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真千金有杀气![古穿今] > 第63章 第 63 章
    这座庄园很大, 侍候的佣人却少得可怜,就连灯光也显得格外的黯淡。

    一丝不苟地男人在管家的帮助下脱下了西装,轻轻挽了挽袖口, 低声道:“匀苏呢,放学回来了吗?”

    管家怀抱着西装,垂下头恭谨地道:“少爷已经回来了, 在楼上。”

    “那就摆饭。”他吩咐,“叫他下来。”

    管家迟疑了下,道:“少爷饿了, 所以提前吃过了, 现在大概忙着做作业。”

    男人欲前往餐厅的脚步顿住,身子僵硬了一瞬,好一会才哑声道:“那就算了,以后可以不用等我,匀苏饿了的话让厨房提前准备饭。”

    顿了顿, 他放下手转身往楼梯上走去:“我去看看他。”

    管家在后面欲言又止,目露担忧,但还是没有开口阻止。

    高大沉肃的男人上了楼站在了儿子的房门面前,底下黑漆漆地没有漏出一丝光线,仿佛里面的人已经关灯就寝。

    他抬起手欲敲门, 手却僵持在了半空,没有敲下去。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痛苦, 静悄悄禁闭的房门仿佛是对他的惩罚, 彰示无言地排斥。

    一丝无法掩藏地疲惫终于涌上他的眼角眉梢, 像是被抽取了所有的精气神,男人逃避似地又仓皇地下了楼。

    餐桌上摆满了精美的食物,冒着热腾腾地香气, 座位上却只有男人孤零零地影子。

    闻着食物的香气,男人的眉宇却越蹙越紧,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无意识地痉挛着。

    “先生。”管家弯腰为他布菜,小心地道,“你吃一口!”

    右手撑住额头,堵住了男人的面孔,看不见他的神情。

    “放下,你们都出去!”像是在强自压抑着什么,他忍耐地命令。

    管家嘴唇动了动,脸上是隐约的怜惜,到底还是将人都喊了出去,很快房子里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他似乎想伸手去抓什么,却落了空,顿时一下子惊醒过来。

    席尧章露出的面孔再没有外人面前的强大镇静,自律克制,而是眼睛里充满了红丝,像只陷入绝境的野兽。

    他眸中含着渴望,对某种东西的期待,视线巡逻似地扫过整栋房子,一下站起来就要往某个方向走过去,随即又停下泄愤似地狠狠砸了自己头几下。

    像是怕再控制不住自己,他脚步踉跄地往楼上跑去,重重地脚步声砸在楼梯上,含着仓皇无助。

    一把推开自己的房门,他的眼眸浮现迷离思念,呢喃着自己妻子的名字,好像爱着的人就在房中等待着自己。

    可是入目的只有满墙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浅笑嫣然,仿佛一如往昔记忆里的美好,但她已消失于世间。

    清晰地痛楚划过他的心脏,席尧章痛苦地弯下了腰身,他记起来了,自己爱的人已经不在了。

    “纪如,纪如。”这个强势的男人好像一下子奔溃了,再也维持不住理智。

    像是逃避般,他渴望地冲向一个壁橱,手忙脚乱地翻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瓶被藏起来的烈酒。

    他飞快地扭开瓶口,仰头就灌下去。

    酒入愁肠,没有消解他的思念,而是化作了另一种戾气,在他体内乱窜,叫嚣着要一个发泄口。

    ‘哗啦啦’,手边的摆设被他推到在地,席尧章发疯似地见什么砸什么,很快屋内变得一片狼藉。

    可是还不够,他还是太痛苦了,照片上的人在看着自己,但却是虚假的,没有温度的。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夺走自己的爱人?

    恨意燃烧在他的瞳孔,席尧章蹒跚地站起来,跑出了门。

    席匀苏躲在被子底下,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似乎听到了爸爸上楼的脚步声,在自己的房门前停下。

    席匀苏既渴望见到爸爸,他们已经好久没有正常面对面交谈了,又害怕见到的是一个照旧不正常的爸爸。

    好在在他矛盾的时候,门外的脚步声离开了,他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地握紧了拳头,

    小心地拉下了被子一角,在微弱的光线中盯着门的方向发呆。

    就在席匀苏以为这一夜就将平静过去时,他听到了奔跑的脚步声,在自己的房门前停下。

    神经一下子绷紧,恐惧重新占据他的瞳孔,门被猛烈地撞击,传来了可怕地熟悉地咆哮声。

    “爸爸!”席匀苏呆呆地呢喃出声。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他又嗅到了那恶心的浓烈地酒味,走廊上的光线倾覆了过来,那个面对着自己站在光影中的男人此刻像个可怕地怪物。

    平时高高在上矜持理智的男人,冲过来抓起了儿子,将他掀翻在地拳打脚踢:“为什么留下的是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妈妈一个人该多么孤单,你就忍心叫她一个人在地下吗,啊?”

