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出鞘 > 第二卷 风起青萍末 第两百章 兵解风雷城
    出鞘第两百章兵解风雷城年轻人吴峥将不夜玉牌小心翼翼地藏在怀中,蹑手蹑脚地来到陈记典当铺前。

    在陈记典当铺前,左右环顾一番,确认无人跟随自己以后,这才打算进入典当铺。

    从家到这边的距离有好几条街道,这边向来不太平,吴峥怕自己护不住这枚玉牌,那可是他们一家子好几个月的口粮,自然处处小心谨慎。

    更不用说······吴峥老觉得自己身后有人跟着,可每当他回头一看,又连个鬼影儿都没见着。

    身无分文时,好像街边谁也不愿搭理自己,怀揣美玉时,街上谁都又像是坏人,在觊觎着。

    做贼多年,自然心虚的吴峥,疑心病极重。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刚抬起一只脚,尚未迈入店铺内,身旁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少年丰神俊朗,锦衣加身,身后背剑,双手环胸,身子整个依靠在陈记典当铺的门框上,笑眯起眼,说道:“这位兄台,你手里那枚玉饰,在下瞧着有些眼熟。”

    吴峥咽了口唾沫,背后冷汗直流,他自然认出这身穿黑红锦衣的少年剑客就是玉牌的失主,自己还从他身上偷了一只钱袋子来着。没想到会在这陈记典当铺“偶遇”到人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今日运势不佳,吴峥如是想着。

    可眼下,他只能一口咬死这玉牌是自己的物件儿,对方也无证据证明这玉牌是自己偷的,哪怕就是事情闹大,自己被人抓去对簿公堂,他也不怕露出马脚。

    做贼多年的吴峥,早已能够在说谎时面不改色心不跳。

    在心中酝酿好措辞以后,吴峥故作不耐烦道:“什么眼熟不眼熟的,别挡道!”

    李子衿也不生气,依然面带微笑道:“兄台可不要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你的玉牌’我很喜欢,愿以高价买下玉牌,既然兄台来到这典当铺,想必也是要将玉牌置换银两,不妨这样,兄台你先进去询价,不论这典当铺的掌柜出多少银子,在下愿出双倍,你意下如何?”

    那吴峥先是不明所以,他一个做贼的,心虚也就罢了。

    怎的那少年剑客,也陪自己在这边“逢场作戏”起来?

    那玉牌本就是他的失物,为何装作不知情。

    可吴峥转念一想,即便此事另有隐情,那少年当真愿以典当铺双倍的价格购下玉饰?

    那样的话,可就是一百多两银子啊!够老二她们,吃上大半年的了。

    而且有了这份家底,说不定自己以后也不用做贼了,可以去出门谋个生计。

    思来想去,吴峥将信将疑道:“你认真的?”

    那少年剑客微笑点头,向里头摊开一只手掌,说道:“在下绝无虚言,兄台请。”

    吴峥果真抬脚迈过门槛,进入陈记典当铺,他超里头走了几步,感到身旁无人跟着,便又回转过头来,看见那少年剑客依旧依靠在门框边,不禁纳闷道:“你不跟过来,怎么晓得典当铺出价多少银子?”

    那少年只笑道:“你询价以后,出来告诉我便是,我按你说的价给双倍。”

    年轻人吴峥愣了愣,随后不再多说,进入屋内,联络掌柜询价。

    那陈记典当铺的掌柜,经商多年,自有一副好眼力,虽未识得不夜玉牌的真正价值,更不明白那是山上人的仙家物品,但只消将玉握住,掌眼一番,自然晓得那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美玉。

    陈掌柜开价一百二十两银子,吴峥惊喜不已,不曾想这玉牌的价值竟比自己想象中还高。

    吴峥差点就要径直卖给陈记典当铺了,可想起屋外还有一位少年在等候,说是无论典当铺出价多少,他都愿意出双倍。

    念及于此,吴峥且对陈掌柜说考虑考虑,退出屋子。

    那一袭黑红锦衣的少年剑客,竟已在门框边闭着眼,垂着脑袋,开始打起了瞌睡。

    吴峥走到他身边,犹豫一番,考虑是如实相告,还是暗自抬高价格?

