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十日黑暗将至 > 第 82 章
    声音说出的那句话‘战争都会有牺牲,只要让他们的牺牲有价值’。”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冰冷的声音,于是我发誓要让世人看清维格菲的真面目。他从来就不在乎我们这些平民的生死,即便你们被骗进了瑞文戴尔,维格菲也不会庇护你们,而依旧把你们当成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

    “我叫帕吉,只是一个普通的帝都平民。”他举起了他的右手,“我发誓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几乎所有人在此刻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的右手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几块零散的掌骨还连接在腕骨上。

    “别听他的!”蓝衣的女法师气急败坏的说,“他……他是博得派来骗你们的,维格菲大人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从每个人对她的怒目而视中,可以看到她这句话引起的是反效果,人们反而更加相信帕吉所说的话了。“骗”这个字实在是太容易引起人的愤怒,民众们都是盲从的,可是他们并不傻,怎么可能有人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只为了骗他们?

    那么,如果帕吉说的是真的,又是谁骗了他们?

    人群鼓噪起来,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

    蓝衣的法师们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他们面面相觑着,不知如何是好。

    而在瑞文戴尔的塔顶,维格菲却依然微笑着,仿佛塔下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仿佛一切仍尽在掌握。

    不,事情完全不在他计划之内,他不是神,不可能料到事情的每一层变化,即便是他料到了博得可能会破坏他的计划,却也想不到现在的博得早就不是他所熟识的那个人。

    可是他之所以还在笑着,只是因为,笑容是他戴在脸上的一个永远也摘不下来的面具。

    “撤,快撤!”两名军官狼狈的近乎是逃窜出了摄政王的书房,对着守在门外的士兵们大声下达着撤退的命令。

    可是直到两个人喘了几口气之后,才发现四周的气氛静默的诡异,浑然不是一个正在激斗的战场应有的感觉。

    灯都被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有敌人?”已经放弃了尊严的军官早就失去了判断力,随口问身旁的一名士兵。

    而士兵也因为恐惧而忘记了对上级应有的尊重,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敌人在哪里?”那军官又问。

    士兵摇了摇头,眼中都是恐惧。

    军官决定不再追问,反正也是要撤退:

    “撤退,全军……”下令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名士兵,和另一名军官,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身边的这人的头颅从他的脖子上掉了下来,仿佛不是刚刚被人切下的,而是原来就没有在脖子上放好而不小心滑落了一般。

    另一名军官没有喊叫出声,也没有傻到继续完成他的同僚没有下完的命令,他发足向皇宫外狂奔而去。

    士兵们骤然醒悟过来,也都放弃了抵抗,随着他一起逃命。

    急速奔跑的人群中,时不时有人被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什么东西削断了脑袋,无头的尸体倒下,被后面的人踩过。

    整个皇宫就好像一个收割着生命的冷血机器,而这些士兵们正在与它杀人的速度赛跑。

    跑在第一位的那名军官,终于看到了门外的亮光。

    他感到浑身一轻,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起来,浑身上下仿佛又都充满了力量。眼睛在一线光芒的照shè下,竟然有些东西沉甸甸的想要滴落。

    他终于认识到了“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他决定不作任何停留,就这样一路跑出帝都,去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过完这一生。

    他迈出了最后的一步,踏出了黑暗之门。他闭上双眼,让自己的身体吸收着温暖的阳光。

    很美好,仿佛置身天堂。

    但当他睁开双眼时,天堂突然变成了地狱

    一百具的士兵尸体上,一个黑衣的男人正在从一个还在抽搐的人的下颚抽出那把贯穿了这人颅骨的红色弯刀。

    然后,黑衣人转过身,看着刚刚跑出阿罕布拉宫门的军官,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原来还有援军。”

    在楼上,某个有窗户的房间,一双妙目正凝视着那个黑色的杀戮中的身影。

    “他要来了。”身后,鲁希瑟斯的声音响起。

    伊丽莎白转过头:

    “我去叫他离开。”

    说完向门外走去。

    在两人错身而过的霎那,鲁希瑟斯抓住了那只被黑色丝绸手套包裹的手。

    他没有说话,无声的凝望已经说明了一切。

    “放心,我会回来的。”她说,不动声色地挣开了握住她手的手,走出了房间。

    “没错,是博得救了我。”帕吉说,“在维格菲已经把我牺牲了的时候,是博得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出来。”

    人群一时静默了,帕吉的声音有一种感染力,能让人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信赖的感觉。

    “也许我现在站在这里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但是我并不是受了他指使,我也并不感激他。”他说,

    “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与维格菲两人造成的,一切都起源于这两人的私人恩怨,但是他们凭什么把我们这些平民牵扯其中?难道只因为他们是魔法师他们就可以随意毁坏我们这些无辜者的房子,干涉我们的生活吗?”

