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穿越小说 > 解麟 > 戏尘 第三卷 戏尘 ● 第十九章 迎亲之旅——三关难渡(4)
    酒之香醇往往随兴,兴起,酒自香。

    一场酒宴,让太子颜面大失。

    太子向来讲究的体面,却在外邦使节面前摔的稀里哗啦。

    太子沉着脸,众宾客自是不敢多言。倒是鸿睿已然自斟自饮,不亦乐乎。

    米大人轻咳数声,以示提醒,可鸿睿似乎充耳未闻般。

    “咕嘟”一声,灌下一杯美酒,嘴中“啧啧”两声,道:“好酒!此酒不知何名?其韵似与早年间曾有缘一尝的汾酒颇为相似。”

    太子好奇道:“哦?汾酒?本太子自诩食遍天下美酒,却闻所未闻平南王所言之汾酒。”

    鸿睿叹息道:“此酒酿造之法已随恩师的辞世而世间再难觅得。犹记得初饮此酒时,恩师曾与我说过一个典故,太子可有兴趣一听?”

    太子顿感兴趣,笑道:“平南王但说无妨,本太子洗耳恭听。”

    鸿睿端起酒杯,又是满饮。

    用衣袖擦了擦嘴边酒渍道:“距今不知何年何月,此大陆曾有一国,名曰“汉”。汉末年间,民不聊生,战火四起。其时,出现三位豪杰,一曰曹操,二曰孙权,三曰刘玄德。”

    “初时,玄德势弱,为曹操所庇护。某日,二人对坐,开怀畅饮。忽阴云漠漠,聚雨将至。从人遥指天外龙挂,操与玄德凭栏观之。操曰:“使君知龙之变化否?”玄德曰:“未知其详。”操曰:“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指言之。”

    鸿睿嘴角微挑道:“玄德遂一一列出,曹操皆摇首。操以手指玄德,后自指,曰:“今天下英雄,惟玄德与操耳!”

    及此,鸿睿哈哈笑道:“此便是“煮酒论英雄”典故之由来。”

    太子闻言,心念一动,不露声色,笑道:“平南王学识渊博,语含珠玑,细品之下,本太子颇有获益。来,满饮此杯!”

    而座下众臣闻听之下,略一品味,便已面色突变。

    上官囿清面色不变,可其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上官一族早已绑于皇后马车之上,除非太子被废,另立储君,否则一旦太子登基,上官一族定亡。

    一些左右摇摆之人,古井无波,似乎专注于杯中酒,左右互敬不止。

    剩余一些已然跟于上官一族的官员,此刻心中发苦,这哪是派系之争,这已然变为生死之斗。人说“富贵险中求”,可把命搭在上官一族身上,显然押注押大了,当权衡!

    典故已然讲完,气氛却忽然高涨,众人纷纷向太子及平南王敬酒不止。短短半个时辰,多数人已然瘫倒席间,更有甚者已然酣然入睡。

    太子见状道:“今日之宴便到此吧,明日休整,后日出发。”

    众人散去,太子邀平南王共乘一驾,遂往。

    夜色宁静,如美人初睡,无风帘自动,无语心自宽。

    车内很是沉静,亦如车外之夜。

    车轮缓缓,撩开车帘,冬寒似水浸入,车内檀香清幽,夹杂着浓浓酒香,自有一种酒意诗情徐徐而生。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鸿睿手肘撑车窗,一手轻扶那微醺的脑袋,一首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缓缓吟诵而出。

    “自古酒乡多豪杰,平南王欲往乎?莫说一杯,再饮一壶又当何妨?”

    鸿睿一手轻敲脑壳道:“头疼!头疼啊。”

    太子刚燃起的一点酒兴被“头疼”二字一扰,便自烟消了无痕。

    “本太子也头疼啊......方才席间,平南王之言一语多关啊。倒是提醒了本太子,实势未明前,该隐之时也只能隐了。”

    “方才纯粹酒后之言,太子多想了......”

    俩人互视一眼,相视而笑。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易碎。眼下之局,当是对太子有利。”

    太子诧异道:“平南王何来此言?”

