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气吹干了纸上的墨迹,然后将欠据条小心地叠好,收入怀中,再从索在腰带、吊在胯挡里的一个小布袋中,取出一颗小yào丸来。
他捏着yào丸对徐天良和宋志傲道:“你们以为这yào丸只值一万五千两银子吗?这是老夫十三岁那年,从上虚清宫炼丹炉中偷来的,就因次这偷盗,引起武林一场浩劫,老夫被罚受尽百种酷刑,变成了现在这副丑模样……”
徐天良目光闪动,嘴唇紧咬。
谁知这个老鬼是不是在说鬼话?
沙渺渺向徐天良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他说着,蹲下身子将宋志傲扶住,放倒在干草堆上。
徐天良站起身来。
宋志傲咕噜着道:“去……救师妹。”
“别说话!”沙渺渺厉声一喝,复又叹息着道:“当年有人出十万银子买老夫这颗yào丸,老夫都没买,今天居然只卖一万五千两,真赔本了,赔本了!”
说着,他捏住宋志傲的脸腮,将yào丸塞入他口中。
“傻小子,吞下去吧!”他又在宋志傲头顶门上拍了一掌。
宋志傲身了一抖,yào丸已入肚内。
徐天良眼中绿芒闪烁,冷沉沉地道:“银子我已经付了,如果你治不好宋少侠的伤,你可要小心点。”
沙渺渺拾起头,有眼目光如电:“你别以为你付了银子,就可以用这种态度对老夫说话,老夫这次做的可是赔本买卖!除了这颗yào丸外,老夫还要在这里陪伴照料这小子三天呢!”
徐天良拱起手:“如此说来,谢了!”
沙渺渺唬起脸来:“谢,谢个屁,你小子快滚吧!”
徐天良深沉地看了宋志傲一眼:“你自保重。”
转身,踏步走出门外。
身后传来宋志傲的声音:“若见到廖小瑶时,请代我向她问好。”
这个高傲的铁血堡公子,居然还没有忘记廖小瑶。
竹林外,已是曙光微露。
徐天良注视了一下天空。
凭经验,这将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晴天。
他将先去义胜庆jiāo差,然后去金庸三清道观救钱小晴。
这行程是否像放晴的天空一样,将也是一个顺心的日子?
谁也不能预料。
第三十一章 棺木板下的陷阱
义胜庄。
停放棺木厅下的密室。
一张雕花红滚木榻。
一张小桌,一张茶几,几张板凳。
摆设十分简陋。但,地上却铺着波斯红毯,墙上挂着各式名贵的刀剑,墙四角摆着四件唐代彩釉瓷瓶。
看这些刀剑,天下有名的几乎全部集到了这里,可见主人的权势。
看墙角四只瓷瓶,皆是唐代贡窑中的精品,其价值无法估计,可见主人的富有。
主人是个身材枯长、干瘦的老头,此刻,他正躺在床上。
密室顶上燃着一盏宫灯,昏黄的灯光投shè在他蜷缩的身上。
床前,站着义胜庄庄主夏世炎。
她手中捧着一个木盒,默然地站立着,那神情显然是不敢惊扰瘦老头。
瘦老头的身子动了动,缓缓地转过身,睁开了眼睛。
“爹,您醒了?”夏世炎垂着头,低声发问。
瘦老头没有说话,向她伸出了手。
他目光闪烁,动作很慢很慢,就像一条经过冬眠后刚刚苏醒蠕动的蛇。
夏世炎双手将木盒送上:“苏三泰的人头和内纱衣已经取到了。”
瘦老头扁扁嘴,坐了起来,双手接过木盒。
夏世炎靠近床沿,伸手揭开木盒盖。
盒内,一件内纱衣。
瘦老头将木盒递到夏世炎手中,双手拎内纱衣。
内纱衣透着光亮,隐隐闪着黄色的光彩。
瘦老头抿嘴一笑,将内纱衣扔到床角,然后目光盯着盒内。
盒内,内纱衣下是苏三泰的人头。
瘦老头眯着眼问:“这是苏三泰的人头吗?”
夏世炎道:“女儿已经验过了,这确是苏三泰的人头。”
“是吗?”瘦老头说话间,蓦地伸手将盒中人头抓起。
苏三泰虽然人已死,头颅被切下,但面色依然未变,双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瘦老头捏住苏三泰的腮帮,把嘴扳开,数了数嘴内的牙齿,咧嘴笑道:“果然不假。”
夏世炎不明白瘦老头此话的意思,抿抿嘴没有出声。
瘦老头将苏三泰的人头,放入盒中,笑着道:“你很能干,不愧是爹爹的好女儿。”
“谢谢爹爹夸奖。”夏世炎捧着木盒,转回身。
瘦老头突然把夏世炎腰身抱住:“乖女儿,让爹开开心!”
