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大隋第三世 > 谁主沉浮 第890章:混蛋县令很不对劲
    ,大隋第三世

    暴雨声哗啦啦的下,滂礴雨幕遮蔽了视线,训练有素的第五军将士一人双骑,沿着黄河河堤,马不停蹄的东行,负责荥阳、东郡、东平三郡的谢映登和阴弘智在荥阳几处出了险情的河堤洒下十卫士兵,毫不停留的奔向东郡。

    河堤也一直被当作官道使用,自大隋收复中原以后,也多次修堤,堤道:“百姓这粮,不仅是粮,还是沉甸甸的赤诚与信任,朝廷万万不能让百姓吃亏、失望,等灾情过后,以新粮双倍返还。”

    “阴侍郎放心,所借之粮数目明确,全程在村长、副村长和老幼妇孺的见证之下取用。”随着阴弘智的的到来,粮食问题顿时迎刃而解,张锦心怀大畅、欣喜若狂。

    “闲话休提,先带我们去出现险情的河堤看看情况,我们这里还有不少工部官员、工匠,这都是治河修堤的行家!”

    “喏。”张锦翻身上马,在前方带路。

    随着谢映登一声令下,大军再次启动,顶风冒雨快马前进。

    ……

    白马大堤人头攒动。

    县尉王森看着黄河上游奔腾汹涌河水,满目忧愁。

    他也是从军中退下来的士兵,曾经当过军务司的政委,在与突厥的战斗中伤了一臂,虽然手臂最后保了下来,也已不能提重物,是以弃武从文,因为本人精明能干,又因是立功之将,便被任命为白马县尉。

    作为当过政委的人,王森组织能力自是不弱,但他面临的问题和张锦一样,两人是打仗、组织方面的好手,可是他们全都不懂治水,这让一个外行去干外行之事,能干得好就有鬼了。

    换作是朝廷大臣,也未必能行。

    河堤上的四千多名民夫,此时王森指挥下,大家甩着膀子干得热火朝天,一篮一篮土石运上坝顶,将多处破损的堤岸加固,然而洪水却越来越汹涌,湍急水流将倾倒下去的土石转瞬冲走,所有努力全都白费。

    甚至有些地方被暴涨的河水漫溢了过去,尤为可虑的是河堤内受黄河水冲击,外遭漫溢水流的冲刷,露出了一道道沟壑,被河水冲下的泥水就像是大堤的鲜血,令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一处。

    所有人紧咬牙关,透支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誓要将这滔天洪水束缚在河道之内,不许它冲溃堤坝、淹没家园。

    然而人力面对浩荡天灾,人数上的劣势导致处处出现捉襟见肘的困境,洪水对堤岸疯狂冲击,已有多处河堤出现了缺口,失去最坚固的外层防御,内部就更脆弱了,缺口在河水冲刷下越来越大,要是某处彻底崩塌,汹涌的洪水便会顺着缺口倾泻而下,以滔天之势将白马城夷为平地……无奈何,大家只好疯狂的将土石填入被洪水涮出一个缺口的河堤。

    就在万分火急、众所焦虑之际,西边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沉闷的声音穿透风雨,钻入每个人的耳中。

    “上游河堤完了!”

    这是所有人此刻的心声,一个个都傻了,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了泥水之上。

    刹那之间,人声鼎沸的河堤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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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堤没有塌…这是铁骑行军的声音…”毕竟是参与过无数场大战的人,当声音渐近,王森便听了出来。

    便在此时,雨势滂礴的上游方向,出来了一道黑线,很快,河堤顶、河堤下方,出现了一队队精骑。

    河堤上的民夫惊疑不定,难道是东方战事又起,进行调拨大军赶赴战场?

    “奉圣上之命,大隋雄师前来与白马县百姓一道抗洪抢险、保卫大堤,诸位勿须惊慌。”风雨之中,前方疾行的士兵扯开嗓子大喊。

    这一道声音,仿佛一道闪电,狠狠的撕开了人们心头的阴霾,给人一片光明。

    待大大军行近,大家发现大部分士兵把身上常见的刀剑、长矛都换成了铲子、铁锹、铁锤、斧头、锄头之类的工具。每名士兵另牵一匹空马,马背上驮运着一捆捆麻袋。

    刹那之间!

