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倩下课我们去楼梯口那里等着吧？”陈佳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衣服，一边对杨子倩说：“顾老师的课是早上三四节，我们上完课走快点，还能在楼梯口见他一面。”
“可是顾老师不是一般都先回办公室吗？我怕我们等不到啊。”
“那我们去办公楼一楼的楼梯口等？”
“我……不敢啊，办公楼简直可怕好吗？而且会不会很可以啊？”杨子倩纠结地说。
张扬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她跟叶笙的床位是同一排，桌子隔着衣柜相邻着，朝她使了一个眼色，“走吧。”
叶笙看着桌上那袋昨晚买的桔红糕，想了想还是放进了包里。
一上午就在张扬“想钓鱼又钓不到”的不放弃之中度过，上完课叶笙看到杨子倩和陈佳以及一群默契十足的女同学叽叽喳喳地涌出去，往办公楼那边跑去，说笑声一直到了楼下还听得到，像高中时候下课同学一窝蜂得涌去小卖部吃早餐一样，她慢悠悠的收拾东西，感觉张扬在旁边一脸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羡慕又嫉妒望着那群跑出去的女生，又微微撅着嘴纠结地看她收拾东西，“你也想一起去吗？”
张扬一脸的拿不定主意。满脸期待地渴望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叶笙，上来一下。”新闻学概论老师在讲台上关设备，向她招了招手，“有点事情交代你。”
叶笙跟张扬说：“要不你先回去？我可能要晚一点。”见她一脸的失望，想了想说：“你可以去看顾老师啊，我们宿舍不是两个人都在吗？估计已经占据好有利地形了。”
张扬朝她做了个鬼脸说：“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回来。”
“下节课交代同学们将我们早先发的那份资料拿过来，我刚刚忘记说了，还有你跟我去那一份表，你找时间发给同学们写，就说我下节课要检查和评讲。”老师笑了笑问：“那帮学生估计又堵在楼梯口了？”
叶笙想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我估计顾老师更头疼。”她哭笑不得地跟叶笙说：“我看每次顾老师来学校都要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办公室的老师都在说，看来我们顾老师明星效应比那些个当红炸子鸡还有大。”
跟着老师往办公室那头走，楼下已经站着一群人了，就像明星粉丝见面会现场一样，就差举着牌子高叫主角的名字，叶笙有些惴惴，简直可怕。
概论老师的办公室在三楼中间的位置，叶笙跟在老师背后，“要不你把（2）班的一起数了吧，你们宿舍应该是一栋楼吧？你就一起带回去给她吧，他们班的课昨天上了，我一般没有课就不在学校了，我怕（2）班学委找不到资料放在哪里。”概论老师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交代她。
“好。”叶笙应了一声，认真地数起了资料。
概论老师交代她数完之后离开的时候将门锁好便拿着包走了。
——
等她出来的时候，楼下的声音已经散去很多了，还有几个人坚持不懈地等着，太阳有点大，她们坐在树荫下，一副等不到就不离开的架势。
“叶笙？”
叶笙抱着一沓资料的手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很大的缘故，她的心一阵加速跳动，“顾老师好。”
“上来拿资料？”他关上办公室的门，钥匙在他纤长匀称的手指上转了几圈然后被他攥在手心，“我刚刚看到你跟着你们王老师过来。”
他今天穿着一件银灰色的衬衫，是质感很好的缎面，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硬挺笔直的黑色西裤，衬得他身高腿长，俊逸非凡，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贵气，叶笙这样子觉得。
他们的办公室相邻着，“嗯。”叶笙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有些无措和惊慌，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她怕她多说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她想起了包里的桔红糕，但是她两只手都用不上，想到这，叶笙突然有一种解脱般的释怀。
眼睛不经意间看到他的精致的手腕上那颗微微闪着光的袖扣，叶笙很庆幸自己没有将包里那包在路边摊上买的桔红糕给他……否则怎么都很违和。
