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过了两秒才回答我:“我说过我早看出来了,你不信而已。”

    我想,鬼才信,可我还是信了。

    ***

    时间过得飞快,我开始常常去排练室看他们练习,这对我来时是一个新的改变,有时候只看到一两认识的个人,有时候会有几个乐队的人,我开始与他们相处,也开始重新喜欢上不同乐器发出的声音,这让人感到轻松,但我还是没有去碰它们,直到有一天,李飞跟我说起会员乐器教导课程。

    这天下午没课,我无所事事地和张蕙宁一起去了排练室,刚开始学爵士鼓的张蕙宁一时技痒,眼看排练室里没人在,便兴致高昂地开始了“个人秀的练习”。

    一开始还算节奏感十足,可是越到后面,越是杂乱无章,除了那三四个简单的节奏外,张蕙宁几乎是全凭感觉乱打出来的,终于,她狠狠敲击镲的那一个声音让我抓狂了,我走上前一手夺过她手上的鼓棒,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说道:“宁姐,饶了我的耳朵吧!”

    “那你就更得让我多练习练习了。”张蕙宁理所当然地看着我,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说道。

    我无言反驳,yù哭无泪,只好妥协:“那我出去,你继续。”

    “别啊,诺诺,要不你教教我呗。”

    我没好气的说:“我又不会爵士鼓。”

    “那教我其他的,你会的那些。”

    我没看向张蕙宁,心虚地说道:“我全不会。”

    “那就只能继续忍受我的魔音了。”张蕙宁一边狂笑,一边抢回我手中的鼓棒,又重新开始了她的练习。

    我确实不想待在里边,百无聊赖地走到门外,刚走出来,便遇上了李飞,他一见到我就乐呵呵地笑着说:“小师妹,看到你正好了,下个月的会员课程轮到我们部门负责,我正想今晚把人叫出来一起商量一下,既然你在,其他人也是每天都会来排练室的,那等人齐了我们在这里商量就好了。”

    我应道:“好,没问题。”

    说着,李飞示意我和他一起回排练室里,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飞哥,你会爵士鼓吗?”

    “会一点点,怎么,你想学?”

    “不是,是宁宁,她在里边练习。”我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指了指排练室的方向,“你进去就知道了。”

    不料李飞只在门口停留了一分钟,又回到我身旁,无奈地向我摊摊手,说道:“你还是请杜羽教她吧!”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想飞哥还是有十分识趣的时候的,这个提议真的可以有,虽然我最后也没有真的跟杜羽提起过这件事。

    趁着这个闲暇,李飞跟我说了一下他对于教学课程的一些设想,“小师妹,你觉得教电子琴如何?”

    “这个需要有一定的基础才好上手,而且一个月的时间,四个课程可能有点紧了。”我如实说道。

    “上个月,萱萱他们教了贝斯,这个比较容易上手,所以教起来也容易,要真不行,我们教电吉他也行,就是设备费用比较高。”李飞正在认真地思索着。

    一想到课程是要我们干事去指导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大咧咧之外的李飞,况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情非得已,也只能投机躲避了。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技术部为数不多的五个人都齐聚排练室了,事实上,到最后的商量结果是古典电吉他课程,一来我们部门人数少,简单的课程比较好安排,二来这是大部分会员感兴趣的项目,也会吸引更多人参加课程,如此,便一锤定音了。

    我主动争取了所有跑龙套的工作,但李飞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会弹吉他的事实,我不清楚他是否看出了我在极力逃避,但碍于人手不够,他最后还是安排由我来主持基础讲解的那一课。

    看着他们兴致高昂地讨论着,我也无瑕顾及自己小小的情绪,心想,既然已成定局,就先尝试着去做吧!

    我不清楚这一点点的改变将会指引我走向何方,但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坏事,只希望命运在一切的冥冥之中,都能给我至少一个选择。

    排练室中各种不同的声响jiāo错编织,有的相互融合,有的格格不入,尤其是看着还在努力敲着鼓的张蕙宁,我的心弦好像有了一丝微微的颤动,假期后才开始的事暂且不要去想了,将这些事先抛诸脑后,我们很快迎来了期待已久的五一假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来更了,小天使们还记得我吗?

    ☆、五 重回旧时光(2)

    三天的假期并不长,好多离家远的同学都选择了到学校附近的城市游玩两天,张蕙宁就是其中一员,可她的打算却并不只是游玩,而是想邀杜羽同游。

    这两天她几乎是一逮着机会就冲我挤眉弄眼,时而装可爱,时而扮可怜,每次都说:“诺诺,就一次,就帮我一次好不好?”

