这个动作。”说着,我模仿了一下电视上看到的小朋友踩着小碎步左右移动的动作。

    “太xìng感了。” 王宇逸捧腹大笑。

    他就是这样,总是惯着我,纵容我,喜欢看我没心没肺的大笑,说这样他也会忍不住笑。但我心里清楚,他只是希望我能一直快乐无忧,恣意嬉笑,一如他对我的第一印象。

    可是时间流逝,人总会变得,当我们所需要面对的环境越来越复杂时,就不可能一直都简单快乐了。

    这晚培训后,我和几个同学走在校道上,踢着脚下的枯叶,才发现转眼又快到十一月了,开学后太多的事情,让我对时间都没有概念了,迎接新生,直系联络,社团招新,咨询中心干事培训,经历了这一阵忙乱后,我终于活过来了。

    周末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打算赖下床,却被张蕙宁拉起来陪她去排练。我们到达排练室的时候还早,我以为没什么人,却远远地就听见一阵喧闹声。

    “怎么这么热闹?”我问张蕙宁,因为时间冲突的缘故,我缺了最近两次的例会,到了排练室,看到黄萱萱和杜羽他们几个都在指导他人,其他的每个人都在加紧练习,我才记起来,又一年的迎新晚会到了。

    我拍拍脑门,懊恼地说道:“我最近忙死了,都把这事给忘了。”

    杜羽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揶揄我的机会,推了推我,讥笑道:“你的工作都有人替你做了,你当然不记得了。”

    “什么呀!”我抵赖,其实我也知道是我不尽职。

    “你去问问飞哥,他是不是帮你带新人了?” 杜羽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话刚说完,李飞没出声,倒是新人出现了,他听到我们的对话,愣愣地看着我们,我连忙转过头去,留下杜羽一个人在那干笑。

    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杜羽排完一首歌,又窜到我旁边来了,饶有意味地邀请我参与活动,“周末要是没事就过来跟我们一起准备个节目,你好歹是师姐,做做样子也是要的。”

    他提议我,技术部的人一起排一曲,我摇头;和他一起出场,我摇头;和张蕙宁组队,我还是摇头。

    他一直说,可我就是不肯给他实话,天知道,我是真的不想做表演。

    他叹了口气,不说话了,我以为他消停了,刚想说话,他突然灵机一动,兴奋地拍掌,说:“我想到了,要不你跟阿逸合唱一曲?”

    我还想继续摇头,可一把熟悉的声音不知哪里传来,打断了我的拒绝。

    “这个提议好。”

    我回头,看见王宇逸一副纳谏如流的姿态,不由狠狠地瞪着他,向他无声抗议。他伸手抚摸我的头,揉着我的头发,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容,鼓励我道:“试试看。”

    他总喜欢揉我的头发,记得有次他还问我,“把头发留长好不好?”

    “不要,太麻烦了。”我那时坚决地说,颇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果然男生都喜欢长发女生,“现在不好看吗?”

    “好看,你最好看了。”他声音很温柔,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之后也没提过这事,可我的头发却慢慢长了。

    他总是乐意随我的心意,而且杜羽说的也没错,我不好意思搪塞了,只好答应,我看向王宇逸,跟他说:“好!”

    “但我不跟你合唱。”他愕然,我狡黠地来回看了他们几眼,提议道,“我有个想法,我们临时组队,尝试一下不熟悉的位置,怎么样?”

    黄萱萱听到后觉得好玩,跃跃yù试,也加入了我们,最后这个临时队有五人,我是keyboard琴手,王宇逸担任鼓手,黄萱萱是吉他手,杜羽是贝斯手兼主唱,张蕙宁则是主唱。

    为了保险,我们选了一首比较简单的歌曲,摩拳擦掌,开始着手“备战”了。王宇逸先教黄萱萱弹吉他的部分,然后再教我弹电子琴,我们俩练习的时候,杜羽就教他打鼓,等杜羽闲下来了,黄萱萱才去帮他和张蕙宁抓音准。

    毕竟是不熟悉的领域,一开始大家都闹了不少笑话,在张蕙宁的魔音下,我开始手脚不协调,黄萱萱开始漏拍,王宇逸干脆乱打一通,但我们就是这样嘻嘻哈哈的,把苦和累都给忘了。

