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天下未勇 > 《天下未勇》正文 第十章 天阶首武 戏水荆阳 上
    第十章天阶首武戏水荆阳

    清晨,当连绵的山脉,被将要升起的太阳镶上了一层鱼肚白时,萧寻从修炼中醒来。

    这一次做好了准备,已没有了前夜在山洞中的惊险,只是最后阶段的海水倒灌,依然让他浑身剧痛,醒来后更是感觉经脉胀胀的,说不出的难受。

    突然,萧寻听见了一声十分清晰的虫鸣,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向身上看去。但他遍查全身,都没有发现一只虫子,而那虫鸣却越来越响了,中间还夹杂着清脆的几声鸟叫。

    萧寻大感疑惑,循着声音下了床,拖着有些疲软的身子走到窗前,开窗望去,只见很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有几只小鸟正在枝头欢快地蹦跳着,萧寻看着它们,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开心之余,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也想不明白,只好又坐回床边,对着窗外发呆。

    在短暂的鱼肚白过后,连绵的山脉一下子变得火红起来,紧接着一颗红彤彤的太阳,在山脉之后露出一角,然后快速变大,将整个天空都染成火烧一般的红色,将黎明前的黑暗一扫而空。

    萧寻一下子如梦中惊醒一般,从床上跳起,奔到窗前,双目圆睁,瞪视着窗外的朝阳。只见一片片云彩从山背面飘来,被朝阳染成血色,相比往日是格外的红。不,不是今天的朝阳更红,而是自己眼中的色彩更加地丰富了。他再次看向刚才那几只鸟儿,才发现它们栖息的那颗大树离自己极远,自己竟然还能看到树上的鸟儿。他赶紧闭上眼睛,瞬间发觉周围的虫鸣鸟叫格外响亮。

    萧寻略一沉思,回想起师父曾经讲过,内力高深之人,听觉和视觉会比正常人更加发达,往往可以预敌于百米之外。难道,自己的内力在一夜之间竟然进步如斯?他初入武学,对于招式倒还容易理解,至于师父讲得吐纳练气,修习内家功,还未全懂,更没能体会内功的诸般奇异,只是在学习井阳掌时,根据师父的口诀,强行将气灌注在手掌上而已。

    萧寻缓缓吐出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意沉丹田,缓缓运起右掌,只觉丹田之中好似有个旋涡在旋转,源源不断地将气运送至手掌,周身经脉的鼓胀感顿消,舒服极了。他再伸出左掌,将气运送至左手,只觉经脉通达,气息穿梭其中,畅行无阻。将气集于双目,便能视距极远,集于双耳,便能探听周围细小的声音。

    这,这就是内力?太神奇了,萧寻好似一个刚得到礼物的孩子般,开心地在屋里跳了起来。

    其实内力与生俱来,存于丹田,只是习武之人通过呼吸吐纳等方法,长年累月地练习积累,使得内家功夫远超于常人,量变积攒到一定程度后,便会耳聪目明,拳脚有力,就如今日萧寻这般。只是常人往往修炼几年才能体会到的这种喜悦,萧寻竟能在月余之中,便已达到,说出去定会连师父飞鸿子,都惊为天人了。

    太阳慢慢升起,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清晨的寒冷。萧寻看看日头,不敢再耽搁,已经过了每日修炼宋经的时间,想必宋真早已起床,他快步出门,向宋真房间走去。

    就在他伸手开门的一瞬间,突然顿住。

    萧寻想起师父曾经说过《宋经》刚猛霸道,一天之中只可修炼一次,昨夜自己已修炼过,此时经脉还胀得隐隐发痛,如果再次修炼,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但若是不与宋真合练,定会让他疑心,恐怕会暴露瀚海珠的秘密。

    萧寻定了定神,有些忐忑地轻轻去推宋真的门,却见后者屋中漆黑一片,看来宋真睡觉前将窗户都罩上了帘子,显然是不想被清晨的阳光扰了清梦,而宋真也不出意外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萧寻没想到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这位少爷还真会变着花地睡懒觉,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舒缓下来。萧寻走到窗前,一把扯掉帘子,大喊一声:“起床啦小懒虫!”

    宋真惊醒,一下子坐起,还本能地拽了拽被子,将上身包裹着,警惕地看向说话之人。待他看清闯进自己房间的是萧寻时,不禁大怒,喝道:“你个臭流氓,怎么随便闯入别人的房间!”

