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权唐 > 第 194 章
    ,本王只有当一回无情无义之人了。当然,本王不会白当小人。适儿,你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朝中无仁义,皇权比冰冷,我们楚王一脉要想活得比其他人逍遥自在、活得更长远,就必须要不择手段!”

    “本王只有最终入主东宫,成为名正言顺的大唐储君,一切才能尽在掌握。这个目标一日不能实现,就存在一日的风险变数。”

    “至于郭子仪这些人,就算将来与本王作对,本王又有何惧?如今天下将定,文臣治国是主流,本王已经将文臣牢牢控制在了手里,区区几名武将,翻不了天去!”

    李冷冷笑着:“李揆这些人要利用本王,但本王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更重要的是,本王要让他们充当摇旗呐喊的马前卒,是去试探一下宫里那位的态度和虚实!”

    李说的是皇帝李亨,也就是他的父皇。李从未用这种态度提及皇帝,如果是当着外人,这“宫里那位”的称谓其实已经构成了大不敬。

    李适陡然一惊,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

    李神色冷肃,沉声道:“适儿,你可知道你皇祖父为何下诏册封你为奉节郡王,却又不许公开宣告吗?”

    李适嘴角轻轻哆嗦了一下,他摇摇头。这的确是他心头的一个谜团,李亨下诏册封他为奉节郡王,作为楚王长子,这种册封实际上并不离谱,在今上的众多孙子孙女中,李适不是第一个受封的人。可皇帝却严命楚王府不得将李适受封奉节郡王的消息传扬出去。

    这实在是有违常理和祖制。

    李冷哼一声:“父皇这是在敲打本王呢。他这是在暗示本王,东宫太子之位还悬而未决,他还没有下最终的决心。”

    李适哦了一声,其实他还是弄不明白,东宫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与他这个皇孙有什么关系,他被册封个奉节郡王,不过是按部就班的皇室规制,并非特别的恩宠,何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但李却也没有继续解释下去。既然李不说,李适也不敢多问,只好不懂装懂。

    “既然他迟迟不能下决心,那么,本王就帮他下吧。”李眸光中光彩闪烁,嘴角浮起冷漠的弧度。

    李适心里叹息一声,躬身下去,不敢回应。

    “适儿,你记住,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本王若是不能成为储君,今日的所有权势他日必会随风消散,而只要我们楚王府失势,我们父子日后必死无葬身之地。”李冷笑着下了台去,拍了拍李适的肩膀:“你为人持重,本王对你寄予的希望很大,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李适狂喜,躬身更低:“儿子明白,儿子必不敢辜负父王教养栽培之恩!”

    李没有明说,但已经流露出要将李适立为世子的念头。一旦李成为皇帝,他就是皇太子,贵不可言。

    李笑了笑:“还有一件事。本王却是输给了孔晟那小厮,你亲自去大理寺,去知会大理寺卿薛安,传本王口谕,说本王会履行承诺,请长安候静静回府等待吧!”

    李扬长而去,只是在出厅之际,他脸上的所有笑容都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yīn森森的杀机!

    这一刻,他对孔晟真正动了杀机!

    这个孔晟,让他感觉太可怕了。他竟然料事如神,他对时局和天下大势的判断丝丝入扣,这样的年轻人假以时日必成大患,若是不能为他所用,就只能坚定不移地铲除掉!

    如果说之前李只停留在将孔晟打压或者驱逐出京的层面,如今他就起了杀念。这种妖孽一般的当世奇才,绝对不能再留了!

    若是让孔晟得势,再与赵王李系这些具备夺嫡资格的皇子联手站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头一次,孔晟在李的心目被列入了重要的防范名单。

    宫中。

    李亨冷森森地望着拜伏在地的鱼朝恩,情状怒不可遏。

    鱼朝恩是他这个皇帝钦点病委派到军中的观军容宣慰使,相当于监视郭子仪诸将的监军。相州惨败,这鱼朝恩逃回京来,连夜进宫向皇帝请罪。

    皇帝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鱼朝恩和监军制度的存在,其实也是导致相州兵败的一个重要因素。因为监军和皇帝眼线的存在,郭子仪等人备受掣肘,都怀着深深的忌惮,唯恐行事不善引起皇帝的猜忌,所以在诸多战略决策上当断不断、进退维谷,没有放手去做,错失了不少有利战机。

    而大战起时,鱼朝恩明里暗里chā手军权,也是唐军联军高层军令无法形成一致意见,在集团作战指挥上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李辅国幸灾乐祸地望着台下面色如土拜伏在地不敢起身的鱼朝恩,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鱼朝恩是与他争夺宫中大权的最大“政敌”,如今鱼朝恩被牵连进这种事儿中,他焉能不心花怒放?

