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科幻小说 > 东鲁传 > 224章 表情达意
    编的吧?

    听这口气c看这表情,跟真事儿似的。换成任何一个花痴,怕是早就沉沦了吧?恨不能跟他和成一个吧?

    “侯爷既然知道我是这种人,就该防着c躲着。人生苦短,何必自寻烦恼。”

    梁从风久久地凝视着她,眼里风起云涌。

    若萤几乎不能抵挡那种游走在狂热边缘的执着,就在她决定假装移开视线的瞬间,对面的人忽地站了起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走过来,本能地感到情况不妙,想要后退,却被高高的椅背冷冷地阻住了。

    梁从风从谏如流地拉出近旁的椅子,面对面坐了下来,连她带座下的椅子一起,拢在了他的腿间。

    再一伸手,一左一右扣住了她的椅背,便把她箍了个结结实实。

    若萤的眼珠子转了两下。现下的她,真正的上天无路c入地无门了。

    她不由得再次为自己的这幅没用的身子感到郁闷。

    “侯爷你这是要来硬的吗。”

    这个姿势太羞耻了,轻视与占有的意味叫人汗颜。

    “你屡次推三阻四,到底是为什么?”

    梁从风垂下头,前额刚好抵在她的头顶上。说话时,气息如风如火炙烤着她的面庞,让她的手筋脚筋都跟着发紧。

    “侯爷说什么呢?小人听不大懂。”

    当此时,表情再丰富也是用不上的,若萤只有尽量保持语调冷漠。

    要防止一个人燃烧起来,最好的办法不是煽风添柴,而是要冰雪伺候。

    修长的手指落在肩头,闲庭信步般往下。

    这就要耍流氓了吗?

    若萤暗哂同时,不屑地撇嘴。

    就她这副骨架,鸡肋似的,也能成食之无味c弃之可惜的纠结?

    小侯爷当真没追求。

    腋下的系带被拽开了,一下,两下。

    有凉意穿胸而过。

    她自是不怕他会剥光了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光看上身的话,都是差不多的。

    果然他还是挺介意性别之差的,是吗?

    照眼下的情势来看的话,让他相信她是个男孩子,或许要好些。

    虽然她并不反对男风的存在,但那并不表示,她愿意做人家的娈童。

    内襟也毫无悬念地给解开了。

    他的动作忽然就到此为止了。

    当此时,若萤差点提醒他说,里面还有一层呢。她没有穿空心棉袄的习惯,她家还没穷到连里衣都备不起的地步。

    这话都冲到嗓子眼儿里了,却被他怪异的表情给生生地梗住了。

    他的面色,几乎可以用“风雷大作”来形容。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只一眼,若萤不由得就是一个激灵,瞬时心神大乱。

    百密一疏。

    她自以为自己无懈可击,却完全忘记了棉虱子密布的青布夹袄下,其实是别有乾坤的。

    死死地盯着那上好的暗纹素缎里衣,梁从风的面上,讥嘲与愤恨昏天暗地:“锦衣夜行啊,四爷。不觉得可惜吗?这金玉其中c败絮其外的事儿,也只有你钟四郎干得出来。果然c果然,非常人行非常事”

    若萤语结了。

    这跟斗她栽得心悦诚服。她口口声声说与世子府无关,可事实却证明,她说了谎。

    外表朴素的她,竟然穿着用料极其考究的里衣。换作一般人,顶多就是惊诧一下子。可偏偏她面对的是出身高贵c见多识广的小侯爷。

    这个食不厌精c脍不厌细的人,怎会认不得这些高级织物的来历?

    凭她千算万算,还是被这件完完全全“王府造”的里衣给出卖了。

    人生啊,果然到处充满着意味和惊险。

    现场的气氛仿佛当头扣上了一口黑锅。

    就在方才,梁从风似乎隐约有了退让之意,可就这么大点儿的工夫,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好像勾栏院里万事后就翻脸不认人的不肖恩客。

    那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钉到地底下去似的。

    有道是“大方无隅,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可能是气极了,他反倒平静得反常了:“爷活这么大,别的不会,可是这吃喝玩乐,别说,四郎你还真没法儿比。就说这布料吧,很多你可能听都不曾听说过。丝c帛c罗c花罗c绘罗c可幅绫c缭绫c细异纹绫c白异纹绫c绮c辟邪绮c锦c金锦c金褐c银褐c白叠c白苎c夹缬c绣c蹙金绣c绒c漳绒

    许是爷看花了眼,记得这柏枝柿文花缎一直都是他专用的内衣料子,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乡下小子身上?是你哪个要死的好姐姐或好妹妹,偷了来做给你的吗?或许是爷胆子还不够大,小瞧了你,实际上,世子府中不光有王世子,还有你的某位相好?

