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霸海风云 > 第 129 章
    心山,山上住了几个奇形怪状的老少,每半年派人到海滨各处村落征收厘税;不付的人,将有横祸飞灾,而海心山周围的五十里海域,绝不许船筏接近,误人之人,定然没命。

    海心山,是海中最大的一个岛屿,稍近南岸。往昔,海中有龙出没,土民冬天将化马放置岛中,取龙种龙气而成胎,如果有马受孕,小马出生后将是异种龙驹。隋朝时,吐谷浑的名驹“青海聪”,就是用波斯草马放置海心山而得的龙种,日行千里两头见日,在当时极为有名。

    至于海中是否有龙,谁也不知真假,反正海心山这块圣地被人占去,土民恨之入骨,而土民饱受凌虐之余,曾经联合反抗岛中派出勒索子女金帛牛羊之人,可惜一败涂地,死伤枕籍。惨烈的报复,令土人心胆俱寒,不复妄想,只有甘心忍受了。

    野人除了身材伟岸之外,无甚奇处;由于他并不和土民争地和争海,而且整日里笑容可掬,人又英俊,与土民相处甚欢。尤其是蒙人家中两个小女儿,对他极为倾心。蒙人对男女之防极为随便,他们没有礼教的束缚,少男少女热情如火,狂歌醉舞,全是少年人的天下。

    可惜野人自问不出身世后,极少往村落中走动,他有他的天地,高山峻岭来去自如,偏僻的湖湾任由戏水,不时带些飞禽走兽作为礼物,送与蒙人一家子。

    他不知怎的,对那两个女娃儿深为恐惧,每当他和她们相处之时,他似乎心中通过了一阵震颤,似有一种神秘的异物,触动了他隐藏在心灵深处的一处创伤,脑中更会混乱起来,一些稀奇古怪的模糊形影,扰乱他的神智,令他心绪不宁,甚至会惊跳而起。

    附近的少年子弟,水xìng和骑shè,都有超人的造诣,膂力可制奔马极为平常,他们不知野人身怀绝学,只当他平常人看待。

    久而久之,他真正成了野人了,下身只穿一条虎皮短裤,连小剑也用虎皮加了一个外鞘。至于百宝囊,他收藏很好,从不放在身边,因为他要下水嬉游。

    终于有一天,海滨起了骚乱,他的“山海之王”名号,就从这次骚乱而来。

    这是一个六月末的艳阳天,他到这儿快一年了。

    一早,他将披肩长发挽在顶端,理了理乱糟糟的嘴上短须;自从到了这儿后,蒙人大多有一嘴好胡子,他也模仿他们,留起不象须而象毛的胡子了。

    他到了木屋外,吸人一口长气,经过一个时辰的练功,精力充沛。他倏然拔出短剑,突向五丈外急掠而过的一只山雀脱手飞出。

    光华一闪,山雀脑袋落地,小剑绕了一道半弧,他跟踪掠出,小剑突然向左一飘,飞回他的左掌心。

    “唔!收发可以由心了,可惜只能远及五丈,太近了些。”

    他长啸一声,山谷回音不住震dàng,转身人室,挟着一头半死的斑豹,向远处三座山峰外的海滨掠去。

    他要将斑豹送给蒙人夫fù俩作为礼物,到得正是时候。海滨村落中,乱得一场糊涂。

    在临海那座山蜂的腰里,他已看清了情景,一阵狂掠,他到了村落边沿。

    人声惊呼,内中赫然有那两个蒙族姑娘的尖叫声。他丢掉大豹,一声长啸,冲过了村屋,到了人声惊叫处。

    人声被啸声所惊,稍一寂静,他已现身在人丛之间了。

    每一座帐篷和木屋,老少藏人皆站在屋外惊怖万状,似若大祸临头,而又无可奈何。

    在他初次苏醒的帐篷前,围着一群穷凶恶极的大汉,穿的是蒙人短衣裤,头上缠着回胞的包头,却生着汉人的面孔,腰带上挂着刀剑和百宝囊。

    靠海滨一面,堆积着不少皮货和包裹,还有不少小驹和羔羊,由五个凶汉提刀把守,显然,这是征来的财物。

    两个女娃儿已经十七八岁了,被两名大汉挟住,仍在尖声挣扎,却无法脱身。

    凶汉人数将近二十名。海滨泊着一艘巨大双层木筏,和一只大型的羊皮筏,上面共有十五名左右。

    野人抢到,他不明就里。二十名凶汉闻啸知警,正扭头向这儿注视。

    当凶汉们发觉来了一个雄壮如狮,赤身露体的野汉人时,陡然一惊,但并不在乎。

    野人正举步跨入,迎面抢到两名大汉,用蒙语喝道:“退回,不许走近。”

    野人脸上微泛笑容,也用蒙语答道:“干什么的?为何不许走近?”

    “呸!叫你不许走近就不许走近,别问理由,你是这村的人吗?怎么从没见过?”

    “我是山上的人,问问发生了些什么事。”

    “滚你的,海心山的事,你敢问?”

