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才叫第二次，叶佳荣就被爷爷敲门声给惊醒。
“大妹，时间不早了，要做买卖得早点去，要不然没摊位。”
“好，爷爷，我就起来。”赶场真是太辛苦了。
叶佳荣感觉自己眼睛都睁不开，起床捧了两捧冷水浇了个满脸，又喝了两口漱了个口。
这才发现灶台上放着两碗荷包蛋。
“你和小智都吃点垫垫肚子，年轻人不吃东西受不住。”老爷子道：“回头卖了鱼可以买点肉。”
“好。”这是吃独食的感觉。
家里喂了几只鸡在杨智那个破屋子里，偶尔会捡一两个蛋，这蛋凑够十个就卖，卖了的钱就买盐打酱油和醋。
两个碗里各有两个，还放了白糖的，叶佳荣吃起来觉得好香啊。
吃好后杨智就将木盆端了起来。
不会，端木盆去上街。
“鱼太大了，桶里放不下，离了水就又要死不新鲜怕不好卖。”杨智道：“没事儿，我有的是力气。”
“要不，我们俩抬。”他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端着木盆怎么走路。
“小智，就放大背篼里，走快一点，反正鱼也要砍来卖的，卖便宜些早点卖完就回来。”老爷子道：“这么远端木盆不方便。”
到底有多远啊？
等叶佳荣和杨智出门才发现，赶场的人可真是不少。
“今天十六逢场天，赶场的人自然多了。大妹小心点，这儿有一个大缺口。” 杨智几次都想去拉叶佳荣的手都被她避开了。
“今晚月亮大，我看得见。”叶佳荣想问场镇有多远。
又怕漏了陷只好埋头赶路。
越走路上的人越多。
“我要买两挑箩篼索。”
“我去年买了几挑能用几年了，现在的尼龙绳比以前的黄麻绳好用经用。”
“就是，我昨天清理了一下箩篼得买一挑，怕抢天东雨时来不及。”
……
叶佳荣默默听着，都是些家常事，看得出来都在为秋收做准备。
到了场镇上，叶佳荣感觉走了可能有一个小时的路。
这会儿大约也就是四五点钟。
“大妹，这边来，这边是菜市场。”杨智将自己的大背篼放下，叶佳荣也将小背篼下了下来，她背的是菜刀和称。
叶佳荣这才发现菜市场里已经是人声鼎沸了，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买东西的人倒是少，看来这是抢占口岸。
“喂，小伙子，谁让你占这儿的，这是我的地盘。”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提着一个木桶走了过来：“我一直在这儿卖泥鳅黄鳝。”
这，要不搬一搬？
“你的地盘？”杨智呵呵笑了：“写了你名字的？”
叶佳荣看了他两眼，心道你别惹事，说是别人的就搬啊。
“你当我是第一天来这赶场，不知道这儿的规矩还是咋的？”杨智指了指对面的那些摊位：“除了那些是每个月固定给钱的外，这些都是谁先来谁先占，你欺负谁呢？？”
原来是这样啊。
叶佳荣看向卖泥鳅的男子。
大约是看杨智不是个好惹的，倒也没再吭声，只挨着他们将木桶放下了。
“来来来，走过路过机会不要错过，新鲜水库大鱼噢，来来来，便宜了，只要八毛一斤了。”
杨智扯开嗓门就开吼。
好，他确实是耍杂质卖艺的出身的。
这一吼就引来了好几个人围观。
“这鱼好大！”
“谁吃得了这么大的鱼呀。”
“就是，除非做事的人买。”
“做事的人买一斤左右的就行了，出个整鱼倍儿有面子。”
“大叔，来买点不，开零的，我直接从尾巴上砍，要多少砍多少，保证不让你为难。”
“能不能少一点？”男子看得心动。
“这样，买五斤以上就给你算七毛，五斤以下就八毛。”杨智打听了一下行情，今天的鱼就是八毛的价：“我这鱼肉厚刺少，老少都能放心的吃。”
叶佳荣觉得他还蛮具有推销的天份。
“行，给我来五斤，可不能多了，多了我不要，少了你也得按七毛算。”这是要他做到准确无误了。
“好嘞，五斤，看好了啊，不多不少，保证是五斤。”杨智按住还有点微喘的鱼从尾巴上一刀砍了下去：“大妹，来，过秤。”
叶佳荣笨手笨脚的拿着称不知道该怎么称怎么认。
“这姑娘是第一次做买卖。”围观的人笑了起来。
“来来来，大叔，你自己称，多了算五斤，少了也按七毛算。”杨智索性从叶佳荣手中将称递了过去，称盘里就放着那块鱼尾巴。
中年男子也不客气，接过称称了一下。
好家伙，旺旺的五斤，一两不多一两也不少。
“咦，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名堂呢。”
“那是当然，行走江湖绝不拉稀摆带。”杨智的尾巴翘起来了：“大妹收钱，来，大婶，你要来两斤不？”
“太贵了，我吃不起。”女人往外缩了缩。
“大婶，你看这鱼肉，厚厚实实的，哪有吃不起的只看你愿不愿意买。”杨智继续忽悠：“来两斤不？”
“小伙子，我看你刀法不错，给我来五斤看你还能不能那么准。”
“成，五斤，看我的。”
一刀砍下一个大圆圈，连着腹部一起。
“算了，这腹部里的肠肠肚肚就不卖给你们了，大叔大婶，你们看，谁家卖鱼有我厚道。”杨智一边说一边将肉放进了称盘里，照旧道：“来，你自己称。”
合着你厚道，别人就不厚道了？
叶佳荣想他这不是将卖鱼人都给得罪完了吗？
真正是担心他祸从口出惹祸上身。
“嘿，小伙子，你还真是神了，五斤旺旺的。”
“当然，没有金钢钻我可不揽瓷器活。”杨智道：“这条鱼一共十八斤，哪些还要，回头我要留一段自己家吃，快来买噢，错过就没有这个好机会了。”
鱼内脏估计都有一斤多，再来一个五斤就可以不卖了。
“小伙子，将你那个鱼头卖给我，我拿回家熬鱼汤喝。”一个老太太道：“我只要鱼头，不要鱼肉。”
“好嘞，婆婆，从这儿砍合适不？”
“行，就那儿砍，别歪了。”
“歪不了。”话音落刚，鱼头砍下来了，过称两斤半。
老太太给了钱提着鱼头走了。
“来来来，买泥鳅黄鳝。”旁边的男子见人气都被卖大鱼的吸引住了心里有些恼火，扯开嗓门喊了起来：“五毛一斤五毛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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