    “太子当局者迷啊。说句大不敬的话,贵国皇上可登大宝,其上官一族定是暗中出力良多,皇上宠信皇后,此中缘由居多。”

    “平南王所言甚中肯。”

    “再说句诛心之言,帝王之术实乃平衡之术,眼见上官一族渐渐做大,皇上怎会不知?瞧着吧,再平衡之日不远矣。”

    “哦?愿闻其详。”

    “本王之婚事便是投予太子的一个小筹码,而本王之筹码之所以小,乃是因为虽为驸马,但终属外力,非关键之时,只能形成一种忌惮,却始终无法震慑。”

    “太子可曾想过,筹码始终在皇上手中,其有心投码,亦需契机,而太子有两种选择,一则主动创造契机,二则静待良机,不知太子会作何选?”

    太子沉思许久,道:“可父皇对本太子总不冷不热啊。”

    “国体若人体,大病初愈,经不起折腾啊。贵国皇上待太子不冷不热,只为稳住皇后,稳住皇后便是稳住了上官一族。”

    太子至此,似大梦初醒,抱拳拱手道:“谢平南王点拨,本太子方如梦初醒!”

    “太子言重了,只是,这婚期延后之事,恐迟则生变啊,尚需太子策应一二。”

    “当得,当得,此事义不容辞!”

    行至驿馆,鸿睿拱手下车,太子亦下车相送,两人拜别,就此分开。

    鸿睿见车驾已然行远,方才微醺之态尽去,掸了掸衣袍,与于放向驿馆之内而去。

    烛火已燃,清茶已备。

    鸿睿举杯正欲饮下,忽闻轻扣门扉之声。

    未及出声,门扇已开。

    只见门外俏生生站着一白衣女子,薄施粉黛,肌肤胜雪,杏眼樱唇,粉嫩的玉颈似吹弹可破般,就那样站着,而其手中正托着一碗醒酒汤。

    鸿睿正欲呵斥其失礼,却见此女子婀娜俏丽之仪态,顿时口边的话硬生生塞了回去。

    那女子略一施礼道:“驿长命小女子准备了醒酒汤,特意送来,方才失礼,王爷勿怪。”

    软言细语,闻之受用。

    鸿睿笑道:“无妨,夜深之时,尚劳动小姐,倒是本王失礼了。”

    那女子也不答话,只是浅笑盈盈,步调轻缓,款款而至。

    将托盘之中的醒酒汤放于桌案之上,道:“王爷,请趁热饮用。”

    鸿睿将那盏醒酒汤抬起,正欲放于嘴边,似感微烫,又自放下,道:“敢问小姐乃是此间驿馆仆从?”

    那女子道:“小女子只是此间驿长之孙女,当不起“小姐”二字。”

    “哦,不知小姐可否告知芳名?”

    那女子面色羞红道:“王爷,莫轻薄小女子,小女子尚待字闺中,怎可将闺名告于外人?”

    “哦?此间驿长姓宫,你便亦是姓宫。再瞧小姐亭亭玉立,似含苞待放之花,又似娇俏内敛之蕊,本王猜之,小姐单名定是那个“蕊”字。”

    那女子神色微变,复又强自镇定道:“王爷说笑了,姓名乃是父母给的,猜不得,也猜不准。”

    鸿睿闻言“哈哈”笑道:“说的也是,这姓名还真是不可猜之事。”,言罢,复又举盏欲饮,似又嫌烫,吹了两下,又将那醒酒汤放下。

    “王爷,汤快凉了。”

    鸿睿笑道:“不急,不急,此汤美人所奉,实乃不可多得。”

    那女子俏脸更红,道:“小女子闻坊间传言,平南王乃不世之伟男子,剑锋所向,无不拜服。而今一见,却是调笑弱女子之流,实在传闻当不得真。”

    鸿睿轻笑一声道:“姑娘高看本王了,只是世上之事,真亦假来假亦真,若本王不调笑一番,这汤就不会凉?”

    那女子狐疑道:“王爷,为何要待此汤凉?”

    “不凉不知你在此中加了几根黑枯草呀。”

    那女子也不惊慌,笑道:“哦,王爷说来听听,加了几根?”

    “开始加了三根,盛汤之时,似恐药力不足,复又加了一根,可又怕时效把控不住,又赶紧捞出。”

    “哦?王爷怎知?”