    若说一百二十两银子,那少年愿意花二百四十两来买,那么自己多说些呢,告诉他玉牌值一百五十两,那少年岂不是愿意花三百两银子买回玉牌?!

    正当吴峥心中斟酌不定之际,少年剑客忽然“醒”了过来,看见吴峥握着玉牌走出,笑问道:“询好价了?”

    吴峥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真不用进去问问,全凭我一张嘴,就出双倍?”

    少年眼神真诚道:“我信你。”

    这一刻,哪怕是做贼多年的年轻人,早已“铁石心肠”的吴峥,也有些动容。

    “一百两银子。”吴峥轻声道。

    玉牌本就是自己从人家那里偷来的,如今人家愿以双倍价钱购回,他怎的还能起抬价之念?

    吴峥甚至抹去了那二十两的零头,想着一百两的双倍,二百两银子,也够老二她们吃上大半年了。

    李子衿点头道:“好,那我便取二百两与你,附近可有钱庄?”

    吴峥随口说道:“典当铺动辄数百两银子,偶尔还有金砖宝佩的交易,附近自然有钱庄,就在此处不远。”

    李子衿嗯了一声,“前边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随风城的钱庄,李子衿一人进去,喊吴峥稍等片刻,二百两银子一分都不会少。后者答应下来。

    他进去不一会,果真抱着一只漆黑大袋子走出来,周围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的,都忍不住多看了那锦衣少年一眼,觉得对方肯定是大户人家,不,一定是世家子弟,否则怎么会随身带这么多银两。

    从没见过二百两银子究竟有多少的吴峥吞了口唾沫,就差流出口水来了,那只包袱看起来又大又沉,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李子衿问道:“是就在这里交易,还是?”

    说完,少年给了吴峥一个眼神,周围可有不少眼睛,盯着两人呢。

    李子衿倒是无所谓,若有人不长眼胆敢从他手中抢东西,那对方最好是高自己两境以上的修士,否则,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吴峥瞧着身子羸弱,除了脚程快过普通人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对付这家伙,压根都不用炼气士或者武夫,哪怕来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都能轻易将吴峥撂倒。

    吴峥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寻一无人处交易,这样更加保险。毕竟财不露白,免得他人心生邪念,见财起意。

    李子衿跟在后头,吴峥将他带到离家极近的一条巷弄之中,住在这边的人家相当少,多数都是闭门不出,街上又无热闹可看,故而行人稀少,几无人烟。

    李子衿率先将包袱扔在地上,朝他扬了扬下巴,说道:“你先数数吧。”

    “不必了。”吴峥摇头,将那枚不夜玉牌递给李子衿。

    少年剑客接过玉牌,乐呵呵地将其重新栓回腰间,然后看着吴峥提起包袱,随手摸了把,发觉不对,他立刻打开包袱一瞧,然后皱眉道:“怎么全是碎银?”

    原本钱庄取出的银子,都该是形状完整,个大体足的。然而这只包袱里的银两,个个都碎得不成样子,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无损地银子,他自然感到奇怪。

    李子衿反问道:“一个连粥都得省着喝的人家,忽然一夜之间能往外掏出整银了。怎么,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发了笔横财?”

    吴峥闻言后,羞愧不已,想着那少年剑客的的确确都在为自己着想,然而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倒去猜忌他。

    感到自己实在无颜面对那少年,心中羞愧难当,吴峥告辞一声,就要匆匆离开。

    不曾想李子衿喊住了他,轻声道:“你叫吴峥,对吧。”

    年轻人身形一愣,不敢回头。

    身后那少年嗓音柔和,说道:“以后,别做贼了。”

    吴峥猛然回头,巷弄中空无一人。

    唯有一阵春风,拂过脸庞。

    ————

    院门被轻轻推开。

    院里只剩一位羊角辫儿小姑娘,还在忙活着洗碗。

    她踩着小板凳,高高踮起脚尖,听见身后传来木门咯吱的声响,小姑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去。

    “回来啦?”

