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 >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上元
    阮昔知道要想让殷承景这棵铁树开花不容易, 所以她改变策略,将目标从“翻牌子”这种终极目标,转移成对嫔妃们“少许的陪伴”。

    或是聊天, 或是用膳,好歹往后宫里多走动走动嘛, 省得那么多娘娘一年到头都盼不到希望, 怪可怜的。

    当她第五次旁敲侧击向殷承景提此建议时, 终于引起了对方的重视。

    “她们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费尽心力?”殷承景面无表情问道。

    阮昔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后, 有些不好意思地凑到殷帝身边:“陛下慧眼如炬,小人确有私心,可与后宫的娘娘们没关系, 是……为了小人自己。”

    “嗯?”殷承景抬起眼皮看她。

    “咳,小人听说, 太后殿下刚回朝时, 曾在宴席上提起过小人的事,言语中,似乎颇为不满。”

    阮昔摸摸鼻子,难为情地低下头。

    此事倒是真的, 朝中如今对阮昔的评价褒贬不一, 各种说辞经过诸多口舌传到沈太后耳朵里,更变了样。

    不管阮昔其人究竟如何, 惹上这么多是非, 定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沈太后对于在主子面前过于出挑表现自己的下人,向来没有好印象。

    也多亏那日殷承景没带阮昔去。

    否则看架势,和吴太妃吵完后, 余怒未消的沈太后多半也会随意寻个错,将阮昔也一并料理了。

    殷承景思忖片刻:“你又不去她面前走动,怕什么?”

    阮昔抿抿嘴:“陛下最近因顾及此事,都不太带着小人出行了!小人怕长此以往,陛下忙而多忘事,这眼里心里的,就再没小人。”

    殷承景长睫一颤,显然被这肉麻的话震得够呛:“有时真想知道你的脸皮是什么做的。”

    “嘿嘿,磨盘也好,墙皮也好,只要陛下不厌烦,怎么着都成!”

    阮昔殷勤地在身后帮他轻轻捶肩,星眸灵动:“陛下久不踏足后宫,想来太后殿下是忧心的,若小人能劝得陛下好歹多往那边走动些,传到太后殿下耳朵里,这名声也可好听些呀。”

    殷承景冷哼一声:“你倒坦荡。”

    “那是自然,在陛下面前,小人纵使将心肺全都刨开了,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此类的恭维话阮昔说的时候几乎都不走脑子,张口便来,若殷承景不打断,她说上三个时辰都不带重样的。

    谁曾想这句话也不知出了什么错,殷承景听过后竟一言不发沉默了很久,连带着周遭的气压也低得惊人。

    阮昔暗愁这狗皇帝脾气太过阴晴不定,正想着该如何缓和气氛,不料他却开金口,应了此事。

    长久的拉锯战终于迎来了曙光,阮昔兴奋之余,连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不少,直捶得殷承景肩臂颤抖,连笔下的字都歪斜了。

    “混账!”

    养心殿的宫人略抬头望了一眼,见怪不怪的继续忙活手头的活计。

    每日若不惹殷帝发几回怒,他们都能怀疑那喜公公是不是被谁假扮的。

    殷承景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自从答应阮昔后,当真按照位份的高低开始往后宫走动。

    魏后等人措手不及,虽有太监事先通知,可等殷承景到了,除了寻常的问候外,几乎与他都没什么可聊的。

    憋了半晌,或聊聊字画,或下盘棋,再将亲手做的女红递给殷帝瞧瞧。

    等挨到时辰送走了殷帝,嫔妃们都不自觉地暗松口气,又遗憾没能多留住他。

    颇有种职员与主管私下聚餐时的微妙感。

    待轮到娴妃时,她做的准备显然更充足些。

    为了拉进两人间的距离感,她还特意给殷帝讲了些民间有趣却又无伤大雅的话本子。

    通体轻纱缠绕,香气袅袅,每每望向殷帝,眉梢眼角说不尽的妩媚情。

    饶是见多识广的周福海都紧低着头,带着阮昔退下,免得搅了满屋的暧昧情愫。

    阮昔四处寻了一圈儿,果然没瞧见灵静宫中有生得白净的小太监出来侍奉。

    她背着其他人的耳目,晃悠到那日密室中掌灯的宫女卷梳身旁,对其笑道:“姐姐,小人此番可真尽心力了,不知娘娘满意否?”