    “唉,学艺不精有时无意间便会自露马脚。你可知黑枯草有一特性?”

    “哦,请王爷赐教。”

    “黑枯草久生蛇洞之侧,唯九蒸可去其淡淡蛇腥之味,若就此入药,药热之时,其中药味遮盖,其味不显。药凉之时,其性依旧,方显其腥。此乃黑枯草的特性之一,常人不查,可惜本人善于医道,怎会不察?”

    “那,其二呢?”

    “这其二嘛,不能令本王毙命于你大周,那便是月余后方会毒发,若本王下药,定会放入三根。姑娘定会好奇,本王为何会知你后放入一根?”

    “是,甚是好奇。”

    “黑枯草遇水无色,若以手指检拾水中之草,初时无异样,待一炷香后,手指之上便隐有黑色。”

    那女子闻言,摊掌观之,果然,左手两指有隐隐黑线。

    “唉,小女子倍感无奈。”

    “哦?为何?”

    “小女子最是见不得血,于是便想下毒,怎料手艺不精,实乃憾事。”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本王也最是怜香惜玉,最是见不得美人香消玉殒。”

    “那王爷便成全小女子吧。”

    话音方落,一柄匕首闪着幽光已然向鸿睿脖颈间划来。

    鸿睿不避不闪,袍袖之中已然闪出数点寒芒,直直向那女子射去。

    那女子闪身而退,“咯咯”笑道:“王爷,居然是暗器高手,倒是出乎本小姐意料。”

    “唉,杀的人多了,本王不得不处处提防。”

    此时,于放已然站于屋外,轻声道:“王爷,屋中可有状况?”

    “没事,周国好客,送来一名舞姬,正好寒夜之中于本王解闷。”

    “王爷,又调笑人家了,坏蛋。”

    言罢,身形疾转之下,香风袭人,白衣若雪,却是一道寒芒隐于其间。

    鸿睿袍袖之中又是两道寒芒,分取那女子左右双腕。

    “咯咯”,那女子笑道:“王爷,定是舍不得要小女子的性命,否则怎不直接射我要害?”

    话音方落,却见那两道寒芒猛然一分为二,顿时四道寒芒分向那女子脖颈与心窝之处射去。

    顿时,那女子面色顿变,腰间猛然向后躺倒,一招铁板桥,堪堪躲过四道锋芒。

    “夺、夺”四声,屋中木柱之上顿时多出四柄兀自颤动不止的薄刃飞刀。

    “唉,小女子心伤欲绝......”

    言罢,身形暴起,若偏偏彩蝶般,数个闪身间,已至鸿睿身侧。

    劲风袭来,鸿睿身形暴退两步,躲过惊鸿一击。

    鸿睿身形前冲,双手似闪电一般袭向那女子左肩,此女子也是了得,身形一侧,玉腿一个侧身踢,直击鸿睿胯下要害。

    “难怪母亲大人再三提醒我,越是美丽的女子越要提防。”

    鸿睿右掌擒住那女子的玉足,鼻尖轻嗅,道:“果然与村姑不同,便是玉足也是香气袭人。”

    那女子俏脸羞红,轻啐一口道:“登徒子。”

    可几番挣扎之下,那脚还在鸿睿手中紧紧握着。

    贝齿紧咬,右足发力,一个跃起,右膝向鸿睿脸庞直撞而来。

    鸿睿双足后撤,右手紧握那女子玉足不放,一扯之下,那女子顿时呈一字步般倒于地面。

    那女子正欲起身,鸿睿手中已然射出数道银针。

    银针入体,顿时,那女子双足已然瘫软,再无力起来。

    鸿睿上前,手指轻点之下,那女子已然浑身无力,瘫倒于地,唯眼神恨恨盯着鸿睿。

    鸿睿轻笑一声,夜深人静,送来的暖床人,怎可辜负?

    言罢,抱起那女子,向卧房而去。

    那女子顿时面色巨变,虽口不能言,却浑身颤抖。

    到得卧房,鸿睿将其往床上一扔,道:“放心,本王早说过,本王向来怜香惜玉,不会拿你怎样,但是要听话,否则,本王很难确保手下之人会将你诛杀。”

    言罢,兀自向书房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