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胭脂斗 > 第 20 章
    宫的头上来,这话可怎么说?而且,就本宫看来,你与谦妃到底是一家人,你若真有什么苦处,一家人坐下来有商有量的,想必她会帮你。”

    赵青雷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卑职的妹妹不识大体,才会惹怒了陛下,冤枉了娘娘,卑职今日未见娘娘之前还未敢断定……”

    “怎么?见了之后就豁然开朗了?”上官露戏谑道,“还是你实在是走投无路,不惜来求我这个仇人?”

    上官露一双美目盈盈望着他:“有时候情愿让敌人看到你落魄的一面也好过让自家人看笑话对吧?尤其是赵副统领的心气儿那么高,从你妹妹身上本宫就能看够看出一二来,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赵青雷抬头直视进她的眼底,诚恳道:“娘娘说的不错,却也并不尽然。一则,卑职来求娘娘,既是不想让人来雪上加霜,也是因为走投无路。二则,昔日未曾见过娘娘,以为……以为主子娘娘就像卑职妹妹口中形容的那样,卑职才会真的相信她可以坐上娘娘的位置。现在想来实在可笑,她居然有那样的想法,她应该感恩,谢娘娘您一直以来都放她一条生路,至于她的肖想,卑职如今觉得当真自不量力。”

    赵青雷说的句句是实话,他从没见过上官露,以前王府饮宴,上官露多和皇室宗亲贵胄在一块儿,他什么身份!配见大妃?所以见妹妹受宠,里里外外的张罗着王府,越俎代庖,便真的以为大妃就像妹妹说的那样粗蠢愚钝,凡俗不堪。而今乍见,惊为天人,说是洛神再世亦不为过。突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美艳如斯却依旧可以坐上皇后之位,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这等的绝色,皇上偏就不喜欢呢?

    “今日见了娘娘,卑职愈加确信,娘娘并非卑职的敌人,因为卑职的妹妹根本无法与娘娘匹敌。她辱骂娘娘的确是死有余辜,但卑职相信她必定是受了别人的唆摆和蛊惑,她虽无状,但不至于在这种事上犯糊涂,还请娘娘明鉴。”赵青雷说完,扑通一声以头贴地。

    上官露以手托腮,看着湖面,平静道:“赵副统领,这件事本宫只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以后都不想再提了。”

    赵青雷战战兢兢的道了身上‘是’,上官露望着天幕尽头月白色中愈渐浓厚的青黛,一点一点向近处蔓延,缓缓覆盖到禁宫的金黄琉璃瓦上,幽幽道:“赵副统领进宫多久了?要知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进了宫,芝麻绿豆大的事里都能扯出长篇累牍的学问,一弄不好,身家xìng命不保还要连累阖族的人。赵庶人犯了事,真要桩桩件件的罗列出来,一一计较,你们赵家都要被牵扯进去。陛下罚她跪在天街上,看似扫了她的颜面,实际上是在为她拖延时间,好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让她死的痛快,又不牵连家里头的人,是为她好,已经法外开恩了。赵庶人临了怕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揪细,知道不能自戕,自戕要连累父母兄弟,可她又得死,才能让事情告一段落。既然不能辱骂陛下,便只有辱骂本宫了,这样一来,她就能用自己的死,保全了你一家子的xìng命。可省得了?”

    赵青雷的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像是与谁赌气似的,几度哽咽后道:“卑职都明白了。”

    上官露长出一口气,在凝香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天色已不早了,本宫与你说的太多,是时候回宫了。”

    言毕,上官露在众人的拥簇下踏出临溪亭。

    赵青雷眼看着皇后的凤袍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里,心里急的不行,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机会,正自懊恼着,上官露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问他道:“赵副统领,不知你可曾有幸见过燕贵太妃没有?”

    突然被问,赵青雷一下子有点懵然,摇头道:“如此贵人,卑职不曾见过。”

    “那你应该见见。”上官露侧过脸来对他一笑,“还记得陛下登基之前,你曾在兰林殿帮过燕贵太妃身边的一个宫女。”

    赵青雷霎时想起:“娘娘如此一说,卑职略有印象。”

    上官露望着他,笑中含着怜悯:“赵副统领,有时候做好事未必有好报的,当时你的一个轻擅之举,与你今日之境遇有分不开的关联。所以本宫建议你,应当抽空见一见燕贵太妃,看看当日自己帮的到底是怎样的人。不过这一次,可不要太过轻率了。哦,还有,诚如赵副统领所言,本宫确实不是你的敌人,你要我帮你,我也确实可以帮你,只是……你既有求于本宫,是不是该拿出一点点诚意来?而不是靠唱一出小戏,演个苦ròu计来骗,你说呢?毕竟,信任,从来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娘娘教训的是。”赵青雷沉声道,额角隐隐渗出汗来。

    第29章 长春宫

    待人走远了,几个侍卫上前一同扶起赵青雷道:“赵大哥,怎么样,还行吗?需不需要哥几个下次在路上再拦截娘娘一次,演的再凄惨一点儿?”

