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正是习俗里大扫除的日子,同学们高中毕业后就都奔赴不同的城市求学,不过半年时间不见,班长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发起聚会了。我比其他人更早的离开了这个班集体,但也一直与他们保持着联系,这种聚会当然不能少了我。

    聚会的地点定在市区的一家ktv,我和我非常要好的同学顾小瑜先是逛了一会儿街,大概傍晚的时候才过去KTV。

    等我们到的时候,班长和他的几个兄弟已经唱开了,推门而进便传来一阵“噪音”,这绝对一点也不夸张,他们声嘶力竭哑着嗓子吼出来的歌声,效果可想而知。

    一曲尽,包厢里静了下来,我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唱得太暴力了,一点美感都没有。”

    班长对于我毫不留情的打击习以为常,毫不介意地嘿嘿笑了几声,二话不说就把话筒扔过来,当即吓了我一跳,我飞身跃起,在接住麦克风的一刻,我轻轻舒了一口气,还好接住了即将砸在玻璃桌上的它,我把它轻轻放在沙发上,戏谑地笑着调侃班长说:“班长大人,邀歌得讲讲风度,你这样可不行啊!”

    “你又不唱,我邀请你干嘛?这么久不见了,我想测测你的反应速度还不行了?”班长玩味十足地说道,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

    “真把我砸傻了,或许我会答应跟你合唱一曲。”我乐呵呵地跟他开玩笑,以前在班里我和班长是前后座,臭味相投也就常常同流合污,他借着职务之便没少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我也因此得了不少好处,中午偷溜出学校从来就没得到过班主任的同意。

    “那我可要试试了。”说着他手持麦克风走到我身旁,装腔作势地唬弄了几下,便坐下了,依然是满不正经的语气,“听说你去了X大,果然没有我的帮助你就会变笨啊!”

    我满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说道:“滚,瞧你自恋的,没你在一旁忽悠我,我可变聪明了呢!”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班长揶揄道,说着将这边的两个麦克风递给了顾小瑜他们几个,我们自顾自在一旁聊了起来,直到越来越多的同学来了,有的唱歌,有的三五成群玩起了筛子和扑克牌,场面比刚才热闹了不少,我们这才停了下来,加入到老同学的小游戏中。

    几把斗地主下来,我也不能幸免地喝了些啤酒,趁着换人的空档去上了趟厕所,没想到刚出洗手间就看见了一个人在不远处站着,面正朝着我的方向看过了。

    我不由自主往后退,连忙闪身躲到墙后,一时间他现在的样子和印象中的样子都浮现出来了,挥之不去,却又不能视而不见。我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等一会儿才回去,探头一看,果然见他仍在走廊里站着,背靠走廊的护栏。

    我不确定他等的人是不是我,如果是,我躲不过一整晚,如果不是,那即便我大摇大摆走过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此一想,我把心一横,既然避无可避,那就面对吧!

    “让开!”我面无表情地说。

    他无动于衷,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冷冷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可他还是一言不发,对上我的目光,一直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看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免有些怒了,声音比刚才还要冷,“林若辰,你到底想怎样?”

    可无论我冷眼看他还是动怒质问,他却毫无回应,只身挡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路,我见状一把推开了他,想要回到包厢里去,这时他才低声问道:“现在连跟我说两句都不愿意了吗?”

    “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自嘲一笑,讥讽道。

    “不要这样,行吗?”林若辰无力地说。

    “那请问是怎样?”我冷笑,满不在意地等着他说话。

    “诺诺,你别这样,我们就不能找个地方好好说话?”

    我黯然苦笑,努力压抑着想要bào发出来的情绪,声线如薄冰,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你将我孤身一人留在台上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当着我的面将奖座送给别人的时候,顾虑过我的想法吗?林若辰,我告诉你,既然当时你能做得出来,就不要求我以后再给你机会。那天我在你面前剪断吉他弦时,我们就再无话可说了。”

    我坚持着把话一字一字说清楚,话尽了,我看也不看林若辰一眼,迈步往前走,一步不出,我的手就被人拉住了。

    “诺诺,诺诺……”他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习惯xìng地拉起我的手,满眼诚恳地低声恳求道:“诺诺,对不起,是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对他早已死心,既然散了就是散了,我不会再妄想那些不能忘记的伤疤复原不见,而你也不要妄想我会再傻一次。可看见他眼里的悲伤时却又不争气地升起了一丝不舍和心疼,我暗骂了自己一声,想让自己清醒一下,用力甩开他的手,重复着当年的话:“曲终弦断,如同你我。”

