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 > 正文 149.第一百四十九章
    订阅本文比例40的可正常阅读, 否则需延迟三日,补足可立看  卫庄道了声“尚可”,目光一扫, 见屋内还坐着一个梳着缠髻的妇人。他想了一想, 记起来这位是赵若淑的母亲李氏。

    卫庄见午饭尚未摆上来, 放了心, 跟赵若淑母女见了礼,说了句“我去厨下看看”, 抽身离去。

    赵若淑听卫庄这般说, 以为他是要去帮她们筹备午饭, 心下欢喜, 回头笑盈盈地继续跟宋氏攀谈。

    宋氏却是有些忧虑。她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 又想起儿子之前一再推拒与赵家议亲的事, 觉得她儿子没那么好心。但她又不好撇下赵家母女追上去敲打儿子, 正巧天福此刻跟了过来,她便小声叮嘱他跟过去看看, 又让他催着陈妈妈赶紧摆饭。

    天福连连点头,回身出去了。

    卫庄从宋氏屋里出来后, 便转去了厨房。

    今日来了客人,陈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宋氏便跟季氏借了两个厨娘来打下手。

    陈妈妈瞧见卫庄过来,以为他是从学里回来饿得慌, 忙说让他再等等, 午饭还要些时候才能摆上。

    卫庄摇头道:“我不是来催饭的。”

    陈妈妈一怔:“那少爷是”

    “我的野菜呢?”

    陈妈妈呆了呆, 被卫庄盯了片刻,才恍然想起他指的是八姑娘昨日分过来的那些野菜。

    陈妈妈虽然不懂少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指了指灶台旁一个大盆,道:“都在那里。老奴正打算烹一些加入蒸乳饼里待客。”

    卫庄走上前端起那半盆野菜就走:“不必了,就这么点,省着吃。”

    陈妈妈有点懵,正想说再放放就不新鲜了,就见卫庄走至她身边时,一样样交代道:“做菜少放些油盐,母亲他们口味都清淡。再就是,多素菜,少荤腥,荤菜上一道就够了,顶好一道也不上,来三两爽口素菜便成。”

    两个厨娘对望一眼。

    陈妈妈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少爷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抠门的老毛病又犯了。

    陈妈妈一脸担忧地看着卫庄,心道少爷您又不缺银子,怎就小气至此您这样可怎么说媳妇?

    天福赶来时,卫庄已经出去了。他听陈妈妈说了少爷方才的交代,直觉牙疼:“这可不成,不能听少爷的,夫人嘱咐了,说让仔细备办着。”

    当下两人计议一番,决定还按宋氏的嘱咐来。

    因着卫庄是住在萧家的,赵若淑母女与宋氏叙话一回,便转去拜见了萧安夫妇。季氏瞧着赵家母女这架势,隐隐猜到了赵家母女来探望卫庄母子的目的。

    她觉得宋氏为了给儿子找媳妇也是操碎了心,当下热情款待了赵家母女。

    赵若淑一看到萧槿,便笑语盈盈地上前攀谈。

    她琢磨着下午跟卫庄去逛园子,但她不好意思独个儿邀卫庄,便想找个人陪着,她觉得卫庄的这个表妹性子讨喜,正合适,再三请她去西跨院用饭。

    萧槿推拒不下,只好跟着赵家母女去了西跨院。

    等午饭摆上来,天福去请了好几次才把卫庄叫来。卫庄瞧见萧槿也在,微微一愣。

    萧槿忍不住想,她庄表哥这算不算间接相亲,她这么戳在这里,好像有点多余。

    她思忖着用罢饭该寻个什么由头脱身时,陈妈妈开始布菜。

    卫庄对着面前满桌丰盛肴馔,容色微沉。等陈妈妈给赵若淑盛那道银鱼炖蛋时,他忽然道:“我来。”说话间劈手抢过了陈妈妈手里的木杓。

    赵若淑禁不住抿唇微笑,庄哥哥还亲自动手给她盛菜。

    萧槿却觉得卫庄有点古怪,狐疑地抬头望去。

    卫庄左手端着一个小空碗,右手执木杓,在那个青花白瓷大海碗里浅浅一撇,盛了小半杓汤和少许银鱼肉。

    宋氏脸色发青。

    萧槿却见怪不怪,自从见识过那个兔耳朵之后,她觉得没有什么能震撼到她了。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