    河堤之上欢声雷动!

    奔到近前,阴弘智、谢映登看到岌岌可危的河堤,顿时脸都变了。

    心中既吃惊,又庆幸,要是晚到一两个时辰,或许这里已成一片汪洋。

    “情况如何?”阴弘智询问随行工部官员。

    “阴侍郎,这段河堤已经救不了了。”

    “什么?”

    众人大惊。

    “河堤已经十分薄弱,当水势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会整体坍塌,此时投进再多的沙袋也根基不牢,被一起冲走,起不到防洪之效!”

    “那怎么办?”

    “河堤之后,另立一道坚固的新堤!”不待阴弘智询问,这名治水官员便已说出了办法,“在旧堤之后打下桩子,正面以绳网兜住即将垮塌的旧堤,让其继续发挥作用,其后垒上沙袋,再覆一道绳网,再垒沙袋……时间不等人,要快。”

    “谢将军,形势严峻,看你的了……”

    “好!”谢映登也知情况紧急,立即对紧紧跟随的鹰扬郎将分派命令。

    在来临之前,每一卫都明确了自己的任务,不同的‘武器’便是执行不同的任务,拿斧头的负责砍树、削尖,然后交给铁锤队打桩子……拿铲子、铁锹、锄头的士兵则负责挖泥装袋,然后轮流搬运。

    士兵们得到命令,立即分头行事。

    而在谢映登指挥士兵行动之时,阴弘智已在张锦的带领下,走向了浑身泥泞,疲倦不堪的民夫。

    “诸位辛苦了,我阴弘智谨代表圣上、代表朝廷感谢你们。”阴弘智深深一礼,然后起身大声道:“请诸位放心前去休息,接下来这场逆天之战,就由我大隋雄师来打。”

    百姓素来是最卑微的弱势群体,却也是最容易受到鼓动和感动的一群人。

    听到阴弘智这一番话,一个个都有想哭的冲动。

    自古以来,每次洪灾肆虐,都是当地官府组织抢先抗洪,挨得过去皆大欢喜,挨不过去便只好任由洪水冲垮堤坝,洪水肆虐家园。即便有人侥幸存活,除去受到少量救济之外,沦为流民的下场不可避免。

    朝廷调拨大军参与抗洪救险?

    实为千古未闻之事!

    “使君,我们还可以的。”

    众所沉默中,忽然有人振臂高呼。

    “使君,我们还可以的。”

    大堤一片沸腾。

    “也罢,大家去帮将士们装沙袋吧。”阴弘智是在地方为官的人,情知百姓视家园安危重如泰山,强迫他们离开反而不美,而士兵有了这些民夫帮忙打开袋口,速度将会快上不少。

    民夫依言撤出河堤,将主战场让了出来。

    将士们固然一路急行军,但皆为精锐之士,比之连续奋战几天的百姓,行动不仅有序,还要快得太多。

    在工部官员的指挥下,将们先将一根根削尖的树桩狠狠打在河堤之外,前后两排,形成一个个“x”,并在上面以巨木相连,之后用早已准备好的绳网与木架牢牢的绑在一起,并于绳网内外各自堆叠几层沙袋。

    然后又在后面依式而为,连续打了三排,才再后面以交错堆叠方式,将沙袋堆积成了一道长达数里之遥的堤坝,把这段出现险情的河堤通通包揽在内。

    但是大家也不敢大意,继续在新堤后面堆出一个倾斜的坡度,增强河堤受力强度。

    当新堤垒高不久,被冲得支离破碎的旧堤终于承受不住河水的冲刷,开始出现了一个个缺口,洪水顺着缺口流淌,将河堤割成一截一截,在洪水的冲击下,纷纷倒向了南方的新堤。

    也许是新堤坚固,也许是新旧二堤距离太近,洪水产生的冲力不足,新堤取代旧堤,成功的挡住了攻势洪水,迫使黄河之水顺着河道奔腾而去。

    “大隋万岁!”