    萧寻第一次听到别人骂自己流氓,而且是从自己的结拜弟弟口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看着宋真无奈的说道:“宋大少爷,你看看什么时辰了,再不起床修炼,就要赶不上上午的讲经了。”宋真听到这里却长舒了一口气,“我当是什么事呢,打扰小爷睡觉。”他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萧寻发现后者精神很好,全没了昨日的颓然,笑着说道:“师父又不在,还练什么练,我接着睡啦,一会早饭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回来点。”说完,宋真倒头,接着睡起来。

    萧寻看着他的样子又无奈又好笑,但能够不用再次修炼《宋经》,显然对自己极有好处。他轻轻关上门,一个人走到院子中,席地打坐,重新感受着内力在经脉中流转,喷薄愈发!

    时间流逝,前二十日讲经授道一晃而过。也过去了大半,进入白热化阶段。

    在为期二十天的地阶场比武中,各门都涌现出不少英才,在雷声峰一战成名,甚至被前来观武的大帮派,大镖局提前预定,给出丰厚的待遇,只待学成下山,便去效力。

    这边自然是大热门,虽然上场比武的人并不多,但依然可以看到这个最强宗门的实力,因为他们延续了前辈的荣光,展示出了的最强战力。虽然有些弟子缺乏实战经验,在比武时露出许多破绽,险象环生,但本次带队的齐洪毕竟已入门超过十年,经验丰富,在他的指导布局下,弟子,二十天的地阶场比武,依旧不败。

    在这场盛会中,萧寻当真便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每一场比赛都觉得性趣十足。二十天都跟在齐洪身边,完全抛掉以往的成见,细心听他解说着比赛。宋真则享受了二十天的懒觉,每天都神采奕奕,神完气足。下午看比赛时也喜欢跟在齐洪身边,时不时捉弄他几句,引得周围一阵窃笑,齐洪傻傻的倒也不和他计较。

    宋真的懒觉,让萧寻没了后顾之忧,每天清晨不用合练《宋经》,让萧寻大为放心地在夜间捧着瀚海珠,独自修炼,其速度,也远超平时两人合练。

    二十天的讲经论道和地阶场比武之后,就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了——天阶场比武开赛。

    虽然地阶场也会涌现出一些平日被低估的弟子,但像武凡、狄蓝那样,通过一场比武就能展现出艳艳惊才,被掌门提拔为关门弟子的,也不是每届会武都能碰到。而天阶场,则是7位掌门亲自挑选的最信任的弟子,除了给予他们实战磨炼的机会,也都在暗中较劲,希望可以为本门带来更高的荣誉,所以天阶场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天阶场开始前一天晚上,宋真恩赏一般地嘱咐萧寻,第二天早点起,陪他合练一次《宋经》,目的是怕萧寻在天阶场比武时太丢人,临阵磨枪一下。萧寻看着他臭屁的样子,却不得不装得可以合练如蒙大恩,内心却叫苦连连。

    习惯了在海中修炼的他,在与宋真合练时,却怎么也无法回到大海边,让他甚是苦恼,最后还是来到了倒淌河之上。催动着内丹旋转,竟是引得整条河水沸腾,竟将近三分之一的河水吸上天空,冲入内丹。醒来之时,更是全身毛孔张开,向外喷出一股气浪,吓得宋真惊呼连连。但两个小孩都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加上近一个月都在偷懒没修炼,也不敢去询问师父。宋真也只能多嘱咐萧寻几句,如果身体有什么异状,赶紧说出来,去找师父。

    萧寻对这变化倒是隐约猜到了一些原因,估计是这一个月自己内功精进的缘故。却不好明说,只是看着宋真关切的眼神,反而上去安慰了他两句。二人收拾妥当,便携手出门。

    天阶场比武开始后,上午的时间,便不再于举行讲经论道。而是由7大掌门,于内,弃文讲武。讲武的目的便是向各门弟子,讲解7门武功的出处,优点与克制。从而向弟子们展现一个丰富多彩的武学世界,让大家不要局限于一门的武功,可以从各门武学中,领悟到一些平时不曾想到的境界。并且让大家知道武学博大精深,种类繁多,不要做井底之蛙,未来下山之后行走江湖不要露怯。

