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恶魔的血色恋歌 > 第 8 章
    气。我任由自己顺着那股惊人的冲力,从床上狠狠跌落地毯上,半跪在地,只是一个劲儿地咳───咳得连内脏都要吐出来的样子。

    我那昏昏沉沉的意识,好不容易从索然无味、超现实的空间脱离,却察觉到冷静、危险的空气逐渐把我笼罩起来。

    在未有采取任何行动的阿维面前,我不管身上穿着薄得尤如内衣的睡衣,连布拖鞋都没有穿,赤着脚的冲出睡房,想跑出这栋屋子、想跑到邻居家求救、想跑到车站逃到市区的警察局。而他,居然没有拉住我的手、或者扯着我的上衣,竟然就此让我这样远远离开。

    我没有留意他脸上的表情,听到来自背后的缓慢脚步声,只是亡命地跑着,用尽所有的力量,任由脚板狠狠地踢到硬木地板。下面传来的刺痛,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铁一般的现实,是我必须面对的灾难。

    果然还是不会放过我,难道我就不能够成为第一个例外吗?我真想哭,回过神来,原来我已经在哭,哭得厉害,哭到天旋地转,颜色模糊一片的,什么都分不清楚。为了逃跑时能够好好看清楚路,怅然若失的我才不得不用手抹过眼泪。

    然而,我却看到阿维那苍然的背影在我前面的走廊。难以置信,他不是应该在后面追着我吗?

    挑染了几撮紫红的略长黑发、带着师长眼中的那种不良少年的特有气质、牛仔裤挂着的夸张银制饰物───我清楚理解到在我面前的阿维是幻觉。我彷佛还在跑着,但时光的流逝是不准确的,永远都没有尽头。

    是踏进了时空的裂缝吗?

    阿维前面是一个穿着白色贴身长袖运动外套的女xìng,亚麻色的健康肤色,一头又薄又削的棕色长发随着她慌张奔窜的动态晃动。除了用幼幼的发带束好的一小撮发丝,其余的都愈发凌乱。

    直至现在,我才看到快步走在那女人后面的阿维,口袋里的右手原来是握着银亮的短刀,如同那天在噩梦中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难道与我的情况一样,是在逃走的女人?

    阿维毫不留情地往她的背脊斩了一刀,由右上方至左下方,拉出了一条血迹斑斑的细长伤口,刀子并不是很流畅的划开,大概是脊骨和衣服的阻力所导致,变成单是ròu眼所望,都彷佛能够亲身感受着那种凹凸不平的粗糙触感。而她只是叫了一声,稍微狼疮地碰到墙边,然后继续往大门口的方向跑着。

    一刀接一刀,阿维砍得她披着血污地跑着,白色的上衣衬着殷红的血液,是多么的鲜艳夺目,像极一件美丽却残酷的艺术品。

    这间屋舍之中,如今翻起了暴力的血浪。血液盖过了地板,把一切都染成深深的红色。触目的血路、血脚印,是恨意的证明。

    我不想看下去!

    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太痛苦的关系,那个女人终于不支倒地。此时,由于她的脸容面向我的关系,我总算清楚看到她的外貌。

    淡漠的眉、明明是单眼皮却是不算小的眼睛、古典味道的银丝水晶耳环、抿着的薄嘴唇……

    摊坐在地上、满身都是血淋淋的伤痕的她,用手往后缓慢地爬着,直至被沙发挡住去路为止。她满眼都是绝望的泪水,凄然沿着脸庞的弧度滑下。「阿维,不要───」她摇着头,以楚楚可怜的哭音求饶说:「我回来,好不好?我不离开你,好不好?」

    听着我以外的女人,以轻柔婉顺的音韵叫着他的名字,尽管身在这种暴虐的恐怖场面,还是令我惊惶的心神感到异样的难受。

    一个爬着、一个走着,直至我再也瞧不到那女人的容貌。而我,终于看到阿维的正面,他嘴角微微牵起,却又称不上是一种笑容,硬要说的话,那可能是包含着嘲笑的意味。根本就没有听从她的哀求而心软下来,那毫无怜悯之情的心中,似乎是燃起了杀戮的喜悦。

    其实,也许只要放着不管,那女人应该都只有「死亡」这一个悲惨的下场。不过,阿维没有放过她、让她好过的意思,挥手一刀chā入去后,故意以侧向的角度大力□,把伤口拉扯得更深更大,顿时血花四溅流满地。

    女人的尖锐哀号声下,他目无表情的用衣袖随手抹抹一脸的血,然后用刀子向伤口内的各个方向不停的挖着、撕裂着,在这种虐杀的折磨下,我注视着全部的经过,不寒而栗。

    伴随着不属于人间的惨烈哭叫,他拔出刀子,再chā在别的身体部位重复着同一个动作,直至血泊中的她一动也不动。也许,是被撕裂得血液流干了。

    沾满鲜血的心,全然地迷失了。源源不绝的酷刑中,惟独看不见他那失去垫爱的泪水。

    彷如穿越了时空,呈现在我眼前的过去,是无从得知的真实,还是我那无可救yào的妄想?

