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簪缨问鼎 > 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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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峰是在一阵轻唤中惊醒的,睁眼就见到了一张称得上惶急的面孔。

    “主公,你在发热!”

    嗯?梁峰开始没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身体的反馈正在缓缓浮上。瘫软,脱力,发泄后的慵懒,以及难以启齿的胀痛交杂在一起,让他的神智都有些浑浑噩噩。

    目光顺着对方敞开的衣襟滑了下去,腹肌和腰线仍旧紧实诱人,若是仔细看,还能找到几个不怎么起眼的白色污痕。

    “主公!”

    他的思绪再次被打断了。奕延也不顾那副衣冠不整的模样,就想起身:“我去找姜达……”

    “等等!”梁峰这下彻底醒了,连忙拉他的手臂。这些可好,微微支起身形,让身后那处的痛感猛然尖锐了起来。加上缠绵不去的眩晕,他发出一声急促的抽吸,倒回榻上。

    “主公!”奕延吓了一跳,赶忙跪坐回去,“你……你可伤着了?我这就唤姜达来……”

    千万别!滚个床单就闹到找医生的地步,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尴尬的吞了口唾沫,权且算润了润喉,梁峰安抚道:“无事,只是昨夜……呃……有些脱力。”

    “可是你在发热。”奕延仍旧不怎么放心,又把手贴在了他额上。

    这下梁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浑身发软,头晕脑胀的架势,确实有些像是低烧。昨天真不该一时心软……等等,梁峰突然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尚不到卯时。”

    奕延还想再说什么,梁峰已经彻底醒过来了。卧槽,几点了?!他赶忙道:“你先回去。”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就算不举行宴会,梁荣也要来给他贺岁,更别说臣僚献贺。被人发现奕延这么衣衫不整待在自己房中,玩笑可就开大了!

    奕延哪里放得下心:“主公你还病着……”

    梁峰牙齿一咬,不顾那点不适,撑起身形:“只是小恙,无碍的。你先走吧。今日可是元日。”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奕延面上神色微微变化,最终还是没有犯犟。他后退一步,目光在梁峰面上扫过,方才捡起榻边掉落的衣衫,披衣出门。

    看着那人背影,梁峰才醒过神。这态度,对普通床伴都说不过去,更别说对恋人了。但是再怎么,也比刚做完“坏事”被孩子堵个整着要好。

    呆坐两秒,他突然抽了抽鼻子,干咳一声,提高了音量:“来人,打开窗户。”

    这屋里的味道,可是颇为微妙。梁峰又想起了什么,挪了挪身,撩起一旁锦被。冬日榻上铺的都是深色被褥,上面印了几处白晕,倒是看不出血迹。

    还好……操!好个屁!肖君毅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天春风满面志得意满的?难道他家那位从没上过他?还是说,人种优势威力太过强悍?

    想想昨天那玩意的尺寸,梁峰只觉腹筋都开始痛了。不自觉的扭了扭,又引出一声轻嘶。他不否认有那么会儿是挺爽的,但是这后遗症未免太惨烈了吧?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一时心软。不认也得认呐……梁峰在肚里暗叹一声,强撑着唤来青梅,更衣洗漱。

    ※

    梁荣今日起的依旧很早,毕竟是正旦,要先向父亲贺岁才是。穿得整整齐齐到了主院,未曾想父亲刚刚起身,过了片刻才来到正堂。

    见到了人,梁荣立刻敛袖行礼:“岁首祚庆,孩儿祝大人体魄康健,寿比东王。”

    也不知是年岁渐长,还是身上有了爵位的缘故,梁荣现在行事也越来越端庄了,怕是不比求贤院里的学子差多少。梁峰笑道:“荣儿今岁也当如意安乐,学业进长。来,这是压岁钱。”

    今年九岁了,梁荣自觉已经长大了,但是面对父亲给的小小吉利钱,还是忍不住欣喜。接过荷囊,又饮了桃汤。外面就响起了爆竹声,侍女们用长杆挂上崭新的桃符,祛除鬼祟。

    梁府的爆竹,如今都放了硝石,声音更大,还有烟气散出。噼叭爆响还未消尽,就有亲卫入内禀道:“主公,奕将军求见。”

    梁荣讶然的眨了眨眼睛,这来的也太早了!就算府中诸人献贺,不也该等在前厅吗?

    梁峰嘴角一抽:“唤他进来。”

    不大会儿功夫,奕延就快步走进正堂,拜倒行礼。随后那双满是担忧的灰蓝眸子望了过来,不过这一眼,让奕延愣在了原地。似乎因为今日并不举办元会,座上之人只戴了的地方传来的隐痛,才让人焦躁。不过这些,又完全不能流于表面,还要对付旁边那跟探照灯一样的盯视。奕延这小子,观察力用在别处不好吗?!