    “敢问又待怎样?放下那两个女娃儿。”

    两凶汉大怒,同时抢上,伸手便抓。

    挟着两女的凶汉,回身便向海滨走。

    帐篷前夫fù俩和唯一的儿子,呼天抢地大哭起来。

    野人怒火一涌,伸双手一妙一扣;接住两大汉的腕骨,喝声“滚!”

    在群众惊叫声中,两大汉狂叫着向后急飞,“叭哒哒”扔倒在六丈外,滚了几滚便寂然不动。

    野人这一举动,把场中所有的人,惊得张口结舌,全场鸦雀无声。

    他大踏步进入场中,这刹那间,众人全呆了,来不及阻止他进入。

    中间有个矮小的猴琐大汉,可能是这群人的首领,他猛惊醒,晃身一拦,怒叫道:“站住,你吃了豹子心,敢来chā手管仙诲人屠容岛主的事,活得不耐烦了?”说的赫然是汉语。

    野人仍是淡淡微笑,说道:“你说对了,我天天在吃豹子心。还有,我活得顶惬意,并无不耐烦之感。”

    “住口!你是谁?”

    “我是我,你们在这儿抢人吗?”

    “混蛋,这是奉岛主之命,收取上半年规费。”

    “为何要带那两个女娃儿走?”

    “每年每村两个,这是成规。”

    “我要你留下。”

    “混蛋!你找死?”

    “不一定是找死,我叫你留下人。”野人的语声转厉。

    “反了!兄弟们,拿下这野种。”他伸手拔剑。

    “拿来,”野人沉喝,闪电似伸出虎掌。

    “上……”他浑身脱力,却会厉声叫嚷。

    其余众凶汉刚撤下兵刃,还未扑上,野人已一手仗剑,一手将矮个儿大汉直接按地下跪倒,大喝道:“放了那两个女娃儿,我要。”

    众大汉面面相觑,不敢扑上。

    “叫他们放人。”野人向矮大汉叫,手上用了半分劲。

    “放……放人,哎……痛……痛”矮大汉没命地叫。

    两女一脱身,尖叫着扑入父母怀中,哀声而泣。

    野人突然信手一抛,矮大汉被抛出五丈外,“砰”一声跌了个七荤八素,在地上挣命,但仍不住叫“宰……宰了这野……野人。”

    二十名大汉同声大叫,挺兵刃向上一拥。

    野人一声长啸,长剑突发龙吟,银芒似电,卷入人群之中,象猛虎扑人羊群,所经处血ròu横飞,好惨!

    三冲错两盘旋,二十人中有四个人是完整的。四周观战的蒙人男女,不下百余人之多,全掠得成了木鸡。

    矮大汉鬼精灵,他撒腿便向海边跑。看守财物的五名大汉也不笨,丢下货物狂奔下海。

    野人收剑用指,鬼魅似的闪动,制了只剩的四名大汉穴道,在长啸声中,飞扑海边。

    稍慢的五名大汉听啸声如在耳边,知道路不了,突然扔掉兵刃,爬伏在地叫道:“好汉,饶命?我们是奉命行事……”剑芒疾闪,他们的章门穴被剑尖轻肋,穴道立闭,乖乖地趴倒。矮大汉刚跨上羊皮筏,大叫道:“筏,快!”

    快不了,淡淡的赤铜色身影已到,他大吼下声,向跃上筏来的野人攻出百十道剑影。

    野人冷笑一声,剑一伸一绞,矮大汉的长剑飞落水中,胸前也现出三个剑孔,“扑通”一声,尸身落海。

    羊皮筏上共有四个人,一看不对便往海里跳。

    巨大的木筏上,共有十一个人,纷纷妙家伙上,阻截凌空扑来的野人。

    “下去!下去!”野人不住呼喝,长剑左右急点,快逾闪电,但听闷哼之声此起彼落,大汉们一一中剑落水。

    海中,四个家伙向左侧山嘴子游泳逃命,波浪不大,但也不小,人在水中载浮载沉,速度至快。

    这时,蒙人全奔向海滩,呐喊之声雷动。

    野人又是一声长啸,扔掉宝剑跃入水中,竟然踏波而行,他象在海面滑动,向四人追去。

    踏了十余丈,他叫:“回来,不然要你们喂鱼虾。”

    水中有人拼命大叫:“好汉爷,不杀我们吗?”

