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失魂落魄叫做丧家之犬,有一种心死无声叫做欲哭无泪。少年方刚走在满是陌生人的街道之上,浑身破碎,散落一地的生活用品和破碎的衣服胡乱的飘落在他的身上。
漫无目的,迷茫,心塞,刚出东皇山上的那一股锐气已经满目消散,有的只是淡淡的的伤感。
人们一边哭喊一边放声大骂,手上无不用力的撕扯少年,所幸的是少年的身子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浮现一股淡淡的黑气将这一些攻击减弱。然而这一股黑气实在是太弱太弱了,除了抵御几个有一点力气的家伙之外,少年的身上几乎完全暴露在众人之下。
人群中的老孔是想到瞎眼的老母,以及杳无音讯的弟弟,是越来越气,越来越悲愤,口中狂吼道:“打死你个混蛋小子,我饶不了你。”
他高举手中的金属扁担,狠狠地对着少年的头颅砸下去,而且扁担之上还有着一丝极为黯淡的灵气飘动,这一根扁担居然是一根废弃了的法器,舞动起来还有一丝风雷之声。看起来这或许就是军方当年流到人间中的一些废弃武器之一吧。
方刚浑然不觉,眼看背后的金属扁担就要落在少年的肩膀上,将少年的脑袋炸开,猛然之间,一人站在远处猛地一声大喝:“住手。”
声音有一点稚嫩,但是其中蕴含的意志仿佛上官命令一般,不可动摇。
老孔面目一愣,狂暴的情绪猛地一醒,浑身是大汗淋漓,眼看手中的扁担就要落下,他使劲的将自己的扁担往旁边一摆,一只脚猛地往前边一上,扁担就横着往外边一甩。
扑哧!
人群中传来了一声钝器击打到骨头的声音。斜斜的扁担也不知道将几个人插向天空当中。
声音晦涩难听,紧接着天上猛地掉下三人。
老孔回头一看,心是一下子就凉了。
自己这一棍,狠狠地将旁边三个往前凑拢的人狠狠的甩到天上去了,而扁担的尾巴却是把好几个闹到往前凑合的人是擦得鲜血淋漓。
人群中出现了短暂的平静,然后是一声痛叫猛地传出来。
“哎呦,痛死我也。”
随后,滚落在地上的人们一个个抱着擦伤,碰伤的地方哀嚎不断,场面显得极为混乱。
“死人啦,打死人啦。”
哇的一声,人群四下散开,一群彪形大汉猛地从四处围拢到老孔的身边,为首的一个刀疤脸蛋的汉子桀桀怪笑:“哈哈,孔二楞子,你终于栽在老子的手上了,这回,等着吃衙门的牢饭吧,哈哈。”
人群面色不善的盯着老孔,一个个眼露凶光,很是不友好。
老孔没有说话,面色苍白,他颤抖的蹲下自己的身子,探手摸向倒在地上的几个骨头散件的人,大手从这几人的鼻子边上探过滞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刀疤脸上的汉子看到这样的情况,笑的极为开心。而一边却是几个人围在一边,防止老孔逃跑,一边用脚踢着旁边的人群,一边口中吆喝道:“让开一点,大家让开一点啊。我们要保护现场啊。”
几个和老孔相好的人止不住眼睛落泪,一边低声哭泣,一边小声的说道:“这下好了,老孔这一走啊,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这刀疤脸这一群人都是一群混蛋,无恶不作,老孔在的时候还可以抵制一下,现在好了,老孔不在了,我们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耳边传来的阵阵哭声慢慢让少年从迷茫中清醒过来,他机械使得转过头来,却是发现了满地的鲜血和尸体,他有一些不理解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老孔,再看了看还在落泪的哀嚎的一群人,他终于慢慢的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了。”
肩膀上莫名的被人拍了一下,少年回过头来,看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他的心微微一暖,声音低沉的喊了一声:“北寒,是你啊。”
那个俊美的少年拉着很是沮丧悲伤的伙伴,声音很小声的说道:“方刚,是我。”
他的鼻子微微一酸,然后强笑道:“这儿不是很安全,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办。”
“我陪你。”
北寒很小声的说道。
“这不关你的事情。你走吧。”
北寒扳过很颓废的少年,认真的说道:“不,你是我在天澜的第一个朋友,我要管这件事。”
“滚。”
少年有一点不客气的吼道:“哪儿凉快走哪儿去,这儿没你的事情。”
他几乎是用最后一点力量在说话,整个人都显得很是疲惫。
北寒烈没有说话,他走到前边,站在人群中间大声道:“今天的这一件事情大家都是有责任的,谁也脱不了干系,老孔是吧,你已经违背了帝国的第五百三十一条法律,与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按照帝国律令当斩首,如今你老娘在家,乘着帝国巡捕还没有到来之际,最好赶紧回家看一看老娘,否者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完,他转过自己的身子,冷冷的看了看刀疤脸道:“从今天开始,这一条街姓方,谁敢在这一条街道放肆,老子一刀剁了他的狗头。”
刀疤脸几人面面相觑,紧接着是哈哈大笑,其中一人抱着自己的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他说要打死我们,这个小屁孩要剁掉老大的狗头,哈哈。”
