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孽火 > 第 471 章
    费麒没说话,端着酒杯拧着眉沉思,闷了好一会儿才跟我道,“三爷,你有没有觉得程小姐有些不太对劲?前两天漠飞跟我提到说,她似乎在极力揽权。”

    “漠飞还关心这个事?”

    秦漠飞竟然也在关注程婉卿,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呢?我这一段时间都没跟他联络过,都不晓得他在忙什么。我自然不会认为他在关心我。

    “不,他只是为欢颜而已。”费麒汲了口酒,道,“程小姐去找了欢颜,跟她提到了你的遗嘱一事,我个人觉得,那一份遗嘱有问题。”

    “你见过么?”

    “我自然没见过,但在纽约跟一个客户见面时偶遇到了她们俩,所以听到过程小姐和欢颜的对话,她似乎在诱使她签一份什么协议。”

    “那是真巧。”

    我笑睨了眼费麒,他始终是那温文儒雅的样子,心里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我怎会相信他是偶遇到程婉卿和欢颜呢,还那么巧合听到了她们俩谈话。

    不过他既然没有别的恶意,我姑且就当这是真的了。我已经知道程婉卿有些小动作,所以这事儿也是意料之中,这遗嘱最终解释权在我手里,我并不担心。

    费麒笑了笑,又道,“三爷运筹帷幄,想必这些事也是在你意料之中。我今朝找你讲的也不是这个,而是别的。”

    “怎么说?”

    “那边的人又在调查你,并且十分愤怒,漠飞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去了越南那边。”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道,“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三爷证实一下,你……是否又重cāo旧业了?”

    “你觉得可能吗?”

    这事儿从费麒嘴里说出来,我倒是很震惊。到底那边的人又嗅到了什么气息,竟然怀疑我重cāo旧业了。原来秦漠飞缺席这宴会,竟然是去了越南。

    我的下线都布局一网打尽了,还有什么人会在那边活动?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在借用我的名义犯事儿?但在黑三角那个地方,他们敢么?

    即使我已经离开那地方了,但除我之外应该没有人敢接手那地方。所以秦漠飞去做什么?那边的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呢?我实在想不通。

    费麒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道,“三爷,正道确实不好走,但看在漠飞和欢颜的份上,你还是应该回头了。”

    他竟然质疑我,我倒是好笑了,就斜睨他一眼不讲话了。不过我心里也犯嘀咕,费麒这样的人不会没点儿根据就乱来,所以他讲的肯定是发生过的。莫不是那人处事行径跟我一模一样,所以他们在怀疑我?

    这事儿怕得从长计议,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瞥了眼腕表,道,“宴会应该开始了,咱们先下去吧。”

    “好,三爷请!”

    ……

    我竟然醉了,一杯红酒下去就醉了,头重脚轻地被程婉卿扶到了酒店客房就不省人事了。醒来的时候我衣衫不整,外套都丢在了卧室门口。

    程千羽裹着浴袍静静地站在阳台边,凌乱的头发和绯红的脸蛋,都透着一股激情过后的暧昧。

    看到她在卧室里,我自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倒也没有慌乱。作为一个曾经阅人无数的男人,不可能感觉不到自己会否有过生理反应。

    我把衣服整了下,也套上了一件浴袍,再转身斜靠在床上看着她,她也在看我,脸上还挂着一丝羞涩的笑容。演员嘛,这样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多一份则俗。

    我摊了摊手,笑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讨厌,你还问人家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你喝醉了嘛。”

    程千羽娇嗔着跺了一下脚,很幽怨地看着我。我微眯起眸子沉下了脸,就冷冷盯着她的脸。她一开始还很镇定,但没撑几十秒就有些慌了,讪笑了下又转身了。

    “穿上你的衣服,滚!”

    我又补了句,她身子颤了下,回头咬牙看着我。不过她很快败下阵来,灰溜溜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走出去了,都没有在我面前穿衣服。

    我心头一阵阵恶寒,一阵阵愤怒。这他妈一定是程婉卿搞的鬼吧,她这样处心积虑地叫程千羽来暗算我,就没想过我的感受?她真的疯了。

    门外忽然响起了“砰”的一声关门声,可能是程千羽离开了。我起了床,走到浴室照了下镜子,脖子上被弄了几个吻痕,还有胸口和背上也被抓了几条指印。

    戏做得够足的,这是要给我弄一个孩子出来么?