    你不但去过他那儿了,而且,还在那儿宿过,是吗?他对你真是不同寻常啊,这算是贴上封条了吗?不许别人再染指了,是吗?”

    食指一下一下点着她的前胸,像是要戳破那似水如云的衣衫。

    若萤这会儿一句谎话都想不出了。骗他说,这料子是王世子上次的赏赐吗?可万一这家伙不相信,非要去跟她的家人对质,可不是一戳一个洞!

    要不就告诉他自己受伤的事儿?那更不妥。万一他良心发作,于这混乱的喜欢上,又添怜惜,两个人的关系岂不是更加难以撇清?

    而且,以他的脾气,万一要自作主张替她报仇,这半个山东岂不是要给掀个底儿朝天?

    论听话,他还不如王世子呢,后者起码还能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

    “说吧,选他,还是选我。”

    梁从风的认真像是被乱刀砍过,横七竖八地全都是伤痕。

    这就要做出抉择吗?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这样咄咄逼人,真是君子所为吗?

    “世子是世子,侯爷是侯爷,小人是小人。小人从不敢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若萤一直望进他的眼睛里,静静地c冷冷地字一字道,“小人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

    他想谈感情,而对方却要跟他谈志向。

    侯府也好,王府也罢,这少年都毫无攀附之意。世人所追慕的权势荣华,于他却是不屑的蝇营狗苟。

    真情也好c假意也罢,这姿态,够高渺。

    那是他够不到的一片天座山,是让人好奇又沮丧的c却又不得不仰望的所在。

    这感觉令他的心有如虫噬,痛得呼吸难继。

    但是一想到那个人可能也同样地走不进那个世界,他瞬间又莫名地快慰了。

    是啊,凭什么要他一个人难受?有难同当才是好亲戚呢!

    “当真无法通融吗?”

    还可以再软一些,从那双幽碧的瞳眸里,他能看出内心的喜爱。

    是的,对方不止一次称赞过他的这幅长相。只要不厌恶,就算无法做到喜爱,但日久天长看多了,也便成了离不开的习惯了。

    娇艳的鲜花在面前摇曳,芳香诱人。

    若萤觉得她就是那折断花茎的坏人。

    要如何委婉地拒绝并掩饰自己的不忍呢?

    “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若萤一字一字道,“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忠也。侯爷难道不想这样?”

    梁从风几乎要叫好了,而心下却莫名地涌上来更多的酸涩与不舍。

    脊背处隐隐抽紧,感觉心里像是塌陷了一方,那是一种实在叫人说不清的难过。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既知向学,又早立志,你比爷强。爷活到而今都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志向。爷这种,迟早是要空悲叹的”

    这感慨,不可谓不悲凉深切。

    紧接着,他说出来的一句话,让若萤的心不由地悬了起来。

    “所以呢”

    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后颈,手指勾住发带的一端,顺势一圈圈缠绕在自如玉的手指上。

    乌云散漫,黯了他的眼,恼了她的心。

    五指穿过乌云,黑白分明c触目惊心。触手的温软丝滑包裹了一身的尖刺棱骨,让人一心想要沉溺其中,直至万劫不复之境。

    若萤别转了脸。

    没有常识也有知识的她,对自己眼下的境遇感到很难堪。对方的手心炽热如火,可知此刻的他正用情至深。

    这人还真是生冷不忌啊!天造万物,阴阳相谐方为正理,这些有龙阳之好的,大多都是心态有问题。

    问题是她不是医生,且别人的病症又不是她的责任。

    “所以什么?侯爷想说什么?”

    她现在不能急,不能气,得像棉絮似的,让他使不上劲儿。

    梁从风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张手捧住那张脸,细细地搜寻其上有可能被忽略的异常。

    可是没有。

    手里的这个人,就像是个很普通的孩子,不谙世事脸无辜,理当激不起任何邪念c绮念的,可为什么他的压根反而痒痒得更加厉害了呢?

    “想说什么?”他低声喃喃着,那幅醉生梦死落花满地的样子,若在平时,定能迷昏大把大把的女人,“爷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不走寻常路,不说寻常话,明明这么着,却偏偏那么着这么奇怪,让人怎么能不牵肠挂肚呢?”

    他忽然郑重其事地看着她,鼻子碰鼻子,恳求道:“你既然那么聪明,要不,你教教爷,怎么样才能讨厌你c多一眼都不想再看你?”

    若萤有些发呆。

    这叫什么?

    风不动c幡不动又如何?

    奈何人心不定多烦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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