    7大掌门从开始,每天一人,主讲本门武学,萧寻真叫是听得如痴如醉。他本身悟性极高,于习武一途,更是连飞鸿子都琢磨不透他。此时得到众位师长悉心授课,更是如鱼入水,欢畅尽饮。

    第二十一天,由陆尘子讲解武学。

    作为开山收徒的第一门,所追求的便是进攻的极致。招式平阔刚猛,没有一丝的花哨,甚至放弃掉身法上的速度与飘逸,就是面对面、硬碰硬。极具气势与暴力美学。

    因为的招式全偏进攻,才会在十五路武功中,有了一部专门防守的武学,以防弟子遇到武功远超自己的敌人,保命之用。那便是地阶场第一场比武时,阮鑫所使用的“飞龙掌”。

    掌门陆尘子说话带有个人风格,十分幽默,颇具魅力,加之武学主打进攻,一个上午让众弟子听得兴趣盎然,热血沸腾。到了午时用午餐时,陆尘子授课结束,萧寻却意犹未尽,一肚子的问题想要去问问陆尘子,可讲武的人却没有讲文时那么耐心,一到午时,不管讲到哪里,直接结束闪人。毕竟武学广博,八大宗门之中的一个门的武学,又岂是一个上午可以说尽的。

    用午饭时,萧寻还在回味上午陆尘子的讲课,不懂的地方便向周围的师兄师姐提问,可大家似乎对此并无兴趣。谈论的话题,全是下午就要开始的天阶场比武。萧寻作为天阶场比武的人选,竟然一直在问些不相干的武学概论,而不是去钻研对手的具体招式,不禁让周围人侧目,不知他是胸有成竹,还是根本没长心。

    在众人充满期待的谈论声中,午时过去,三年一届的天阶场比试,开始了!

    午时刚过,便见到黑压压的人群涌上雷声峰,萧寻伴着宋真,跟在人群中走上峰顶,顿时眼前一亮。前二十天星罗密布的地阶比武场,已经全部撤掉,变成了观众席。在观众席的南面,也就是雷声峰最高的一片空地上,用木板垫起一片极大的空地,这便是天阶场比武的场所了。木板紧邻东西两侧的绝壁,下面便是深渊,隐隐能听到深渊之下,泾河冲击山壁的声音,气势极为壮观。

    在观众席与比武场的正南边,立起一座高台,这纯木头打造的高台,虽没有大石造就的那般雄伟,但立在这孤峰之上,由两边的悬崖峭壁一衬,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这一夜之间便拔地而起的高台,也不禁让众弟子及前来观武的武林人士,佩服的效率和底蕴。偌大的高台之上布置极其简约,只摆放了七张太师椅,自然是为七位掌门所准备。

    天阶比武场与地阶不同,虽然有七门参加,而且每门有三位弟子出战。但是比武场地,却只有一个。

    是因为过去每届的天阶比武都十分精彩,并会成为之后三年,众弟子的谈资与榜样,所以谁也不愿错过任何一场比赛,于是的天阶比武只设一个场地,七门弟子依次上场比武,以决出本届会武的,那让人充满向往的——。

    所谓,便是每届天阶场比武中的最强者,他代表了一派,年轻一辈的最强战力。并会在来年的重阳节,大门打开之时,进入修习一年。

    要知道每年入参悟的名额,只有七个,每门一个。作为一名弟子,运气最好的,一生也只有一次机会可以进入。想要再获得一次机会,便要成为一门的掌门,方可再入。

    但是想做任何一门的掌门,都是难于登天的事情,比作为弟子时期,被师父选中入参悟,更是难上百倍。而的身份,则为各位出众的弟子们,额外提供了一次进入的机会,自是让人挣破了头。

    毕竟一旦参破的武学,便可成为的掌派人。所以的争夺,也让天阶场的比武,更加让人期待。

    的噱头,足够吸引人,但当年设立之初,旨在交流,不崇争胜。所以这万众瞩目的天阶场比试也进行得很慢,也是为了让观战弟子们可以有时间好好回味思考。

    比试行程为:头天:第三门对战第四门。第二天:第二门对战第五门。第三天:第一门对战第六门。第七门则在第一轮比武轮空。等前六门决出3个优胜者,则再加上共成四门,再捉对厮杀。四决二,二决最终胜者。共有六场比赛,比试六天,会武的最后四天,则留给各门“关门弟子”较量,规则较为随意,可上场切磋,也可选择不战,所以时间设置上也比较自由。

