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蜡烛上。
他似是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他是否有救,我不知道,但。他眼前的情况十分危险。”
钱小的心猛然一沉。泪水又流了下来。
杜云魂顿了顿。继续道:“我见过中红蝙蝠魔粉dú的人,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立即毙命,七孔流血而亡,中dú到死亡时间不到一刻时辰。”
钱小晴听得只觉心惊ròu跳。
“另一种,中dú者三次dú发,发作时狂xìng大作,形如疯魔若不及时制住,即会伤人,然后喷血而亡。
即使制住,隔四个时辰,又会再发一次,发作到第三次时,便会虚脱而死。
这种dúyào除了死去的廖九娘之外,无人有此解yào。”杜云魂说到此,话音顿住。
钱小晴正待问话,钱百灯冷声道:“你说的这些全都是废话。我说过,此事你帮不了忙的。”
杜云魂并未理会钱百灯,犹自道:“除了廖九娘之外,还有一人能解第二种红蝙蝠蜜粉dú……”
钱小晴抢过话道:“三叔早已经说过了,此人是阎王宫的孙三娘。”
杜云魂不急不忙地道:“孙三娘就住在华山……”
钱小晴又抢着道:“华山可没有玄云庵。”
杜云魂沉缓地道:“华山有没有玄云庵,与孙三娘何关?”
钱百灯闻言,沉不住气了,急声chā问道:“孙三娘没住在玄云庵?”
杜云魂冷淡地道:“谁说孙三娘住在什么玄云庵?”
钱小晴道:“是道遥仙宫宫主廖小瑶告诉我的。”
“廖小瑶?”杜云魂哼一声,“那个小魔女的话,你也相信?”
钱小晴顿时脸色泛白,咬紧了银牙。
若不是廖小瑶激她,煽动她,jiāo给她红蝙蝠魔粉,她又怎会铸成如此大错?
钱百灯拈着胡须道:“铁面判官,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孙三娘在哪里?”
杜云魂仍然保持着镇定,缓缓地道:“华山西峰左山腰有一道瀑布,名日‘天外瀑’。瀑布后面有一条山路叫‘一线天’,顺着山路到顶,有处桃园,这桃园便是孙三娘的住处,称谓‘阎王娘娘宫’。”
阎王娘娘宫,好古怪的名称!
钱小晴咬住嘴唇,险些没叫出声来。
钱百灯手一挥:“走,咱们这就去找孙三娘。”
“哎!”钱小晴扶起了徐天良。
“别急,”杜云魂伸手拦住钱小晴与徐天良,“我还没把话说完呢。你们这样去,一定见不到孙三娘的。”
钱小晴闻言,立即问:“为什么?”
杜云魂道:“孙三娘的脾气十分古怪,有事要求她,强要见到她的人,必须严格遵守她的规定。否刚,就别想见到她。”
钱百灯“嗯”了一声道:“别再转弯抹角了,直接了当地告诉我们,我们该怎么做?”
杜云魂抖抖衣袖,伸手挑亮了死气灯的灯光,沉声道:“你们先在这里呆上两个时辰,到天亮前再动身前往,到达外瀑时,听到瀑内第一声鸡叫,便穿瀑布而过;到山路口时,听到第二声鸡叫,即登山路;到桃园门时,听到第三声鸡叫,便闯门而入,口中高呼娘娘救命就行了。”
钱百灯脸色微微一变。
钱小晴即道:“行,行!”
只要能救徐天良,此时无论叫她干什么,她都会去做。
杜云魂又道:“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们,孙三娘若不在家,她有个徒弟白素绢,也能解红蝙蝠魔粉dú,这个小丫头比孙兰娘还要刁钻,还要捉弄人,你们千万得小心。”
钱百灯唬着脸,没有作声。
钱小晴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
与徐天良xìng命相比,受一点刁难、嘲笑与作弄,又算得了什么?
杜云魂双手一拱,转身退出屋。
钱百灯跟身而出。
杜云魂停住步,说道:“我说过,不试一试,怎知我不能帮你?”
钱百灯yīn沉着脸:“你说的都是实话?”
杜云魂淡淡地道:“到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
钱百灯想了想,问道:“这一次,你为什么又要帮我?”
杜云魂道:“你无须要问为什么,你已接受了我的帮忙。
记住,你又欠了我一份人情。”
话音甫落,身子一纵,已隐入丛林中不见。
第三章 小百dú娘子
晨光亮微,雾霭袅袅。
山腰上,一堵石壁。
石壁下,一个深潭。水宽数丈,清澈见底。
潭水来自石壁顶上的一道飞潭。
石壁顶上白云缭绕,瀑布似从云中泻来,故名为“天外瀑”。
钱百灯背着徐天良,与钱小晴在瀑布前等侯。
杜云魂的话,是否是真,此刻尚不知道,但,为了救徐天良,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们在等阎王娘娘宫中的第一声鸡啼。
钱小晴凝视着水气逼人,飞溅的瀑布,脸色yīn冷而焦急。
天已放亮了,为何还听不到鸡啼。
也许,阎王娘娘宫里根本就没有报晓公鸡?