    “不能!”愤恨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煽动的人无处不在。

    “难道他们可以任意支配我们的命运,决定我们的生死吗?”

    “不能!”声音更加响亮。

    “难道他们就应该高高在上,把我们的生命和尊严当作蝼蚁一般肆意践踏吗?”

    “不能!”愤怒的吼声席卷整个广场。

    “你们还不明白吗?”帕吉高喊道,“维格菲是我们的敌人,只要我们都相信这一点,博得就不会杀我们。所以瑞文戴尔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而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一切都不会结束,除非维格菲敢从塔顶走下来,放弃他塔主的位置,博得才会停止这一切,可是现在那个虚伪的男人根本不愿意放弃他的地位和权力。”

    “无耻!卑鄙!”人群咒骂着。

    “维格菲,滚出来!”帕吉高喊。

    “维格菲,滚出来!”人群附和。

    “维格菲!”帕吉再喊。

    “滚出来!”人群附和。

    ……

    萨马埃尔将“嗜血”收回腰间。

    终于,他与艾丽之间再没有任何阻拦。

    而就在他准备迈上台阶的霎那,脚步却猛然停住了

    皇宫的侧面,站着一个浑身黑纱的女人。

    “艾丽……”这个名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女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向远处走去。

    “等等我!”萨马埃尔慌忙追了过去。

    过不多时,两名骑士勒马停在了阿罕布拉宫之前。

    菲比斯小心翼翼的查看着法尔的脸色。

    看到一地的士兵尸体,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法尔拉着缰绳的左手难以控制的颤抖。

    许久之后,他一咬牙,掉转马头,却发现菲比斯纵马横在了他身前。

    菲比斯摇了摇头:

    “你忘了我们昨晚的约定了吗?我会帮你找到杀卡蒂娅的……”

    “闭嘴!”法尔怒吼,“你真以为我是个能忍的人吗?”

    “我他妈的还真就是!”他暴怒的狂吼到,

    “我都不知道我在听到卡蒂娅的死讯之后是怎么忍住的,但是我他妈的就是忍住了。但这次我不想忍了,他不管是不是他杀的卡蒂娅,我根本就不想知道,我他妈的也不在乎。他现在把我父亲杀了总没错吧!”

    菲比斯只是摇头:“你想去干什么?”

    法尔将巨剑高高举起,血色的双眼放shè着复仇的凶光:“调我的人把这里夷为平地!我一定要杀了这个混蛋!”

    菲比斯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法尔一咬牙,将巨剑挥落……

    却在半空凝住了。

    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法尔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回头看去。

    那是个熟悉的白发老者,穿着今天早上离开时的衣服。

    法尔的嘴唇颤抖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一个人,为什么他身上的气质令他感到如此陌生?以至于他竟然压不住心中的惊讶……

    以及恐惧?

    过了许久,他终于压抑住了紧张的将要从胸腔蹦出来的心脏,开口说道:

    “父亲大人。”

    第六章圣战(上)

    更新时间2009-3-4 21:50:09  字数:5503

    此刻的帝都,有两个信仰的泉源。

    此刻的世界,被割裂成两个画面。

    在圣心教堂

    “萨拉,由于你在近期作为光明圣教领袖的严重失职行为,以及因此对圣教造成的重大损失,宗教执事会决定暂时停止你在教中的一切职务,执事会将成立调查小组对你进行调查,小组组长由裁判长库兹卡尔担任。”一位穿着一身亮白的纹着金色火焰条纹的华贵圣洁宗教服饰的,看起来很慈祥的白发老者,坐在环形高台之上,俯身对着被一群这样的老者包围着的萨拉,和颜悦色地说到,

    “我个人认为,萨拉,你冲动了。你一直都是个非常不错的领导者,在圣女的位置上所做的一切我们都很满意,至少比死去的叛徒伊芙要好很多。只是在这一段时间你由于私人原因作了一些有违光明圣教的利益的事,你需要的只是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我们还是很期待你能够调整好自己,重新回到圣女之位上的。”

    “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祈祷库兹卡尔大人和光明骑士团能够旗开得胜消灭叛徒艾•佐迪亚率领的邪教部队,实际上,如果艾•佐迪亚活着,我们是不放心你继续担任圣女的职务的。”

    老者说完,对萨拉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到现在为止,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萨拉点点头:

    “有的,主席大人。”

    “说吧!”

