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穿越小说 > 难择路 > 第 65 章
    饼,抓把羊ròu包上,等会还要赶三十里路。出城时走南门,南门都是些贩夫走卒进出,检查的也松些。”头也不回地应了句“按知道了。”李得一扭头奔着后厨就去了。李得一捎上饭,就去叫“悍马”。“悍马”听说要出城,也撒开了欢,围着李得一直打转。“四眼”也过来拿头蹭李得一的腿肚子。李得一瞅着这两条狼,眼珠子转了转,去屋里拿出一个大黑口袋来,里面装上些稻草充起来,让“四眼”两口子钻了进去,再把口袋往“悍马”背上一放,李得一头前领着“悍马”就往城门走去。

    南门果然尽是些小商小贩进进出出,守门的兵士盘查也不仔细,大略看两眼就放过了。李得一没费什么劲就出了城门。出了城门,李得一继续往南走了一段,看周围没什么人了,一拐弯上了一条小路,调头往北面开始狂奔。在城里憋了几天的“悍马”这会儿也是来劲了,撒欢地猛跑,放出来的“四眼”两口子跟在后面追的那叫一个欢实。以“悍马”的速度,三十来里路实在不算什么,没多会儿就跑到了。

    循着沿途树木上留下的记号上了山,jiāo代完了师哥的吩咐,李得一就有点懒懒得不想那么快回城,纵着“四眼”两口子,这天剩下的工夫光忙着逮兔子和山鸡。在山里美美的吃了顿烤野味儿,直到天擦黑,李得一带上剩下的十几只兔子山鸡,这才动身回城。又从南门入了城,不过这次却不是从铺子正门返回,而是走后面僻静小巷子旮旯里的一个小门进了院子。

    三长两短,敲了敲门,小刘医官从里面打开门,谨慎地左右观望了一番,这才把李得一让进院里。简略问了问城外的情况,小刘医官说道:“待会吃了晚饭就来堂屋,今晚有事儿要商议。”李得一心虚地答应着,讨好的笑道:“师哥,俺出城逮了些兔子山鸡,你让后厨给做了吧,今晚上吃点野味儿。”小刘医官本就是看师弟无事可做,闷的无聊,这才放他一天风,让他出去送信儿,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你自己送过去。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这种小事还要问我。”说完,扭头进屋不知忙活什么去了。

    吃罢了晚饭,李得一来到大屋里,人已经都到齐了。小刘医官对陈三说道:“你把你这几天在王守备府中打听到的事儿跟大伙说说。”陈三略一寻思,开口说道:“三天前我与小医官商量过后,便依计行事,在那王守备大儿子王勇的必经之路上摆了个挂摊。单等他经过时,我故意说了句‘贵人啊。’让他听了去。那王勇果然中计,下马来招呼我过去问话,问他贵在何处。我故意卖了个关子,只说他将来贵不可言,有潜龙之相。听了这话,他当即便把我请入了府中。我入府后发现,那王守备府上居然专门腾出一个院子,安置我们这些江湖术士,和懂命理的道士。我偷着扫了几眼,都跟我一样,不过是些会察言观色旁门左道的江湖骗子,只有一个叫袁推背的道士似是真有真本事的。然而这位袁道爷年轻气盛,仗着有本事,说话就硬气的很,从不说溜须拍马的话,故而并不得王守备看中,在府中就备受冷遇。”说到这儿,陈三咽了口吐沫,接着说道:“后来那个王守备的儿子王勇来找我问话,我好一顿溜须拍马,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他便满口称赞我是有真本事的,说是要把我引荐给他父亲。后面两天,我就一直小心着,防止自己露馅。我感觉到有人一直暗中在盯我的梢,试探我是否真瞎,是否真是世外高人。”

    陈三接着说道:“到了第三天,那王守备居然真的亲自接见了我,而且一开口就问我天下大势如何。我就拿着从孙老军师那儿背来的套词儿对付他,间杂拍他两句,没想到最后居然把他说的大喜。他一番试探过后,直接屏退左右,秘密询问我拥立之事吉凶如何。我知道这是到了要命的地儿了,只说前程似锦,然后就推说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闭口不言。我让他当夜子时入我房中,到时自有天机显现。他听了此话,当场赏了我一百枚银钱不说,还说以后等拥立成功了要推荐我当国师。当天晚上,我使出老把戏,留下了一张无字天书在桌子上,旁边用刀在桌上刻出‘入火乃现’四个古体篆字,然后把门从里面反锁住,使钩锁直接从窗子翻了出去,再把窗也别好,绕过值夜的守卫直接跳出了守备府的院墙,趁着夜色溜了出来,我在外面又藏了一天,把算卦那身行头都烧了,重新换了套衣裳,今天才从小门回来。”话说到这儿,陈三就停住了。装成卖猪ròu屠夫的朱大接着说道:“怪不得今天白天街上到处传传说守备府来了真神仙,留下火中现真迹的无字天书一页,老百姓都传神了。”小刘医官略一寻思说道:“陈三你剩下几天就不必出门了,在家里养精蓄锐,等买完盐,咱们这趟出来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威北营的众人都熟悉各自的勾当,自然是无甚疑问,只有李得一听得云山雾绕,忍不住开腔问道:“陈三哥,你说的那个‘火中天书’是怎么回事?俺头一次听说。”陈三开口解释道:“那不过是个小把戏,一个老江湖骗子鼓捣出来的机巧,当年咱们威北营逮住了他,从他口中撬出了内里的机关。其实就是使特制的yào粉在纸上写字,平时看不出来,用火一烧就显出了字迹,可那字是写在纸上的,纸遇到火不一时就要烧光,自然显得神神秘秘的。”“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李得一这才明白了,接着说道:“师哥,俺这回知道你为啥说咱们差不多该回去了。”小刘医官笑道:“噢?你说说看。”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回去歇息。

