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恶魔的血色恋歌 > 第 5 章
    慢变深。相对于一段时间前的浅淡透红,现在已经是谁都可以一眼看出是血的透亮深红。良久,他终于开口说话:「果然,红色是最适合的。」

    没有起伏的沈寂声调,包含着冰冷而疯狂的意味,赫然刺进了我的心窝。完全陷入混乱和恐惧的思绪,被卷进惊涛骇浪的漩涡的中心点;好不容易在无穷惧意的海洋里游上水面,硬是强逼自己镇静下来,寻找到不想说出口的悲哀答案。

    把我迷晕的人,是他。

    把我放血的人,也是他。

    为什么他要杀我?

    阿维从这潭血水之中,捞起了我无力的右手,丑陋肿胀的夺目伤痕,是一片惨痛的紫红,附近的苍白皮肤甚至微微沃青,这种不健康的灰白色,活像是报章里刊登的海面浮尸似的。

    原来我已经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

    他摸过一柄银亮的小短刀,未干透的血浆证明着它被使用过的痕迹。面对着这不似存有任何善意的举动,饶是快将断气的人,我的心随着眼前的手的挪动,依旧惊惶不已。

    阿维冷着一副yīn郁的脸,垂头无语,手起刀落,集中专注力的割、割、割……它刺痛着我的手臂、无情地撕裂开我的肌肤,还未流尽的血液继续涌出来,像是一条又一条小血河的流进满缸的红水。只见在手腕内侧的伤口,一划一划的平衡向上发展,开始伸延到手肘的关节位,虽然未算是数之不尽,但绝对称得上是极为惊悸的数目。

    很想这样闭上眼睛待死,偏偏却忍不住睁开晕眩的眸子,在这迷幻和透亮的宁静之中,好好看着自己在人生最后几分钟的悲恸下场。

    奇异的静谧之中,他凝视着我良久,缓缓地伸出左手,轻抚我的面孔。我不知道他此刻的行动背后,有着怎么样的思想。是喜欢?是怀?

    可是,无论受到多么大的折腾,我还是没法郁动我的身体任何一,甚至连颈上的部位都不能够动了。

    依然冷淡的木然面孔。

    下一秒,银亮的利刃已狠狠地chā入我的心脏,顿时血花四溅,透亮的水面渗进无数鲜红色的血雾,一下子被染成浓烈迷蒙的深红,而阿维的脸上和衣服都披着我的血污。

    阿维贬一贬眼,弹到他眼里的血液像是崩溃的泪水般,沿着泛红的眼眶和睫毛慢慢流下来,与脸颊上的血滴融为一体,默默向下面伸延。他伸出染着一摊血红的双手,温柔的捉住我那割满伤痕的右手,放在他下巴的位置旁,没有再放开。

    身心上的折磨,终于要到达尾声;经历着步向死亡的绝望和悲哀,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在跳,也找不到自己的思维了。

    我终于要死了,死在我最喜欢的人手上……

    ***

    「不要!」

    「唰」的一声,我激动地站起来,惊叫声沙哑地停在喉咙的空间,没有远远的传开去。透明无色的流水从身上滑落,滴答、滴答的清亮细响声,轻柔地抚过这个安静的浴室,听起来是如此的悦耳。柔和的淡漠光线穿越玻璃窗晒在水面,闪闪发亮的反shè着黄昏的微光,满室生光,唤起了一阵奇妙得不能言喻的伤感。

    变小了的浸浴球,依然在清澄的温水之中dàng漾,散开一圈圈美丽的涟漪。整间浴室都弥漫着过份的玫瑰芬芳,浓郁得填满整个鼻腔,难以呼吸到清爽空气的情况下,令人禁不住想一直打喷嚏。右方的磨沙玻璃上是一层湿润的雾气,无法再映出我弱小的身影。

    数之不尽的伤口、渗出的血液、银亮的刀子、波浪的长发、不属于我的白色仿珍珠长颈链、通透的深红水色、残酷而陌生的阿维……

    太恐怖了,那些遥远的血腥画面尚在猛勇地撞击着我的知觉。紧握着防备的拳头环视四周,如今通通都不见了,真的什么也没有,我好不容易定下惊悸的心神,呼出一口凉气,恍若隔世之感。

    即使是一场梦,也未免太有临场感了,我实在没办法相信那是假的。整个人强烈地想立即离开这个「杀人凶案现彻,虽然泡着暖烘烘的温水之中,僵直的背部却是泛起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狂跳的心脏仍然剧烈的怦怦作响。

    「在做什么事情啊,怎么占住浴室这么久?不是被马桶冲到大海吧?」阿维戏谑的叫声在门外传入,这份一如往常的关心,宛如连接到现实世界的媒介,终于令我脱离了鲜明却虚幻的时空。可是,却无法让我安心下来。