    到底是有点基础,我们利用了所有的空闲时间来练习,从基础学习到对应部分的演奏练习,一周时间下来,每个人基本都可以应付了,不过我们还面临这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还没有合奏过,没有磨合也没有调整,而眼前剩下的时间不到一周了。

    我知道,一个极具挑战xìng的表演等着我们,我不会放弃的,想起一开始我弹到手指疼的时候,王宇逸满是心疼的鼓励,那时我就说了,这是我提议的,我必须完成。

    终于到了迎新晚会当天,可我没有时间为自己做心理准备的建设,我眼见李飞比我还忙,便主动揽了带新人的工作,台前台后地来回走,我都忘了要上台这件事了。

    还好,我有王宇逸,到了真的要表演前,他握着我的手,温暖让我忐忑的心情也平复了,我们的换位演出完美呈现,没出纰漏,这已经是给我们几个最大的认同,意想不到的是,全场的雷鸣掌声。

    又一场晚会完美落幕,喧嚣热闹一直陪着我们到夜深,宿舍关门前,王宇逸送我到楼下,在我的额前亲了一下,很是欣慰地称赞道:“你今天很勇敢!”

    “谢谢。”我说,那是因为你在。我让他闭上眼睛,在他闭眼的刹那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如蜻蜓点水,然后轻声道别,“晚安。”

    我希望我们会这样一直下去,至少在还没踏入社会前。然而,信任和感情都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衍化的过程,增或减,都是累积的,不会一蹴而就,也不会旋踵即逝。

    经过两个多月的培训和学习,咨询中心的老师开始安排我们值班,我的闲暇时间更少了。不过平时来这里倾诉或者求助的学生不多,所以我们一般也就是在这里讨论讨论案例。

    王宇逸前两天回了A城,说今天会回来,我想着给他惊喜,从咨询中心出来后直接到琴房等他,却没想到在音乐楼下就看到他,同时还有一个端庄的fù人在他旁边,那是他的妈妈,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我记得。

    我见他们从音乐楼里走出了,王宇逸的表情好像很激动,他妈妈还是那样的淡定端庄。

    我立刻闪身躲在大石柱后,不让他们见到我,却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妈您能不能别老是这样?”王宇逸的声音透着无奈。

    “我那也是为你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妈妈厉声道。

    王宇逸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语速极快:“我想什么您在乎过吗?你要干涉,我没意见!但好歹先跟我商量一下,或者至少先说一声,您突然就跑来跟院长打招呼是什么意思?”

    他妈妈冷哼一声,“我什么意思?你的老师都找我说了好几次了,当初你为了和我对着干连特招资格都放弃了,这次我不能再由着你的xìng子了。”他妈妈还在喋喋不休地说教,一直让他以前途为先做考虑。

    “您就没放弃过要送我出国的念头!”王宇逸苦笑,他妈妈还想说话,他打断她,“我求您先回去,行吗?这事我再考虑考虑。”

    他妈妈不依不饶地再三叮嘱,在王宇逸的不断催促下终于开车离开了,他却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我躲在柱子后面进退两难。

    他要出国?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是,仿佛有个□□在我的心中“轰”的一声zhà开,除了震惊,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以至于没注意到他往回走。

    “诺诺?”王宇逸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唤我一声,我转头时他看到我的表情,不由拧着眉问:“你一直在这里?”

    我不答反问:“你要出国?”

    “还没定下来。”他应道,语气平淡,似乎是不想谈论此事。

    我拉住他的手,追问道:“我现在都知道了,你也不打算谈谈吗?”

    “谈什么谈,我都说了还没定下来!”他甩开我的手,冲我吼道。

    我被吓了一跳,嗔怒地瞪着他,只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复又紧皱眉头,别过脸去。

    我们沉默,他独自往后山方向走去,我不放心他跟了上去,他却回头,说让我别管他。

    “你说过什么事都会跟我说的,你忘了吗?”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你回去吧!”

    “你以为我要跟你吵架?” 我黯然,我因为担心才追上去,他却这样误解我。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说道:“你能让我安静一下吗?”

    “好,随你喜欢!”我咬着唇,忍住了冲口而出的气话,忿忿地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不断对自己说,别回头,不要回头,脚下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了。

    不回头,便也不会看到远处的那道一直追随的目光,王宇逸看着她满脸委屈的离去,他后悔了,后悔甩开她的手,后悔将她赶走。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这是最后一个大章了哦!还有,明天放假,高兴,两更!