    吴峥满脸春光,怀里抱着一只大包袱,在进入院子之后立刻转身合上院门,蹑手蹑脚地小跑过去,一把扯起羊角辫儿小姑娘的手,带着她进入屋子。

    屋里一张木床,竖着躺了一排弟弟妹妹,地上几张毯子和两床被褥垫着,也睡了好几个小孩儿。

    才将将黄昏,他们便早早地睡了。

    因为只有睡着了,肚子才不容易饿。

    日落睡觉,是这个大家庭里不成文的规矩了。

    除了整日在外头“挣钱”的老大,和忙里忙外的老二没办法睡那么早之外,其他的十几个孩子,都是黄昏之前上床睡觉,靠着这种不算办法的办法,一起挺过了好些个寒冬。

    好在,如今已是冬去春来,苦日子,总算要到头了。

    羊角辫儿小姑娘将食指抵住嘴唇,提醒道:“嘘。”

    吴峥轻轻点头,小声对她说着悄悄话,“老二,你瞧,这是啥子?”

    说完,年轻人解开包袱口中上的结。

    一大片白花花的碎银,数也数不清。

    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坐在窗前,就着逐渐消逝的日光,盯着一只包袱看。

    好像那只包袱里装着的东西,比青山绿水,春花秋月都还要好看一般。

    他们相视沉,良久无言。

    小姑娘问道:“这得有多少啊?”

    吴峥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悄悄道:“二百两。”

    羊角辫儿小姑娘先是愣了愣,随后抬起头来看着吴峥问道:“不是只能换七八十两银子么?哪里来的这么多咧?”

    吴峥没有提到有少年剑客花双倍价钱买玉牌的事情,他不想老二担心,便只说自己看走了眼,陈记典当铺的掌柜说这玉乃是不可多得的美玉,自然价高。

    那个羊角辫儿小姑娘痴痴地说道:“二百两银子,够咋们吃一年了,而且还是顿顿鱼肉,不是白粥!”

    吴峥连连点头,“对对,还可以给家里多添几床被褥,添一张床了,老三老四他们睡地上太潮,最近老嚷着腰疼。”

    小姑娘眼睛一亮,说道:“还可以给老六买糖葫芦吃了,他馋一串糖葫芦,馋了三年了。”

    年轻人也笑道:“老九的风车,咱俩也能偷偷给他买回来,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家里米快吃光了。”小姑娘忽然想起这事来。

    “买,咱们先去买他十几个大米缸,再在院子头屯他个十几石米!”吴峥摆摆手,表示如今咱家家底厚了,买米小事一桩!

    “呀,那不得来来回回搬好多好多次呀?”羊角辫儿小姑娘一甩辫子,歪着脑袋。

    吴峥翘起大拇指,往自己胸口戳了两戳,神情豪迈不已,放下狠话,说道:“全包在我身上!”

    一大一小,笑得合不拢嘴,聊着有了这些银子,要给家里添置些什么物件儿,直到月色初升,这才累得不说话了。

    只是两人谁也没提把那袋包袱收起来的事。

    他们都想再盯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多看一会儿。

    因为,此刻他们眼中那些白花花的,不仅仅是银子。

    更是希望。

    能够在这冰冷人间,帮他们活下去的一缕火光。

    小小暗室,无烛也亮。

    ————

    黄昏时,李子衿才回到布庄,老远就看见那个头别玉簪的白衣少女蹲在布庄门外,怀中抱着几件衣裳,还有几件半成品的绸缎,她正望着地面,人来人往的脚丫子,怔怔出神。

    “对不起啊,红韶,让你久等了。”李子衿快步走到少女身边,也跟她一起蹲下。

    少女抬起头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瞬间就又眉开眼笑起来,听见师兄的道歉,她摇摇头道:“没关系呀,红韶蹲在这边,看到好多蚂蚁,它们排成一排,背上背着米,从街的这边,把米搬到街对面去了,过了一会儿,又从街对面,空手爬了回来。可是这一去一回,就少了好多只蚂蚁。”