    卷梳嘴角噙笑,目光却是冷的:“只来了可不算。”

    阮昔从怀里摸出张银票来,悄悄塞进她袖中:“自然自然,可凡事都有循序渐进的过程嘛,圣心难左右,小人尽力将陛下往此引,接下来就看娘娘的本事了。”

    卷梳斜了她一眼:“诸多借口,半月就是半月,多一日都不可,拿回去!”

    “姐姐莫屈了小人的心,这点薄意权当孝敬姐姐的,不图什么。小人命苦,机缘巧合下才得了这么个差事,若日后能有幸在娘娘麾下鞍前马后,这辈子就算是有依靠了。”

    阮昔见她嘴虽冷,却真没把银票扔回来,便知事情有门,连忙好言宽慰着。

    “呵,上次你还说不贪图富贵,事成后只愿与父兄归隐山田,怎的如今口风倒变了?”

    “姐姐~这外头的富贵哪儿能跟宫里比呀?小人自幼便穷惯了,冷不丁进了金窝,可舍不得就这么走了。”

    阮昔自来熟地用肩撞了下卷梳,嬉皮笑脸的。

    “少来这套,你居心不良,瞧我待会儿不告诉娘娘去。”

    卷梳站远了些,同她拉开几步,哪知阮昔权当没听见,又软着身子凑到她身边。

    “好姐姐,小人是真没私心,才敢把这话儿说出来。事成后,若娘娘厌烦,小人便滚,若觉着三品的‘阮喜’还能有点用,小人必定尽心竭力,绝无二话!”

    卷梳冷哼着,不愿同她拉拉扯扯,几次三番拽回衣袖,却甩不开阮昔,又不敢呵斥得太大声,一二来去的,便由她去了。

    “陛下这就要走了?唉,怪可惜的,臣妾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珠帘晃动,殷承景很准时地打卡下班:“改日。”

    娴妃娇娇柔柔地与殷帝告别,踮着脚搅着绢帕,在宫门口“痴痴”凝望他离去,牵肠挂肚的模样,任谁瞧了都于心不忍。

    上了轿撵的殷帝原本毫无察觉,忽见阮昔用手挡着悄悄对他低耳几句,随后,殷承景竟回了头。

    这一望,就瞧见了娴妃早已摆好的深情身姿。

    目光在娴妃身上转了一圈儿,殷承景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复收回视线。

    直至连仪仗的末尾都拐走不见,娴妃快笑僵了的脸才总算撂下。

    卷梳贴心搀扶着娴妃回屋,待宫门插好,悄声叹道:“人既然肯来,就有指望。”

    “昨儿个还去了安宁宫呢,不过赶场子罢了。”

    娴妃语气中丝毫没有喜悦。

    “今夜没能留下人,事就悬了。”

    让灵静宫没想到的是,次日,养心殿又传来了旨意,殷帝下朝后,将在此与娴妃一同用午膳。

    还未梳妆的娴妃着实吃惊不小,按照位份排,今日殷帝该去淑妃那儿才对!

    卷梳亲自送养心殿的人出去时,暗自塞了好处打探缘由,等回来,眉梢带上了些许喜色。

    “娘娘,是阮昔!听说她昨儿随陛下回养心殿路上,一直在聊您还未将完的故事,还胡乱猜了许多结局,与陛下的意见有了分歧。两人不知怎的竟打起赌来,非要回来定个输赢!”

    正坐在铜镜前忙着梳妆的娴妃微微一愣:“她,还真有本事。”

    “鬼灵精似的,昨儿还拉拢小人替她说好话呢。”

    卷梳是从府中跟娴妃过来的贴身丫鬟,自然忠心耿耿,什么事儿都不瞒着主子,早就将银票的事儿交代了。

    “哼,就知道她那日是在放屁!还归隐山田?尝惯了糖水,鬼才愿回去咽苦药汤子!”