    伴随着男人粗莽的力道的,还有他似要哭出来的疯狂情绪,令人绝望而窒息。

    席匀苏默默咬着唇,熟练地护住自己的头脸,承受男人的暴力。

    他知道的,知道爸爸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生病了。

    因为太爱妈妈,想念妈妈,所以就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爸爸也很辛苦啊,要一个人撑起偌大的家业,不能在外面暴露任何的弱点。席家的家主应该是优雅强大的,而不是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沉溺酒精无法自拔的弱者,给人以攻讦的把柄。所以只能压抑着自己,只有在家里才能放开自己,宣泄情绪。

    其实爸爸也很痛苦,每次清醒后都会抱着自己忏悔痛哭。

    所以,爸爸是爱自己的,说的也不是真心话,他只是生病了。

    席匀苏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脑海里浮现以往一家三口温馨美好,还有爸爸抱着自己开怀大笑的画面,泪水从他眼角渗了出来。

    等到那一天,等爸爸病好的那一天了,爸爸就会恢复正常,他们就会以前一样。

    他答应过妈妈,会照顾好爸爸的,所以不能抛下爸爸一个人走,不能。

    当席匀苏从黑暗中醒来,面对的就是管家含泪关心的眼眸,对方手轻轻抚过他的伤处,给他上药。

    “少爷你醒了。”管家柔声道,“今天不要去上学了,我帮你请假好不好?”

    席匀苏的脸煞白一片,在晨光中似乎要消失一样,他痛地满头冷汗,咬着唇道:“爸爸,爸爸呢?”

    “先生,他去上班了。”管家忽然握住他的手,乞求道,“少爷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事知道吗?如果被人知道先生虐待儿童,这将是席家的丑闻,你也会和先生分开。”

    席匀苏的脸上是早熟的理智:“我知道,可是爸爸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们给爸爸请心理医生,我们给他看病,他会好起来的。”

    “会的,会的,先生也很后悔。”管家安抚地道,“我已经在找可靠的心理医生,到时一定会劝说先生去见他,少爷,你不要怪他。”

    席匀苏茫然地道:“我没有怪他。”

    只是忍不住会伤心,曾经举着拳头说要保护自己的爸爸,如今却对自己举起了拳脚。

    感情是什么?它是这么的善变不可控,好好地将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盾牌化为了利刃。

    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席匀苏偏过了头。

    萧如斯觉得跟初中的小孩子相处,他们就像是脆弱的花枝,需要自己轻拿轻放,唯恐一个不小心地折损了他们。

    可是今天看到难得一次比自己迟到的席匀苏,她还是惊呆了,对方就像个支离破碎的娃娃,好像只要自己吹一口气就倒下了。

    席匀苏的脸色是一贯地苍白,苍白地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感觉他每一次呼吸都在忍着痛。

    因为他的高冷,竟然没有人发现不对劲,任他慢慢地走到位置坐下。

    萧如斯偏头看了他良久,久到席匀苏无法忽视,他舔了舔干燥地唇,茫然地转过带着痛意地眼眸:“你在看什么?”

    “看你,”萧如斯微妙地勾了勾唇,“小孩,有必要对自己这么残忍吗?有伤就去医院,缺一天课不会影响你的学业。”

    席匀苏纤长地睫毛抖了一下,嘶哑地道:“我没事,还有,我不是小孩,别忘了我们同龄。”

    他只是不知道除了学校还能去哪里,不想呆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

    这一刻的席匀苏终于有了恰如年纪的懵懂脆弱,身上染上了几分晦暗的气息。

    萧如斯轻轻叹了口气,转回头:“如果你坚持的话,大不了等你晕倒的话,我可以送你去医务室。”

    席匀苏本来有种被揭穿的难堪,可是萧如斯好像没有丝毫探究的兴趣,他忍不住问道:“你不问我是怎么回事吗?”

    萧如斯掀了一下眼皮:“不用问我也看得出来,你被人打了。”

    席匀苏手指在纸上划出一道刻痕,轻声道:“那你不劝我报警?”

    他还记得第一次被外人发现自己的伤,对方非要拉他报警,自己当场抗拒地跑走了。

    他懂法律,知道自己身上遭遇的是什么,更知道一旦曝光后的后果,可是他不能让人把自己和爸爸分开。

    “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我认为你都知道。”萧如斯眼神有着通透了然,“既然没有报警,那就不是不能,而是你自己不愿,那个人对你很重要。”

    席匀苏颤了一下,狼狈地转过了头。

    眼睫有些湿润,他自言自语地道:“他不是故意的。”

    “虽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是我还是要说太蠢了,”萧如斯摆弄着钢笔,任它在指间旋转,悠然道,“每个人的身体都是唯一没有替代性的,毫无意义地损耗自己的身体,真的值得吗?”