    ☆、七 时间请慢点(2)

    我想起杜羽曾经无意中说过的担心,他那时说:“其实你们很像,你发现没?他疼你,所以他一味地迁就你,可总会有闹矛盾的时候,两个都那么倔,我真怕到时候你们来个硬碰硬。”

    我知道他是给我提个醒,我也知道王宇逸有他的骄傲和脾气,只是在我面前他乐意收敛起来。那时我不以为然,一笑而过,却没想到他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但这也让我有机会再一次思考我和王宇逸的关系,以及那个问题一直萦绕于心的问题。

    如果习惯了他的陪伴,我就真的会害怕他的离开了。

    他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给我打了好多通电话,我直接挂断,发信息我也不回,最后我听到张蕙宁的电话响了。

    “王师兄打来的,你就接吧。”她将手机递给我,我没接过,让她自己搞定,她接听了,果然自己想办法应付了,“师兄,什么事?她呀,在打游戏,好激烈的战况,可能一时没注意手机响。好,拜拜。”

    电话挂断,张蕙宁立刻指责我:“你说说你,明明不生气,干嘛还那么矫情啊!”

    我嗤笑,这是矫情吗?也许是吧,但我还真的需要再想一想。

    辗转反侧了一夜,我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忍不住给他打电话了,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他的声音和我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我们异口同声都首先道歉,“对不起。”

    我傻笑,他问我,声音有些沙哑,“不生我的气了?”

    “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说道,“你好点了没?”

    “一点都不好,你都不肯理我了,我伤心着呢!”他说道,轻快的声音里能听出他此刻的心情是不错的。

    我心想,哇靠,王宇逸也会撒娇!不由笑着说:“乖乖,安姐我今天除了陪你,什么事都不干了,保证让你心情变好。”

    “行了,别贫了,下来吃早餐,我在楼下等你。”王宇逸哑然失笑。

    在楼下见到他,我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今天仿佛和以前的任何一天都不一样了。他紧紧地牵着我的手,走在清晨的校道上,低头对我说:“诺诺,我昨天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好,别怪我好不好?”

    我的手用力地反握了一下,冲他莞尔一笑,告诉他:“我不生气,真的。”

    “嗯,那就好。”王宇逸说道,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昨晚我回忆了一遍他们母子的对话,突然意识到,也许我和他妈妈一样,很多时候都没有顾及他的感受,他一直默默地照顾着他在意的人的情绪,但同时也想保持自我的独立xìng,这种矛盾,我们都不懂。

    但我明白,感情是相对的,不是一厢情愿的付出或者接受。

    王宇逸最后顺从了妈妈的意思,接受了学校的外派jiāo流学习,为期一年,开学后就会跟其他的三名同学一起出发。

    春节后,回校前,在王宇逸生日那天,我们去游乐园玩了一天,几乎把园里所有的机动游戏玩过了才舍得离开。

    兴奋的劲头过了才感觉到肚子饿,我们离开游乐园的时候已经九点了,还好有提前订好蛋糕。

    来到江边,我们手牵着手,迎着风在小道上漫步了一圈,这时候很多外地人都回家过年了,城里人少了很多,平日里江边满满的都是散步游玩的人,今晚却格外的清静。

    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停车的地方,唱过生日歌,吹过蜡烛许了愿,我们相依偎在车前,安静地看着天上零散的星光。

    很晚了,我知道,但我心里还不愿回家,便说:“再待一会儿。”

    王宇逸温柔地应道,“好,等我一下。” 说着他走到后尾箱,从里边取出一把吉他,木色原色。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在车前半倚着身子,试了下弦音,听出了是一把上好的古典吉他,然后,他抬眸看向我,嘴角带着一抹淡笑,邀请道:“诺诺,再做一次我的观众吧!”

    我点头,故意后退了几步,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看着他。

    那是一曲熟悉的旋律,是他曾经参赛的曲目,钢琴演奏和吉他弹奏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不变的是,此刻,我的眼里只有他,他的眼里也只有我,在这漫天星宿的冬夜,他再一次只为我一个人表演。

    末了,我走上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

    许是这天气的缘故,刚触碰到唇瓣的时候感觉有些冰凉,王宇逸伸出一只手将我搂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地拂过我的脸,让我们靠得更近。

    这一吻,他随我主导,没什么技巧,纯属瞎闹。我偷瞄了一下,没想到他也在看我,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偷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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