“爹!”夏世炎眉头皱起:“这是什么时候……”
瘦老头打断她的话:“现在是爹最开心的时候,爹要好好地乐一乐。”
“可是……”夏世炎还想说什么。
“来吧!”瘦老头猛地将夏世炎扳倒在木榻上。
她手中的木盒掉到地上,苏三泰的人头从盒中蹦出,滚落到墙角瓷瓶旁。
“爹!”夏世炎发出一声惶急的呼喊。
“你不愿意?”瘦老头瞪起了细眼,手按在她胸脯上。
她扁扁嘴,皱起的眉头散开,脸上绽出笑容:“当……然愿意,只是……”
“只要你愿意就行。”瘦老头截住她的话,三下五除二,像剥香蕉似的,将她衣服剥了个精光。
她安静下来,静静地躺着。
瘦老头褪去身上的衣服,像蛇一样缠上她的身体,又捏又咬。
夏世炎这位身体魁梧,自比刘金定的巾帼英维,在瘦老头干枯的身躯下痛苦地呻吟。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
瘦老头从夏世炎身上爬下来。
夏世炎强颜欢笑,开始穿衣。
她身子微微地颤抖着,雪白的肤肌上布满了青红紫绿的伤痕,肩背与大腿上被咬破皮肤的地方,还渗着丝丝的鲜血。
惨白的宫灯,像一把刀刃削刮在她瑟瑟发抖的胴体上。
瘦老头冷电似的目光盯着她,歪斜着嘴,满意地笑着。
等她穿好衣服之后,瘦老头才将衣穿上。
“爹,女儿告退。”夏世炎弯腰准备去捡地上的木盒。
瘦老头摆手阻住她:“木盒就留在这里吧,你去请冷子秋到这里来。”
“请冷子秋上这里来?”夏世炎瞪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间义庄棺木下的密室,除了瘦老头与她之外,庄内无任人知道,更不用说有人来过这里了。
为汁么要请冷子秋上这里来?
难道瘦老头要杀人灭口?
瘦老头沉下脸道:“快去!”
“是。”夏世炎点点头,复又顿了顿道:“不过……”
瘦老头冷声打断她的话:“你以为他真是冷子秋吗?”
夏世炎惊愕地道:“他不是冷子秋!”
瘦老头呵呵一笑:“冷子秋根本就杀不了苏三泰,而且他也不会接受去取金陵宝藏图内纱衣的买卖。”
夏世炎惊呼出声:“圣命使者!”
瘦老头招招手:“你过来。”
夏世炎靠近前去。
瘦老头在她耳很旁道:“你去引他进密室,然后……”
夏世炎点着头:“女儿明白了。”
夏世炎转身退出了密室。
瘦老头霍地跳下木榻,双手一扬。
“蓬”,顶壁和两侧壁上亮起了灯光。
明亮的灯光,把密室照得通明透亮,连角墙瓷瓶旁苏三泰的人头上的胡须,都能一根根看清楚。
这是一种利用光明设下的陷阱。
光明教人有安全感,但很多人就是死去于这种感觉。
瘦老头望着光亮,yīn恻恻地笑了。
徐天良站在窗前,面色yīn沉。
窗外,一弯弦月,吃力地从云层透shè出昏黄的幽光。
远处,天地间一片混沌。
冰凉的夜风,从窗靡旁呼呼地吹过。
他心里很急,急于离开这里,前往金陵。
但,他不能走,他在等待主人的旨令。
他不知道主人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向他下达旨令,因此,心如火焚。
十天的期限,实在是太短暂,钱小晴随时都可能出差错。
此时,房门推开了。
他急急地转回身。
房门口站头夏世炎,一双闪亮的阵子瞧着他。
“庄主有……何吩咐?”他声音有些儿发抖。
他接到的旨令是:“一切行动听夏世炎的指挥。”
苏三泰已杀,内纱衣已经取回,他该可以离庄了。
夏世炎凝视他片刻,道:“你随我来。”
没待他回话,她转身就走。
他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跨步出房,跟了过去。
夏世炎将他引到义庄内。
徐天良望着厅内,昏暗的灯光下的棺木、中惊疑不定。
夏世炎带着自己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夏世炎在左首第一口棺木前站定。
棺盖上点着的清油灯,将她照成了一张花脸。
她向他眨了一眼:“我爹要见你。”
徐天良楞了楞:“你爹?”
他不明白她向自己眨眼的原因,他知道那是一种暗示,但不知她在暗示什么。
她再次定位心神:“你爹在这棺木里?”
她没答话,却伸手推开了棺木盖板,他的睁子陡地泛出一抹光焰。
他看到她在推盖板时,手指在盖板画了两个字:“小心。”
小心,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有人想暗算自己?