    娴妃望着镜中逐渐艳丽的五官,嘴角浮现出丝嘲弄:“不过这样也好,有所求,就能抓住她的命门,若不靠毒药,光用钱财就能喂饱这条狗,倒还真省事了。”

    卷梳试探着主子的意思:“那依娘娘所见,事成之后,这条狗还留不留?”

    “暂且观察着,她有意依附本宫是好事,你先安抚住人,待以后再做计较。”

    娴妃抬手,往鬓间又插上支贯白珠的步摇,若有所思:“看来这故事,得说些新花样才行了。”

    殷帝一连去了灵静宫三日。

    虽未留宿,每天都不久坐,可这在后宫中,着实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个如佛子般的殷帝,竟然真的对女人感兴趣了!

    娴妃媚骨天成,家世显赫,哥哥又争气,在前朝屡屡立功,若其能赶在魏后前头诞下皇长子,前景着实不可限量……

    诸多议论中,也有担忧声渐起。

    娴妃家中除了个出息的哥哥外,还有不少毫无建树的亲戚在朝为官,仗着魏后的势力整日的混吃等死,时不时的还有“纵奴行凶”、“买卖官职”等流言传出。

    言官屡屡上奏,可每次殷帝欲仔细调查时,都会被一干重臣联手压下,或阳奉阴违,或敷衍了事,最终也没查出个结果。

    德妃虽与魏后有不和传言,其父蔡太师在朝堂上,还是给魏后那派人留了脸面。

    每每出了事,既不帮衬也不落井下石,自冷眼旁观,任凭他们丢人现眼闹成一锅粥。

    若娴妃此番真得了势,恐怕会趁机在朝中安插更多家族中人,倒时势力渐涨,恐怕连蔡太师都不放在眼里了。

    也有人疑虑,这魏后与娴妃虽同气连枝,终究也是两姓人,再姐妹情深,还能在子嗣的问题上让步?

    怕是终有闹翻的一天呦……

    殷帝原本在后宫中雨露均沾的计划彻底搁浅。

    当他连着五日去往灵静宫时,魏后终于坐不住了。

    据传,她亲召娴妃小坐片刻,待其离去后,怒砸了几盏茶,娴妃脸上也变颜变色,两人似乎不欢而散。

    瞧这架势,应是谈崩了。

    安宁宫中,德妃的脸被晃动的烛火照得阴晴不定,冷冷盯着跪在身前的几人。

    “说。”

    众宫人面面相觑,都指望着对方能先站起来抗雷,互相都缩起了尾巴。

    德妃重重拍案,胸口剧烈起伏着:“都是群酒囊饭袋!这么久了,连半点消息都探听不出来?本宫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见主子震怒,众人全都将头磕在地上,鹌鹑似的瑟瑟发抖,指望好歹能混过这遭,待来日再细查。

    谁知德妃却再没耐心,咬着银牙发狠道:“本宫看你们是闲散日子过惯了,身上的皮松得很!从今以后,凡办事不力者,先领三十鞭子再说,看你们尽心不尽心!”

    德妃说的鞭,是安宁宫的私刑。

    关上门打,脱去犯事者上衣,用牛皮鞭沾了水抽。

    单一下肉皮上就能起红条子,三十鞭下去,背后几乎连块好肉都找不到。

    若一天如此,挨挨也就过去了。

    日日这般折磨,还真不如直接杖毙来得痛快。

    眼见行刑的老太监就要来带人,众宫人急得抓耳挠腮,浑身的衣裳都叫汗湿透了。

    行刑是分批次的,就在第一个倒霉蛋发出抑制不住的惨叫时,一位叫“小付子”的太监猛拍脑门,连滚带爬来到德妃脚下。

    “小人想起来了!今儿下午去内务府领宫灯时,曾碰见了巡逻队的孙侍卫,这小子交人面广得很,嘴也碎,宫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德妃弯眉高挑:“接着说。”

    “小人躲懒,便与他在廊下闲聊了片刻,话题也就拐到了灵静宫上。他与养心殿的阮喜关系近,据他透露,陛下每次去娴妃宫中时,都能闻到奇特的香味,使人心神俱醉,离开后便像上了瘾似的,总想着。”

    小付子眼中滴溜溜乱转,绞尽脑汁回道:“小人猜,那娴妃莫不是从宫外寻了什么下九流招数,弄了能引人意乱情迷的香,这才笼住陛下的?”

