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哥哥”
漆黑的月夜，无人问津的树林，树林阴影处站着一个少年，与少年相望的人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具无头男尸，一片寂寥，两人相视无言，只留下断断续续的哭泣颤音。
“雁，我们好久不见了。”
终于阳光一般的少年，真正的“东方鸿”开口了，他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好久一一一一一一不见了，哥哥！”东方鸿一开口便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
“说起来，你长大了不少啊，你现在多大了？”“东方鸿”问道。
“二十五岁了。”东方鸿满脸泪水回答道。
“二十五岁了——已经二十年了吗？”“东方鸿”想了想，又笑了起来，“你已经成长为一个大人了！”
“雁，该放下了。”
“死去的是东方鸿，而不是东方雁，你应该作为自己活下去，作为东方雁，而不是东方鸿！”
“父亲就让他见鬼去吧，从今天开始，你便做回自己！”
“做回‘东方雁’！”
少年“东方鸿”笑着，是那么的阳光。
要是“东方鸿”没有死，要是东方雁能正常的成长，现在一定能快乐吧，至少她能做回自己，有一个爱她的哥哥，不用背上弑父的罪名，不用去闯那个劳什子的炁门考验，不用面对道门宗主那个老狐狸，也不用这般痛苦的活着。
“哥哥，你不要走！”东方鸿喊道，“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少年“东方鸿”歪了歪头，笑着说道，“我都知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因为，我一直在默默的看着你啊！”
“你的背负的过去，都应该忘了。”
“那不是属于你的宿命，那是‘东方鸿’的宿命。”
少年“东方鸿”缓慢的走进东方鸿，他的身体还真是小啊，明明站着，却不比跪在地上的东方鸿高上多少。
“雁，我最爱你了！”
少年“东方鸿”灿然笑道，伸出手，一指点在东方鸿的眉心。
“睡一觉就都好了，睡吧——”
东方鸿怀中抱着的无头尸体消失了，她的手臂无力的垂下，身体下落，少年“东方鸿”一个箭步，轻轻抱住了东方鸿落下的身体，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等你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一一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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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玄一轻声说道，将站立着，无力的垂下脑袋的东方鸿，轻轻的放在地上，有轻柔的将自己的衣袍披在她的身上。
玄一站起身，看着天穹，“看够了吧？”
金光一闪，像是太阳落下一般，瞬间照亮了这里，漆黑的月夜被撕碎。
原来现在还是白昼，天上的太阳还在发光发热。
“进来吧！”
那道金光竟是一道金色的门户，从中传出一道温和的声音，呼唤着玄一。
玄一看了一眼熟睡的东方鸿，又瞄了一眼那金色的门户。
“放心吧，我会护住她的。”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让玄一彻底放心。
“恩。”玄一微微颔首，又看了一眼东方鸿，旋即转身大踏步走进那道门户。
“见过羲和古皇！”
玄一躬身行礼，羲和古皇的战死是一个时代终结的标志，面对这样的太古皇，玄一神色恭敬。
多亏夜凌不在这里，不然他肯定跳脚，“古皇，你不是说没有我再找玄一吗，怎么这面和我说完又去找了玄一呢！”
“不用多礼。”古皇笑道，“怎么样，是我赢了吧？”
玄一眼神闪烁，“还不好说。”
“你是不想认账啊。”古皇的笑容一滞，看着玄一道。
“玄一岂敢不认。”玄一平静的说道，“她执念太深，玄一也不敢说古皇您一定会赢。”
“也是啊——”古皇摸着下巴，赞同的说道，旋即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也真是厉害，竟然能悄无声息的让一个媲美仙灵体质的人陷入幻境。”
“我听说，你们有一道仙气是参悟世界之力形成的。”
“你的世界便是幻境吗？”
玄一淡淡的点了点头，古皇能看出这一点他毫不意外。