    献贺完毕之后,又摆宴席。前后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等到宴毕起身时,梁峰真是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才保证自己安安稳稳站了起来。

    梁荣似乎看出了些不妥,凑上前来:“阿父,你的腿……”

    梁峰干笑一声:“无事,只是跪的麻了。昨夜实在缺眠,阿父要回去睡会儿,荣儿自可寻伙伴玩耍。”

    既然父亲这么说了,梁荣只得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把儿子哄走了,梁峰慢慢吞吞回到了屋中。亏得奕延被同僚缠住了,否则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梁峰探了探脑门,摸不出究竟还发不发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脱了衣衫,又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再次醒来时,一大坨阴影杵在面前。梁峰差点忍不住翻个白眼:“你怎么又来了?”

    “主公还有些发热……”奕延神态里的不安似乎又加重了。

    梁峰叹了口气:“就是点炎症,转天就好了。”

    听到这话,奕延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可是昨夜伤到了……那处?这药是姜医生给的,止血消炎,很是好用。”

    “等等,你去找姜达了?”梁峰唬了一跳。

    奕延赶忙辩解:“是军中的疗伤药。主公,还是涂些药吧。发热拖不得……”

    说着,他竟然不等梁峰答应,合身把他抱在了怀中,一只手滑入了中衣。

    梁峰也是睡得昏昏沉沉,不急防备。一下被抱了个满怀,心头火简直都要窜上来了:“奕伯远!”

    那人却把他拥的更紧了些,修长的手指毫不迟疑,叩开门户,把药涂了进去。那药有些微凉,滑滑润润,倒不难受。不过这事荒唐的简直有些伤自尊了。梁峰想要发火,然而话到嘴边,突然噎了回去。

    那只涂药的手是稳的,但是紧靠着的身体,却在微颤。一觉醒来,最珍视的人因自己生病,该是什么感觉?这小子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处|男,没吓掉魂儿就不错了。

    一想到这个,心头火莫名就灭了大半。后面的感觉,立刻鲜明起来。药膏的清凉抵消了那干涩的痛楚,粗糙的指尖揉在嫩肉上,勾起了销|魂的记忆。梁峰咬紧了牙关,把头抵在了对方肩上。

    “主公,可是痛了?”奕延的手指僵住了,不敢继续动作。

    “涂你药!”这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

    语气虽然不善,但是奕延敏锐的察觉,怀中之人似乎放弃了挣扎,一直绷紧的心神,也是一松。深深吸了口气,他又涂起药来。

    两人贴的极近,动作又过分私密,本该生出些旖旎。可是不知怎地,那些遐思并未泛滥,反倒生出些气息交融的温存来。

    密密涂了一层药膏,奕延抽出了手指,正想安抚似的揉揉对方脊背。谁料窗外传来了一声清晰的锣响。

    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想要起身,却被梁峰环住了肩头。

    “日食罢了。”

    有点懒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奕延的耳根骤然红了,放松了身体。是了,今天有日食,要按俗例敲锣呐喊,驱走天狗。他都把这事忘在了脑后。

    嘴唇动了动,奕延终是轻声道:“是我不好,伤了主公……”

    梁峰嗤笑一声:“这算什么伤?”

    当年他重伤住院,都没喊过痛呢。这点小事,真的没放在心上,更多是尴尬。不过知道这小子比他还慌,诡异的满足感就涌上来了。实在是劣根性。

    “主公不怪我莽撞?”奕延小心问道。

    凭良心,一个雏儿能忍成昨天那样,简直可以颁奖了。梁峰却故意轻啧一声:“技术太差。”

    这话的意思,奕延一下就听懂了,耳根红晕阔的更大,手却牢牢拥住了对方的腰肢:“蒙主公不弃,我定好好研习……”

    你想找谁研习?还没来得及吐槽,温热的唇就噙在他的唇上。

    窗外,天色由明转暗,锣声愈发喧嚣。然而屋中之人,谁也未曾理会。

    立在门外,梁荣皱起了眉峰:“阿父还未醒来?”

    日食扰人心乱,梁荣本想探探阿父,顺便同他一起观看这异象。谁料被仆役拦在了门外。

    那仆从低眉顺眼道:“奕将军刚刚面见主公,怕是有要事相商。”

    奕延又去见阿父了?梁荣其实也知道,奕延是父亲最信赖的将领,一直住在刺史府中。两人也常常秉烛夜谈、抵足而眠。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古怪……

    又望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梁荣没有再让仆役禀报,点了点头,转身向自己的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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