    话音落下,我不再理会他,强忍着要掉下的眼泪,强装镇定地径直走过他面前,目光看似是包厢的方向,却没人知道我的视线早已模糊,焦点迷蒙一片。

    凭借着直觉和本能走着,我判断着包厢就在附近,果不其然,我擦拭了一下眼睛,抬眸望去,离目的地只有几米之遥了,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

    这声音不是刚才的男声,而是一把听上去非常舒服的女声,听见她的声音,我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她微笑时温婉明丽的脸,这是我最近很熟悉的一个人。

    这样的偶遇我打从心底地感到高兴,可却也从内心深处期盼着她是此时才出现的,而并没有看见刚才那个狼狈的我。

    我犹豫了一下,站定回身,尽力展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回应道:“美欣,真巧啊!”

    吴美欣走到我跟前,眼光在我脸上看了一圈,也是觉得这样有点失礼,才收回目光冲我微微一笑,“其实G城就这么大,有缘总会遇到的。”

    我很清楚她已经看见了我微红的双目,但我很感谢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过分的好奇,由于她的出现,我这个时候的情绪已经比刚才好了一点,于是我装作不经意地回避了她的目光,指了指楼下,示意她一起走走,说道:“可有些遇见未必是缘。”

    我微微一愣,方才知道自己有感而发之下说了什么,却不知道是为何,只是她的话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王宇逸,虽然那天我负气走了,可仔细一想,他的行为和他的话都是有迹可循的,至少我已经很肯定他出现在我面前不是偶然。

    吴美欣自然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但我分明看见了她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吴美欣笑的不是这句话,而是她自己。

    “我听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吴美欣没有回答,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一句“怎样的”哽在喉咙,等着她说下去,“我认识刚才跟你说话的人。”

    我顿时无言以对,只觉得周围有一阵冷意传来,让我有些慌张,不知所措。

    “不过我也是才知道他常说的那个女孩是你。真没想到会是你,你知道吗?我以前听他说的时候就很羡慕你了,羡慕你的勇敢和决绝。”吴美欣轻声说,脸色却是一丝我看不懂的笑容。

    “勇敢?”我无力地反问。她认识林若辰,也许会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但她却不知道她所羡慕的东西并不在我身上,事实上就像王宇逸所说的,我一直在逃避,却还是一直放不下。我自嘲一笑,不去看吴美欣,幽幽的说道:“你错了,我故意躲得远远的,也一直避而不见,这不是什么勇敢,我只是在害怕而已。”

    “但有时候,看得见总比视而不见好,不是吗?还记得刚开学那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要报这学校,其实我只是为了一个人,你信吗?”

    “我有想过这个可能。”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略带歉意地说道,毕竟胡乱猜测别人的私事是不对的。

    “林若辰是我小学同学,也就是因为他,我才认识了那个人,可是即便我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会看我一眼。”吴美欣满不在意,目光一直游离在前方,语气里是难以言喻的无奈。

    不知为何,虽然我全然不知她的往事,但仅凭着此刻我看到的这个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吴美欣,我便会为之心疼,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居然也会如此卑微。

    此刻的吴美欣褪去了她的骄傲,褪去了她温婉的外表,只留下了一个普通女孩应有的不甘和无奈,以及落寞失望的眼神,这都只是因为提起了她口中的那个他。

    也许在我们这么点大的年龄里,从前以一半成年人的目光追寻的那所谓的完美,早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在我们的chéng rén礼之后,变成了一种选择,而不再是一切。

    但是这个选择题,对于还未涉社会的我们来说,是一道是非题,难以抉择却又奋不顾身。

    “他会看到的。”我轻声说,声音很轻很轻,仿佛这只是我的自我安慰,我不知道吴美欣有没有听到,但这都不重要了,有些话有些人,说过就过,很好。

    “回去吧,你的朋友在等着你呢。”我微笑着说。

    “恩。”

    我看着吴美欣走出我的视线,一个人在走廊里吹着风,其实一个城市就这么大,如果说偶遇是恰巧,还不如说相视是必然的安排,看看这个清朗的夜空,无云暗蓝,星辰闪耀,想必这个春节天气会不错吧!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修文到此为止,全部更新了,接下来会不定时更新文章的,请不要抛弃大眼猫哦~