    赵青雷重重喘了几口,道:“不必了。皇后娘娘洞若观火,早就看破了咱们的诡计,没用的。”

    “那可怎么好?”几个侍卫急的拊掌乱转。

    彼此对看一眼,有些想法,心照不宣。

    赵青雷轻笑一声道:“你们这时候就是想去投靠冯玉熙都没用,你们都是跟过我的人,姓冯的家伙不会相信你们也不会重用你们,只会让你们干最累最低等的活儿,所以你们还是盼着我能成功来的更实际一些。”

    “不是弟兄几个不愿跟着赵大哥。”其中一个侍卫叹了口气,道,“赵大哥,您千万别和弟兄几个计较,弟兄们都携家带口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等着养呢,从前跟着赵大哥,大哥不曾亏待过我们,我们也不想就这样贸贸然弃大哥于不顾,只是这皇后娘娘,她真的靠得住吗?”

    赵青雷望着上官露渐行渐远的身影,坚定道:“阖宫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我们如今只有投靠她,才能保住在禁卫军里的一席之地。否则不但我一人仕途尽毁,你们一辈子也别想有出头之日。”

    另一个侍卫低头咕哝道,“我已经不去奢望什么出头不出头了。赵大哥,不是兄弟们有心要挫您的锐气,适才我瞧着主子娘娘她好像并没有要相帮的意思。”

    赵青雷道:“她愿不愿意帮,得看我能不能够找到机会证明我自己。”

    怎么证明?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都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赵青雷笑笑,不再多言了,他得先想法子去会会皇后娘娘口中的燕贵太妃再做打算。

    至于上官露,她其实对于这从天而降的好事是喜闻乐见的。

    凝香却不喜赵青雷:“娘娘,这个愣头青做事太冲动,上次要不是他惊动了燕贵太妃,也不至于让那个心机叵测的女人有机会去太皇太后那里,平白无故的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结果成了助陛下登基的有功之人。”

    上官露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淡然道:“凡事都有利有弊,没有绝对的赢家。”

    “燕贵太妃为了让自己脱困,也是为了替自己挣一个荣宠,代价就是消耗了赵庶人的xìng命,恐怕连赵青雷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一个无心之举,会白白断送了自己亲妹子的xìng命和前途。”

    凝香长长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难怪您暗示他得去见一见燕贵太妃。”

    上官露促狭的笑了起来:“得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仇人以后才好心甘情愿的为我卖命啊!须知禁卫军的头目早已经不是顾逢恩顾大人了,而是冯玉熙,陆家的家生奴才。”

    凝香肃穆道:“燕贵太妃确实好手段,借着陛下登基的东风,摇身一变,成了宫里除太皇太后以外,权势最大的人。”

    “所以咯。”上官露不无警惕道,“放眼阖宫,还有哪个角落里没有她陆家安chā的人?咱们不能再继续这么被动下去,坐以待毙。否则他日这后宫不是我这个皇后在管,而是她这个太后在管。”

    凝香噘嘴道:“娘娘,您真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她还没当上太后呢。”

    “她会当上的。”上官露笃定道,“不单单是她自己会想尽一切办法当上,本宫也会助她一臂之力。”

    “娘娘”凝香诧异道。

    上官露道:“怎么?想不通?燕贵太妃这种人别看只是一个fù道人家,真要作起梗来,比朝中那些个言官和军机大臣都麻烦,她不就是怕我进了宫当上皇后从此不再拿她当回事,不听她的号令吗?便给我来这么一出下马威,还借太皇太后的手。那我就向她好好表一表我的忠心。”

    凝香苦着脸道:“可就是为难了娘娘您,到时候太皇太后那里可怎么jiāo代?这会让太皇太后觉得您和燕贵太妃私底里坑壑一气。”

    上官露无奈道:“既然她要当太后是势不可挡,而我又无可回避,那么与其被认为是对岸的,倒不如干脆明面上和她站在一起,至于太皇太后那里,再说吧。眼下咱们得先看看仪嫔和莹嫔到底谁争气先上位。”说着,趁没人在,她们也不分什么主仆,上官露用肩膀推搡了一下凝香道:“怎么样,赌一把,猜猜是仪嫔还是莹嫔?”

    凝香思索道:“瞧着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是蜥蜴,一个是笑面虎。娘娘您押谁?”

    上官露道:“押注不带打探的,你押谁,我跟你反着来就是了。赌你一个月的例银。”

    凝香捂住荷包:“娘娘,您那么有钱,你好意思坑奴婢的血汗钱吗?”

