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氲正趴在程宁的床榻边午睡。
突然她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动。
一抬头，苏氲看到程宁的手指微微颤动。
“皇上，皇上你醒了？”
“……嗯……”
“皇上，你能说话了？”
苏氲高兴得几乎是跳了起来，匆匆跑出去找睢先生。
她没有发现，身后的程宁眼神有些闪烁。
听到程宁已经醒来的消息，睢先生、逸风和桃夭全都过来了。
众人看着睢先生慢悠悠地为程宁诊脉，诊完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看了看他的舌头……
“睢先生，皇上怎么样了？”
睢先生的脸色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一点也看不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苏氲不由着急地问道。
“小苏姑娘真是心急，皇上身子已经无碍了，只要体内的毒素慢慢解出即可，这几日，小苏姑娘可带皇上慢慢地走动，活动活动身子。”
对于程宁的康复速度，睢先生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劳睢先生了。”
程宁声音仍有些沙哑，不过已经能流畅地说话了。
“皇上何必跟我客气，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小苏姑娘，老夫才能在这里帮皇上诊治。”
睢先生难得夸赞了苏氲，她不由受宠若惊。
程宁的眼神也随着睢先生的话，盯在了苏氲身上，却没有作声。
“哎，你拉我干嘛？”
逸风偷偷地拽了桃夭一把。
桃夭反而莫名其妙地，一点都没读懂逸风的暗示。
“你不让你的苏苏和皇上单独相处一会么？”
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才对吧。
逸风无奈地凑近了桃夭的耳畔。
“哦哦……不打扰你们俩了，我跟逸风出去瞧瞧。”
桃夭这才醒悟过来，飞快地拉着逸风跑了。
只是这屋子总共也没多大，他们两个的对话，程宁和苏氲听得很是清楚。
苏氲脸上有些微红。
睢先生呵呵一笑，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老夫觉得，皇上还需要再加些药石调理，老夫先出去看看……”
……
两人对视了半晌。
“你不打算扶朕起来么？”
程宁有些无语。
这苏贵妃傻傻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心机深沉之人。
“哦，哦。”
苏氲发现，自从见到程宁中毒之后，自己就一直在犯傻。
这会程宁一说，她才想起，睢先生说要多扶程宁起来走动。
“……”
程宁被苏氲扶着，在屋中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实在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你……”
“嗯？”
“你到底是谁？”
这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话，让苏氲整个人一抖。
她勉强挤出笑意，看向程宁，正对上他探究的眼神。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琴儿？还是苏贵妃？又或者，你谁都不是？睢先生、逸风，还有那位桃夭姑娘，似乎都对你的行为丝毫没有怀疑，又或者，他们早就猜出了你的身份？”
程宁的话语中带着苦涩。
他们都知道了，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又或者，这个女人相信他们其他人，却不相信他。
“不是这样的……”
苏氲心跳如擂。
她早该想到，程宁醒来，一定会有所怀疑的。
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带着他从重兵重重包围的深宫中逃出？
本来，如果程宁当时昏迷不醒的话，苏氲还打算推到千尺头上。
反正千尺去了联络新军，程宁暂时也没办法问他。
可谁知道，程宁虽然中毒了，却还有知觉……
“那是什么样？”
程宁轻轻地拨开了苏氲的手，坐到了椅子上。
既然睢先生也认可了这个女人，想必她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她也的确拼死将自己救出，那不顾一切的感觉让程宁感动。
只是……
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怎么能在身边放一个不知道来龙去脉的女人？
“我……”
苏氲张口结舌，觉得这样的程宁很是陌生。
就因为一个身份，他就非要这样逼迫自己吗？
“罢了。”
程宁勉强地站了起来。
“既然你不想说，朕也不想强求。朕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你……”
苏氲又是气恼，又是心塞。
这个人是什么态度？
当下，她也有些恼怒地坐下，不再去看程宁颤颤巍巍的背影。
“苏苏，哎……”
桃夭和逸风匆匆地推开门，正好看到这一幕。
桃夭立刻猜到了原因，立刻就想发火。
逸风按住愤愤不平的桃夭，转移了话题。
“我们刚刚下山了一趟，听到一个最新的消息，赵锐已经递上了求和书，而程远，也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的要求是什么？”
“他的要求是什么？”
苏氲和程宁同时开口。
这样的不约而同，让程宁忍不住又看向了苏氲。
苏氲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把视线转到其他地方去。
“咳咳，赵锐提出，要封他为异姓王，要封边关三城六州为他的封地，还要为他的夫人和女儿平反。”
看来，这赵锐早就跟程远达成了协议。
只是，为达到这个目的，他牺牲了自己的女儿和妻子。
难道这值得吗？
苏氲不解地摇头。
再平反又如何，斯人已逝，只有赵锐一人守着他的王位和权势富贵。
“荒唐！”
程宁有些不忿地一拍桌面。
祖宗规矩，异姓不能封王，程远为了一己私欲，就要破了这个例，置先祖颜面于何地？
苏氲想要安慰他，又想起刚刚的争论，便没有上前。
逸风和桃夭对视一眼:
“眼下只能等千尺大人去联络新军，再做打算了。皇上刚刚是打算去哪？”
一提起这个，程宁心中更是有一股郁气吐不出来，他哑着嗓子哀怨道:
“朕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咳，皇上怎么不让贵妃娘娘陪你一起去呢？睢先生说，你现在身子还比较弱……”
逸风试探着问。
“不必了。”
程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苏氲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桃夭憋不住了，对着程宁的背影喊道:
“你知道苏苏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
那个背影微微一颤，顿了好一会，才继续走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