    大堤之上,欢声雷动。

    但是工部的官员、工匠却没有顾着高兴,他们知道这座新堤已经成功的拦下了汹涌澎湃的黄河之水,可它与浑然一体的旧堤相比,是一段孤立的河堤,在旧堤被冲毁之后,它形成了一个较小的弧度,不仅使过多的水量在此滞留,增加新堤的压力,甚至连接旧堤两头也不稳定。

    两者不管何处出了问题,近两万军民的努力也就等于做了无用之功,涛涛洪流将会化做一条孽龙,吞噬到黄淮大地的一切人畜。

    当即向阴弘智、谢映登提示此时并非欣喜的时候。

    一文一武为之凛然,喝住欣喜的军民,将士兵分成三批行动,一批巩固决堤两头,一批在新堤之上堆叠沙袋,加高堤坝,另一批继续用马匹运送沙袋备用。

    果不其然,河水水位逐渐拔高,慢慢向堤顶靠近。好在事先准备充分,大家齐心协力,以新堤开始,向两头堆高河堤。

    阴弘智见到水势总算得到了控制,顿时松了悬着的心,凉嗖嗖的大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见军民尽皆疲倦不堪,便朝着奔了过来的王森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时县令吧!”

    王森愣了一下,还礼道:“回禀上官,卑职是县尉王森,不是县令。”

    “啊?”这下子,轮到阴弘智傻了,由于到来之时,河堤出现重大险情,他根本顾不上与本地官员寒暄,便忙着调派人员。

    虽然他没有与王森进行交流,却发现此人在危难关头稳如泰山,能将数千名民夫安排、指挥井然有序、丝毫不乱,便以为他是白马县县令。

    谁想这竟是县尉?不过对方县尉的身份,阴弘智倒也没有感到多大意外,毕竟县丞、县尉多为退役军官担任,这些人的执行力相当厉害,比起初出茅庐的文官强了不止一筹。

    于是,笑着说道:“原来是王县尉,你们时县令呢?”

    王森苦笑道:“时县令已经一天一夜没在河堤之上露面了。”

    阴弘智沉吟一下,又问:“他在疏散百姓吗?”

    “不是,目前是陆县正负责疏散百姓。”

    阴弘智怒气尽显:“值此紧要关头,一不号召百姓抗洪救险,二不疏散百姓避难,这个县令到底在干嘛?又想干嘛?”

    “这个卑职也不知晓。”王森一脸无奈。

    阴弘智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先前县丞张锦说县令不愿打开白马仓取用粮食,他以为对方胆小谨慎,不予计较;可如今,百姓们皆在死守大堤,作为一县之首的县令,居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露面。

    现在看来,这个混蛋县令很不对劲。

    阴弘智对执法官薛万备说道:“薛将军带一旅士兵前去县衙,将那位时县令给我请来,我倒是想要看看这是何等愚蠢冷酷之人,能够对黄河大堤不闻不问?”

    “喏。”薛万备应了一声,点了一旅士兵扬长而去。

    阴弘智又对谢映登说道:“谢将军,天色将晚,让将士们择高地搭建军帐,生火取暖造饭吧。”

    “搭建军帐自然是没问题,不过粮食还需侍郎出面了。”事到如今,谢映登也看出这个白马县令没问题才有鬼了。

    “谢将军,请你给我一卫士兵前去搬粮。”阴弘智敏锐的察觉到问题是从县令不愿取官粮开始的,他担心县令丧心病狂,纵火烧仓。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在农业为本的大隋王朝,如果不是因为大业七年大水灾,如果不是过度把粮食运往了北方,使中原出现巨大的粮食危机,野心家即便有再多理由,也没办法让有口活命饭就满足的百姓起来造反,更别说是颠覆政权了,所以粮食向来稳定国基的根本所在。

    粮食在杨侗心中也有极重要地位,不然也不会作出储备全国可食两到三年的储粮政策了。

    白马仓虽远不如洛口、黎阳、回洛、广通、河阳等仓,,可这里也有八百万石粮食,容不得有半点马虎。

    “当然可以了。”谢映登肃然道。

    “多谢!”阴弘智点了点头,对王森说道:“麻烦王县尉带我前去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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