    少年剑客心疼不已,真是离开太久了。否则小师妹又怎会闲得看蚂蚁搬食呢。

    他又歉意望向少女,发现她怀中的绸缎,刚要发问,红韶先开口道:“红韶买了两件换洗衣裳,又给师兄看中了两块品相不错的绸缎,可店家说你人不在,没办法量身体裁,我又不忍心错过它们,便先替师兄买下来。对了,我还去对街书铺买了本《别出心裁》,里头讲的是裁缝技艺,等红韶学会了,就亲手替师兄做衣裳,好不好?”

    李子衿无言以对,只笑了笑,轻轻点头,挼了挼她脑袋。

    哪能不好呢。

    有这样的小师妹在身边,已然不能更好了。

    天底下,哪还有比红韶更好的小师妹呢。

    少年不知道的是,在那个白衣少女眼中,天底下,也没有比他李子衿更好的大师兄了。

    有也不认。

    ————

    风雷城。

    祖师堂内,宗主莫言眉心悬停一柄飞剑,乃是莫老宗主的本命飞剑,藏锋。

    莫老宗主除去剑术极高之外,更擅长占星卜卦,喜好推衍。

    今日莫言推断出七日之后,乃是他的渡劫之日。

    莫言恐自己难胜心魔,会在九霄雷劫中神形俱灭,故而打算兵解于风雷城,销毁肉身,使元神堕入轮回,投胎转世,重新修炼。

    天下炼气士,并非人人都有渡劫机会,成则提一境,败则殒命,运气不好,便是落得个形神俱灭,身死道消的下场。

    唯有金丹地仙之上的炼气士有机会渡劫,每人所度之劫也各有不同。

    有些炼气士,需度九霄雷劫,渡劫过后,无视瓶颈,直提一境,若是十境的山巅大修士渡劫成功,便是直入炼气士中最高的十一境,得以飞升仙界。

    有的炼气士,需度心魔情劫,可能是数十年前乃至百年以前的一桩儿女情长,可能是初次杀人时死者的怨毒眼神,也可能是辜负所爱之人的愧疚之心。

    心魔劫的难度,甚至远超九霄雷劫。

    两种渡劫方式,一种需要肉身强横得无与伦比,硬抗九霄云雷。

    另一种,需要心性强大到天衣无缝,无懈可击,毫无弱点,才可能渡过心魔劫。

    然而风雷城的宗主莫言,莫老宗主运气极差,差到他算出自己七日后,既有心魔劫,又有天雷劫。

    此番劫数,便等同于“天道”宣告,莫言此生不可飞升。

    也许是气运机缘不够,也许是功德善缘未足,也许是偿还前世孽债。都有可能。

    若莫言执意要硬抗天雷劫和心魔劫两种劫数,则极有可能在身心双劫之中身死道消,形神俱灭。

    经过他再三考虑,最终决定自行兵解。

    消去肉身,元神堕入轮回,转世投胎,重新修行。

    在莫言身边,站着三位老人。

    一位,乃是风雷城首席铸剑师,温焱。

    一位,乃是风雷城掌律,杨开霁。

    另一位,则是风雷城祖师堂首席供奉,蔺成天。

    炼气士兵解,可消此生业障、心魔、因果。但迄今为止所得到的一切修为境界,同样化作虚无。

    投胎转世,亦会失去所有记忆。

    但有一法子,续尘符。

    在兵解之时,将兵解之人此生的生辰八字与姓名写与续尘符上,待兵解之人投胎转世,只消寻到那人,在他面前燃尽续尘符,即可使其恢复前世记忆。

    虽不能恢复修为境界,可已有“前车之鉴”,哪怕是从头再来,依然快过他人许多。

    毕竟只是走过的路,重走一遍。

    莫言沉声道:“我兵解以后,由掌律杨开霁暂代宗主之位,风雷城不参加出压胜之战以外的任何战事,与大煊那边的尺度如何丈量,全权由杨开霁把握。掌律一职,则由原为首席供奉的蔺成天接手,在不破坏老祖宗那几条规矩的情况下,一座风雷城的门规,交由蔺成天之手。对外,不可宣称我已兵解,只消放话出去,说我莫老头子游历山河去了,此计能替风雷城保十年周全。十年以后,若再有人心存疑虑,便说我闭关不久,此计能再拖十年。二十年之后,我风雷城自有顶天立地之剑仙,当以一肩将风雷城挑起。”

