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也清了个干干净净。
“啊，好恶心！”聂思兰咧着嘴别过头去，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抱怨自己平时太过刻苦，把听觉训练得如此优秀，只是听到声音就会在脑海中自动形成图像，令人作呕。
张子霆却托着下巴聚精会神的看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矮胖子一番，疑惑的说：“几天没见，你是不是又胖了？”
“少废话！都是你，都是你的错，竟然用假货来骗我们，害我们丢尽脸面。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抓住你，用尽世间最残酷的刑罚，逼问出真货的下落，再将你一块块切碎喂狗。”矮胖子甩开大腹便便的肚囊，大踏步向张子霆冲来。
“这可麻烦了。虽然你想杀我的原因可以理解，但我还不能在这死掉，算命先生说我会活到一百二十岁，享尽天lún寿终正寝。那是天意，如果我违背天意可是要遭受天谴的。”张子霆迎着矮胖子走去，突然发力冲到他面前，趁对方来不及反应，一脚将其蹬飞出去。
聂思兰好奇的问：“你能活到一百二十岁？真的么？是哪位先知说的？”
“我骗他的，这你也信。”张子霆用无可救yào的眼神瞥了聂思兰一眼，气得后者举起拳头，但也只是在空中抡了两下，面对双方的实力差，最终不得不悻悻然的放下。
矮胖子再度杀气腾腾的冲来，张子霆的余光扫过四周yīn暗的角落，低声说：“差不多该走了，等神盾的眼线布置好再走就迟了。”
“什么？”聂思兰注意力全在矮胖子身上，没听清张子霆说什么。
“我说快逃，没看到八戒兄杀过来了么？”和数日前相同，张子霆拉着聂思兰在黑暗的小巷中穿梭奔逃，区别在于背后追杀他们的不是数百面目狰狞的吸血魔鬼，而是一个乍看去有些滑稽却杀气腾腾的大ròu球。
聂思兰奇道：“我们为什么要跑？难道我们两个人还对付不了他一个？”
“可以，但会浪费很多时间。神盾的防御网系统非常全面，大概已经发现这里的异常能量波动，派人赶过来了。别忘了他们可是东道主，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别人的地头手脚抬得太高对我们没有好处，只能尽量避开他们。这家伙是我的猎物，可不能轻易jiāo给神盾。更何况我刚才布置了那么久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把他引去，之前的力气不是白费了。”张子霆耐心的为聂思兰剖析利害，但聂思兰心中明了，虽然他大道理说了一大通，真正支持他行动的只是不愿让自己先前的计划做了白工，单方面的傲慢而已。
矮胖子身体柔软但速度不快，勉强与百岁左右的转变吸血鬼相当，想要追上存心逃走的张子霆和聂思兰根本不可能，才过两条街就已经拉开百多米的距离。但张子霆的目的并不是甩掉他，因此若即若离的保持着速度。
他二人经过一间书报亭，跑过十几米后张子霆又转身退了回来。
聂思兰问道：“怎么了？”
张子霆并未回答，只是专注着橱窗内一张标有“DAILYPLANET”的报纸，童心大起。“星球日报？会不会有一位名叫‘ClarkKent’的记者？”
“快走吧，过会那胖子就要追过来了。”聂思兰在旁催促。
向身后望去，矮胖子公牛般带着尘土冲出街道，左右查看，见到张子霆立刻飞奔过来。
“比预想中更快，原来是改用四条腿跑。难道他的生物种类比起人类更接近猪科么？”张子霆感慨之余一拳打破书报亭的橱窗玻璃，取出那张报纸，顺手从破碎的缺口丢入一张二十美元面值的钞票，一边展开报纸一边追上已经开跑的聂思兰。
“上面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新闻么？”聂思兰古怪的问。
“嗯，也许吧。”张子霆含着大有深意的微笑，看着刊登在头版头条的巨额篇幅报道，标题为：
纪元前的逆袭，博物馆奇迹的大展，数十件圣子诞生前的绝世珍宝首都亮相纽约。
张子霆和聂思兰将矮胖子引入前面一条死路，立在尽头的墙壁下等着红了眼的追杀者出现。
终于，如同野猪王般全身缠绕着恐怖气息的矮胖子出现在巷口，看到张子霆背后的墙壁愤恨的冷笑：“失算了吧中国小子，现在看你还往哪跑！”
张子霆轻蔑的笑道：“笨蛋，该跑的是你。我在你前面布置了陷阱，只要你稍微走近一步就会落入陷阱，被zhà得粉身碎骨。”
聂思兰一惊，没想到张子霆会自己把陷阱的事情告诉对方。让猎物知道脚边有陷阱，这还怎么打猎？
矮胖子狂笑道：“你傻了吧，竟然把这种事情告诉我。怎么，是想把我吓走还是利用激将法引我自己跳入陷阱？我和你不同，可不是笨蛋。”
柔软的身躯在地上弹了一下，矮胖子如同橡胶弹力球高高跃起，直朝张子霆的脑袋砸来。