    卫庄盛起那一杓之后,并没有倒入小空碗中。

    萧槿眼睁睁看着她庄表哥跟得了帕金森一样,握着木杓的那只手抖个不住,将杓里仅剩的那点鱼肉也哗啦啦抖回了海碗里,最后只将小半杓汤底倒入碗里,搁到了赵若淑面前。

    萧槿看得目瞪口呆,她庄表哥这技法,比餐厅阿姨还娴熟。

    宋氏的嘴角不住抽动,直想当场按死儿子。

    赵若淑呆了半晌,随即朝卫庄笑着道谢,低头喝汤。

    萧槿扶额,她表哥果然是朵奇葩。她觉得这位赵姑娘心也是大,要是换个心眼小的,估计就觉得卫庄是在赶客了。

    卫庄见赵若淑言笑如常,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用罢饭,赵若淑便悄悄跟萧槿商量,让她帮忙请卫庄一道出去转转。萧槿本就想走了,听说是这种事,更不想掺和,以下午还要听课为由推掉了。

    赵若淑见萧槿转身要走,忙拽住她,问道:“那庄哥哥喜欢什么?我下回来时给他捎带些。”

    萧槿默了默,卫庄大概比较喜欢银子,但她总不能这么说

    “我也不清楚,”萧槿望向不远处押着卫庄来送客的宋氏,“要不你过会儿私下里问一问姨母。”要是直接问卫庄,他还不晓得会怎么说。

    赵若淑抿唇,虽然她性子不扭捏,但直接问人家母亲这种事,也不太好意思做出来。

    萧槿跟宋氏打过招呼,又笑着朝卫庄挥挥手,回身离去。

    卫庄目送萧槿时,被天福拉了一把。宋氏看出了儿子的不情不愿,自己与赵家母女说笑,示意天福扯住卫庄,省得他半道上跑了。

    不过卫庄似乎还算是听话,一路安安生生地跟着众人到了门口。

    等送赵家母女上马车时,卫庄冷着脸对赵若淑道:“下回不要来了。”

    赵若淑一愣。

    “我这吝啬的毛病是不会改了,今日招待你与令堂那顿,也不是我的本意,另”

    天福瞧见宋氏那黑比锅底的脸色,忙将卫庄往里拖,转头笑着让赵若淑母女赶紧上车。

    坐到车厢里之后,李氏沉着脸道:“你看这叫什么事儿,他是觉得他得了府试案首就可以目中无人了么?”

    赵若淑抿唇道:“我总觉着庄哥哥好似有些不对兴许是有什么缘由。他不是那种倨傲的人。”

    李氏气道:“管他如何,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下回可别再来了!”李氏见女儿不吱声,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听不进我的话?”

    赵若淑小声道:“我真的觉得似乎有蹊跷”

    李氏咬牙道:“闭嘴!横竖我是不愿来了,你若是敢背着我偷偷往这边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赵若淑低头咬唇,并不应声。

    回了西跨院,宋氏抄起擀面杖就要往卫庄身上招呼,被卫晏和天福等人死死拦住。

    “你长本事了啊,人家赵家娘子招你惹你,你那么待人家?”宋氏恨恨道,“你再这般,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卫庄平静道:“我已说了我对赵家姑娘无意,母亲不要强人所难。”

    宋氏恼道:“你是嫌人家不够抠么?你说,上哪儿找跟你一样小气的?俩人全抠一起日子还过不过了!”

