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拂晓刺杀 > 第 17 章
    围持之下,还能变得出什么把戏来?老实告诉你,我之要你先出房门,乃是防你从背后抽冷子暗算我们,你当我们会使出隐身法开溜?”

    李少雄火气上冲,出言厉烈:

    “姓何的,你休要高抬了自己,凭你这块料,咱们面对面怎么摆弄李某人都不含糊,用得着暗算你?真他娘会朝脸上抹粉!”

    何敢僵着声音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嘴巴说得大方,骨子里yīn着使坏亦难保准,李少雄,还是你先请。”

    连崔寿都有些憋不住了,他急躁的道:

    “少雄,你就先退出来,我不信这两位釜底游鱼还逃得出我们的掌心!”

    李少雄不敢再多说,他面对着何敢金铃,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倒退着移向门外。

    金铃略微靠近何敢,以极低快的声音问:“我们到底有什么打算?何敢,你是否已有了主意?”

    何敢注视着李少雄的动作,也察觉那“四面超度”皆已贴靠上来,并且各自守住了有利的出手方位;他压着嗓门道:“听我招呼跟着我走,金铃姑娘,保不保得住xìng命,端看这一着了!”

    这时,李少雄已完全退出门外,站到一侧,亮银根斜指向右,身形微弓,纯是一副可以立即行动的姿势。

    崔寿yīn沉的开口道:

    “何敢,轮到你和金铃了,早点请,我们彼此都不必白耗辰光……”何敢沉声道:“放心,我们不会再耗下去,这就出来亮相啦!”

    “啦”字重重的尾韵刚抛出口,何敢抬腿如飞,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木桌,在桌上的油灯坠地熄灭的瞬间,木桌顺势横起碰上门扉,恰巧不过的将木门撞合关拢,于是,长鞭暴起卷住屋脊当中那条唯一的直梁,在何放奋力拉扯下梁身骤折,齐中断落,“哗啦啦”一阵震天价响,整个屋顶夹杂着瓦檐灰土通通坍塌倒倾,一时只见烟尘四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传来远处的狗吠不绝,这一家伙,乐子真叫大了!

    何敢的动作又快又准,从踢桌到断梁,过程只是人们呼吸的顷刻,其出手之利落,估计之稳确,直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待到崔寿等人惊觉有异,眼前的情景业已铸定形成!

    在须臾的怔窒之后,崔寿像挨了一刀似的跳将起来,扑面的尘灰呛得他连连干咳如三十年病历的肺痨鬼。

    “该死的何敢……真正龟孙王八蛋……追,咳咳咳,快给我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咳咳,快呀,你们这些酒囊饭袋,都是一群不中用的废物……咳咳咳,气死我了……”山坡野草更生,有丛丛的低矮杂树布着,一条干沟嵌在坡腰,人在沟里,便获得了绝好的掩蔽,地方清静又干爽,如果再有个漂亮的女人相伴,则就越发美了。

    现在,何敢正倚着泡壁而坐,可人的金铃,就在他的对面。

    何敢的精神还算不错,气色虽差了点,到底是经过夜来那一阵折腾;金铃的形态就比较狼狈了,疲乏中带着几分灰头土脸的凄惶。

    他们此际隐身的所在,距离昨晚的住处,少说世隔上了五十里,夜来豁命的奔突,几十里路竟不觉得太累,但兴奋的劲头一过,那股子倦惫就袭涌到身上的四肢百骸,眼下不止是累,更饿得受不了……金铃肚腹中响起了咕噜噜的声音,她捂着出声的部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会儿是什么时候啦?何敢。”

    手遮着眼抬头望向阳光的照shè角度,何敢懒洋洋的道:“近午了吧,约莫。”

    金铃讪讪的道:

    “你饿不饿?该找点什么东西垫垫底才好,连唾沫都快咽干了……”何敢爬起身来朝干沟外面张望了一会,叹着气道:“真是荒山僻野,极目之内不见半户人家,昨夜这一阵狠跑,竟不知来到何处;金铃姑娘,我们算是迷了路啦……”金铃又咽着口水道:“迷路不要紧,总打听得出正确方向来,眼前饥火如焚最是难耐,何敢,你好歹想想法子弄点吃的果腹……”点着头,何敢道:“待我想想法子……娘的,附近不见人家倒不说,怎么连只飞鸟走兽都没有?若能逮着头兔子,打下只鸟儿,凑合著生火烤来吃也蛮适味……”金铃胃里一阵泛酸,她忙道:“别说了,何敢,越说我越饿,你出去转转看,光待在这条干沟里能逮着吃的?”

    何敢谨慎的顺着沟沿翻身出去,好半晌才又回来,从头到脚处处沾着草屑泥土,见到金铃,他苦笑着递出手上两个野山芋,又枯又瘪的两个瘦小野山芋。

    金铃吸了口气,摇摇头:

    “这东西如何下咽?再找不着别样可吃的了?”