    “混账!”德妃怒斥:“有这等消息,怎么这会子才想起来禀报?哼,看来本宫平日确实对你们太宽宥了!来人,拉下去,重责四十鞭!”

    小付子:…………我他【哔—】的【哔—】你【哔—哔—】

    听着院内的牛皮鞭的破空声,德妃纤指轻敲桌面,眼中终于有了笑意:“是了,本宫早就奇怪陛下怎的像被迷住了眼般,三天两头往那贱人处跑,原来是用了这般手段……哼,浪蹄子素得久了,为了抢男人哪儿还要什么脸面?哈哈哈哈……”

    宫女轻言被德妃的反常模样吓得够呛,又不敢将恐惧流露在外,只得迫着自己捧场地随着主子一起笑。

    掌事姑姑明若年岁大些,待德妃笑够了,眸中泛出阴狠的光:“娘娘,此事若真,便是大好的时机,断不能放过这贱人!”

    德妃敛去笑意,森然道:“此事交于你亲自去办,务必确认真伪!”

    不管谁来打探,养心殿中随驾过的宫人,都确认过“香”的存在。

    但内殿只有周福海和阮昔有资格跟进去,里面到底香成了什么样儿,其实还真没人闻过。

    可阮昔每次出来,都描述得绘声绘色,搞得一众宫人浮想联翩,逐渐的将此话当了真,私下讨论不休,还真有人狐疑陛下是不是为着这“香”才对娴妃另眼相待的。

    至于娴妃讲的那些故事,宫人们也提到过,可这无足轻重的消息在有心打探之人眼中,实在没“香”来得重要。

    即便依样回禀给自己主子,也没引起丝毫重视。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探听出“香”这个秘密的,也不止安宁宫一处。

    半月之限将至,殷帝虽每日都留在灵静宫,却始终未宠幸过娴妃。

    阮昔每次随驾来此时,都会私下赠予宫女卷梳不少好处。

    卷梳虽面上还是冷冰冰的,但不知不觉中,与阮昔的距离也拉进不少。

    “小丫头,时限可快到了,你得抓紧呐。”

    卷梳将一支翡翠玉簪藏在袖中,嘴动面不动地轻语道。

    “烦劳姐姐转告娘娘,明儿就是上元节了,等节一过,保准事成!”

    阮昔笑笑,听着殿内娴妃的欢声笑语,眸光微敛。

    且让娴妃,再乐最后一日。

    上元,乃是除夕过后,新年第一个满月的日子。

    除吃元宵、贴对联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尚京那从城东挂到城西的灯展。

    大清早的便有人迫不及待的在自家门前放红鞭炮,酒楼、戏园子之类的地方更是挤得爆满。

    平日里舍不得钱的,遇到过节便都转了性,非得出去消遣消遣,否则就对不起这整年的劳作。

    除赏灯外,猜灯谜也是一大趣事,有的商贩惯会做生意,猜着有大奖,猜不出随便添文钱,也能得到个糖块儿。

    来来往往不少人一过,这卖糖的钱都能和出手的华灯平齐。

    宫外热闹,宫里只会更热闹。

    论起排场,谁又能比那坐龙椅的更铺张?