    这一次,他纵然不死也难逃重罪了。李辅国冷笑着瞥了鱼朝恩一眼,微微闭上了眼睛。他要控制住自己得意的情绪,千万不能让皇帝察觉出来。

    李亨冷漠道:“鱼朝恩,你这蠢货,相州惨败,数万将士尸骨无存,你竟然还有脸进宫来见朕?你可知罪?”

    李辅国心道你这不是废话吗?鱼朝恩不进宫来请罪,还能逃之夭夭?那才真正是死路一条了!

    鱼朝恩肩头轻颤,畏惧轻轻道:“陛下,奴婢知罪!相州大败,奴婢自知罪责难逃,特进宫来面见陛下,请陛下降罪!奴婢愿意一死,报效陛下恩德!”

    鱼朝恩痛哭流涕,再三请罪。他的聪明之处在于,他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狡辩,更没有将责任完全推托给郭子仪等人,而是大包大揽地全部承担下来实际上,作为监军,他的责任是有的,但要说要让他承担兵败的全部责任,皇帝心里也过意不去。

    所以,鱼朝恩这么一来,李亨反倒有些心软了。

    如果鱼朝恩辩解托罪,说不定在盛怒之下,李亨就下旨斩杀了他。一个太监,再有权势,皇帝一声令下,斩杀就斩杀了,当朝文武大臣只能拍手称快而不会反对。

    李亨缓缓闭上了眼睛,紧握的双拳在微微颤抖。谁都能看得出,皇帝的情绪正处在暴怒状态,暴风骤雨般的反应都在情理之中。

    李亨的确是非常震怒。他万万没有想到,眼看胜利在望,反倒吃了这么一场大败仗。数万人的损失,李唐朝廷不是折损不起,但负面影响太大了,对于官军士气对于天下臣民的信心打压太重了,这几乎是迎头一棒,直接将皆大欢喜的局面瞬间打回了原型。

    更让李亨接受不了的是,孔晟当初几万人就将安庆绪主力大军赶出了洛阳城,但郭子仪这些人三十万兵马围攻邺城残部,却被安庆绪反败为胜,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啊!

    平叛的大好局面因此而倾覆。而未来,又多了一些不可预知的变数。更重要的是,太上皇即将还朝长安,若是李亨返回长安,因为这场兵败,那些忠于太上皇的老臣会不会趁机挑事,撺掇谋议让太上皇复位呢?一想到此处,李亨就心情变得非常糟糕,烦躁之极。

    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才能消弭天下臣民的不满。但承担责任的人,不应该是面前这个蠢货。这个蠢货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目前他还有存在的价值。

    李亨眸光中掠过一抹冷笑,他眼角的余光从李辅国脸上掠过,突然淡漠道:“鱼朝恩,汝非领军主将,兵败之责由你承担,想必也不能服众。朕不是昏庸之君朕罢黜你的观军容宣慰使之职,罚你半年俸禄,召回宫中,降一级听命,充任内侍省少监,你可心服?”(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谁是最后的赢家(2)

    第三百七十二章谁是最后的赢家

    内侍省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机构,李辅国是内侍省监,鱼朝恩本来品阶与李辅国不相上下,如今出任内侍省少监,位居李辅国之下,表面上看也是受了皇帝的责罚了。

    罚俸,降一级使用,在宫中听命,失去了耀武扬威的挟制群臣武将的监军大权。与过去相比,鱼朝恩的仕途仿佛是遭遇了低谷。

    但鱼朝恩却是喜出望外。这种结果,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想。内侍省是重要的宫廷机构,掌握宫中大权,能出任内侍省,说明皇帝尽管是在盛怒之下,对他的恩宠还是不减多少。而将他入内侍省,似乎也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他本来都做好了戴罪入狱的思想准备了。毕竟,作为皇帝身边的人,他比谁都清楚,相州大败数万唐军阵亡,对于皇帝和朝廷意味着什么。作为逃回长安的监军,他岂能脱罪?

    李辅国嘴角一个哆嗦,握紧了双拳。

    皇帝这哪里是责罚鱼朝恩,这明摆着是让鱼朝恩回宫来进入内侍省,牵制和制衡自己啊。

    李辅国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开脱鱼朝恩。鱼朝恩监军失职,逃回长安,兵败之责、临阵脱逃之责,累积起来,足够流放重罪了。可皇帝却……李辅国脸色铁青,心里冷哼一声,却是不敢开口反对。

    这个时候,皇帝暴怒正在寻找发泄的出口,若是他不长眼撞在了qiāng口上,无疑会成为牺牲品和替罪羊。下场,会比鱼朝恩更惨。

    皇帝变了。

    变得冷酷无情,变得猜疑重重,变得谁都无法揣摩。这还是过去的那位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心慈手软的皇帝吗?李辅国想起李亨苦难的过去,嘴角忍不住剧烈的抽搐起来。

    这是皇帝的宿命。

    这是李辅国当前最直接最深切的感受。他抻着脸急匆匆出宫去,他受命出宫去大理寺接孔晟进宫,满朝大臣联名上奏要进宫议事,楚王李更是等候在麟德殿外,但皇帝却无动于衷,没有召见群臣,而是派李辅国出宫去宣读皇帝口谕,接长安候孔晟入宫。

    大理寺衙门。

    大理寺卿薛安、少卿张清陪着奉节郡王李适在院中,李适朗盛高呼道:“长安候,请回府吧!我父王命某来传口信,这一回长安候是赌赢了,他一定会履行承诺,此刻已经进宫面圣,为你求一道辞官返乡的圣旨。”

    孔晟推门而出,微微一笑向李适拱了拱手:“郡王有劳了!”