钱百灯倒是沉得住气,背着徐天良,保持着冲跃姿势不变。
他相信杜云魂不会说假话,因为杜云魂没有任何理由要骗他。
因此,他坚信一定会有鸡叫。
“喔格哥——”一声洪亮的有气力的鸡啼声,从瀑布内传来。
钱小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喊了一声:“三叔,快!”
人已跃起,穿过飞瀑。
钱百灯早已畜势待发,背着徐天良,紧随其后,窜过瀑布。
瀑布里是一个山洞。
洞口石壁上,刻有“天外洞”三个遒劲雄浑的大字。
钱小晴与钱百灯不敢耽误,立即钻身入洞。
洞里很宽敞,但很深且暗。
这是个对穿洞,远处隐有一丝光亮透过来。
朝着光亮处行进。
他们走得很急,唯恐第二声鸡啼,在未定出洞前响起。
天亮愈来愈亮。
他们终于走出天外洞。
眼前又是另一翻情景。
一堵险峻的山峰,耸入云霄。
一条崎岖的山道,从山峰夹石中穿过,似一条线挂在山峰上。
他们踏前数步,便已立身在山路口前。
从路口,仰面往上看去,一线耀眼的光以一条金线,从天空shè来,“一线天”便由此而得名。
路口旁坚立着一块大碑,碑上刻着:“武林同道,解剑登山”八个篆写大字,左下角还有武林十三派掌门,当年在协约上的签名刻写。
这块石碑没人镇守,但它耸立在那里显得沉维肃穆,隐含慑人之威。
解剑登山,武林中除了少林与五当两派外,没有哪派能享有这等权利。
钱百灯因参了当年的篝火大会,所以对此并感到惊奇。
他向钱小晴做了手势,示意她摘下腰间的剑。
一把剑,一把刀,还有徐天良改装过的天神剑,都搁在了石碑下。
然后,他们等待着第二声鸡啼。
他们耐着xìng子,在静静地等待。
微微的晨光,柔和地从天空泛白的云层中透shè下来,山路口是这样恬静安祥。
突然,第二声鸡啼陡起响起。
鸡啼声从云雾缠绕的山顶传来,仍让人觉得有些震耳。
这只公鸡不知该有多大,啼叫声为何如此地响亮?
钱小晴心念闪动之间,人已登上了山路。
山路很窄,怪石峥嵘,坡度很陡又无铁链之类的扶手,路险峻已极。
但。这险峻的山路,对钱小晴与钱百灯这种高手来说,并算不得一回事。
两人在山路上跳跃飞奔,须臾之间,已登上了山顶。
一如杜云魂所说,山顶是一座桃园。
此刻虽不是桃花开放的季节,但桃园内却是一片盛开的桃花。姹紫源红,令人惊讶。
一张圆拱形的门,门握上用桃花编写成五个字:“阎王娘娘宫”。
钱小晴不觉暗自地摇摇头。
此桃园若是说桃花宫,那还差不多。“阎王”与“桃花”配在一起,实在是胡些牵强附会。
钱百灯背着徐天良,一双锐利的眼睛搜索着四周。
他经验老道,唯恐遭遇不测。
蓦地,第三声鸡啼响起。
声音犹是在耳旁乍起,震耳yù聋!
钱小晴只觉心惊ròu跳。
钱小晴也脸色微变。
鸡啼声将尽。
钱小晴还痴痴地呆立着。
钱百灯用手肘捅了她一下:“快进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娘娘救命,娘娘救命……”钱小晴高声呼喊着,闯进了桃园门。
钱百灯背着徐天良,随后而入。
一个缀满桃花的小院。
院正面是一座竹屋,结构小巧玲珑而又显得有气派。
院有角是一块花圃。
花圃地里种满着色泽不同的花朵,山茶、芍yào、菊、榴、杜鹃等花,正中一枝独艳,却是一朵盛开的白牡丹。
不知这白牡丹象征着什么?