    会武之初,本是规定上一届的冠军可以在第一轮比试中轮空。但是自从不二真人设立之后,近四十年来都是夺得冠军,所以第一轮轮空的机会,慢慢就变成了的专属,剩余六门按照以往的顺序,依次比拼。让后三门分开,分别对战前三门,则可以让实力更强的宗门不至于在第一轮相互淘汰,能更多地向观战者展现的高门武学。但是如果前三门中能有在第一轮中打败后三门的,则必会成为那一届的焦点。

    对于萧寻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目标,他虽然悟性很高,得到了这次天阶场比武的机会,但是他明白,武学之道,重在脚踏实地,长年累月。自己这种初学乍练的新人,只要别输得很难看就谢天谢地了。

    正在萧寻思绪纷飞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七位掌门到了,正在登高台。这七位的最强者,一个个身负绝学,在武林中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轻功自不在话下。但此时显然没人想在众人面前显摆,都在高台侧面的阶梯上一步步往上走。

    据说当年不二真人离开开设之后的第一次,因为嫌阶梯太长,直接展开轻功,三步登台,极其飘逸。引得一片哗然,但紧接着,七门弟子却齐声高呼叫好。毕竟在那个时代,不二真人在整个弟子心中,已接近神一般的存在。

    但不二之后,至今无人敢去效仿。

    七位掌门登台坐定,依次为陆尘子、玉真子、朝阳子、飞霞子、飞尘子、飞云子、飞鸿子。

    其中最惹眼的,要数七位掌门中唯一的女掌门,飞云子。只见她今天头发高高地盘起,头戴银冠,身着瑶族的节日盛装,显得与众不同,想来是来自南方的众多瑶族中的一支。这一支瑶族的服侍虽然不如大多数瑶族的鲜艳,但款式却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暴露。一匹长条布中间穿个孔,套在头上,前后两块布顺势搭下,便成了一个完整的上衣。上身两侧的肌肤完全暴露在外,只靠两只手臂遮挡。走起路来双臂挥动,仿佛随时可以看到里面的肉体,但不知为何,不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会被飞云子十分无意地便遮住了衣内之物。但是这样,反而更激起了人们的遐想,与一探究竟的欲望。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一谈到的这位传奇女剑客,就止不住的喉头抖动。

    在七大掌门坐定之后,走上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年,先向飞鸿子鞠了一躬,然后缓缓走到高台前端,对着台下的众人朗声说道:“请所有天阶场比武者入场。”声音听起来不大,却传遍整个雷声峰,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可见此人年纪虽轻,内力却深不可测。

    就在萧寻还惊诧于这位年轻师兄的内功时,却见齐涛和菲儿已向场中走去,他赶紧从人群中走出,手忙脚乱跟上去,引得一阵发笑。菲儿见到萧寻一直盯着台上的少年看,走到他身边,柔声说道:“这位师兄名叫元夕,是咱们的人呢。别看他年纪不大,入门时间可不短呢,连我都要叫一句元师兄。”

    “比师姐入门还早,那岂不是他不到十岁就进入了?”

    “据说他入门时比十岁还要小得多呢。但具体是多小,却没几个人清楚。这位元师兄天赋极高,刚入门时便被当做小天才一般培养,为人也极其开朗。入门第六年的那届,便被师父给予了一次天阶场比武的机会,虽然最后的被的另一位年纪更长的师兄夺走了,但不妨碍这个小天才震惊。因为会武为了给更多弟子历练的机会,所以规定同一个人不能连续两届参加天阶场。于是这位元师兄又等了6年,也就是在上一届的中,以绝对碾压的实力,夺得了,所以这次会武的开幕,便由作为上届冠军的他主持。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是入门后,等了两届才参加的天阶场,不像师弟你,才来了一个月便能参加,看来师父对你很是看重呢。”

