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记得刚开始学的时候,每天手指都痛到不行,晚上包着创可贴写完作业,又接着练,这样坚持了三个月,终于小有所成,那个看在老师眼中的最快最好,也不过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有不断努力的目标罢了。

    林若辰送我出去的时候,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再弹吉他了?”

    我反问他,“很失望?”

    “因为我?”

    我轻笑,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也不要太看得起自己,我本就不是专业的,觉得没意思了就不想玩了呗。”

    他却故作没听懂我的话,接着说道:“如果是因为我,那不值得!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就此放弃。”

    我不想再跟他继续说着话题,匆匆拦了的士,林若辰叹息,“谢谢你今天能来看望我爸,真心的。”

    说完,我转身上车,他又拦了一下,不敢确定地怯声问:“诺诺,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我怅然,“若辰,我们都该往前看,不是吗?”

    车子扬长而去,他却一直站在那里,时光仿佛将他留在了那一个位置,难忘却也回不去的地方。今天,他变成熟了,我变沉默了,而未来的每一个日子,我们都有可能会变得和昨天不一样。

    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感觉豁然开朗,这种感觉了在失去太久以后终于回来了。

    未知的路,我期盼过新的开始,奢望过更好的自己,只愿我们再也不用走在过去的路上。

    ☆、六 岁月不曾温柔(1)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在渴望改变之际,非常急切地以一种近似奢望的态度说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而在还没来得及为此感到讶异和进一步的深思时,就会突然萌生出一种极其荒唐的自以为是,就像此时此刻的我,以为这样做便能从此告别那段回忆。

    然而,岁月容不下残缺,任何摒弃过去悲伤记忆的想法都是自欺欺人的,只有虔诚的面对过去,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只可惜,很久以后的我才明白这一点。

    五月的天开始日渐炎热起来,我们也各忙各的,刘悠悠和吴美欣课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机构里,张蕙宁在杜羽答应了教她爵士鼓后一有时间就往排练室跑,而我,开始泡图书馆了。

    其实并不是我突然爱学习了,只是一个相熟的师姐告诉我,一直由我们专业的老师和学生负责的心理健康中心会在期末招募新人,这是我一直想要进的机构,我想努力一把。

    当然,需要我努力一把的可不仅仅是学习这件事,还有乐团社的事,昨天飞哥告诉我说他晚上会跟会长他们商量会员活动的事,我想为此做点准备。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班主任苏蕊提议班里组织一次集体户外活动,这下子我的生活真的是要忙飞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会偶尔抽出一点时间去排练室,傍晚的时候会特别很热闹,一大伙人在那里嬉闹,张蕙宁比我去得频繁,早跟其他人混熟了,我看着他们嬉笑打闹,也跟着笑,心情大好。

    回来一周时间,我始终没见到过王宇逸,我想给他打电话,却找不到理由,我拐着弯问杜羽,他只说王宇逸最近不知在忙什么,还抱怨他老是不见踪影。

    这天午后,班里开完会后我没有回宿舍午休,独自在校道徘徊,走着走着就到了排练室,还好这里中午一般没人,就想着进去坐会儿,却没想到今天碰巧有人在,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有人进来,他们的目光都十分讶异。

    “嗨,我认得你,你是社团的干事。”在左侧的男生先开口打招呼,语气十分笃定。

    我认得他,因为他经常围着黄萱萱转,果不其然,后来我知道了他们是问黄萱萱拿的钥匙。

    “中午好,我叫安君诺,技术部的。”我微笑着回道,眼看他们已经收拾好了,问道:“你们这是要走了吗?”

    “是的,下午下课后再过来。”那男生立刻将自己和旁边三人的名字报上,表情一本正经,在这种情形下显得十分滑稽,像是作报告一样,我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忍俊不禁地看着他们离开,才大笑起来。

    坐了一会儿,无所事事地走到墙边,发现边上放着一把吉他,我轻笑,随手拿了起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拂过琴弦,划过指尖的感觉很奇妙,有点熟悉感,我拨弄了几个音,却一时间有点找不着调,也找不到手感。

    心中不由暗自感叹,我是有多久没有弹过了。

    稍稍回忆了一下技巧,那天林老师说的话浮现在脑海中,我深呼吸,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随便翻开了放在架子上的一本谱子,却忘了去注意歌名。

    我看了一眼,是和弦谱,找不到刮片,只能用手指弹了,没有了茧子的保护,指尖与琴弦的摩擦带来一丝微微的疼痛。

    我不需要习惯这感觉,因为只弹了几个拍子,这首歌的旋律便像海浪般不断在脑海中回dàng,挥之不去的片段一直萦绕,这是林若辰知道我在学吉他后教我的第一首歌。

    指尖的疼痛好像蔓延全身,我缓缓放下手,将吉他放回原位,看来还是不行,我满心失落地想,王宇逸,你不是说好了会帮我的吗?你在哪?