院左角是一个石架。
石架上一只偌大的公鸡。
通红得发紫的鸡冠,高逾三尺的身子,高昂的头,钢链一样的嘴啄,铁抓一样的脚爪,脚跟上用两根拇指粗的铁链套锁着。
这只报晓鸡是否已成了鸡精。
钱小晴“扑通”一声,跪倒在竹屋门前,叩首继续呼道:“娘娘救命……”
钱百灯依然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竹屋的门“吱”地一声打开了。
一个身着披风的女子,从屋内飘然而出。
百灯不沉眉头微微一皱。
钱小晴仍然俯着头,诚恳地道:“请大慈大悲的娘娘开恩。救救受苦难的弟子。”
“哈哈哈哈!”女子仰面发出一串长笑。
笑声有似银铃划空,十分悦耳,但充满着嘲弄与无yīn的得意。
钱小晴闻声,抬起头来。
刹时,她脸色倏变,一颗芳心蹦出了胸膛。
真是冤家路窄,狭道相逢!
身着披风的女子,竟是昨夜在山路上与她争吵,并且动了手的少女!
她霍地从地上跃起,颤声问道:“你……是谁?”
少女冷然一笑,居然未予理会。
钱小晴聪慧过人,但在愕然与情急之下,竟未能狂出她是谁。
钱百灯一旁道:“敢问姑娘可阎王宫百dú娘子高徒白素绢?”
少女嫣然一笑:“算你有眼力,本姑娘正白素绢,在华山大家都叫我华山艳女。”
钱小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糟糕,遇上对头了!
早知如此,昨夜在山路上对她客气一些就好了。
白素绢把头故意歪向一旁,仿佛没看到钱小晴。
钱百灯见状,不知何故,只好又问:“请问白姑娘,你师傅孙三娘可在桃园?”
白素绢秀眉挑了挑:“请你先回答本姑娘一个问题。”
钱百灯回声道:“请问。”
白素绢小嘴朝着钱小晴噜了噜:“这个小丫头是谁?”
钱百灯怔了怔,道:“她是铁血堡钱小晴,在下的侄女。”
“钱小晴?”白素绢“嗤”了一声,“好难听和名字。”
钱百灯心知有异,脸色微沉:“白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索绢小嘴一翘,甩着秀发,咄咄逼人地道:“什么意思?这又有什么意思,这个名字又土俗又贱气,不好听就是不好听嘛!”
杜云魂说这小丫头刁钻,果然不错。
钱百灯扁了扁嘴,正待说话,却见钱小晴抢过来,向白素绢施了一礼道:“小女昨夜得罪了白姑娘,还望白姑娘宽宏大量,不要计较,小女这里向白姑娘赔罪。”
“唷!”白素绢故作惊讶地道:“你就是昨夜那个又蛮又凶又不讲理,还用剑划破了我衣服的那个丑丫头?”
钱小晴忍住心头的怒气,低头道道:“白姑娘大仁大量,俗话说:不知者无罪,请白姑娘……”
白素绢昨夜气了一夜,今日撞见钱小晴登门求救,怎会轻易放弃这出气的好机会?
她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你以为你这几句话。就能让本姑娘动心。原谅你昨夜的过错吗?那你就错了!本姑娘硬石心肠,记惯记仇,这一辈子与你都没个完。”
钱小晴忍气吞声,乞求的口气道:“大人不记小人过,阎王不记小鬼错,我已经知错了,白姑娘就该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白素绢格格地—笑,“我给你改过的机会,那谁又给我报复的机会?”
“白姑娘,我算是求你了。”钱小眼中滚出泪水,双膝yù要跪下。
钱百灯左手一伸,拦住钱小晴,沉声道:“白姑娘,带我去见你师傅孙三娘。”
白素绢冷哼一声:“你是谁?”
钱百灯唬起脸道:“参加当年武林篝火大会的铁血施钱百灯。”
白素绢俏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没听说过。”
钱百灯冷声道:“山口石碑上刻名的钱振宇便是我大哥。”
白素绢微微怔了怔,盯着他道:“钱振宇是你大哥?”
她对江湖上的人并不太熟悉,但对石碑上刻名的人,却了如指掌。
钱小晴急忙抓住这一机会:“我就是钱振宇的女儿钱小晴。”
白素绢眸子一翻:“不,一点也不像!钱振宇怎会有你这么个刁蛮的女儿?”
钱百灯脸色凝重地道:“老夫按照阎王宫娘娘的规矩已入桃园,无心与姑娘戏耍,请姑娘叫孙三娘出来。”
他语气冷硬,带着倚老卖老的命令口吻。
白素绢翘小嘴,也扳起了面孔,一本正经地道:“按规矩前来拜山的客人,本姑娘无权拦驾,但是……”
她故意将个“是”字拖得老长老长,让钱小晴的心弦绷得紧紧的。
良久,她才说出下面的话:“师傅不在桃园,我只好拦驾了。”
钱小晴只觉周身冰凉,凉透了心底。
钱百灯脸色变得灰青:“孙三娘不在园中?”
白素绢柳眉一扬:“你不相信?要不要进去搜一搜?”
钱百灯知道孙三娘的脾气,若她在桃园,呼到这份热闹声,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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