    菲儿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萧寻。萧寻被菲儿一看,脸瞬间红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她话里映射的师父偏心,而是因为她太美,看得萧寻小鹿乱撞。菲儿见到他一下子满脸通红,呵呵地笑起来,接着道:“不过,这位元夕师兄获得后,却发生了令人咋舌的变化。元师兄幼时上山学艺,多年来极少下山,没见过江湖上的险恶欺诈,一直保持了一颗童心,对人极其热情,对新事物新武功都充满了好奇。但是获得后的第二年,元师兄满怀激情地进入了,当时自然是让整个都充满了期待,期待下一位掌派人的出现。但是当他出关之时,却让所有人大失所望。他不仅未能参破的武学,更是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行事怪异。对人对事极其敏感,还曾经失手打伤过很多弟子,犯了本门大忌。但师父怜惜他的才华,不忍逐出师门,便在远离众弟子的地方,给他筑一小屋,让他自己生活修炼。所以元夕师兄变得更加沉默,那天起便再没有去过,平时更是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不过看他的修炼倒是没落下,从刚才那句话就能听出,元夕师兄的内功修为,又上了一个层次。”

    萧寻耳朵听着菲儿的讲述,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的元夕。只见这位曾经的传奇师兄,此时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心思完全不在这场盛大的会武上。自从说了刚才那句开场白后,便只字未吐,场面显得有些冷。

    待各位选手上场站好后,这位师兄似乎并未察觉,仍旧在愣神,观众席上开始传出嘈杂的议论声。元夕内功深厚,一下便听到了大家的议论,缓过神来,面无表情地冲着台下机械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冲着七位掌门鞠了一躬,缓缓地介绍道:

    “陆尘子。”

    台下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似乎这位掌门上午的演讲风格,很合众弟子的胃口,此时得到了一片欢呼。但是声音最响的,自然是弟子阵营发出的。陆尘子居高而坐,介绍到自己时也并未起身,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一副一派宗师的模样。

    元夕按照顺序,依次介绍起七位掌门来,语气十分单调,但并不妨碍台下的弟子为自己的掌门欢呼。各位掌门有的起身答礼,有的挥手致意,相比陆尘子都谦逊了许多。

    当元夕介绍完七位掌门之后,在飞鸿子背后,走出一位30多岁的道人,手持一柄浮尘,身着一件淡青色道袍,随风飘荡,显得十分洒脱。但是本该朴素的道袍上,却镶着一条金龙,显得十分华贵,又有些不伦不类。

    中年道人走到台前,向着七位掌门微微拱手示意,然后转身对着台下说道:“各位真人前辈,各门高徒,在下掌门,李启师。代表六盘山山脉36洞主,24帮主,来恭贺盛会的召开,同时借之威名,来此宣布一件事情。”

    此人声音洪亮,远远传开,论内功修为,较之前的元夕,又高出一个层次。一言讲罢,便停了下来,等待台下的反应。

    是江湖中的新兴门派,立派不过百年。但是近十几年来涌出一大批不错的弟子,在江湖中干了几件大事,的名声也渐渐响亮起来。此时亲临,并且在如此重要的时刻上台讲话,必是要说出一件大事。

    “众位同道,想必都听说过吧。”

    此言一出,萧寻如中惊雷,楞在原地。气血上涌,青筋暴起。但他的异状被周围吵闹的议论声遮住,并未有人发觉。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看来这群弟子虽然平时不下山,但对于这的大名,却都非常熟悉。

    “观主星机老儿,号称武功天下第一,虽有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之嫌,但据说所有向他发起挑战的人,最后却都因为佩服其武功而归其麾下,想那星机老儿定有什么蛊惑人心之术。他手下的机构,十年来四处搜寻天赋好的孩子,但念在其手段温和,还讲江湖道义,我等正派人士也未曾多加干涉。但是近一年来,的行事却得寸进尺。先后在江湖中做下几件大案,手段极其残忍。也许是星机老儿的预言将近,变得极其心急,开始无门槛地大面积搜寻年龄在10岁左右的孩子,送往。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江湖上灭门惨案接连发生,搞得民不聊生。朝廷无能,竟也打压不住。我们正派人士,自当做出表率,作卫道者,向此等邪门魔教宣战,维持武林秩序,捍卫百姓生命!”

    李启师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台下不时传来一声声喝彩。他脸露几分得意,气沉丹田,声音又高了一分,接着说道:

    “如今九州各地,已先后成立诛魔同盟,甚至很多门派摒弃门户之见,已合成一派,就为了对抗渗透在各地的组织,我不才,也已联合了六盘山36洞府,24帮派,组成,对抗魔教。但我六盘山与崆峒山本属一脉,自古同气连枝,此时更该同仇敌忾,在下来访,便是邀请加入,让整个六盘山脉合成一派,组成,共御大敌!”