“真是厉害的幻境，你的神识一定很强大！”古皇赞叹道，“话说回来，我与你对赌，是见猎心喜，也是想推那小姑娘一把，一直以别人的身份活着，可是修行路上巨大的阻碍啊。”
“那是心魔吗？”玄一寒声问道。
“是，也不是。”古皇如此说道，“她资质足够，只不过被人阴了一手。”
“阴了一手？”玄一暗暗想到，眼中杀气隐现“是神道宗的宗主南宫无极下的手吗！”
“她所修的功法奇异，生平未见，观她出手，一招一式皆有道韵，你所说的炁门十三式，观其一角便知其可怕，那神尊端的是一个可怕的人物，如果第十三式真的被他推演出了，人族真的会诞生第二位皇道。”
古皇眼中露出惊奇之色，却满脸欣慰。
“看你神色，你是知道是谁下的阴手了？”
玄一点了点头，“古皇，你说这心魔是也不是究竟是何意？”
“说她代替别人活着，这是心魔，也是她前进的目的，有了这心魔，她会努力的活着，作为‘东方鸿’拼命的活着，因为这心魔，这个小姑娘变得如此坚强，一路披荆斩棘，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可达人道巅峰。”古皇想了想又道，“如果除去这心魔，让她为自己而活，努力修行，登临天道，他日可登临皇道，成为一代皇者，她有成皇的资质。”
“这心魔虽大，却不一定有害。”古皇叹了声道，“所以说它是也不是。”
“登临皇道？”玄一瞠目结舌，看着古皇。
“只是有成皇的资质罢了。”古皇笑道，“自古天骄无数，可成为皇者的也就那么几个。”
“古皇，您说东方鸿被阴了一手，可有补救的方法？”玄一语气微变，请求古皇。
“有！”古皇回答道。
“还请古皇赐教！”玄一顿首行大礼。
“把你的仙气展露出来，让我看看。”古皇没有直接告诉玄一，而是如此说道。
“是。”玄一颔首，三道仙气透体而出，环绕着他，玄一本就冷面，生的剑眉星目，此刻三道仙气环绕，宛若三条小龙，更衬得玄一出尘风采。
“果然如此，遇到夜凌的时候我便有种感觉，再看到你——”古皇神色恍然，像是悟透了什么一般，“你与夜凌是什么关系？兄弟吗？”
“还请古皇先行赐教，玄一与夜凌的关系等会再说也不迟。”玄一急急说道。
“好好好，你倒是心急。”古皇呵呵笑道，也不责怪玄一，开始解释。
“吾观你和夜凌，还有那小姑娘的仙气——”古皇皱了皱眉，“你们口中所说的仙气，其实是那仙灵之物遇到太古规则显化的，这两种仙灵之物与太古有着莫大的关系，非一般的仙灵可比，有一种万物之母的仙道力蕴含其中。”
“这两种仙灵之物蕴含万道雏形，也能承载万道，所以夜凌说一道修到极尽便可凝聚一条仙气。”
“其实，那是仙灵之物承接了一条大道，自动形成的，其中蕴含着大道仙力。”
“置于修出仙气对战力略有提升，只是你们调动了仙灵之物接受你们修炼感悟的大道，又将其推演一步后的大道之力，加之以仙灵之气辅助，才发挥出远超以往的战力。”
玄一点头，羲和古皇亲自讲解论道，这种事夜凌都没有摊上，看来羲和古皇是很得意玄一，才与他说这么多的话。
“你们的前途不可限量，这仙灵之力能让你们路更宽一些。”
古皇突然正色，紧闭双眼，手指掐印诀，脑后的那日光芒骤然一暗，古皇的脸色惨白，身体也抖了抖。
玄一急忙扶住古皇，“古皇！”
“无妨。”古皇笑了笑，可这笑容有些虚弱，“刚才我推演了一番，想法倒是没错，可是牵扯的因果太大了。”
“没想到，死了死了，还弄了这么大的动静——”古皇站直了身体，声音还有些虚弱，他淡淡的笑着，“听我的，你们在莲心世界要闭一大关，将三道仙气化进体内，消化掉那个仙灵之力所承载的道。”
玄一干脆点头，“玄一听古皇的。”
“这道神念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古皇轻笑一声，看着玄一，眼中的期盼更胜，“玄一，要是不嫌弃我这个将死的神念的话，能叫我一声师傅吗？”
玄一愣了愣，直接跪下，“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徒儿不孝，不能常侍师傅身边，连拜师礼都没有准备。”玄一叩首，毫不虚假的磕了九个响头。
“请师傅饮酒！”玄一跪地，双手举着一杯酒浆。
这酒浆本是夜凌拿的，本想在太古道场狩猎古族，大吃大喝，他们闭关近两年，这酒浆也没喝上，不曾想在这里竟用上了。
“好好——”古皇神情激动，脸色都微微发红，连道了几声好，接过玄一的酒浆，一饮而尽。
“徒儿，起来吧！”古皇亲自扶起玄一，可见对玄一的喜爱，没想到这一道神念在这里会遇到这样的良才，羲和古皇神念心中泛起无数波澜。
“师傅。”玄一叫道，“刚才师傅问玄一与夜凌的关系。”
“现在，玄一就一五一十的全讲给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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