    席匀苏摇了摇头:“你不懂。”

    “任何重要的人都不值得你如此牺牲自己,你没有想过,当他这么对你的时候,有把你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吗?”萧如斯微微歪头,“想来是没有的。”

    “不是这样的,”席匀苏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你什么也不知道。”

    “像你这样的资质如果被毁了根基就太可惜了, ”萧如斯不以为意地一笑,“看在你是我同桌的份上,我可以教你一招,看好了。”

    只见萧如斯抬起了如白玉雕成的手,手指很好看,拈指拂动如兰花招展,席匀苏眼神一个恍惚,慢慢地看着它伸向了自己的耳后,想避开却怎么也避不开,眼前一黑,他陷入了昏睡中。

    周雪恰好回头,看到的就是席匀苏熏然趴下的画面,而旁边萧如斯托腮侧脸微笑的模样。

    “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萧如斯做了个手势:“嘘,他有些不舒服,让他睡!”

    当席匀苏再次醒来,头脑昏沉沉地觉得有些沉滞,但是积压了一晚上的胀痛似乎消失了,让他感到轻松。

    只有身上的疼痛提醒他,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他惊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才发现周围地同学都不见了,只有萧如斯悠闲地守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萧如斯斜了他一眼:“醒了,刚好可以去吃午饭了。”

    “刚才,……”席匀苏揉了揉脑袋。

    “刚才我点了你的睡穴,所以上午的课程已经结束了。”萧如斯轻描淡写的道。

    “睡穴?”席匀苏先是一呆,随即恢复冷静,好似毫无异样地接受了萧如斯说出口的惊人事实,“我睡着了,那老师,…..”

    “我说你不舒服,老师就宽宏大量地准许你在课堂上睡觉,果然好学生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萧如斯玩笑道。

    席匀苏沉默下来,随即张口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真的点了我的睡穴?”

    萧如斯诧异:“难不成打晕你了不成,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席匀苏尴尬地偏过了头:“我没有想到真的会有这么神奇地功夫。”他知道萧如斯身手很厉害,可是点穴什么呢,不是更接近天方夜谭的神话故事吗?

    “现在你知道是真的了,所以,想学吗?”她漫不经心的的提了一句。

    席匀苏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这应该是不传之秘,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学的。”

    萧如斯笑了一下:“没有你想得那么神秘,你刚才应该也感受到了,只要学会它,可以让虐打你的人陷入昏睡,保你一时之安。”

    席匀苏心动了,没有人能抗拒神奇的‘点穴’功夫,他讨厌父亲失去理智下的‘暴力’,所以也不想学任何有关‘暴力’的防身术,因为害怕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父亲这样的人,无法自控反过来会伤害身边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宁愿自己什么也不会。

    可是‘点穴’只是让人陷入沉睡的话,是不是就没有关系呢?

    他知道父亲无法抗拒有用酒精麻痹自己,因为怕在外面露出痕迹,所以只能压抑着直到回家发泄在自己身上。可是清醒的时候,父亲也是不愿意这样的,也后悔伤了自己。

    如果能让醉酒的父亲昏睡过去,等到他酒意退了过后再醒来,是不是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失去理智了?他和父亲是不是再也不用痛苦了?

    “会不会伤到人的身体?”席匀苏担忧地问,害怕会有后遗症留下。

    “不会,我可以保证。”萧如斯吹了吹额前的那簇散发道。

    “那会不会很难学?”席匀苏眉头微皱,翻检自己微弱的武侠知识,“没有武学基础也没有关系吗?”

    “对别人也许难,对你可不一定。”萧如斯正儿八经地道,“而且‘点穴’妙就妙在没有内力也可以使用它,只要你找对了位置,知道使出几分力。”

    普通人胡乱拿一棍子打人,还能将人打晕过去呢,你知道是他力气用大了还是胡打乱撞恰巧击中了穴位呢?

    “好,我学。”席匀苏道。

    “那就从今天开始!”终于可以尝试为人师的滋味,萧如斯悄悄地眯起了眼。

    抿了抿唇,席匀苏道:“你为什么要帮我?话说在前面,我不可能拜你为师的。”他还是下意识地排斥武力。

    “那就当是我日行一善!”萧如斯无奈地一摊手,“要不然我教你‘点穴’,你帮我补习数学,就当作交换好了。”

    “可以。”席匀苏马上答应下来。

    他不想欠萧如斯的人情。

    于是席匀苏每天空暇时候都跟萧如斯学习‘点穴’,连晚上放学回家的时间都推迟了,一心一意地想赶快学会。

    席匀苏不需要知道背诵其他人体的穴位,他只要认识‘昏睡穴’就好了,还有就是学会指法和掌握其中的力道。

    除此之外,还要练习近身术,如何不知不觉地靠近人点穴而不被察觉。

    席匀苏大概真的如萧如斯说的那样,在练武上有天分,几乎只要就能将招式学得一模一样,唯一差的就是内力。

    ‘点穴’看似简单,但是力量轻重可能会造成后果不一,所以席匀苏必须要练到了如指掌的地步,熟悉每一分力道,以及它之下陷入沉睡的时间。

    这需要一点点耐心实验测试,并千百次的练习,直到了然于心。

    而萧如斯则是耐心地陪着席匀苏练习,渐渐地,班级逐渐传出他们两个人谈恋爱的传闻,不得不说令人啼笑皆非了。

    席尧章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怀着深沉地愧疚,他想来学校见见这个对自己儿子重要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