    李适神色复杂,拱手还礼:“长安候料事如神,对战局和天下大势的判断如有神助,令李适佩服。”

    孔晟笑了:“孔晟不过是就事论事,阐明了一个骄兵必败的道理,哪里是什么神机妙算。如今相州兵败,其实不算什么,朝廷整军再进相州,安庆绪必死无疑。”

    李适哦了一声:“请长安候回府安置,李适这就告辞了!”

    李适转身而走。

    李适对孔晟已经怀有了十万分的高度警惕,他自知不是孔晟的对手,哪怕是话都不愿意多跟孔晟说半句。言多必失,若是再让孔晟抓住话把儿,无疑又会损伤楚王府的权威,李适绷紧了心头的那根线。

    孔晟目视李适离去,却又笑吟吟的向薛安等人拱手见礼:“孔晟在大理寺数日,有劳各位大人关照,实在是感激不尽。今日孔某回府,明日必派人送上美酒十坛,略表心意。”

    薛安拱手赔笑:“薛某不敢当,长安候请走好!”

    此刻,薛安暗道侥幸,庆幸自己没有像有些无知愚蠢的人一样,为了迎合楚王李,就向孔晟下手。如今孔晟胜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赌约,但事关重大、又曾经闹得满城风雨,孔晟变成了最后的胜利者,这其实意味着长安候在与楚王的争斗中,又轻描淡写地胜了一场。

    而且,孔晟用这种超越社会常规的方式,向世人展现出楚王的诸多弱点,从长远来看,对楚王在朝在野的声威都是一种无形的重创。

    孔晟朗声大笑,飘然行去。

    长安候府派出来接孔晟回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在衙门之前,唐根水亲自带人来接。而赵王李系亲自出迎,只是来晚了一步。

    其实不仅仅是长安侯府的人,长安城有不少百姓也闻讯而来,大理寺衙门前拥挤着不少百姓,人声鼎沸。见孔晟出了衙门,神色从容,衣袂纷飞,不由都纷纷开始鼓掌欢呼起来。

    孔晟向众人拱手微笑致意,他正要上车,眼角的余光却陡然发现一道黑色的寒光从人群中飞shè而出,直逼他的咽喉要害。

    孔晟大吃一惊,但情急中他避无可避,唐根水怒吼一声,奋力将孔晟撞飞,然后挺身迎了上去。

    一把锋利的匕首透过唐根水的甲胄shè入他的肩窝,殷红的鲜血崩流。

    人群骚乱起来,纷纷奔走逃避。

    唐根水忍痛捂住伤口大吼道:“来人,保护侯爷!众人闪避,抓刺客!”

    数名持刀护军冲上前来,将孔晟团团保护在其中。而大理寺的捕快衙役也纷纷奔出衙门来,试图控制现场乱哄哄四散奔逃的百姓。

    一个小贩打扮的男子原地窜起,飞跃上了大理寺衙门的屋脊。他站在屋脊上向孔晟投过杀气腾腾的遗憾的一瞥,然后身形弹shè如同星丸,飞檐走壁,瞬间消失不见。

    唐根水这些人虽然勇猛,但却没有轻身功夫,根本上不得飞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刺客从容逃遁而去。至于大理寺的衙役捕快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哪有这个本事。

    竟然有刺客在大理寺衙门之前行刺长安候孔晟!

    消息震动全城,而京兆府当即下令,命长安县和万年县出动全部人手,开始面向全城搜捕。大理寺卿薛安也不敢怠慢,立即进宫面圣,请皇帝下诏处置,紧闭城门,捉拿刺客。

    所以,等李辅国出宫来时,刺客事件已经发生,全城都在搜捕刺客,他赶到大理寺没有见上孔晟,只能继续赶往长安侯府。

    一路上鸡飞狗跳,长安县和万年县的衙役联手出动,借着搜捕刺客的名义,大肆扰民捞各种好处,满城商贾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李辅国当然不会管这种闲事。他没有必要也没有心情去帮长安的老百姓抱打不平,只是他心里非常惊讶,怎么会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朝廷司法重地大理寺衙门行刺长安候孔晟,而且选择在孔晟离开大理寺的这种时机下,似乎有些与众不同的味道啊。

    到底是谁?

    李辅国脑海中闪过楚王李的名字,旋即摇头否认。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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