刀疤脸面色有一点难看,特别是当自己平时最不服气的那个收下在说自己狗头的时候,这让他心情更为不爽。
“妈的,小兔崽子,活腻歪了是不是。”
他操起一把牛儿尖刀大踏步走向北寒,眼睛露出凶光,隔着老远就狠狠地扎了过来。
“去死吧,小混蛋。”
眼看刀子就要落在北寒烈的身上,而北寒烈却是没有想到这刀疤脸来的这样快,刚要做出反应的时候,猛然之间,场地边上一道淡淡的黑气悄悄弥漫开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本很是木讷无语,默默忍受人们攻击的破衣少年眼中露出一丝寒光。接着一股莫名的凶气在少年的心口处猛地燃烧。
东皇山上那一抹野性猛地燃烧起来,他的手上熟练的拔出无坚不摧的断剑,狠狠地对着斜斜往前的刀疤脸一刺。
正中刀疤脸的胸膛。
随后,他的手是毫不留情的在原地狠狠地一拧,断剑在刀疤脸的胸口处毫不留情地转动。
碎肉和血沫咕噜咕噜的流淌了出来,刀疤脸的胸膛出猛地掉落出无数血肉碎片,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眼前这面无表情的少年,一只手扶住少年的肩膀,另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从心底当中生出自己人生当中最后一抹惧意。
眼前这人洞庭湖如春水一般的目光中澄澈无波,一剑砍在自己胸口处仿佛像是杀猪一样随便。
“靠,居然踩到狮子尾巴了。”
这是刀疤脸最后的意识。若是他还会从来一次的话,一定不会选择这样嚣张吧。
少年慢慢的从刀疤脸上拔出自己的断剑,冷冷的看了看后边几个战战兢兢的刀疤脸的手下。
还没有等到他说话,北寒烈猛地拔出自己肋骨旁边的短刀,一刀一个是干净利落的将几人捅死,这才回到原地,冷冷的看了看街坊邻居。
此事倒在地上的人也已经不再呻吟,人们莫名恐惧的望着身边这两个俊美无边,却是杀气腾腾的人,一个个静若寒蝉,默不作声。
沉默了许久,少年方刚低声说道:”老孔,我不知道你弟弟在哪儿,但是我爷爷一定没有叛国。今日之事都是由我方刚而起,与其他人无关,大家散了吧。”
本来街道上边除了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家伙,其他的都跑的一干二净,在看着北寒烈杀猪一般的眼光,一个个早就吓得浑身胆寒。哪里还敢多呆一会儿,一听到这话,几个人早就跑的一干二净了。
北寒烈将自己的短刀在死人的身上揩拭,一边很淡然的道:“想不到你杀人这样熟练,那一剑不偏不倚正中刀疤脸的心脏,而且就是堪堪用断剑的那一点点尖锐的地方,把太一初期的刀疤脸直接杀死,不得不说你天生就是个杀人的家伙。”
方刚轻轻的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一点勉强:“你也不赖,一把短刀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中可以连续出手十次,而且刀刀都是在他们的咽喉处划过,看起来你也是杀人很熟练。”
“哪里,我只是小时候杀猪的时候杀了很多罢了,你不也是杀猪练出来的吧。”
少年摇了摇头;“不是。”
北寒烈眼中露出一丝期待之色。
“我是杀很多很多死人才练就的。”
北寒烈一愣,紧接着露出一丝苦笑,他无奈的摇了摇自己的头颅,走上前来,一把手握住少年修长的手指,诚恳的说道:“对不起,上一次不该问你那样的问题,对你很不好,实在是很不因该。”
少年的手上还有着刀疤脸的鲜血,眼睛和鼻子上边还有着刀疤脸的溅出来的血迹,就这样笑起来是十分狰狞的。
“原谅你了。”
他轻轻说道。
“啊哈。”
北寒烈轻轻的握紧少年的手,看着少年如同春水一般的眼神,还有和少年一样满是鲜血的面容。
他说:“我请你吃糖吧。”
少年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韶光慢慢远去,远处天澜城中传来了惊人的马蹄声音,然而,当潮水一般的人群走向方府之外的时候,无人敢坐在马上骑马。
所有的人都规规矩矩的看着面前这神秘莫测的镇北府邸,以及地上歪歪趔趔用鲜血写着的方街二字,一时之间,无人敢上的前来。
随后,一个全身都是漆黑盔甲,连面上都是黑色盔甲笼罩的将军大踏步上得前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两个血色大字,他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奇光,随后大手一挥,几个士兵就在这一条街道边上立刻开始架起巨木,还有围栏。
“公子铁血令在此,任何武士闲汉都不可以轻易踏入此街,违者杀无赦。”
“诺。”
将军一令,铁血执行。
长街血色茫茫,只留下呆呆坐在地上的老孔看着无数士兵站在街道边上不敢上前,他的眼睛当中慢慢有了一丝神光。
随后,他站起来向着自己家门口的方向跑了几步,看到后边的士兵无动于衷之后,他的脚步宛如风筝一般,一下子就跳向远方,大脚丫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慢慢消散不见。
天澜城又要变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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