    我受不了,想让她消停下来,另一方面,我也有自己的小私心,于是便答应了帮她问问看。

    为难的是,杜羽那天说的话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我既不忍心直接告诉张蕙宁,又不能不顾及杜羽的感受,我的试试看只能是空谈,事情一时陷入了两难。

    可偏偏,这个人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打算先回Y城看过爷爷nǎinǎi,次日再回A城,张蕙宁无所谓,便跟我一起回Y城了。我们回到家是傍晚时分,爷爷nǎinǎi都是好客之人,一听说我会带个同学回来,早早地就准备好满满一大桌子的好菜。我们一进门就看见大小宝冲我们跑来,大叫着:“姐姐回来啦,姐姐回来啦!”

    我“噗呲”一声笑出来,猜他们是等久了,轻轻拍了拍他们俩的小脑袋,小小咧开嘴,挂着非常灿烂的笑容问我:“姐姐,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

    “就知道吃,看见这个漂亮姐姐,叫人了没有?”我故意收起笑容,板着脸说道。

    两个机灵的小屁孩立马笑意盈盈地拉起张蕙宁的手,整齐地说道:“漂亮姐姐晚上好。”

    张蕙宁孩子心xìng,很快就跟他们玩在一块了,我告诉她:“瘦瘦的那个叫大大,胖点的叫小小。”

    张蕙宁开朗地笑着说:“真有趣。”

    我笑笑,两个堂弟说要喝饮料,我看张蕙宁跟他们玩得正兴,便自己一人出去给他们买了。回来的时候,走到路口便看到了杜羽拿着几袋东西走向我家。

    “杜羽。”我人还在路口,远远地大声喊道。

    杜羽闻声放下了准备按门铃的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方,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走过来接过我提着的东西,说道:“来得正好。”

    我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满眼狡黠地看着他,答非所问:“没想到你自动送上门来了。”

    杜羽又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然后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没空。”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杜羽不以为然。

    “好事,绝对是好事。”我讪笑,心想,彼此太熟悉的弊端也太明显了。

    杜羽半信半疑,挑挑眉,让我说说。我故作神秘地清了清嗓子,才说道:“A城豪华游,我请客。”

    “这么大方,绝对有猫腻!”杜羽语气十分肯定,仿佛在说一个陈述句,“谁来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指了指手上拿着的我刚买回来的东西,我了然,眼可真尖,我坦言:“宁宁。”

    杜羽皱眉,疑惑道:“你们玩你们的,拉上我干嘛?”

    我冷静地向他阐述了一个勉强算得上是理由的事实:“宁宁说想去A城玩,就跟着我一起回来了,可我明天是真的没空,她人生地不熟的,我总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随便乱走,你陪她,我会放心一点。”

    杜羽不信,淡淡道:“借口。”

    我试图掩饰心虚,瞪着他冷哼一声,打算换种方式,直接问结果:“一句话,直接说结果。”

    “我替你陪她,那你干嘛去?”杜羽继续问。

    我懒得再解释了,直言道:“明天是我以前高中的校庆。”

    杜羽思索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脸喜色地看着我,意味深长地长叹一声,然后不知怎的就爽快地答应了,“行吧,就一天。”

    这结果让我的心情不禁飞扬起来,我拍了拍杜羽的肩膀,学着电视里那些英雄豪杰的语气说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赴汤蹈火,只要你一句话!”

    “却之不恭。”杜羽脸上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心中暗道:这个用不着你还,有人欠我更大的人情呢!

    看到他一直在偷笑,物我用手肘推了推他,好奇地问道:“笑什么?”

    “没,没什么。”他这才收起他那诡异的笑容,“对了,明天他过来接你?”

    “谁?”我假装听不懂,暗暗吃惊,原来杜羽猜到了,我却忘了那晚他也在场。

    “装,继续装。”他斜睨我一眼,威胁我道,充满了揶揄的口气,“我刚好像答应得太快了,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

    我暗骂一声,转身进屋,不理他了。

    杜羽的姐姐杜熙雯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特意给我爷爷买了一些他喜欢的茶叶,让杜羽给送过来,所以我一进屋就喊爷爷,免得他还有机会追问我。

    我朝客厅喊道:“爷爷,杜羽来了。”

    “安爷爷,这是我姐给您带的手信。”杜羽不知什么时候走得比我还快,已经在爷爷身旁做下来了。

    我爷爷退休早,以前杜羽家还没搬走时,就在隔壁,他的父母工作忙,回家晚,爷爷每次看到他们放学回来都会邀请他们过来吃晚饭,后来他们姐弟俩干脆在我家搭伙,杜羽这人会说话,能哄人,爷爷特别喜欢他,每次他来,都会聊上很久的天。

    这时,张蕙宁正跟在大小后面从后院进屋,一看见杜羽和爷爷聊得不亦乐乎,脱口而出地惊讶道:“哇哇哇,诺诺,杜羽师兄!”