    ***

    处身于现实中的我,从后面的被抱住了,但我迷茫的心神无法离开眼前的幻觉,所以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挣脱对方作出反抗。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手!」是阿维那温暖得令人心寒的拥抱。他不是要杀我吗?我不是即将成为下一名牺牲的受害者吗?

    最后,他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我当然不敢在这个时刻重提旧事。不过能够成为众多受害者的唯一例外,我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实在没必要再刺探他的底线,那只是玩命的愚昧表现。

    我在他的怀里转个身,变成大家面对面的。只见他一脸罪疚的歉意,不断按摩着我颈部的瘀伤。「以后,我不会了,我向你保证。」他怜爱地抚着我的发丝、背脊,最后只是抱住我的干站着。

    「难道对于你而言,我是这样没安全感吗?」我抬起头,以平和的眼神凝望他,吃力地挤出虚假的笑靥,装作没有毫丝受惊,言语之间故意透露出对于不被信任的不满,以掩盖我真实的混乱思绪。

    说着一次又一次的对不起,他紧紧拥抱住我没有放开,彷佛是害怕只要一放手,眼前的人就会永永远远的离开再不复见。传来耳边的强烈心跳声,我感到那种令人无法释然的一种无以言喻的懊恼和伤感。

    尽管明白到接下来的自己已经落入安全无忧的情况,而我却是紧张得快要随时晕倒过去的激烈,这里的空气太过凝重了,巨大得摄人,几乎喘不过气。

    我寻思着。人在噩梦里是无从坚强起来的,这是不能超越的现实,也是一种严厉的诅咒。

    此刻,我好像清醒地看到全景,那种藏不住的黑暗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女主的前度男友是不是真的被某人干掉了不用研究吧

    罪与善的分界

    再没有如同亲身经历一样逼真的噩梦,也没有让人困扰和恐惧的幻觉,平安无事的存活到现在,到底是不是意味着,这仅仅是我的心理毛病,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完全痊愈呢?

    我竭力地以这种方式来说服和催眠我自己,但内心的深处,还是有一道声音不断在提醒我,阿维这个人的危险xìng不容忽视,我必须好好留意他,即使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也许是我忽略了什么细节的缘故而已。

    距离那件可怕的事快半年了,我依然是和阿维在一起,工作没有变,在病人资源中心继续当着平凡的事务助理,虽然职层不改,薪金倒是增加了一点点,最近忙着宣传医生们的健康讲座、造口和心脏部门的病人旅行日等等。

    一个多月后的暑假,还得好好安排附近几间中学所派来的学生义工,让他们在病人资源中心的年刊帮忙编辑、制作墙报、影印病人的专科推荐信、在yào剂部数yào、还有整理病历表;所以,现在先得把平日来的家庭主fù义工的时间表作出一些调整呢。

    我唯一的拍挡阿莹,坐在病人图书馆外的接待处的活动式座椅上,左转、右转,像个天真无邪的活泼小孩子似的。她抬起头往我瞧,愉快说道:「看来你的男朋友对你很好呢,真叫人羡慕呀。」真是的,我被瞧得挺不好意思的,听着阿维被夸赞着,起初有点飘飘然,但没多久就有别的念头占据着我的内心。

    不论是那个女人被砍得鲜血淋漓后还在苦苦求情的可怜身影、还是死尸般的苍白手臂上那深可露骨的丑恶割脉伤口……每一个幻觉,每一个梦魇,如今依然沥沥在目。只要我一联想到这些过去,令人恐惧的光景就会连同眼前的现实互相jiāo迭,变成两层式的泛白画面清亮地映照在眼前。

    现在的他,的确对我很好,可是总有一天,可能因为某个意想不到的导火线,也可能是什么原因都没有,他会忍不住杀了我,如同这些被抹杀的女人一样,沦为离奇失纵人口的其中一名,静静地腐烂的尸首永远不见天日,遗下充满怨念和恶意的亡灵在世间无定向地徘徊。

    「下次大家一起吃午饭时,带你的阿维让我们来看看吧!」来病人图书馆借走整套天龙八部系列的武侠小说的邓医生,一边在名单上签着自己的名字,一边以疲惫的声线开玩笑,大概是急症太多的缘故。