“顾老师……”叶笙想提醒他下面有女生在等他，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说，“顾老师，你小心点。”
他笑得……怎么说呢，就像很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放肆一样，“嗯，我会小心的。”
走廊上风很大，吹得叶笙的头发“狂魔乱舞”，她的头发很长，是很自然很健康的黑长直，她侧了侧头，试图将挡住眼睛的头发的弄开。
“我先帮你抱着。”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一沓资料，“整理一下吧，别扎着眼睛。”
黑亮润泽的头发像缎子一样，扫在他的手臂上，他抱着资料站在门口看她将头发挽到耳后，然后歉然地朝他笑笑，“谢谢顾老师。”
她往常都是扎着高马尾的，今天早上张扬坐在她的位置上“颐指气使”地对她说，叶笙，你头发很好看啊，放下来吧，别老是扎着一个土土的马尾了，多少人羡慕你一头自然黑亮的头发都羡慕不来呢，就你还这么磋磨它。
很鬼使神差地想到什么，叶笙拿着梳子准备绑头发的动作停住，转而将头发放下梳直，一直长到腰上……
“一起下去吗？”顾履偏过身避开她伸手将资料抱回去的动作，“我帮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叶笙下意识手往前伸了伸，触碰到了他的手臂，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顾老师，我要走那边。”叶笙指了指教学楼那边的楼梯。
跟着就看到他微微质疑的眼神，叶笙很久之后才知道那种眼神就像在说：你该不会是一个智障？
但是顾履不会用这么粗俗的表现形式，所以他的意思大概是在说：你是不是记错了什么？
“那边的楼梯下课十分钟就会被门卫锁上了。”他率先走在前头，“所以，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这句话在叶笙听来怎么都别有深意，只是她道行太低只知道有别的意思，却悟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跟在后面啪嗒啪嗒到了二楼楼梯台，不得不提醒他，“顾老师，下面有人。”
很明显他误会了，“有人又怎么样？我们怎么了吗？”他的神情何其无辜。
“不是……我是说下面有你的……一群小迷妹。”这个名词是跟张扬学的，她总是跟叶笙说，顾老师收获了全校的迷妹。
“她们走了。”他的神色变得苦恼，“我刚刚看到她们走了我才下来的。”每次来上课都跟躲狗仔一样。他并不是不乐意跟学生交流，只是他不喜欢她们像追逐明星一样追着他，他只是一个老师，并不是什么明星。
“可是您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叶笙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心理，“可是学校的论坛和网站上都挂着你的名字啊，一刷下去全都是你。”
“这么说的话你倒是了解得很清楚。”他回头了然一笑。
被反过来将了一军的叶笙呵呵的笑，“没有啊，就是你的名字出现得是在是太多了，想看不到都难。”什么可以被n大载入史册的最帅男老师——顾履，n大最想嫁的男老师——顾履此类标题占据了论坛的前世榜单，能看不到吗？
“那我应该回去看看。”他说笑，“看一下我还有没有改进的空间。”
应该是没有了吧？叶笙心里说，一杯水满了之后再倒的话就会溢出来了。
但他应该是那片无尽的大海，是高原上浩瀚的星辰。
叶笙心里另外一个声音说。
“你晚上要去黎悦的书店兼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问。
叶笙点点头，“嗯，下午有课去不了。昨天我在黎悦姐那里学会了做蛋糕。”不知道怎么的，叶笙忍不住说，“就是做得不太好。”
可能人生第一次新奇的体验总是忍不住要和特别的人分享吧。
“黎悦总是喜欢鼓捣这些东西。”他淡然一笑，“我也会做，有机会也可以教你。”
叶笙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她扯着嘴唇笑了笑说，“好啊。”没有机会的吧？
到了一楼，叶笙才发现原本还固守着的几个女生已经不在了，发现她的小动作，顾履解释说：“我特意等到她们走了才下来的。”
“要不然她们又会要求我合照签名，搞得跟明星见面会一样。”办公室的老师总会调侃，连院长都明里暗里的说叫他注意不要“扰乱教学秩序。”
叶笙点点头，对他鞠了一个躬，“谢谢顾老师。”说着结果那一沓资料。
顾履发现这是她一贯的习惯，待人总是恭敬有礼，甚至是恭敬得过了头，想起刚刚在楼梯上对他的小小的调侃，他有些想笑，不禁想：这应该是很难得了吧？
“顾老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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