    “儿子目下想专心举业,不想思虑婚姻之事,望母亲谅解。”卫庄言罢,行礼退下。

    宋氏气得直翻白眼,愿意读书不愿意娶媳妇,这儿子简直跟假的一样!

    翌日,卫启沨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家塾的。

    他跟方先生谈论制艺时,听方先生提起卫庄近来的进益,又见方先生不住夸赞卫庄,沉吟少顷,忽而提出想看一看卫庄昨日考业时做的文章。

    方先生连声应允,与卫启沨一道去住处取了文章拿给他。

    “他从前的文章勉强只算清通,如今却是一字一珠玑,”方先生喟叹道,“我从前竟是将珠玉看做顽石,惭愧。”

    方先生见卫启沨盯着那张纸半晌不语,禁不住问道:“有何不妥?”

    卫启沨又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凝眉忖量一回,兀自摇头。

    大约真是他想多了,这书翰字迹和文风,都是陌生的。而且,卫庄就是卫庄,跟那人又有何干系。

    正此时,卫庄来补交昨日练的两张字——他今日走得匆忙,落在了房里。

    卫庄见卫启沨拿着他昨日写的文章,眸光微动。

    卫启沨根本不会看出端倪。他行事审慎,之前就凭借记忆练过原主的字,后来属文,也刻意改换了文风。

    即便是他父亲来看,大约也很难瞧出那是他的文字。

    不过他观卫启沨神色,揣度着他大概是起了些疑惑。卫庄突然有些感慨,这世上算得上了解他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父亲,另一个就是他这个夙敌堂兄。

    不过他也同样了解卫启沨。

    看来他往后要更小心些才是。

    卫启沨往自己院子折返的路上,忽见一小厮匆匆跑来禀报说,温大人到了。

    萧槿听萧岑说温德已然去了前院正堂时,问他有没有携女眷同来。

    “我也不晓得,”萧岑笑眯眯道,“姐姐想找人耍子?”

    “随口一问而已,”萧槿伸手拍拍他,“快去吧,帮姐姐看看。”

    萧岑理了理衣袍,笑着道了声“知道”,便转身跟着几个堂兄见客去了。

    萧槿望着窗外透亮的天光,微微讽笑。

    温德不论知不知道卫启沨与温锦的事,都一定对两人的婚事乐见其成,温家若得卫启沨那般乘龙快婿,阖族都跟着得益。温家这边显然是知道卫启沨对温锦有意的,温锦后来拖到十七都没有定亲,直到卫启沨娶了她,温家人才给温锦许了人家。

    听说温锦上花轿的时候,险些哭昏过去。

    不过这对苦命鸳鸯这辈子大约可以圆满了。

    萧槿眸中满是冷嘲。

    前院正堂。温德与众人叙礼罢,落座后,着意看了旁侧从容喝茶的卫启沨一眼,又转向众人,笑吟吟道:“小女顽劣,此番定要随我同来。她道久仰山东风俗人情,想借此时机到往一观,让诸位见笑了。”

    季氏见他并未带女眷来,奇道:“敢问令爱何在?”

    温德笑道:“小女说初次谋面,要给府上几位姑娘筹备见面礼,眼下应当快到了。待会儿不如将几位姑娘都叫来,让她一一拜见。”

    萧槿听得目瞪口呆,心道表哥你这样强征童工是不是不太好?

    萧槿立马推脱道:“那我把我的丫鬟拨两个给你。”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萧槿一愣,脸颊微烫。这话听着好暧昧

    萧槿觉得肯定是她想多了,回神继续推脱:“我每日也有功课要做呢。”

    萧安也给萧槿与几位堂姐妹请了先生。

    卫庄诧异道:“这又不冲突,你可以来我这里做。”

    “我要是有不懂的,还要去问二哥呢。”

    “往后我教你。”

    萧槿小脸一僵。

    其实她觉得,她庄表哥的水平可能跟她差不多

    只是她看着卫庄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忍心打击他。

    卫庄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凑近轻声道:“我与你说笑的,不是真的叫你来做活的,你每日只带着纸笔来就好,功课上头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教你。我一人闷着读书实是无趣。”