    「没什么,我在用那个浸浴球泡澡啊!」佯作无事,我以平日的声线如斯叫唤。

    「再泡下去,皮都快要剥落咧。」他笑了笑,然后脚步声愈来愈细,最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猛然惊醒的现在,才能够好好定下心神,发现到梦里被刺一刀的人很明显不是我,不论是丰满的身材、短胖的手指、过份透白的肤色等等。

    为什么我会变成别人,在这里被迷晕、被割脉、被放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是我只不过在造梦,为什么我以有感觉、为什么我可以思想、为什么能这样细微地经历着全部?这是在以往的梦中所不曾试过的。

    真的单纯是一个噩梦吗?我的潜意识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压下慌张混乱的心情踏出浴缸,拿过毛巾抹净湿淋淋的身子,套上单薄的睡衣,我对着雾蒙蒙的圆镜,用吹风机烘干着及肩的直发。慢慢融入现实的空间,把一切重新纳回平日的正轨,嘴里哼着最喜欢的歌曲努力为自己壮壮胆子,偶尔眺望浴室外的平凡幸福光景,看着阿维如常的坐在沙发一边吃辛辣面一边看杂志,不禁逐渐安心起来。

    然后我没有再想下去。

    ───直至,带着恶意的梦魇重新袭来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不算是ròu渣?好歹是在出浴!(逃)

    失去踪影的女人

    沈淀的夜色里,冰寒刺骨的疾风「嘎吱嘎吱」的在空中吹过。

    一切都带着不寻常的静,如同暴风雨前的静寂海面,也像是世界末日前的安宁和深沈,包围住我的都是没有生机的灰暗光景。

    有点熟悉,也有点陌生的感觉,我说不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郁郁苍苍的大树正遮蔽住天空。在昏沈无力的异样状态下,甚至连恐惧和惊慌都不复存在,我的脚步摆脱了无从运作的思维,自自然然的在黑夜的森林里向前迈进,尤如与生俱来的本能。

    不知走了多久,我按住粗糙的灰棕色树干停下来。前面的树荫和树荫之间,偶尔穿chā过微弱得难以察觉到的光线,轻轻的、淡淡的,让人几乎在无意间忽略而去。

    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眼前的小庭院看似荒废多年的墓园一样,半枯黄、半惨绿色的茂盛野草长及人膝,随着凉风的吹袭而摇摇摆摆,远看就像一片起伏不停的海潮,甚至能够听到波涛拂拭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提起腿,好不容易横过这片小草原,令人熟悉的两层式屋舍,死气沉沉的没有亮着半点灯火,污浊不清的玻璃窗在诉说它被主人遗忘的年岁。酡红的茑萝花沿着水管爬上深沈的屋顶,地上零零碎碎的散发着自墙壁剥落的油漆和混凝土,看来是日久失修的样子。

    慢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里不正是阿维和我的家吗?怎会变成这个颓废的样子啊,我自己差点认不出来。

    我如常地掏出那串银闪闪的锁匙,「依啊」一声打开大门,幽暗的玄关处散乱地排着好几双陌生的男装鞋子,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而应该存在于我记忆里的漂亮rǔ白色鞋柜和新买回来的深红色地毯,却是不知所纵。

    我伸手按下开关,圆滚滚的灯泡依然灰暗一片,并没有如期的亮起来。是按钮坏了,还是碰巧停电?为了确认目前的状况,我拐进了厨房,惊异地发现这个厨房并不是我所认识的开放式厨房,在这里多出一面灰白色的墙壁,完全看不到客厅和饭厅,仅有炉上的锅子和搁着待干的碗碟还是老样子。

    尽管心底里满是疑问,我没有停下我手上的确认动作,艰难地踮高脚尖,勉勉强强的打开了电箱,一整排纯白色的电制都是好端端的,完全没有跳电的情况。

    正在拿出手提电话找阿维问问看,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那串锁匙外,连钱包都没有,看来是不小心遗在睡房的柜台里。望望手表的指针,时间尚未太晚,与其一个人留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干著急,倒不如先乘车回市区逛逛街,或者到客厅打个电话叫阿维赶快回家陪陪自己。

    一步一步的走前,全屋仅有透过污秽不堪的玻璃窗所照shè而来的淡淡蓝光,水晶吊灯的半透明黑影下,饭厅和客厅里都是一片狼藉,黑沉沉的雕花铁椅子横倒在桌子下方,柜里的可爱装饰品似是被人粗鲁地挥手扫落,乱七八糟的散落地上,无数的玻璃酒瓶碎片之中,甚至可以发现疑似是蟑螂的活跃身影。

    浅色的木地板中央,谁都可以清晰地看见几个棕红色的血手印,杂乱地jiāo迭,微微反shè着暗淡的光影,不需要用手去确认,都能够知道它还是湿漉漉的,是遗下不久的新鲜血液。

    是谁的?难道……是阿维和强盗打起来,受了伤吗?