张子霆咧嘴一笑。“我等的就是这个。”伸手抓住聂思兰的手腕，随身转了一圈将她抛了出去。
“喂，你，你干什么？”聂思兰惊呼着却已经到了半空，眼见矮胖子迫近，暗自在心中诅咒张子霆，却也只能咬牙硬上。
空中jiāo错只在一瞬之间，聂思兰了解矮胖子的能力，知道就算使用能力也没有一招击败他的可能，索xìng不求制敌但求自保。抬腿虚空一晃，正是当日王晶晶使出的那一脚，只不过她不知王家内传口诀，有形而无实。但她毕竟有灵力支撑，表面看来虎虎生威似模似样，甚至比王晶晶用出时更加气势磅礴，锐不可当。
矮胖子蜷缩成团，哼道：“你以为凭一个小姑娘就能阻止我？真是异想天开。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寂，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否则墓碑上不知该刻什么才……”
就在矮胖子滔滔不绝之时聂思兰已经飞到他面前两米之内抬腿可及的距离，而就在此刻，聂思兰背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升上天空，在高过矮胖子足有五米的空中高抬腿，一记重压踢中矮胖子的头顶。
“笨猪，你的话太多了。这么喜欢说话怎么不去学相声。”
大光头整个陷入脖子中，浑圆的身躯被压缩成饼。冲击波压缩空气，这颗大ròu丸子弹般shè入地面，击碎一面下水井盖深深落入下水道中。水泥管口被撑开十几条裂痕，扶梯像面条一样被压成麻团。肥胖的身躯才落地，火光四溅，连锁bàozhà随之响起。
张子霆拉着聂思兰一同落在墙头，看着不断喷出黑烟的井口笑着说：“因为下面安置了很多机关，太过危险，为了避免普通人误入陷阱，井口附近完全按照正规施工方的标准措施布置，就算停上一辆卡车也不会掉下去，只有狠狠一下把他打下去才行，所以如果他不高高跳起来，我们会很难处理。”
bàozhà声持续不断，聂思兰担心道：“你在下面究竟放了多少zhàyào，难道想把整个纽约的下水管线毁掉？”
“放心好了，我很仔细的布置火力，所有bàozhà全部集中在井口附近，有强力结界保护，不会损伤管线的正常使用。”张子霆话音刚落，一道红光从井口冲天而上，浓烟四起，整条小巷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看来井口要重新维修了。”
聂思兰捂着口鼻说：“你不是想zhà死那个胖子吧？”
张子霆皱眉道：“好像是放多了些，不过没事，他毕竟是体格强悍的变异人，能力又是吸收冲击力，就算份量大些也，呃，应该……没事吧。”要是误杀了这个重要人物，断了线索，那可当真是得不偿失了。
附近已经有人报警，警车和救火车的警笛一同传来，还有一道隐藏在黑暗中的黑影。
“幽魂，还真是yīn魂不散，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张子霆暗自皱眉，拉住聂思兰向还在喷shè火光的井口跳去。“金属xìng的白花铠甲，快。”
“你疯了……”不等聂思兰说完已经被张子霆拖入那雷炎炼狱，闪烁的白光很快被跳起的火舌吞没。
一道黑影随后出现在井口，观望好一阵，最终并没有跟着跳下去。
井内深处，矮胖子被十六支长矛夹在当中，不够锋利的长矛在柔软的皮肤上压出个深坑，虽然伤不到他但也封锁住他的行动。现在虽然有超过半数的长矛已经被bàozhà折断，但处在bàozhà中心的胖子早已被zhà昏过去，无需担心他会溜走。
酒吧中，单眉头紧锁，满面苦恼的坐在角落。瑞斯比担心的问：“单，就那么给他们没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可我又能怎么办？”单面色惨白，疲惫的抬起眼瞥了瑞斯比一下。“拜克斯雷德家族的事情你不知道么？难道你认为凭我们几人能够应付纯血家族的血池家法也对付不了的人？哎，好了，别来烦我，我已经够烦的了。看来我们果然是被上帝唾弃的种族，讨厌什么就来什么。如果只是军火倒还问题不大，破财免灾，那些钱我们很快就会赚回来。再说火yào上又没写名字，只要你们几个小子口风紧，别人也不知道是我给他的。可他竟然连暗室也要借。那是我们的地方，一旦被人发现，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瑞斯比问道。
“还能怎么办？现在这种时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单突然仰起头，眼中闪烁犀利的光芒。“老子经历过无数次战争，就连两次的世界大战我也撑过去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就不信会翻在这次的暴风雨中。”