    萧槿见他特特解释倒是有些意外,她自然没当真,卫庄再怎样也不可能真的让她来干活。

    她就是觉得自己每日的自由活动时间少了,而且卫庄明显是讹诈她。

    她犹豫间抬头,正对上卫庄乌黑的瞳仁。他的眼眸映着外间天光,竟然让她觉得深渊一样幽邃。

    萧槿思量片时,叹口气,点头应下。在哪里写作业都是一样,等她庄表哥发现辅导不了她的时候,自然就不让她来了。

    卫庄微微一笑。

    送走了萧槿,卫庄去了书房。

    他望着眼前书橱里随意堆放的各色书籍,微微蹙眉。

    他不喜欢凌乱,他喜欢规整,喜欢所有的事都井井有条。

    但眼下这件事似乎有些乱。

    一息之间,他从荣国公府四公子卫启濯变成了淹蹇书生卫庄。

    真正的卫庄已经身死,而他要以卫庄的身份活着。他不知道他要做多久的卫庄,更不知道这种状况是否能被扭转,他目下要做的,是适应新的身份。等时机成熟,或许他可以跟父亲那头搭上线,查探一下他原身的状况。

    他拥有卫庄的记忆,知道卫庄的禀性,所以他仍旧扮演那个吝啬的卫庄。但他并不打算做那个怯懦自卑的卫庄,他也做不来。

    他是天生的强者,遇强愈强。

    他会去改写卫庄这个侘傺书生的命运,但是能改写多久,就看天意了。

    卫启濯微微垂敛眼眸。

    他总觉得卫庄的表妹萧槿很熟悉,与她接触越多,他就越觉得有一种相识多年的感觉。摘桑葚这种无聊的事原本他是不会去做的,但萧槿开了口,他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并且他发现与她相处的时候,总有一些朦胧的记忆浮上脑际。所以他想要与萧槿有更多的接触,借此来完整那些零散的记忆,他很想知道他跟萧槿到底有什么联系。

    不过,他发现他内心里其实很愿意与萧槿亲近,这是他从未体味过的感觉。

    所以他才跟萧槿提出那样的要求。赔裤子什么的,不过是个套。

    卫启濯低头看了看身上那条沾了桑葚汁的裤子,唇畔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这条裤子废得值。

    萧槿见到萧榆时,萧榆已经急得了不得了。

    “哎呀啾啾,”萧榆一把拽住萧槿,“你怎么这么慢。我急着跟你商量一件事呢。”

    “反正你肯定也没什么正经事要说,我就慢慢悠悠晃过来了。”

    萧榆瞪眼:“这回是正经事!”

    萧槿掩口打哈欠,喝了口茶润喉:“那你说。”

    萧榆左右看看,附耳小声道:“咱们明天一道去看看那位新来的卫公子吧。”

    “噗”萧槿一口茶喷出来,“你想作甚?”

    萧榆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听说那卫公子长得特别好看,你不想去瞧瞧?”

    萧榆显然是还没有听说萧槿今日在桑树林里干的事。

    萧槿连连摇头:“不去不去。”

    萧榆觉得萧槿的反应实在太扫兴,噘嘴道:“啾啾你怎么想的啊,你都不好奇卫公子到底长得多好看么?”

    萧榆只比萧槿大一岁,还是实打实的孩子心性,但爱美之心你人皆有之,萧榆在这上头则更为热衷。萧榆总跟萧槿说,对着长得好看的人,吵架都吵不起来,吃饭都能多添一碗。

    萧槿不知道好看的人是不是真能下饭,但她确实和卫启沨吵不起来,卫启沨似乎根本不屑跟她吵。

    萧榆劝说半晌,见萧槿还是无动于衷,拉着她的手晃了晃:“那你陪着我总成了吧?知道啾啾最好啦!”

    “三姐跟四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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