    我似乎明白了程婉卿的初衷,她可能是想通过金飞更改我的遗嘱,我遗嘱里有特别说明过,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我有了孩子,那么以上几点作废。

    所以我肯定,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想弄个孩子出来,不管是不是我的,只要让遗嘱作废就可以了。

    她是想得到我的家产吗?可为什么不直说呢,如果她觉得她有这资格要这些东西,我一定会给。因为欢颜并非真得需要我的遗产,这不过是我的补偿而已。

    而聪明的她竟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夺取,太令我失望了。

    我洗漱了一下,刚走出来就看到程婉卿在客厅里坐着,她看起来很不安,但眸光又是那样的坚定。我什么都没说,直接打电话让阿莎帮我送一套衣服到酒店来。

    而后我就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不打算主动提程千羽的事情,免得怒急之下不给她颜面,伤到了她。我说过,我不愿意看到我们俩决裂。

    程婉卿沉默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才走到我身边坐下,很纠结地道,“驰恩,对不起,我不知道千羽她那么喜欢你。当时宴厅里事多,我本是想让她照顾你的,谁知道……”

    “你确定是她的自主行为么?”

    我冷冷看着程婉卿,特别想一耳光抽上去。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又陷害起自己的妹妹了,以程千羽那样的脑子,能够想到做出那么多激战过的痕迹么?

    程婉卿听我语气不太对,很惊愕地盯着我道,“驰恩,你竟然都不信任我了?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啊?我是那么爱你,我舍得把你拱手让人吗?即使那个人是我妹妹也不行。”

    我没有回话,二十多年了,我是什么人她心知肚明,竟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还能说什么呢?戳穿她,让她彻底颜面扫地,再赶出公司?

    我做不到!

    二十多年的相伴,她就像我的影子,公司壮大到现在这规模她功不可没。还有她无数次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这些都是她给过我的温暖。现在她犯了错,我就要彻底否定她所有的好吗?

    “驰恩,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指使妹妹来陷害你。你什么都不承认都没关系,有我在她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她哭了,抱着我的胳膊泪如雨下。我睨着她那张悲戚的脸,心里凉透了。

    他妈到什么叫我不承认都没关系,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如何承认?我他妈一个大男人还弄不清楚夜里有没有上过一个女人吗?那是需要耗费精力的好不好?

    而这些话我讲不出口,就看着她一个劲瞎说而无法去戳穿她。她都已经处心积虑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婉卿,为什么在你最需要脑子面对我的时候,你却没脑子里呢?我们俩相处了二十多年啊,你都不晓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底线在哪里?

    她肯定是真的想哭,不是伤心,而是恐惧。她知道我在质疑她,但她必须扛着,否则接下来她安排的那个孩子又要以什么方式出现呢?

    “好了婉卿,不要哭了,千羽如果出现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她补偿的。”

    索xìng我也装傻了,我就像看看程婉卿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遗嘱是我立的,律师是我指定的,这些东西我分分钟可以更改,真不懂她在坚持什么。

    她听我如此一说顿时就没哭了,可能是给震惊了,看了我许久又道,“驰恩,为什么不是我呢?”

    第708章 番外.心软

    爱之深,恨之切!

    在程婉卿之前,我并不晓得这句话有多严重,那种恨会到一种什么样的度。她用一种令人发指的方式给我诠释了什么叫“爱之深,恨之切。”

    当我再一次被秦崇林找到问话的时候,才晓得她在利用我的指纹和曾经jiāo易的进出账做手脚,营造出我又卷土重来的迹象。

    那边的人暗中调查了很久,却始终无法查出真相,所以十分忌惮我。于是秦崇林才又一次出面找到了我,对我痛心疾首,因为他们一致认为这是我的干的。

    确实,有我的指纹,我的口令,甚至我的签名。

    秦崇林质问我的时候,我根本无言以对。我没法跟他说这是程婉卿做的,因为我晓得她做事的手段,她在我耳闻目染了二十多年,行事作风跟我如出一辙。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找不到为自己洗脱嫌疑的证据,那么我讲以人民的名义抓捕你。不管你多狠,多狡猾,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是秦崇林离开时讲的最后一句话,他跟我谈了很久,我却始终一言不语,就彻底激怒了他。他下最后通牒了,我若不从等于跟全中国的人为敌了。

    其实我很清楚,他们要摧毁我分分钟能做到。因为在他们质疑我的同时,秦漠飞也在怀疑我,他觉得这样的事情除了我没人能做得出来。

    再有,程婉卿一直是Matthiola公司的执行CEO,她在明面上活动,形象始终正面。所以无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若非我对她太了解,也会蒙在鼓里。