    李得一摇头晃脑道:“俺曾经看《太祖定乱演义》,那上面太祖说过‘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这个王守备准备干拥立新君这种大事,一不cāo练兵马,二不奖赏将士,笼络军心,三不联络地方豪绅引为奥援。居然只请来一些江湖术士卜算吉凶祸福,这哪是能成事的样子。咱们威北营一个稍微懂点把戏的老兄弟就能把他唬的一愣一愣的。此人看似手握重兵,行事yīn狠dú辣,实则连村中老fù都不如。这种人早晚都得败亡,不必再留意了。”

    听了师弟这番话,小刘医官忍不住笑道:“好哇,好哇,师弟你这书没白看,知道琢磨书中的道理,说得好,说得好。这个王松城先是以下犯上,叛乱囚禁上司,接着便是企图拥立新君,豪赌一把泼天的权势富贵。可观此人行事,实像个fù人一般,yù谋大事而贪小利,许诺的奖赏不去兑现,反而学那些无知fù人求签卜卦,实在是让人失望之极。我这些天还探听到此人最是反复无常,答应手下兵士的奖赏经常拖欠不说,对兵士也苛责的很,动辄随意打杀。而且事无大小都要chā手管上一管,搞得众兵士常常劳累不堪。他军中有许多将官已然对他心生怨恨,可笑其居然自诩英明神武,秉烛明照,手下人无法欺瞒他分毫。其人行事如此,我们也不必在此多留了,早早采买完盐货,早早回去。”

    “啊呀,可算是能回去了,在这城里呆着哪儿也不能去,可闷死俺了。”李得一忍不住开心道。小刘医官正色道:“先别高兴地太早,采买盐货这件大事明日就要cāo办起来,需认真准备,切不可出现纰漏。明天你换身衣裳,跟我去盐市上转转。”

    李得一好奇道:“师哥,这盐市是个什么名堂?俺们庄里买盐都是等赶集的时候找挑担子卖盐的贩子买点就算了,这盐还有专门的盐市?俺还以为这次出来买盐就跟俺以前赶集一个样。”小刘医官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这里是西京洛都,你以为是你们庄啊。这盐市也是平周开国太祖皇帝下令开设的,各地首府都有专门的盐市,贩盐者无论大小,都需在盐市有个铺面以便朝廷管制。据地方志上记载:平周朝开国之初,由于常年战乱导致各地盐价居高不小,百姓怨声载道,盐商则趁机大发其才。有的盐商之家财,甚至富可敌国,盐商生活之奢侈,更是令人咂舌。曾有位盐商行首,他吃一顿蛋炒饭居然就要五十枚银钱。”

    “一顿蛋炒饭五十枚银钱!俺的娘啊,这是咋吃的这么多?这盐商肯定是修原气的,比俺吃的都多!不对,五十枚银钱,买猪能买三头还有余,这比王大胖子都能吃啊!”李得一惊诧道。

    第五十五章 成大事者

    小刘医官抬手给了师弟脑门一下,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能吃?!那些盐商不过是寻常人,根本不修原气,哪能吃那么多,他就吃一碗饭!”

    “啊,啥?就一碗蛋炒饭就五十枚银钱!?吃一碗枚银钱有没有五十?”李得一伸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失声惊讶道。

    “他这碗蛋炒饭米都是用的最好的玉晶米,而且每一粒都要用蛋黄打出的蛋汁泡透,这样炒出来,粒粒金黄,犹如一碗金沙一般。而且他使的鸡蛋也不是一般的鸡蛋,那是平日里专门用人参,苍术,虫草等名贵yào物喂出来的鸡下的蛋。”