    「可不像我的那个,每次送礼时都一脸不高兴,活像我欠他钱似的,根本是有意无心的!」她一直念着男友那里做得不对,而邓医生一边继续签名,一边随意应着「这种人不要得啦」、「真惨喔」、「丢了他吧」之类的废话,称不上是什么安慰,反而比较像是开玩笑的答复。偏偏阿莹受骗了,一副受落的样子,直教人看得摇摇头。

    生怕话题又回到阿维身上,我故意提起邓医生最近的英国旅行。这下子,阿莹说得更是起劲了,一会问他拿照片看,一会又问他有没有艳遇,看到他脸上无奈的样子,就觉得很有趣。

    现在我的情况就是一面享受、一面冷眼旁观地保卫一切。讽刺地,全世界只看到我的幸福。那不是真实的全部呀!可是,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说出来,尽管有时我会忽然很想向谁去倾述内心的不安。

    也许,我是不希望我内心一直认定的坏事被证实,然后毁掉自己的幸福;或者,我很怕自己真的是得到了思觉失调、精神分裂、被害妄想症之类的病症,我甚至连去找相关的人去询问的勇气都没有,即使身边要找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是极为容易和方便的事,只消开口问邓医生一句,搞不好甚至能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chā队。

    但我没有这样做。

    ***

    这半年来,我把那本秘密的日记簿一字不漏地看过了,文字上显示的都是从平日的他绝对看不出来的思绪,就是当他说着过去的回忆,也绝无一点难过的气息,连丁点儿的激动都没有。

    「不要!们太残忍了!不可以!求求们停止吧!」

    「很失望、很伤心、很讨厌、很内疚、很后悔、很丢脸、很无能、很忿怒、很怨恨……我不会容许再出现,也不能忍受再出现!」

    「想拥有一个人也有罪吗?」

    「原来笑可以这么痛苦,我想哭、我想骂,但我可以吗?我能够吗?就是做不出来,让我笑到世界末日吧。」

    「活在脑海里的你,就能永远陪伴我了......」

    偶然我因为那些不可告人的回忆而感到烦恼和恐惧的时候,往往阿维都能够一眼瞧出来,虽然他应该还是不知道到底我在恐惧什么。要继续还是放手,选择权在我手上。不过一旦决定舍弃,可能所失去的不单是他,还有自己的生命。

    不计较恐惧,这段日子的确过得很幸福。半年前,他的确对我做出伤害xìng的事,但那个也许只是他太紧张吧,而且他已经很内疚,也跟我道歉了,接下来没有再做相似的事,连吵架的场面我现在也忆不起半个。

    他过去的日记的言辞之间,都没有明确写着杀人的事,顶多也只是记载自己被抛弃的经过和原因。总之,一切其实还是我的猜测而已,连最基本的犯罪证据都没有。我不愿去相信,他会把所有舍弃自己的女友,毫不留情的一个一个地杀掉。再者,要是真的全部杀掉了,尸体都收藏在那儿?难道不会被发现吗?我尝试理xìng地分析。

    差不多回到家门时,阿维致电给我,说因为计算机学会的开会日期调动到今天放学后,作为咨询顾问之一的他不得不留下,所以要晚点回家。虽然他并不是学校的老师或教学助理,而是计算机管理员,但学会的事他倒是很热心,和学生们相处不错,有时还一起吃午饭,圣诞节和生日时也收到不少学生送的贺卡。

    像他这样的人,有可能杀人吗?不会吧。

    还是,我已爱得盲目了?

    ***

    当一个人的时候,偶然我会记起那夜的梦,在迷幻的淡淡月光之下,位于惨绿色的凌乱草原中央,那栋被背叛和恶意所缠绕的「城堡」。那样子的阿维,无论是真实还是幻想,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悲哀。能够把逼到如此田地的受害人,也许相对而言,是更为残忍的人。

    与其说是同情,倒不如说我竟然不知不觉把自己放在杀人者的立场,而为他悲哀。

    我站在这间位于山上的两层式小屋前,也就是我和阿维一起住了两年多的家。这样胡思乱想之际,回过神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后面的庭园发呆去。那是一个我很少踏足的地方,除了长着的那棵既不开花也不结果的寻常老树,远处就是森林的边缘,没什么特别值得欣赏的美丽景色。

    这里只是一片凹凸不平的烂草坪,有些角落很翠绿,有些却是又干又黄的,泥沙多于一切,所以我从来没有在这里种植什么花花草草的打算。瞧这里的土质,应该会白白浪费它们的生命。

    太单调了,不论是屋里还是屋外皆是,无论我怎样努力去改变,都是逃不掉这死气沉沉的灰暗色彩───庭园里是恒久不变、不健康的黄绿色,屋里则是配成差不多色系的统一家具和装饰品。

    早就该种植一些色彩缤纷的花卉吧,简简单单、生命力极为顽强、能够适应这里的差劣土壤、不用怎样打理都能好好生存的就最佳。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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