    “好意思,特别好意思。”上官露开心的大笑,“你不选我可选了啊。”

    “嗳嗳!”凝香赶忙道,“那奴婢就选仪嫔吧,横竖她来问娘娘您讨过几次主意,这要还办不成,也太缺根筋了。”

    “她怎么会缺根筋!”上官露横了凝香一眼,“她就是脑筋太好,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反倒不如莹嫔来的胆大心细。”说着,上官露仰天一躺,“对了,陛下今天宣谁侍寝?”

    凝香取笑她道:“奴婢还以为娘娘您压根不关心呢。”

    “眼下用膳时分,怕是不久,未央宫就有消息过来了吧。”

    上官露‘哦’了一声,想着怎么都轮不到自己了吧,当下转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没多久就睡着了,凝香唤了几声没动静,凑过去一看,可把凝香气的……

    同一时间,李永邦对着福禄呈上来的盘子发愁,里面一溜的女人名字,唯独没有上官露的,他的手在她们的名字上滑过,许久没有落下。

    福禄在一旁提醒道:“内侍局传过话,皇后娘娘之前是信期,不宜侍驾,而今太医叮嘱过,要好生将养几日,便不挂牌子了。”

    李永邦拳头抵着下巴轻咳一声道:“朕又没说要去皇后那里,先头为着皇考的孝期一直被关在那里,已经够闷的了。”

    福禄淡淡一笑,也不揭穿他。

    李永邦的手最后停在了谦妃的名字上,道:“就她吧,往后也不用呈上给朕看了,就依次往下。”

    宝琛在帘子外听了捂嘴笑,依次往下?陛下可真是雨露均沾呐。

    永乐宫的小太监宝檀和宝琛要好,打探到了第一时间传话给凝香姑姑。

    正是上官露喝yào的时辰,凝香便唤醒了上官露,道:“娘娘现在睡得太多,当心夜里又睡不着。”

    上官露一气喝光了太医给她开的汤yào,本来已经够苦,皱着一张脸,听完了凝香的回禀后,摇头道:“他还真是一本正经,打算全部轮一遍啊?就不会挑个中意、顺眼的!唉……”

    凝香话里有话道:“中意的、顺眼的那个不在名列中啊……”

    “谁啊?”上官露不假思索的问。

    凝香笑嘻嘻的盯着她:“娘娘您以后再装傻,每次喝完汤yào,奴婢就不给您蜜饯吃。”

    上官露:“…….”

    是夜,皇帝果然宣了谦妃侍寝,不过好像并没什么兴致,很快人就出来了,用小轿送回了翊坤宫。

    紧接着在仪嫔和莹嫔之间,有一场先后之争。

    因为论资历,莹嫔入府更早一些,按说该她侍寝。然而论家世,仪嫔的根基又更稳固一些。

    放着平时,谁先谁后都不要紧,但在这个节骨眼,争分夺秒的,人人都抢着拔尖儿。

    莹嫔摸不准皇帝的心思,怕他顾着前朝便跑到仪嫔的长春宫去,于是出了一道昏招,冒冒失失的派人到内侍局去使银子,试图买通彤史把她的名字搁在前头,偏生这一任的彤史姑姑是李永邦亲自任用的,油盐不进。仪嫔知道了,愈加确认莹嫔是要往燕贵太妃那里靠拢了,心里固然急,但环珠问要不要也去内侍局疏通疏通时,仪嫔挥手道:“别白费力气了,人家都碰了一鼻子灰,我们何必再去沾那晦气,要知道陛下最恨人在他背后捣鼓见不得光的小动作,本来我还担心着呢,眼下倒好,她自己把路给堵死了,倒给我铺好了现成的路,这条路,陛下只会来我长春宫了。”

    李永邦本来的确是想先点的莹嫔,但考虑到不能助长后宫这样的风气,便负气去了长春宫。

    仪嫔得了消息,一早出来接驾,穿着得体,妆容得体,言语也得体,显然是准备了许久。

    李永邦颇为受用,喝酒的时候想,要是哪一天上官露也懂得这套以柔克刚的招数,估摸着自己要死在她的温柔乡里,连连翘怎么死的也会一无所觉,委实是个祸国殃民的好苗子。但她偏偏不是,如此一来,他恨她的一个缺点竟瞬间变成了优点。李永邦纳闷了……

    仪嫔弹着琴助兴,柔柔道:“陛下在想什么呐,臣妾的琴都弹完了,您还迷迷瞪瞪的……..”说着,往他怀里一靠,娇嗔道,“臣妾的琴弹得不好吗?”

    李永邦张开半个膀子,让她靠着,勉强笑道:“没什么,白日里政务繁忙,你的琴又弹得那么好,余音绕梁,竟把朕给绕进去了。”

    仪嫔受了鼓舞,又给李永邦倒酒:“陛下谬赞了,臣妾是闲来无事瞎琢磨的。”

    “瞎琢磨都能琢磨的那么好,比皇后强。”李永邦暗自想,皇后只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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