    李得一听了之后,惊的直接说不出话来了。小刘医官道:“盐价泛滥搞得民不聊生,为了休养生息,后来太祖便下了规定,各地首府建成盐市,专供盐商前来卖盐,若不来的,即视为私盐贩子,抓到一律处死。等把这些偷贩私盐哄抬盐价的盐商狠杀了一统,他们这才老实了,都在盐市上开了铺子。太祖趁机颁布了统一的盐价议定章程,并勒令盐商们遵守,规定大盐商只有在盐市上才能卖盐,这才使盐市制度渐渐稳定下来,因为大盐商都在盐市集中卖盐,盐价也就得到了控制。不过时至今日,随着纲纪败坏,受到暴利驱使,私盐又逐渐泛滥开来,这盐市上的盐商基本家家都暗中偷着卖私盐。咱们今天要打的,正是这些私盐的主意,待会儿注意随机应变。”

    第二天,大清早儿,小刘医官就把李得一叫了起来,师兄弟俩吃罢了早饭,开始拾掇准备出门。

    “等会儿你得跟我配合演出戏,知道不知道?”小刘医官临出门对着师弟吩咐道。“你说咋演吧,师哥。俺都听你的。”小刘医官抖了抖宽大的袖口,说道:“穿紧袖的衣裳惯了,还真穿不惯这宽袍大袖。待会等咱俩到了盐市,我一踩你脚,你就说‘少爷,崔老太爷吩咐过不让说这些’还得带上一副着急的模样,知道不?”李得一点点头:“师哥,俺给你学学,你看看像样不。”接着就皱着眉头,瞪着眼,伸手拉拉师哥的衣袖,用急促的声音把话说了一遍。

    小刘医官满意地点点头:“悟xìng不错,学的挺像。待会儿声音不用这么小,得刚好让那卖盐的店家听到,懂么?”李得一笑嘻嘻说道:“俺懂。话说回来,师哥,你今天这套衣裳以前从没见你穿过啊,啥时候买的?真好看。”小刘医官摸了摸身上挂着的那块玉坠,说道:“你还记得被咱们抄家那个震半县不?就是从他家里抄来的,这套衣裳可是绸缎的,你再看看这玉坠,少说也值三百枚银钱。要不是为了今天这出戏,师父他老人家还舍不得拿出来让我穿呢。”

    听了这番话,李得一惊道:“对啊,俺怎么没想到啊,等回去了,也找师父讨几件好衣裳穿穿。”小刘医官忍不住敲了他脑门一下说道:“平日里哪能穿这种衣裳,在营中,咱们天天要忙的事情多着呢,你每天都要给孩子们上课,自己还要修原气,打熬气力。这身衣裳穿上,没两天就得穿破了,你舍得?”李得一丧气地点头道:“可惜了,这好衣裳俺没法穿。”小刘医官把眼一瞪:“这衣裳除了穿着像个大家公子,啥作用也没有,挂着这玉坠还碍事,你当我愿意穿。”

    师兄弟俩出了门,小刘医官在前面走着,李得一在后头心不在焉地跟着,一路上都在纠结那身华美的绸缎衣裳。走了一阵,小刘医官忽然停住了,李得一正在后面奄头搭脑的跟着,没注意直接撞师哥身上了。小刘医官伸手一拉李得一,压低了声音说道:“倒地儿了,注意着点。”说罢,抖了抖袖口,整了整衣裳和玉坠儿,装出一副公子哥的模样,一摇三晃地走进了盐市的街口。李得一目瞪口呆的瞅着忽然之间变了副模样的师哥,发着愣在后面跟着,真像极了一个傻乎乎的小跟班。

    小刘医官在几家卖盐的摊子和铺面之间转了转,心中便有了计较,心道:师父果然料事如神,这些盐商知道如今世道将乱,都打算趁机大捞一笔,肯定全都偷着囤积了不少私盐货,市面上看着存货不多,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小刘医官定了定神,瞅准一家最大的铺子‘百味先’,直接就走了进去。铺子里使木盒盛满了各式的盐,供人挑选。小刘医官粗略瞅了一眼,从粗盐到精盐,再到上好的河西青盐,得有十几种。吃惯了粗盐的李得一显然也是头一回见识到这么多种盐,都看不过来了,好歹他今天仍旧穿着那是旧衣裳,比着小刘医官,一看就是个小厮,所以根本没人注意他。别说李得一,便是装成世家豪门公子哥模样的小刘医官,那店中的伙计到现在也不曾过来招待。

    这些盐商大多富甲一方,能在这寸土寸金的洛都城中开起这么大一个铺面,背后的关系肯定小不了。能给这样的大盐商当掌柜,各色人物自然是见识的太多了,对这种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也就习以为常了。小刘医官装模作样地走到柜前,大声问道:“店家,这盐怎么卖?”不多时就跑过来一个勤快的小伙计开始给小刘医官介绍起来,小刘医官也装模作样站旁边听着,听了好一阵儿,这才大咧咧开口说道:“这些大块粗盐,给我来一大包,这上好的河西的青盐也给我来一大包。”一大包盐按照平周朝覆灭前的规定,正盐和余盐总共合一起是三百五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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