    在身边众多人当中,只有程婉卿能轻易拿到我的指纹和一切资料,而我最大意的地方就是当年让她来处理那些jiāo易款项。二十多年了,她把我底细全摸清了。

    想想二十多年前那个懵懂文静的女孩,我无法把她跟现在的程婉卿联系起来。我都不晓得是我逼得她转了xìng,还是她曾经就城府极深。

    即使如此众叛亲离,我始终不承认自己是个极其失败的男人。亲情、友情、爱情,我似乎都没有真正拥有过,或许我也不配拥有这些。

    日子就像煎熬,一天,再一天!

    我又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觉得已经四面楚歌了。我不是不想解脱,而是找不到温柔一点儿的方式。对于程婉卿,我无法像对待敌人一样残忍。

    似乎,我和程婉卿之间就剩一张纸没有捅开。以她的智商,不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有所察觉她的小动作了,然而她并没有来找我,还在装傻。

    她始终避开我不跟我正面接触,即使在公司上班她也会找借口出差,她在拖。但她仍然在处心积虑地找欢颜签字,她就死心眼地盯在了那遗嘱上,跟魔障了一样。

    与此同时,程千羽那边的问题也出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怀孕了,还两个月了已经。

    程千羽怀孕这事儿是通过程婉卿告诉我的,这是她两三个月来第一次单独直面我。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就跟高bào手雷似得,一触即发了。

    我在办公室里查阅文件,她一声不响就进来了,像一只幽灵似得。

    “驰恩,我们谈谈好吗?”

    程婉卿坐下的时候,我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气色极到了极点,整张脸暗沉得像患了重病。原本白皙的脸也出现了斑点,老态毕露了。

    曾几何时,她如此不顾形象了?

    “谈什么?”

    我收起了文件,故作从容地看着她问道。从亲密无间的伙伴走到这样陌生又熟悉的地步,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悲哀。所以我不忍心对她太狠,一直在找个好点的方式解决问题,可找不到。

    她把双手jiāo叉着放在桌上,十指相扣得紧紧的,这是一种紧张惶恐的表现。我等着她的下文,因为我知道她讲出来的东西都是假的,我听听即可。

    许久,她像是鼓起勇气似得,道,“我妹妹她……怀孕了,都两个月了。”

    “嗯,我听说了,然后呢?”

    “驰恩,无论如何孩子没有错,也是一条小生命对吗?我觉得是不是让她生下来?”她睨着我一脸迟疑,看我无动于衷,又连忙道,“当然,你觉得不能生就算了,大不了我陪她去医院打掉好了。”

    “你说得没错,孩子并没有错,错的是大人。”我笑道,眸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她根本不敢直视我。“婉卿,我很久之前就想找你聊了了,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天刚好。”

    “聊,聊什么啊?”她一愣,戒备了起来。

    “不聊什么,就说说你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对我,到底是我给你的太少,还是你太恨我,想要把我再一次置于死地。其实你想害我的话方式很多,不用借刀杀人,你明知道那边的人杀不死我。”

    “驰恩……”她听到我这样一说顿时就慌了,霍然起身,“驰恩我……”

    “不要找借口了,我身边能做那些事的人非你莫属,无谓的借口会让我更讨厌你。”

    我以为开口怼她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我会于心不忍,会觉得愧疚。然而并不是,当这话题一挑起,我心头所有怨气都油然而生了,特别想抽她。

    一个女人恨到能把相伴二十多年的朋友置于死地,这他妈得多丧心病狂啊?亏老子曾经还是混黑道的呢,都做不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她的脸越来越苍白,满目泪光。以往看到她这样,我满心都是愧疚,觉得她为我浪费了大好时光很不值得。可现在不会了,她在害我,她是我敌人。

    “为什么?”

    我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脸,她无言以对地看着我,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我勾起她的下颚用力捏着,真想一把就捏碎算了。

    “你他妈的告诉我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忍不住怒火中烧,对着她咆哮了起来。处心积虑隐忍了这么久,我始终还是bào发了,像一颗开了保险的高bào手雷似得把她zhà得面目全非。

    “对不起驰恩,原谅我的无知好吗?”

    程婉卿没有辩驳,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就那样看着我哭泣,哭得肝肠寸断。我捏了捏胀痛的眉心,又靠着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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