    李启师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又站在道德的高点上提议合派,不仅说得前来观战的群雄一个个热血沸腾,就连弟子们,也一个个跃跃欲试。只是台上的那七位掌门,却皱起了眉头。

    原本允许李启师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发言,是因他恳求借助盛会来宣布的魔教行径,告诫弟子以及江湖群豪严加提防。不想他竟然借机当众提议合派,七位掌门一个个怒从心起。

    李启师看到了七位掌门的神情,对着七位深深鞠了一躬,说道:“作为统领江湖的五大派之一,自是我们西州各派的榜样,既然大家诚心合派,这统领之位,自是由来做,还请七位前辈推举一人,来统领我们!”

    “狗屁!听都没听过,你取个名字都这么难听,还合你奶奶的派!”就在群豪期待着和共商大举时,高台之上突然传出如此一句市井叫骂,激起一阵惊呼声。

    出言之人正是掌门陆尘子,此人生来是个直性子,当了掌门之后火爆脾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听到一个后生晚辈在之上大放厥词,早已忍耐不住,此时一张口便满是脏话地骂出来,也难怪引得台下观礼的群雄一片惊诧。

    “远来是客,师弟不可无礼。”

    飞鸿子眼见事态一发不可控制,赶紧出来圆场。但存在一个问题,它不像其他门派,有一掌门统领全局,能镇得住众人。在没有“掌派人”出现时,七位掌门乃是平起平坐,每人都有发言权,就使得出现问题时,统聚力不强。

    但陆尘子看到台下群雄议论纷纷,也知失言,闷闷地坐回座位,其他人也不再站起说话,便默认了由飞鸿子来代替发言。

    飞鸿子走到台前,冲着李启师拱了拱手,说道:“贤弟侠肝义胆,令人折服。除魔卫道,本是我等正派人士份内之事。只是乃西域小派,不敢高攀各位高门大派。况且祖师创派艰辛,一路风雨飘摇,至今已立千年。我等后人虽不才,也不敢随意将祖师心血荒废。合派一事,休要再谈。但除魔卫道,我自当承担,我派弟子必上下齐心,誓与魔教拼尽最后一滴血!”

    飞鸿子在江湖中的地位,哪是眼前这位年轻的李启师可比?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却充满了威严,引得台下一番叫好。李启师眼见行事不成,欲开口再谈,却见飞鸿子突然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浑身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息,只看得李启师浑身发冷,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楞在了原地。李启师毕竟内功深厚,随机清醒过来,赶紧退了一步,冲着飞鸿子弯腰拱手,说道:“既然真人执意如此,我高攀不起,就此告辞。还望真人言出必行,与魔教不同水火,我们必将追随左右,捍卫正道人心!”

    李启师说罢不再停留,后退三步,竟也不走阶梯,直接飞身下台,引得人群一阵骚动。

    飞鸿子看着李启师如此放肆地离开,神色丝毫不变,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向着元夕点头示意,一展一派宗师的气度。

    元夕上前,表情与之前毫无二致,眼神依旧空洞,显然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台下众人不明就里,看着面不改色的元夕不禁暗喝一声彩,心想这的年轻一代定力当真是强,刚才发生了如此风波,竟然丝毫不乱心神。

    元夕宣布完天阶场比武正式开始,便默默退到一边,眼睛望着前方,似乎入定一般,一动不动了。

    观众席这边却正好相反,变得愈发热闹起来。大家目光热切地盯着比武场中央,天阶场的比试,终于要开始了!

    萧寻被菲儿拉着,走下比武场。一眨眼的功夫,偌大的比武场上,只剩下了第三门与第四门的6名弟子以及两位领队师兄。

    两个师兄分别站在己方三人之前,相互寒暄起来,看得观战席上一阵骚动,很多人都不耐烦起来,但是碍于名门大派的身份,也不敢出言催促,只得小声议论着。

    在观战席中,突然一道嗓音清亮的声音响起,盖过了周围的议论声:“别看这与排名只差了一门,但是却不得不被分入的下三门,而却跻身上三门,这的弟子可一个个都非常不服呢!”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开口说话之人,面目白净,头上盘一玉冠,手持一根精钢打造的判官笔,一身文雅书生的打扮。

    “阁下可是洞主,‘白面书生’林大侠?”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书生,开口询问,语气甚是客气。

    “承蒙兄弟看得起,这大侠的称号可不敢当,在下林玉之。”

    此言说毕,周围响起一阵喧哗,想必这林玉之在江湖上有些名头。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上前,声音既粗又响,大咧咧地问道:“林兄看来对很了解啊,这两门打架,都他娘的有甚看头?”

