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清朝着她伸了伸手，但是他知道他的手一定是没有抬起来。
蒋凌薇蹲在床边，拂过他脸上还遗留的一两滴血渍。
“好、好好照顾自己。”他的声音前所有为的安详，就如同小时候他抱着自己在腿上，然后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笑容可掬的那么说。
蒋凌薇重重的点点头，移开目光，“妈妈等了十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应该早就走过奈何桥了吧，我现在去、去追，还来得及吗？”
“可能吧，可能来得及。”蒋凌薇抹了抹自己的脸，她以为自己不会哭，也不应该哭，可是指尖触碰的液体，那般的滚烫灼心。
“我幻想过我死的时候，你会不会在我床边送我到最后，我无数次的梦想过，如果可以，你会不会舍不得我离开？”蒋清目光涣散，闭了闭眼，“我的薇薇那么骄傲，我相信，她会坚强下去的。”
蒋凌薇点点头，“我当然会一直这么骄傲下去，我是蒋大小姐，我现在还是夏三太太，我有资本骄傲的。”
“不要再恨我好不好？恨一个人会很累的，你以前就是没心没肺的活着，现在也要学会不要皱眉，不要哭泣，不要软弱，蒋氏，交给你了。”
“父亲，你说我能做好吗？”
“能！”
蒋凌薇沉默的低下头，“你还有话想对我说吗？过去的十年形同陌路，你现在就不想对我说什么话吗？”
“不要相信任何人，蒋晋他是回来、回来——”蒋清瞳孔放大，有什么东西好像遏制住了他的喉咙。
蒋凌薇惶恐的趴在床边，“怎么了？”
蒋清抬起手，指尖轻轻的触碰上她的脸，下一刻，滑过她的肩膀，重重的跌在床单上。
蒋凌薇颤抖的捧住他的手，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因为害怕而哆嗦着的下颔，她张着嘴，费力的吸着氧气，“你、你就没有话说了吗？那么多年，你就不再想说些什么吗？”
没有回应，整个手术室死气沉沉。
“蒋总，我叫了你那么多年的蒋总，你就不想让我改口叫回爸爸吗？你怎么可以、你还没有赎完罪，你怎么可以自私的离开？”
“我要你起来，我今晚回家住，你起来说好，你不同意我回家住吗？”
蒋凌薇跌倒在地上，她看着地上氤氲开的一片阴影，闭上眼，无力的倒在地板上。
夏浩宇抱起她，紧紧的束缚在怀中，“没事了，都没事了。”
“我是不是以后都没有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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