    “到现在为止,我只承认我犯过一个错误。”

    “这些话你应该跟调查小组和库兹卡尔说,萨拉。”老者试图打断,但萨拉没有理会他。

    “我犯过的唯一也是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在六年前让艾就这样从我身边离开。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我需要他,圣教需要他,如果没有他,圣教只会有灭亡这一个结局。库兹卡尔是不可能取胜的,尽管我知道光明骑士团很强,新兽人部队也很强,我也想不到那些异教徒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但是他们有艾,而艾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不可战胜的人。”

    另一边,在托萨卡琳的住所

    房门被轻轻敲响后推开,那个微笑着的美丽女仆推着一架餐车进入了房间,然后掀开了罩在餐车上的白布。

    “这是您要的,黑色的全身铠甲,黑色的头盔和一柄长剑。”

    说完她退了出去。

    艾神色冰冷,正如同那黑色战甲散发出的yīn冷的肃杀之气,他用之间轻轻的弹了一下造型狰狞的头盔,发出了一声带着疯狂意味的声音,与他的心跳共鸣着那是“呜呜”的舒缓频率。

    他不激动,他为什么会激动?

    也许,在踩过库兹卡尔尸体迈入圣心教堂的一刻,他会激动;也许,在自己手中的剑刺入萨拉的胸口时,他会激动;也许,在伊芙的墓前,他亲手割下那个贱人的头颅时,他会激动。

    但是现在,他没有什么好激动的。

    将黑色的全身铠甲套在身上,遮挡住颈前的伤疤,遮挡住那颗曾经为她跳动的心,让手臂上的皮肤被铠甲金属的冰凉所冷却,让肩后的披风随着全身散发出的杀气无风飞舞;戴上黑色的皮革手套,握住剑柄,举起长剑,五根手指依次伸开又合拢,变换着握剑的角度;挥砍,想象着她滚烫的鲜血溅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刺击,想象着长剑穿透她娇柔身躯的感觉;将剑举在面前仔细的端详,是一柄好剑,锋利、坚固、光滑没有一点瑕疵,虽然比不上炽炎,但是足够完成他的复仇;戴上漆黑的狰狞头盔,视线陡然收紧,只能够看见圣心教堂中的那个白衣的女人,和她脸上那仿佛淡定的笑容。

    镜中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曾经为众人楷模的光明圣骑士,而是仿佛来自地狱的复仇者。托萨卡琳不知从何处弄来的这一套战甲,现在的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黑骑士重生。

    他走出门外,女仆牵来了一批黑色的骏马:

    “卡琳大人说他不过来了,既然您已经决定,他相信您一定会胜利。您所需要的部队,已经在幽暗密林之外等着您。”

    艾没有说话,他也许笑了,但是黑色的瞳孔被藏入了同样是黑色的面甲,从外面看不到任何感情。

    他一言不发骑上马,一勒缰绳,绝尘而去。

    八千新兽人士兵,四千光明骑士,簇拥着一个白发的老者。

    作为统帅的库兹卡尔今天穿上了一身的戎装。

    他不是一个好的军事将领,但是他没有忘记诺森加德对他说过的话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诡计都是徒劳的。

    其中第一点,实力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光明骑士团昨天以一千人的代价杀死了将近九千的暴民,而五千的新兽人部队也曾在帕拉迪亚之战中以两千人的代价消灭了一千五百的人类部队和一千精灵弓箭手。库兹卡尔知道战争不是算数,只是他找不到任何一条己方不是占尽优势的理由。

    至于第二点,诡计,这不再是帕拉迪亚守备军的军营,而只是一片帝都郊外的平原,这是最标准的两军遭遇,没有任何陷阱和计谋存在的余地。更何况,库兹卡尔一直认为,只有他自己才是耍诡计的高手。

    于是他安稳的骑在那匹俊健的白马上,像个真正的将军一般眺望着远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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