    就在这时,有人来了。一个高瘦的人站在门口,疑惑地发出“咦”的一声,似乎料想不到会有人,待看清后唤了我一声小师妹,声音很陌生,但我听过。

    居然是颜言,我看到他比他看到我更惊讶。

    “怎么,不认识我了?”颜言调侃道。

    我讪笑,否认道:“怎么可能!”

    颜言给我的感觉很随和,我们随便聊了几句,眼看下午的上课时间快到了,我得走了,突然想起王宇逸好像跟颜言很熟,“对了,最近你有见过王宇逸吗?”

    颜言故作吃惊,“哎哟,都直呼名字了,关系匪浅,看来一个假期的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事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他居然拿我开玩笑,可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么,灵机一动,笑着回应道:“这有什么,以后我叫你颜言。”

    “不错,叫言哥我更喜欢。”颜言似乎觉得很有趣,笑意愈加深了。

    我跟着微笑,藏起眼中的狡黠,接着说道:“言哥,你看我们现在也关系匪浅了,你可不能骗我。”

    颜言知道自己被我套了,不由失笑道:“真有你的,行吧,我告诉你,阿逸他最近在准备‘大学生音乐节’,昨天我还在音乐楼的琴房见过他,对了,杜羽也在。”

    我一听,不由咬牙切齿地骂了杜羽一通,这人居然骗我,哼!

    “不过说来也奇怪,以前好说歹说都说不动他参加这些比赛,这次却不知怎的,上个月就向我打听这事,报名比我还早呢!”颜言继续叨叨,见我发呆,挑挑眉,又问道:“小师妹,如果我们都入围了,你支持谁?”

    我回过神来,收起忿忿的表情,学着花痴样色眯眯地看着他说:“这还用问,就冲这颜值,我当然支持你啦!”更何况,你还告诉了我这么重要的信息。

    颜言乐了,对我的恭维却之不恭,大笑着说:“眼光真好!”

    整个下午,我都没心听课,我问张蕙宁知不知道大学生音乐节,她给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却没有一点是我想知道的,于是我又问吴美欣,她只知道那是个省级赛,好多大学生都会参加。

    吃过晚饭回到宿舍,我一进门就看到张蕙宁放在桌子上的那只她坚持抱回学校来的大熊毛公仔,那东西有一人高,是我和王宇逸去少年宫那天杜羽送给她的。

    一见了这公仔我就想起杜羽,想去杜羽我就来气,他居然不告诉我,他居然骗我说他不知道,我拿两个手指一直戳戳戳它的眼睛,把它当成杜羽,狠狠地戳。

    张蕙宁从别的宿舍悠转回来,一看到我“暴力”对待她心爱的大熊,立马飞身扑过来找我拼命,一把抢过大熊。

    完了,这一刺激,她一晚上都抱着大熊在宿舍里晃来晃去,我已经无力吐槽了。

    “宁啊!”我没好气地唤她。

    张蕙宁看到我一脸鄙夷,撇撇嘴,然后虚张声势地盯着我冷冷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会还想打它吧?”

    “别别,我不打了,它也不疼了,你就别再晃了,我看着晕。”我态度诚恳地告诉她。

    张蕙宁终于恢复正常了,问我杜羽是不是惹我了,我这才将今天的事如实告诉她,她一脸八卦地看着我,“你找王师兄干嘛?”

    我回避:“没事就不能找他?你不是有事没事都找杜羽!”

    “这哪能比,我喜欢他,自然得找要找机会接近他,不然他总是不理我。”张蕙宁轻叹了口气,说起伤心事了,可脑袋转得极快,迅速运用类比,吃惊地问我:“不对,你不会是喜欢王师兄吧?”