第三章 飘落的羽毛
一盆冷水从头淋下，炭黑色的皮肤散发出一阵阵焦糊气味，黝黯的房间中只有飘忽不定的两根蜡烛，勉强可以看清涂满干硬血迹的黑色墙壁和站在阶下囚面前的两个人。
阶下囚不知死了没有，垂着头被结结实实捆绑在焊接在地面的铁椅上，手脚被两指宽的铁钉刺穿，固定在粗大的钢筋上，鲜血流过不知覆盖了几层血渍的地面。
“好险好险，如果我们再晚去一会他就真的死了。”张子霆将烧焦袖子的衬衫丢在一旁，披上一件吸血鬼常穿的黑色夹克。“没想到变异人这么脆弱，真让人失望。”
聂思兰冷声道：“是你放的zhàyào太多了，在中心地区承受了连续十一分钟的bàozhà，无论是谁也会受不了。”
“是么？我以为是你的话一定会没事。”张子霆露齿一笑，又看向面前人事不省的俘虏。“有什么方法能让他醒过来呢？这样根本没法拷问嘛。”
“你打算怎么拷问？如果太残忍我就先回避。”聂思兰皱眉道。
“杀吸血鬼时怎么不见你有丝毫怜悯之心，现在装起楚楚可怜来了。”张子霆低声嘀咕。
“你说什么？”聂思兰瞪眼娇嗔。
“没什么，我不打算折磨他，你不用担心我会严刑拷问。”张子霆转身到角落提来一个小皮箱。“知道变异人的形成么？大多是受到后天影响，在极度痛苦之中发生身体变异，不需要任何手段，他们往往只是每天不得不面对自己的这副身躯就会承受莫大的痛苦。像他们这种人早已经习惯了身体上的痛苦，任何严刑拷打都很难奏效。”
“那怎么办？”聂思兰奇道。
“所以我们要用些其他方面的，更加简单明了的东西。”张子霆从皮箱中取出一个针管和一小瓶透明液体。“正因为他们每日承受痛苦，自哀自怨，甚至怨天尤人，精神上格外脆弱。这里面是自白剂，使用普通人类的三倍计量他会一口气把初夜也jiāo代出来。”
“自白剂？这种东西是剂量越大效果越好么？”聂思兰在训练营学习的都是除魔相关或社会生存的知识，对这种yào物并不了解。
“当然，不过也要看对象。如果是普通人类，这么重的yào量会破坏神经，不死也会变成傻子。但他没关系……应该，大概。”说到后面时降低了声音，唯恐聂思兰继续追问，张子霆突然转换话题。“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才能让他醒过来。我们可不会‘入梦’，一头睡死的猪毫无用处。”
“等喽，谁让你下手那么重，不然带他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聂思兰无奈的说。
聂思兰话音未落，矮胖子突然闷哼一声，跟着张口吐出两滩黑乎乎的东西，在汽笛般的吸气声中逐渐恢复神智。
“你可真是员福将，这下可以动手了。”张子霆摩拳擦掌，拿起针筒吸了满满一管yào剂，对准他的脖子扎了进去。
“这东西真的有用么？”聂思兰不免有几分怀疑。
“相信我，这一针下去后保证他对你的所有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子霆踌躇满志，见矮胖子缓缓仰起头，眼帘低垂，眼白浑浊黯淡，在那张大肥脸上拍了两下，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我叫……你爷爷！”矮胖子倦怠的双眼瞥着张子霆，眼中藏着一分jiān佞的笑意。
“你这混蛋，看来yào力还不够。”张子霆狠狠在光头上来了一下，转身又取出两个针筒。
聂思兰煞有介事的说：“不，也许他刚才说的就是实话。”
张子霆轻描淡写的说：“你是指他说自己是你爷爷的那句？你们的基因相差这么多，因为你长得像你nǎinǎi么？”
“是你爷爷！”聂思兰气呼呼的一跺脚，跑去墙角生闷气。
张子霆又给矮胖子打下两针，弯下腰直视着他的眼睛，用催眠般的低沉语调舒缓的说：“你叫什么？”
“我叫，你，你爷……”
“我在问，你叫什么？”
“我叫，你……”
“你叫什么？”
“Gluttony！”
“贪食？是个很适合你的好名字。”张子霆满意的直起腰，回头朝聂思兰得意一笑。
聂思兰哼道：“高兴什么。那怎么听都是绰号吧，他还是没将名字告诉你。”
张子霆摇头叹道：“看来你还不了解变异人。他们从变异发生的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他们是全新的生物，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新型物种，一种比人类更加高级，更加迎合自然弱ròu强食的残酷规律的高智慧生命体。无论事实是否真是如此，他们都必须拼命让自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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