    “啊?”

    “什么?”

    我和杜羽几乎是同一时间反应过来,看向张蕙宁,异口同声地问道。

    张蕙宁微微一怔,讪讪一笑:“嗨,杜羽师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她的反应让杜羽感到有些无奈,他失笑,看了我一眼,语气惊讶又惊喜地应道:“嘿,好巧。”

    张蕙宁羞赧地笑了,点头应是。爷爷识趣,带着大小宝去了饭厅,杜羽开始跟张蕙宁聊了起来,后来他问道:“打算去哪里玩?”

    “到A城玩两天。”张蕙宁犹豫了一下,没有看杜羽,声音有些虚无,“那个,杜羽师兄明天有时间吗?”

    我忍俊不禁地听到这里,也悄然退出了客厅。后来,我没有问过张蕙宁是怎样邀请杜羽的,但我知道她一定亲口说出来过,因为那晚我送杜羽出去的时候,我八卦地试探道:“我明天是不是连解释都省了?”

    事实上大家都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什么解释,张蕙宁的本意十分明确,杜羽与她的谈话定然也已经帮我找好了开溜的借口。

    杜羽没有回答我,却突然拍着我的肩膀感叹道:“我是越来越羡慕那些天真又有勇气的人了,回去吧,明早我过来接你们。”

    我不明所以,转念又想明白了,也许他说的人是张蕙宁,也许不仅仅是她,有这么一种人,在他们的身上存在着一种简单的勇敢,一个目标,一份奖赏,便能给他们勇往直前的力量,如此叫人如何不羡慕?

    静谧深夜,各怀美梦。

    五中位于A城的老区,赶着天朗气清的日子,我再次踏入这所学校,离开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到处依旧飘dàng着熟悉的味道,木棉树仍旧林立在校外的公路旁,双车道仍旧拥挤,飞驰而过的车辆,轮胎摩擦的声音,风吹过树叶的响动,记得以前上课也总是听到各种不同的喇叭声,洪亮的,清脆的,如雷鸣般的,才发现关于这里的热闹原来一点也没有变过。

    今天学校对外开放,早在来之前,杜羽就说要一睹五中的风采,于是我们将车停在两条街之外,三人一起步行到学校来,远远地就看见了回校的校友络绎不绝,热闹至极。

    进校门的时候,迎宾的小师妹们却一个个都看着杜羽移不开眼,我不由多看了几眼,其实杜羽今天的打扮很随意,穿了粉色T恤和休闲短裤,也许是粉色很配他的肤色,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精神抖擞,分外惹眼,我笑着揶揄道:“小师妹们都在看你呢!”

    “你去叫她们过来,让她们一次看个够。”杜羽不正经地嬉笑道,我十分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张蕙宁直笑不已。

    到了主教学楼,我们就分开了,杜羽问我:“他什么时候来?”

    “下午。”我坦言,杜羽点了点头,便和和张蕙宁他们往cāo场方向去了,我告诉他们:“晚上一起吃饭。”

    张蕙宁兴高采烈的应是,杜羽轻轻“嗯”了一声,yù言又止的,还是走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感到一点落寞,看着这偌大的cāo场,一个个可能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缕一缕的白色丝絮飘来,我抬头一看,不由感叹,原来已经到了木棉飘絮的季节了。

    我试图伸手去抓住那些飘过棉絮,抓到了一撮,又飘来好几撮,又抓住了,眼前的棉絮越来越多,它们好像有了灵xìng,缓慢地拼凑出了一个轮廓,一个人的模样,我眯起眼睛去审视,终于,我看清了,那是曾经陪我漫步棉花絮下的人的样子,我的心脏顿时被狠狠地捶打了一下,猛地醒了过来。

    如梦初醒,眼前的景象恢复正常,我调整着不稳的呼吸,脑海中突然冒出了林若辰的声音,以及另一个人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刻意忽略这件事,想到这里,我竟忘了自己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鬼使神推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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