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老猫叫了声春，后房里传来娇吟之声。
老奴挠了挠裆，骂了句作孽，一瘸一拐走到架前，取了一坛便宜酒水，倒了一碗摆在桌上，也不喝，闭目养神。
许是房中动静太大，被老猫挠了心，睁开眼，一碗干到底。桌上木剑无风自动，摇摇晃晃沿门飞出去。
夜风已经起了好一会，高墙大院里透出些许光亮。
长须真人隔着窗子盯着那把在空中摇摇晃晃的木剑，眼瞅着木剑要越过院墙，喝了一声放肆，沿窗踏出，腾空而起，两指点向木剑。
木剑较为笨拙的闪开，绕过一面，刺向长须真人后背。
长须真人扭身避让，一脚踢在剑柄上，长剑避退绕着院墙来回打转。
长须真人落下身，看了看腰间被割破的长袍，脸色阴沉下来。
这边动静惊动陈家上下，陈静山瞧着那把木剑，神色郁郁，满院上下恐怕也只有他知道这把剑为何而来。犹豫之后，单手一招，后院水池里飞出一把利剑，直击长空。
老奴满上一碗酒，随着房中娇吟绵绵有序，浅饮下咽，十分享受。
院墙中，木剑迎击而下，剑尖对剑尖，也不强攻，弹开便退，如此磨着众人的性子。
长须真人之前吃了亏，抖手弹出一指，气焰十足打在木剑上，并未如他想象中应声而断，反而被强行弹开。
木剑似发了威，不再避退，锋芒对锋芒，随着越发凌厉，陈静山那把利剑寸寸碎裂，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陈晚霜惊呼出声欲扑过去，却被青年拦下。这种高人打架，小孩是插不上手的。
破去一剑，木剑更为高亢，反杀向长须真人。
长须真人眼神凌厉，以指代剑，好几次避退木剑，却见木剑轻颤，如来临，划过惊鸿。
长须真人眼皮跳开，忍着两指酸痛，探出夹住剑尖，却被压迫的步步跌退，跌至墙边，木剑寸寸而进，眼看着要一剑爆头，木剑突然失去所有灵性，化作一堆木屑。
酒家里，娇吟散去，只留下粗重的喘息。
老奴面色潮红如获大释，而后看着桌上开缝的酒碗，咧了下嘴，挠了挠沾湿的裤裆，厉害，太厉害了，难怪敢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情爱之事果然比打架要吓人。又骂自己定力不够，望着太上观的方向叹了口气，“你呀，这辈子也就只配当个奴了。”
隔日，刘庆阳又来，这次有了主题，直奔陈四的肉摊。
远远的瞧见有个中年人站在摊前，旁边是陈四口中够味道的那个娘们。
陈静山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长了二十五年也没长出一点出息的市井小人。说句不客气的，他打心眼里就没瞧上过，只是碍着一纸婚约。
许是不习惯被这种大人物瞧着，陈四目光有些躲闪，总体看起来有些缩头缩脑，这源于市井小民的自卑。
果然是狗肉上不了酒席，便是倚着一座大山也扶不起半点富贵。看着那副贼眉鼠目的样子，陈静山更是瞧不上，但昨晚被一把木剑杀了锐气，想想都是心寒，“我这女儿年方二十四，尚未婚嫁，你可瞧得上？”
陈四愣了半天，回过神才明白陈静山刚才说了什么。偷偷的瞅了几眼那个够味道的娘们，脸蛋极佳，身段极佳，尤其是那一对如母猪还要翘的屁股，好生养啊。这送的买卖不做白不做，也不理会那婆娘杀人的眼光，“瞧得上，瞧得上。”又想起这种高墙大院，出手必然阔绰，自己也不能吝啬了，小声补了一句，“我那还有二十头猪，就当彩礼了。”
陈晚霜不知受了怎样的委屈，一口唾沫吐在肉案上，转身掩泪跑开。
事实上陈四并不知道，陈家下的单多数都喂了牲口。
“那就这样了，二个月后举行婚礼。”
看着陈静山走远，刘庆阳才走过去。
“又是你小子。”陈四心里欢喜，顺手剁了一大溜肉包好仍在案头，“今天性情好，这块肉赏你了。”想了想又取了五个铜板拍在案上，“两个月后我陈四就要和那陈家娘们结婚，有空就来喝一杯。”
刘庆阳也不做作，取了肉和铜板，道了句喜庆的话，“那感情是大喜，祝两位早生贵子。”
“嘴甜。”也没心思再摆摊了，这般喜庆的事还是早说与老奴知道。
刘庆阳帮着收拾完，再问，“四哥可想起了草卞在何处？”
陈四推上车，昨晚老奴出去耍剑，忘了问，便说，“你跟我回去，华叔铁定知道。”
推开木门，老奴正坐在院中削剑，旁边已经放了一排，虽是木头玩意，但乍看之下仍有锋芒之意。
对于陈四为何早早收摊，老奴闷着声也不问，一手带大的孩子，知道他肚子里藏不住事。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今天那陈家够味道的娘们竟然主动带着他爹来跟我提亲。”陈四卸了摊子，抓过一把木剑，胡乱耍了几下，随手扔在一边。
“还算那陈静山识点时务。”老奴声音极小。
陈四没听到，想起应下刘庆阳的事，便问，“你可知道草卞在哪？”
老奴看向刘庆阳，隔了几息才说，“你过来。”
刘庆阳依言小心的靠过去。
老奴拨开他额前那簇留海，看了许久，而后轻叹一声，取了一把木剑，“小院寒酸，极少有人来往，你既是小四朋友，这把木剑便送给你。”
一把木剑，不轻不重，好歹老人心意摆在那，推脱不得。犹豫之后，刘庆阳接过，又苦于身无长物无法回赠，便说，“我那酿了些果汁，明天带来给前辈尝一口。”
“好。让小四送你出去吧。”
才刚跨出木门，一柄利剑迎面袭来，剑尖锐利，直取陈四。
慌乱之间，陈四退了一步，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利剑贴着他的肚皮划过。
“滚。”
远在镇上的陈晚霜如遭雷击，一口鲜血沿着白皙脖颈留下，如惊弓之鸟，落荒而逃。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陈四从地上爬起来，“眨了下眼就不见了。”
刘庆阳扭头看向老奴，闷着气没吭声，好像是一把剑，但现在已经被老奴拍进地下。
老奴晃了下手，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只雀儿，“你说的是这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