    我赶紧捂着张蕙宁的嘴,匆忙站起来看向吴美欣的座位,看到她还没回来才舒了一口气,“你别胡说,尤其是在吴美欣面前。”

    张蕙宁不明所以,我只好避重就轻地告诉她我所知道的事关于他们的事。

    “哇塞,这可是惊天大新闻啊!”听完后张蕙宁兴奋地感叹,我叮嘱她别说出去,但我也知道张蕙宁虽然八卦,可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心里其实很清楚的。

    “那你到底是不是呢?”她还不死心。

    我正想着怎么说才能打消她探听的念头,说曹cāo曹cāo到,王宇逸的电话来得太及时了,我可以暂时不用回答张蕙宁的问题了。

    “听颜言说你找我?”王宇逸的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

    “今天碰到他,随便问起的。”我听到他那边很嘈杂,想了想,还是问了他:“你在忙吗?”

    “没有。我回了趟家,刚回来,在外面吃东西,要过来吗?”

    “好,我也还没吃呢!”

    挂了电话,我不由鄙视自己,又撒谎了,不就是想找一个见面的理由,怎么就不能像张蕙宁那样光明正大呢?

    其实我也曾经像她,如今却不再是了,也许这也正是我和她之间最大的区别。

    终于见面了,我却还是没有问他关于那个比赛的事情,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颜言已经告诉我了,但不知为何,我隐隐觉得他们是故意瞒着我的,于是也就不问了。

    在校道上走着的时候,王宇逸突然问我:“颜言说见到你的时候你正在弹吉他,感觉如何?”

    “没有弹,只是抱起来了又放下了。”我摇摇头,实话实说,殷切地看向他,希望他能告诉我怎么做。

    他听了却只是轻轻一笑,温和地安慰道:“没关系的,下次你想弹的时候来找我,我陪你。”

    “你那么忙。”我小声叽咕,却没想到他居然听见了。

    王宇逸勾起唇角笑了,很好看很好看,是我夸赞过的笑容,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以后想找我就直接给我打电话,随时随地,我都陪你。”

    我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但听他这么说,我心中对自己的懊恼和鄙夷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升腾而起的小小喜悦,我不由由衷地笑了。

    这时的我根本不知该如何走出那段岁月,更不知道王宇逸打算如何帮我,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以相似的轨迹住进了我的心里,用他的爱取代了我的不甘,用他的优秀填补了我的骄傲。

    ☆、六 岁月不曾温柔(2)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周末的社团例会上,考虑到课程的重复xìng,以及本学年还有三个部门没有参与组织会员活动,王宇逸与黄萱萱商量过后,以副会长的身份否了李飞的提议,经过再次商议,最后决定由这三个部门的人合作,组织一次为期两个月的爵士鼓体验课程。

    “排练室有两套鼓,有基础的人先跟杜羽说一下,然后商议好分组和课程计划,下周二定方案。”王宇逸接着吩咐了社团的其他事宜,会议也就结束了。

    那天晚上,我开玩笑地跟王宇逸抱怨道:“我的一鼓作气就这么被废了。”

    他不以为然地看了我一眼,笑意浓厚,“有我做你的观众,够了。”

    “切,我才不要。”我斜睨他,一副你不要脸的表情。

    “那换过来好了。”

    “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先答应我就是了。”

    “好呀!”我说,心里生出了一个猜想,却又不敢去证实,然而时间很快就为我揭晓了谜底。

    周一晚上8点左右,我从图书馆回来,果不其然,宿舍没人,我如常开门、开灯、换鞋,却没想到,五分钟后突然“咔嚓”一声,眼前漆黑一片。

    我开始以为是停电了,出了走廊才意识到,是我的宿舍停电了。

    我哭笑不得,想起了隔壁宿舍的同学经常笑说我宿舍的电费好少,对此,我本人毫无疑义,因为没课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几乎不呆在宿舍,刘悠悠和吴美欣越来越忙,我和张蕙宁也不例外,可偏偏也是因为忙,我们都忘记了及时去充值电卡。

    还是隔壁同学帮我查出是电卡没钱了,可是这大晚上的,充值点早就关门了,我除了埋怨学校宿舍设备太老旧。

    我要把这事告诉她们,一起想个办法熬到明天,可是电话一个也没接通,我心想,她们都在干嘛?

    于是我群发了个消息,在隔壁宿舍等着她们回来。

    半个小时过去,手机没有回音,也没听到宿舍有一点动静,我叹气,还没人回来。正想着再打张蕙宁的电话,杜羽就来电了,一接通,他就一口命令的语气:“下来。”

    “干嘛?”我问,他只说下来再说。

    到楼下的时候,我看到了三个人,杜羽,张蕙宁,还有王宇逸。

    杜羽一见了我,就开始挖苦我:“宿舍里没电你还待着,你傻呀?”

    “你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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