    老宗主言语之际,心中想着那人,是一温润如玉的年轻剑仙,心性纯良,剑法卓越,乃是风雷城年轻一辈中,当之无愧的顶梁柱。

    相信不出二十年,那位年轻后生,自能于千百天骄中绽放光芒。

    遗世独立,风华绝代。

    蔺成天神色肃穆,毕恭毕敬朝莫言作揖道:“谨遵宗主法旨,成天定当竭尽所能,为风雷城鞠躬尽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不负宗主所望!”

    莫言点点头,甚是满意。

    杨开霁朝老宗主作揖道:“开霁以为,宗主之位更有合适人选,温大师便是德高望重之辈,开霁岂敢代俎越庖。”

    温焱摇头道:“老夫无意宗门琐事,只愿专心铸剑,不喜被繁杂事务缠身。”

    莫言同样点头道:“不错,我与温老哥几十年交情,知他不愿身居此位。更何况,开霁你的德行如何,一宗上下,无人不知,你又何须妄自菲薄。”

    杨开霁长揖不起,苦笑道:“开霁惶恐······”

    莫言气笑道:“怎么,难不成还要本宗主跪下求你,才肯暂代宗主一职?”

    “不敢!”杨开霁将头埋得更低,迟疑片刻道:“开霁答应便是。”

    莫言这才心满意足道:“好好好,如此甚好。”

    温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头叹息一声。

    莫言道:“温兄,若有话,不妨直说。”

    这位风雷城首席铸剑大师想了想,看着身边这位老朋友,感慨道:“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想你我当年携手来到风雷城时,不过青葱岁月,回首再看,已近百年。”

    莫言与温焱乃是莫逆之交,临别之际,自然心生不舍。

    那位老宗主却豁然笑道:“人生在世,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一世,老夫贪玩许多,跻身分神境后,便荒废了修行。感情一事上,辜负了许多女子,乃至心魔情劫与九霄雷劫双劫将至。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最终,莫言笑道:“无妨,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

    话音未落,一张续尘符从莫言袖中飞出,他笑道:“此生无憾,兵解于此,诸位好友,来世再见。”

    杨开霁长揖不起道:“恭送宗主。”

    蔺成天眼含泪珠道:“恭送宗主。”

    “莫老不羞,可别投胎太远,让我们好找啊?”温焱笑骂道。

    那莫言只朗声狂笑,并拢双指,掐动剑诀,引本命飞剑藏锋割下自己头颅。

    血洒祖师堂之后,飞剑藏锋自行剑碎,化作齑粉。

    风雷城首席铸剑师温焱不忍老友心爱飞剑就此离世,以无上神通引动那些齑粉入袖里乾坤,打算花费数年光阴,替老友重铸飞剑藏锋。

    一位年轻剑仙正在风雷城云层之上枯坐悟剑,脑中剑招变幻万千。

    忽见北有星辰缓缓坠落,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随后人剑合一,化作一道剑光,比电还急,疾驰而去。

    非是天下人皆可见星辰陨落,唯有与之最亲近的几人,能够恰好瞥见仙人离世。

    直至星辰最终陨落,人与剑一分为二,温年立于剑上,遥望向北方夜幕中“空缺”下来的位置,难以置信地呢喃道:“师尊兵解了······”

    这一年,扶摇天下十大宗门之一,风雷城,宗主莫言,兵解于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