    “成!但得离开库库淖尔。”

    “遵命!”四人乖乖向回游。

    野人仍踏波而回,跃上滩岸。岸上,蒙人罗拜于地,欢呼之声震动山岳。

    他刚将缆绳重新系好,葛地村缘响起一声豹吼,显然是他扔掉的大豹。恰好在这时醒来了。

    人群一阵骚乱,他已从人丛中飞惊而出。村旁,大豹正摇摇晃晃冲回村中,村中的猪犬已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他大喝一声,直扑大豹。大豹一看清对头来了,突然浑身颤抖,趴伏在地,不住哀哮。

    野人可能心中一动,突生驯伏大豹之念,威风凛凛地站在大豹身前五尺处,喝道:“站起!”伸手抓住大豹头皮,向上一提。

    大豹随势站起,停止了哮声,用那绿眼珠瞪视着野人,浑身仍在抖动。

    “伏下,”掌在豹头一按。

    大豹乖乖地应手伏下,不敢抗拒。

    “来,”他揪住大豹的小耳朵,转身便走。大豹变成了一条驯伏的狗,威风全失。

    当天午间,他向蒙人借了一只羊皮筏,带了夺来的一把剑,还借了一根标qiāng,独自向海心山出航。

    送行的村民,在岸边燃起了篝火,百数十名男女,神情肃穆地送他出航。

    羊皮筏是十二只羊皮所构成,在海中航行不怕翻覆,但速度太慢:这玩意在湍急的小江流里往下放,极为管用,在海里却无用武之地。但在野人手中,却又不同,运桨如飞,在波涛中去如流矢。

    夏间海水水位甚高,海面辽阔。那时海周径将近八百里,从蒙人所居的海东南村落至海心山,约有一百二十余里左右,入暮时分,远远地便已看到海中升起的一座小山,他已进入禁海十余里了。

    海心山东南临海一面,建了一座木造大庄院,高耸入云的了望台上,突然响起了凌厉的胡笳声。

    不久,五艘尖头小艇势如脱弦之箭,迎向似若破空而来的羊皮小筏。

    在距海岸十余里处,双方终于遭遇了。一声叱喝,五艘小艇一字排开,飞似撞来;中间小艘上一名大汉,挥舞着一面小红旗,突然弓弦狂鸣,箭发如雨。

    野人一声长啸,一闪不见。箭在羊皮小筏上猬集,筏破气泄,慢慢下沉。

    葛地中间一艇向左一侧,突又向右一翻。“水中有人,糟!”艇上人大叫。

    海水突然沸腾,在浪花飞溅中,小艇来了个元宝大翻身,惊叫狂嚎之声大起。

    接着,左面两艘船遭到同样的厄运,海面漂dàng着人头和桨板,呼喝之声此起彼落。

    右面的两艘小艇上,有人大叫道:“神龙出现,快逃!”

    可是晚了!小艇转向逃走,只划出三十丈,有一艘小艇上的人,只感到一道亮晶晶的光华,在船底透上,游走了数次,所经处无坚不摧,cāo桨人的脚,一触光华便狂叫着扔桨栽倒。

    船底板四分五裂,海水一涌,小艇成了没底之船,想得到结果如何。

    最快也是最后一艘小艇,艇上人惊得顶门上走了三魂,有人狂叫道:“咱们完了,完了……”果然完了,左舷五尺处突然升起一个古铜色身影,只一闪便凌空上了小艇,右手是一根标qiāng,腰带前斜chā着连鞘长剑,赫然是羊皮筏上的人。

    小艇上共有十二名凶悍大汉,只感到眼前一花,艇中便多了一个,岂能不惊?

    野人屹立船中心,左右cāo桨的人,最近的相距仅有尺余,可以说他是站在他们中间的,好大的胆子。

    左右两人一声大喝,丢掉桨一冲,一抱腰一扳腿,想把野人放倒。

    野人哈哈一笑,左手啪一声击中一人后心,顺手向右一伸,抓住扳腿的那仁兄脑袋瓜,向上一提,大喝道:“谁敢再动手?这是榜样。”右脚踏着那人下身,只一扭一拉“咯”一声,手上就有一个人脑袋,尸身向前一倒,鲜血喷shè。把刚要扑上的两个人,喷了一身鲜血。

    野人左足连挑,两具尸体飞落水中。他举起手中人头,厉声道:“谁不要脑袋?说,”身后一名大汉一声不吭,突然奋身前扑。

    野人冷哼一声,反手将标qiāng向后一送。大汉真有种,挺着胸膛便往qiāng尖上冲。

    qiāng到如穿鱼,大汉“哎”了一声,手足一软,头向下一搭,双手抓住qiāng杆,伏在qiāng上了,透过后心的五寸长红色qiāng尖,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野人右手高抬,向右平伸,挑着一个人,他竟然若无其事,神力骇人听闻。“还有谁要送死?来吧,”余下的九个人,惊得全身血液都似乎凝结了,脸无人色不住抖索,手脚软了。

    没人做声,更没有人敢于妄动。野人沉声喝道:“动桨,海心山。”

    小艇向海心山疾shè,速度甚快,海面上,漂浮着挣扎的贼人。

    海心山的岸边。排列着三十余名高矮肥瘦的奇异人物,一个个形如厉鬼,正用yīn森森的目光向海中疾驶而来的小艇凝视。

    中间并肩列着五个狞恶的怪人,以最中间那人身材最高,白发披头,黑袍曳地,手上支着一根紫铜合金打造的奇形兵刃,这人就是前文说及的仙海人屠容若真,手中的奇形兵刃是纠龙棒。

    右首一人是个母的,象个ròu球,身躯往横里长,一头白发挽了个朝天髻,暴眼高额,狮鼻大嘴,大板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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