    何敢掂了掂手里的野山芋,十分抱歉的道:“除了野草就是野树,别说鸟兽不见一只,想捉个蚂伴都没有;我说金铃姑娘,这山芋虽难入口,到底也能暂时搪饥,你且委屈吃了,待我再试试另找其他可食的东西……”金铃幽幽的道:“我不吃,你吃吧。”

    何敢把两只野山芋平放在一块石头上,怔怔的盯着不动,金铃也似乎有些赌气的背过身去,沉默着不哼不响。

    又一阵咕嘻哈的声音从金铃的肚腹中传出,何敢听得清清楚楚,这可真合了那句话啦“饥肠辘辘”;他搔了搔头皮,再一次往干沟外翻出。

    双手攀着沟沿,他才待引体向上,动作却突然停止下来,人就那么趴在沟边,连呼吸都屏制住了。

    金铃发觉情况有异,赶忙转过身来,紧张的问:“有什么不对?何敢,你看到什么?!”

    低低“嘘”了一声,何敢向金铃招手:

    “你自己来看,轻一点……”

    凑到何敢身边,金铃眯起眼睛从晃摇的野草间隙中望了下去,正好看到两条人影自山坡的另一侧闪闪缩缩的绕了过来,又迅即伏身到一丛杂树后面;何敢用手肘轻碰了金铃一下,示意她再朝反方向看山坡脚下那条小径的来处,出现了一匹青花小毛驴,小毛驴上斜坐着一个年轻fù道,因为距离还远,看不清那fù道的面目美丑,但穿着打扮却明显并不老气,岁数大不到哪里乃是一定的……两个行动诡异的汉子,一位独行荒野的fù女,由两点连成必然相遇的一线,意味着什么当可领会,看样子绝对不是桩好事。

    金铃一时忘了腹中饥饿,她双目专注,喃喃的道:“何敢,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两个鬼头鬼脑的男人恐怕要对骑驴的女子不利……”何敢低笑道:“不错,我的直觉也这样对我说了。”

    金铃悄悄的道:

    “那么,我们管不管这档子闲事呢?”

    何敢能放嘴唇,道:

    “且看形势演变再说,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并不全若它表面征兆的显示,我们等着瞧吧。”

    眼看着毛驴上的fù道经过他们视线的中央,缓缓移到右边,驴蹄子敲打着地面,声音轻脆而有韵律,斜坐在驴背上的女人似乎相当悠闲自得,没有一般fù女独行荒野时那种惶恐不安的模样……于是,两边慢慢接近了。

    于是隐伏在树丛后面的那两个汉子突然跳了出来,两人手中,都握有一柄明晃晃的鬼头刀!

    小毛驴骤然受惊,扬蹄撅股的嘶叫着窜向一边,驴背上的fù人猛力带扯缰绳,硬是将窜出好几步远的驴子又引了回来,她人在其上,却是纹丝未动。

    不错,这女的也是个练家子。

    手执鬼头刀的两名大汉开始吆喝起来,吃喝什么因为隔得太远听不甚真切,但是驴背上的女人显然并不畏惧,她也在照常回话,举止镇定安详……沟沿边,金铃极有兴致的在何敢耳旁道:“这女人似乎有一身功夫,看她的神情,好像没有把那两个翦径毛贼放在眼里……”何敢目光凝聚,淡淡的道:“我看那两位仁兄不见得就是翦径的毛贼,在这样的荒野拦劫一个独行fù女,又能抢到多少财物?要发横财,有的是比这里更好的地点。”

    金铃一怔之后随即颔首道:

    “你说得有理,可是,他们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何敢道:

    “这就要问他们双方了,天下有很多事发生得干奇百怪,错综复杂,更有些莫名其妙的因由内情互为牵连,若要猜,却从哪里猜起?”

    金铃正想再问什么,山坡底下业已动上了手,只见那两个手执鬼头刀的朋友分成左右齐往上冲,驴背上的fù人腾身而起,一脚就踹翻了一个,另一位挥刀落空,刚刚抽身换式,已吃那fù人抖起双掌打了个大马爬!

    “先前滚跃在地的那位顺势翻腾,刀锋闪处,斩向fù人胫骨,那fù人一跳三尺,落脚点恰好踩在刀面上,那么纤细的一只足尖便将对方挑了起来,回手一记,又把那汉子打了个四脚朝天!

    两个人发了一声呐喊,就好似吃了同心丸,居然连家伙都抛弃不要,恁般窝囊的双双落荒而逃。

    拂晓刺杀--第十二章巧刃伏尸

    第十二章巧刃伏尸

    这边一直注意着情况进行的金铃,不由暗暗叫好,颇为兴奋的抑声欢呼:“谁说女人是弱者?何敢,这一下你可瞧见了吧?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照样被一个fù女揍得鼻塌嘴歪,而且还是空手太白刃呢!”

    何敢皱着眉道:

    “你且莫高兴太早,金铃姑娘,我看这其中透着蹊跷……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基于对同xìng胜利的维护感,金铃有些不以为然的道:“何敢,你是看到你们大男人吃了瘪,心里不是味?输赢已经明摆明显的搁在眼前,还有什么蹊跷?其复杂xìng又在何处?”