    阮昔早起就吃到碗热气腾腾的黑芝麻元宵,等到了养心殿,恰巧殷帝在用膳,为图喜气,着御膳房盛了不少元宵与宫人分下。

    每人一颗,各种馅料的都有,还有厨子故意加进去的纯茴香馅。

    若让哪个倒霉蛋得着了,霎时间眉眼都得皱到一起,想吐却又不敢吐,只能硬着头皮咽下,那模样别提有多可乐了。

    不巧,阮昔就是那个倒霉蛋。

    她原本还想着看别人的笑话,瞧了半晌也没见谁中招,正在纳闷儿着,低头瞥见自己碗里的那颗,不安感瞬间袭来。

    元宵是周福海亲手发的,原以为是随机盛来,如今冲狗皇帝那刻意压在眼底的笑,就知道这货肯定在暗中搞事。

    果不其然,一口咬下去,异香直冲天灵盖儿,差点直接把她送走喽。

    除夕时抢红包的悲催遭遇梅开二度,阮昔很想把碗里剩余的热汤爆扣在狗皇帝脑袋上。

    阮昔原以为灯笼嘛,不过是提在手中的玩意儿,再翻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等她瞧见得由数十人才能合力举起的“龙灯”于地上蜿蜒盘行时,才晓得自己见过的世面还是太少了。

    皇宫内的灯压根儿不考虑实用性,纯粹的观赏灯,怎么华丽好看怎么来,最好能叫赏灯的主子们瞠目结舌、拍案叫绝,那才叫灯匠的本事呢!

    阮昔选来选去,挑了个模样可爱的兔子灯往乐司走去。

    每逢节日,那边总是忙得不可开交,甭管提前多少日做准备,临上场的这天,乐司都会乱成一锅粥。

    想来张文和定是只顾着排演,半点得不着这上元的乐趣,实在太悲催的点,阮昔便想趁机给他送个小灯,让他欢喜欢喜。

    毕竟上次的尺八,她很喜欢。

    谁曾想躲过了一众笑闹着要红包的小崽子,倒遇上个拦路抢劫的。

    殷博明穿了身紫长袍,通身贵气逼人,却偏跟她过不去,看中了她手中的兔子灯,非要让她送与自己。

    他今日特进宫向吴太妃请安,按理说走的路不应该是这条,却不是怎的,硬是跟阮昔碰上了。

    “七王爷,您该不会是特意来寻小人的?”

    阮昔略往后退了两步,有心和他站得远些。

    此处来往的宫人众多,不少人眼睛已经开始往这边瞟了,万一再传到狗皇帝耳中,难免又会多心。

    “是又如何?怎么,瞧见本王就这么不开心?”

    殷博明打开折扇,装模作样在身前摇着,全然不管大冷天儿的会不会害风寒。

    阮昔礼貌笑笑:“七王爷若无事,小人便……”

    “无事来寻你做什么!啧啧,阮喜,你确定不给我兔子灯?待会儿可别后悔啊!”

    殷博明好整以暇看着她:“有道是‘礼尚往来’,没收到礼,我这管尺八可怎么送出手啊!”

    说着,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管做工精良的尺八来,尾端还挂了红坠子,即便阮昔这种不懂行的门外汉,也能瞧出价钱不一般。

    她疑惑地指指自己:“您要送给我?”

    殷博明潇洒地将其在指间转动着:“你不是喜欢么?树叶子吹得差不多了,总该步入正轨才是。如何,可符你胃口?”

    阮昔眨眨眼,缓慢从身后也抽出管尺八来,成功让某人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她这几日又练了不少,勉强能吹出整曲了,正想带去在张文和面前显摆显摆呢。

    “实在抱歉,小人的尺八,已经有人送了。”

    殷博明垂眸粗略打量了她手中之物,忽然笑了:“做工如此粗糙,怕不是街上随处找个摊贩买来的。你仔细瞧瞧,本王的这管,是由陈放了十年的桂竹制成,吹出的音色苍凉辽阔,满尚京都买不到第二管。”

    阮昔将张文和送的在手中攥了攥,沉默不语。

    殷博明见她不作声,轻轻一笑,用它不紧不慢地拍着掌心:“本王大度得很,便不做计较了。阮昔,你可愿用手中的兔子灯,与此物相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