    ☆、四 重新认识一下(1)

    大年三十,时隔半年,我又回家了,Y城的家。

    Y城是个与一线城市接轨的城市,却比之更有人情味,正如此刻,路过的家家户户都已经贴好对联了,街上的春节气氛也十分浓郁,大街小巷都有卖年货的商人在作最后的推销,大家都在为了新年一刻的喜乐做准备。

    南方人很少会在年三十晚观看春晚,也许是因为文化差异才有了这样的习惯,我们喜欢全家聚在一起吃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然后一起聊天玩耍,一边享受着这份天lún之乐,一边等待着新年钟声的响起。

    这样的温馨常常是无声的,也是最让人铭记于心的,在日后的岁月里时刻珍惜,直到我们也活到老一辈的年龄。

    也许是人长大了,我也开始被这种常见的温暖感动,一边安静地感受着这氛围,一边与张蕙宁聊着期末成绩,她突然说了一句好笑的话让我忍俊不禁,却同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敏锐觉察力。

    “诺诺,你今年不去逛花市了?”nǎinǎi问我。我本以为他们会问我跟谁在聊天,原来我完全猜错了他们的思路。

    不过细想,他们这么问也是很正常的,以往的年三十晚上,杜羽和他姐杜熙雯都会在晚饭后叫上我一起去逛花市,我也挺喜欢在岁末之际穿梭于花丛中的感觉,只不过今年他们一家人去国外旅游,都不在这里过年了,也就没人陪我去了。

    我在思索着要不要一个人去,看了看时间,随口应道:“正准备去。”

    突然听见楼上传来吵闹声,原来是幺叔的两个儿子吵闹着要到门口外玩,幺叔不准,nǎinǎi闻声便让他们去阳台玩,并叮嘱他们不要乱跑,我见状开口问这对双胞胎:“大小宝,要不要和我去逛花市?”

    这对双胞胎堂弟是一对长得不大像的双胞胎男孩,今年才六岁,比他们的亲姐姐,也就是我的堂妹小了十一岁,小名分别是大大和小小,不过我以前在家住时喜欢叫他们大小宝,一叫唤就两个一起来,多好玩。

    “姐姐,姐姐,我要去!”大小宝异口同声地应道,与此同时人已经走到玄关处穿鞋子了。

    我哭笑不得,和其他人说一声,随手拿起外套和背包,跟了上去。

    我左右手各牵着一个,步行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附近最热闹的花市,两个小家伙好奇心重的很,基本上经过什么店都要看一看,即使是才买了的小玩偶再见到时还是要再围观一次,虽然要一直看紧他们两个,不过带上两个小屁孩真的比一个人闲逛热闹许多。

    我们赶在十一点前回到家里,准备和家人一起迎接新一年的到来了。鞭pào齐名,锣鼓喧天,拜早年,饮早茶,走亲戚,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几乎在这种热闹中度过。

    妈妈由于职业的特殊xìng,年初三就得回去医院值班了;爸爸是在初七回的A城,准备上班;堂妹高三,早早就回学校了;而我一直在这里呆到元宵节过后,有时会找老同学聚一聚,有时会与爷爷nǎinǎi聊聊天,有时会和两个小屁孩玩一玩,直到开学的前两天,我才回A城做回校的准备,比如收拾行李。

    这一年的春节在一浪接一浪的欢乐声中过去了,这一次爸爸亲自载我回学校,车上问了我好多关于学校的事情,这一天的天气难得的不错,暂时告别了春天的绒毛细雨。

    我仰望着这个并不清朗的天空,透过厚重的云层雾气寻找到了隐藏在背后的太阳,凉秋已过,寒冬将逝,春节过完了,这一年才刚刚开始,下半学期也随之开始了。

    开学,意味着又有事情要忙了,刚开学第一天我就接到了通知,各班级要在三月一日前上jiāo校园文艺大赛的表演节目单,并于次日参加节目初选表演,可问题是,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了。

    “完了,完了。”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张蕙宁,“宁宁,帮我想个节目吧!”

    张蕙宁正在专心看她的偶像剧,完全忽略了我,我轻轻哼了一声,心想你现在不理会我,身为组织委员的你以后还不是一样要帮我,如此一想心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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