    摇摇头,何敢道:

    “起先,我们业已判断过这两位仁兄翦径打劫的可能xìng不太大,一定有另外下手的原因,如此,他们对于目标本身的强弱必然早有估量,不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但事实证明他们愣是以弱凌强,自找苦吃,金铃姑娘,你想想,天下岂有这样的糊涂人,岂有这样不合情理的驴事?”

    金铃微显迷惘的道:

    “叫你这一说,连我也有点糊涂了,的确不该有这样反常的情况发生才对,然而,那两块宝货却硬是这样做了,莫非他们是皮ròu发痒,安了心找打挨?”

    何敢缓缓的道:

    “所以说其中透着蹊跷;咱们不用急,且等着好戏吧。”

    金铃嘴角一撇:

    “我可不只是等着看戏,何敢,假设那个女的有什么危险,或者叫人摆了道,我得去帮她一把,总不能眼瞅着一个独身女子被坑碍…”何敢苦笑道:“如果接下来的场面不在我们眼皮子之下出现呢?你还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去追根底不成?金铃姑娘,现在我们可惹不起麻烦!”

    瞪了何敢一眼,金铃悻悻的道:

    “真没有同情心,连半点侠土风范都不带!”

    何敢咽着唾沫道:

    “金铃姑娘,我们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而且,你已经不觉得饿了么?”

    用手轻抚腹部,金铃失笑道:

    “许是饿过头啦,倒没有先前那种难熬法……”何敢忽然使了个眼色,金铃急忙望向山脚下,嗯,那fù人已把她的毛驴牵回,又好整以暇的将头发衣角扯理平顺,悠悠闲闲的斜坐上驴背,神情之潇洒,就好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金铃有些失望的道:

    “她要走了……”

    何敢淡然一笑:

    “早晚会有热闹,可惜我们看不成啦。”

    驴背上的fù人顺着小径往下溜,看光景是要转到山脚的另一边去,可是,那头小毛驴才走出几步路,异变即已发生fù人在驴背上猛的摇晃起来,她似乎想要努力坐稳,却在几次的摇晃之后软塌塌的滑跌下地,仰睑躺着更一阵阵的不住痉挛!

    正在目送中的何敢与金铃都不禁愣住了,金铃憋住呼吸道:“她受了暗算,何敢,她已遭到暗算!”

    何敢镇静的道:

    “受了暗算不会错,问题是什么东西以什么方法暗算了她?我竟然连丝毫征兆都不曾察觉!”

    金铃低促的叫:

    “何敢,你看!”

    草丛深处轻手轻脚的钻出三个人来,是三个男人(奇*书*网^.^整*理*提*供);其中二位赫然就是方才挨打逃跑的一对宝,只这片刻前后却把衣裳换了,另一个满面红光的大块头,看模样像是他们之中的领导人物,三个人一出现,并不马上趋前,他们远远站着,十分谨慎的注视着那个fù道的动静。

    拨开干沟边的枯梗,金铃小声道:

    “正主儿上场了吧?”

    何敢道:

    “难说,但这个大狗熊的身份显然比其他两个要来得高。”

    金铃迅速的道:

    “我们该怎么办?”

    何敢兴味缺缺的道:

    “如果你要问我,我的意思是什么也不办,金铃姑娘,烦恼皆为强出头,尤其我们目前的境况,实在不能再捅纰漏……眉梢子扬起,金铃温道:“你不管我管,何敢,亏你还是个大男人,是个闯道混世的大男人!”

    何敢耸了耸肩,闷声不响了;伸手拦事,讲得好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侠义胸襟,然而一个拦不好便是仇怨牵连,枝节横生,说不定后半辈子都不得安宁。但这些话此时此地又如何向金铃谈起?人家一个姑娘都有这份侠情,你何敢总是昂藏七尺的男子汉,作兴扮这等孬!

    现在,那三位仁兄开始慢慢向女人躺着的地方靠近,又经过一阵专注的观察之后,那满面红光的大块头突然仰天狂笑起来,倒是好大的嗓门:“力向双啊力向双,你他娘在头年活活打死了我的老婆,今天我就要向你讨还公道,我不但要你老婆的命,犹要叫你戴一顶终生摘不掉的绿帽子!”

    金铃竖着一双耳朵倾听,却有些不解的问:“这家伙在叱呼什么?好像提到一个人的名字……”何敢的表情业已有了变化,从原先的毫无兴致转为带几分有趣,他低笑着不住摇头:“天地是何其大,又是何其狭隘啊!世事是多么无常却又有多少早经注定;他娘的,人活着,真不知何时何处就会遇上些奇事!”

    金铃疑惑的望着何敢,怔怔的道:

    “你怎么啦!何敢,说起话来竟有些疯疯癫癫?”

    何敢咧着嘴道:

    “这桩事以后得空再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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