棺木内躺着一具尸体。
“这就是……”他话刚出口,随即顿位。
棺木底连同尸体悄然推开,棺底露出了一个洞口,洞口有强烈的光线shè出。
夏世炎摆了摆手:“冷壮士,请。”
徐天良略一犹豫,跃身跳入棺内。
夏世炎随后跳入。
带着尸体的棺木底板突然复俭,益板也随之盖上。
徐天良跨入密室。
耀眼的灯光。加上彩釉瓷瓶的反shè光,令人眼花缭乱。
徐天良一眼就看到了瓷旁的苏三秦的人头,不觉皱起了眉头。
苏三泰圆瞪的双眼,毗裂的嘴,似乎在向他告警。
瘦老头端坐在小桌旁。
灯光下,瘦老头青农长褂,年约六旬,淡黄眉,水泡眼皮,绿豆眼珠,塌鼻,阔嘴,相貌十分丑陋。
徐天良心弦一颤。全身肌ròu,顿时收紧。
这就是苏三秦所说的,义庄的丑老头。
他心中顿生几分戒意。
“冷壮士。”瘦老头欠了欠身子,沉冷地道:“老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徐天良拱起双手,恭谦地道:“在下能见到夏老,真是三生有幸,但不知夏老如何称呼?”
瘦老头呵呵一笑道:“冷壮士你弄错了,老夫并不姓夏?”
徐天良诧异地道:“你是夏庄主的爹,怎么不姓夏?”
瘦老头扁嘴道:“夏庄主是老夫的义女,所以老夫并不姓夏。”
“对不起。”徐天良抱歉地道:“请问前辈尊姓?”
瘦老头端正了身子,正色道:“老夫贱姓匡。”
徐天良接着问:“台甫?”
瘦老头道:“正国,江湖人称yīn阳刀剑手,又叫笑面狼。”
好一个yīn险的绰号,就须得谨慎三分。
说话间,夏世炎已将茶沏好。
匡正园摆摆衣袖:“请坐。”
“谢匡前辈。”徐天良襟衣一撩,落落大方地坐下。
匡正国端起茶盘了一口,犀利的目光似利刃刺在徐天良脸上,沉缓地道:“在老夫记忆中,冷壮士该不是这个摸样。”
徐天良镇定地道:“人的模样不会变么?”
匡正国冷声道:“人当然会变,面容可能会被毁,但骨路决不会变,冷子秋比你要矮小许多。”
徐天良微微一笑:“是吗!”
匡正国捂住茶盘肃容道:“请问壮士尊姓?”
徐天良端然地道:“免尊,贱姓徐,名天良,字号狼崽。”
“爽快!”匡正国拍掌道:“你是老夫遇到的第一位少年豪侠。”
徐天良沉声道:“匿前辈过奖。”
匡正国扬扬手,对夏世炎道:“取酒来!爹爹今日要与徐少侠痛吹番。”
夏世炎应诺着,退到木榻墙边,打开壁中暗柜,取出一只小酒坛子。
徐天良心中犯疑。
匡正国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是……
夏世炎将酒送到桌旁。
匡正国左手接过酒坛,右手二指一挥,坛口“嗤”地被削开。
他手指并未到坛体,仅是指风已将坛口削开,而且削口如同刀刃切过,其内力之强可想而知。
徐天良表面上毫无反应,心中却是骇然。
匡正国呵呵笑着,一副十分愉快的样子,抓过桌上的酒杯,将酒斟满。
“徐少侠屈驾光临小室,蓬壁生辉,老夫先敬你一杯!”匡正国端起酒杯,斜眼瞧着徐天良。
徐天良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在下先干为敬。”
“豪爽!”匡正国喝彩一声,仰脖将酒欧下。
夏世炎赶紧紧上前斟酒。
酒很浓,度数很高,味道极好,但说不出是哪一种酒。
相互jiāo往,连钦三盘。
匡正国目光盯着徐天良系在腰间的织锦袋,“能借用少侠的宝剑一观吗?”
徐天良沉位气道:“当然可以。”
池说着,解下织锦袋,搁在桌上。
匡正国袋中取出张改装过的天神剑看了看,赞声道:“好宝!”
徐天良浅笑道:“一把破剑,匡前辈不要取笑。”
匡正国唬起脸道:“你这话骗得过别人,骗不了老夫,因为老夫最大的嗜好,就是酷爱收集天下的名剑与名刀。”
“哦。”徐天良淡淡地道:“如此说来,匡前辈该是名剑的鉴别家了,就请您看看在下的这把剑究竟是什么剑。”
匡正国用干枯的手,在剑鞘上轻轻地抚摸着,缓声道:“这剑鞘经过了改装,已非原貌,剑鞘该为天谷神木所制,呈暗红色,斑纹极似剑鞘上的斑锈,剑鞘上应该还有‘天狼神月’四个篆体小字。”
徐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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