    不可能的,我这样告诉自己。单纯遇到强盗,并不能解释眼前的一切。

    无从言语的战栗之中,我背靠着惨白色的墙壁,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我强作镇静,颤抖着的手,在小桌上摸过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浅灰色家用电话,还未来得及去嫌恶那灰尘的脏厚质感,耳筒传来的空洞和寂静,彷佛是判了我无从上诉的死罪。

    干什么自己吓自己,不就是停电吗?既然如此,没有电力供应的电话,自然是不会正常cāo作啊!正想这样安慰自己时,却惊见家用电话的长方形屏幕正亮着柔和的绿光,上面的灰黑色数字清清楚楚地显示着现在的时间,犹似嘲笑着我此时此刻的慌乱思绪。

    诡谲无比的情况之下,我的思维却没有半点停歇,反而比平日更为留心───要是电力是恢复过来,玄关的灯应该会亮起来才对。

    yīn森的感觉迎面袭来,心脏大力和快速的激烈跳动着,直教人喘不过气的震撼,每个地方都不对劲,这里真的是阿维和我的家吗?

    回过神的时候,两只触须抖动的蟑螂正朝着我的方向跑来。无论目前身在什么诡谲的情况,毕竟抛不下害怕昆虫的真实本xìng,我下意识地丢开毫无作为的家用电话,慌忙走开,往走廊赶紧直奔,头也不回的冲入睡房。

    而阿维赤着双脚、垂头站立的背影映入我的眼帘。

    就在我正想开口唤住他,却发现幽暗深沈的房间里还有一个陌生人。她戴着方形的粗框眼镜,一脸文静内向的气质,明明穿着不算长的碎花裙子,却躬着双腿,以奇怪的姿势吃力地坐在地上,也就是阿维的跟前。

    穿着黑色绒裤的阿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女人,他苍然的侧脸镀上一层来自窗外的淡淡光辉。自玻璃窗shè入的四方形暗光照在微乱的床上,在快要转变成黑色的黯蓝夜幕下,孤单的斑驳树影是小草原里唯一的景物,随着阵阵强风,剧烈地晃动,不知怎的令我联想到眼前这个阿维,寂寞的味道浓郁得化不开、散不去。

    为什么你的样子看起来这么悲伤?

    我想了解目前的情况,荒废的小庭院、突然改变了的厨房、乱七八糟的客厅和饭厅、电力供应的诡异状况、这个女人的身份、和他的关系、还有外面的鲜血手印……疑团几乎是多得数之不尽。

    偏偏稍微走近几步后,彷佛有道无形的墙阻碍在我们之间,脚步一直在向前迈进,但结果是原地踏步,而我怎样大声的叫着,他们二人都没有发现到我的存在。

    原来又是梦境吗?

    就在我想松一口气时,眼睛赫然瞄到这位背靠墙壁坐在地上的女生,麻绳的末端从腰部的旁边露出来,原来她把双手都放在身后,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是因为被粗绳索绑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阿维」,又是你做的事吗?

    而他当然没可能会回答我,蹲下来凝视着这个女人,一句话都没说,伸出受伤染血的右手,拂开她鬓边发丝,轻抚她细白的脸颊,留下一抹又一抹夺目的惊心血红。

    她好几次偏过头,企图闪避着他的触碰,满眼里都是惊惧惶恐的软弱神色,两片嘴唇微微打开,身体陷入紧张的状态,而导致颈部的青筋暴现出来。

    逃避,是徒劳无功的尝试。阿维双手用力捧住她的下巴,让她的头连动都不能再动,以温煦得让人心寒的语气,柔声安慰道:「为什么你在害怕?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没有任何响应,他就像电话录音留言一样,重复同样的语气问了一次又一次,但她直至最后,仍是没有回答阿维。

    良久,两行清澈的泪水随着呜咽的悲声落下,她绝望无助地叫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放我走,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告诉警察的!放我走!」

    阿维冷冷地望着她好一会,然后掴了一记狠狠的耳光。她整个人翻跌在地,发出惨烈的碰撞声,血迹斑斑的脸上变得火红的,单是看上去都觉得痛,然而她是一声都没有哼出来,凄然咬住下唇,无声的苦苦抽泣。

    他眼不怒,眉不皱,两手粗暴一拉,硬生生把她移回刚才的坐姿,头颅还「」的一声撞到灰白色的墙壁上。他两手运劲按住了她的肩膀,目无表情地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幸好这只是一场梦境。现实中我所认识的阿维,从来都是善待女xìng的爽朗青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暴力的事情,更不是这么冲动和不择手段的恶人。

    阿维那复杂的目光渐渐沉淀下来,像是强压怒火的呼吸声也归于平缓,木纳地亲上了她的嘴唇,慢慢的吸啜着,女生却是愈哭愈凄楚,两人之间完全没有恋人应有的幸福感。阿维自己大概也察觉到这件事,脸色一黯,眉头紧锁的停下来,苦涩地惨笑。「再说,说我想听的话。」他在她的耳边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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