    众人听他言语粗俗,不禁皱眉,但这句话却是问道了众人最关心的地方,不禁一个个向林玉之看去。

    “说道对很了解,那自是不敢当,但在下自从行走江湖以来,每三年必来观礼,如今已是第七届了,这观礼的窍门嘛,倒真是掌握了不少。”说到这,林玉之顿了顿,看着众人渴望的眼神,笑了笑。

    这壮汉本就是个急性子,看到对方卖关子,撸了撸袖子,恨不得上去揍他两拳。林玉子摆了摆手,慢条斯理地接着道:“首先说今天的这第一场比武,因为的弟子们非常不服被称为上三门,再加上作为下三门中排名最高的一门,更是最有希望在会武中,成就下三门击败上三门这一壮举的派门,所以在天阶场比武时会打得十分拼命。而作为上三门排名最低的派门,更是要用实力捍卫自己上三门的荣誉,所以在前三天的这三场比赛中,反而是这第一场最有看头!”

    林玉之说毕,立刻引来一批赞同声。“林大侠说得不错!”“还是林大侠有见识!”林玉之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退到一边,眼睛望向比武场,静静地等待比武的开始。周围的议论声也渐渐低下来,因为此时场中的两位领队似乎已寒暄完毕,带着各自的师弟妹走下比武场,并各自留了一人在场上,想必是双方第一名出战的选手了。

    三门这边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少年,一看过去就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想来会很招女孩子的喜欢。但此时观众的目光,却全都落在了他的对手身上。他的对手与他完全相反,四门出战的是一位娇小的女孩,因为除了之外,其他各门都很少收女弟子,原因是武功路数本就不适合女子修炼。而作为女弟子能参加天阶场比武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这的女孩还未出招,已引得一众弟子的喝彩,自然也暗暗为她加油,希望她瘦弱的身躯,不会被面前的壮汉摧残。毕竟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师妹你好,在下方兴,领教高招。”高大男子一拱手,恭敬地说道。

    这方兴故意说成领教高招而不说领教师妹高招,自然是想告诉对方,如果一会将她击败,也是为了师门的荣誉,不要怪罪自己。此时方兴所想与众人一样,眼前这个不过十岁的,而且极其柔弱的女孩,是不可能与自己抗衡的。

    “呦,这句师妹可叫得真甜呀,方兴师弟是不是见到女孩子就叫师妹呀,怪不得这么招人喜欢呢。不过兰兰可比你大了不少,待会可要小心了哦。”瘦弱女孩阮兰兰娇滴滴地说道,声音动听如百灵鸟,却又充满着魅惑与挑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毕竟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女孩,竟会比对面的少年还要年长。但她刚才那一番话中的骚浪劲儿,的确不是一个小女孩能说出口的。

    站在对面的方兴,有些痴痴地看着她,似乎看傻了。阮兰兰掩着嘴呵呵笑起来,声音柔媚:“师弟,别看了,待会打完了,让你看个够。”

    久在山上修行的人,性格都会偏木讷,听到阮兰兰这话,不论男女,都有些羞红了脸。但前来观战的群豪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看这阮兰兰浪得起劲,不禁一个个跟着吆喝起来,声势竟颇为壮观。

    方兴听到吆喝声缓过神来,自知失态,赶紧慌乱地鞠了一躬,不敢再耽误,一招起手式,拔出腰间长剑,直刺过去!

    “哟,一言不合就掏兵器,师弟可心急的很呐。”阮兰兰眼见对方冲来,却依然站在原地,并未躲避,只是不停地出言挑逗着,不知是有什么阴谋,还是根本没将对手放在眼里。

    方兴虽然被对方搞得大丢面子,但眼见剑到,对方却不闪不避,有些于心不忍,便欲收力。但转念一想,本次代表师门出战,两门历来都是以命相搏,此时岂可为了自己的不忍而让师门输掉比赛。

    方兴思绪纷飞,手中之剑却丝毫未停。眼见欺近对方,眼一闭,牙一咬,手中力道更甚,猛刺了过去。

    武功路数虽不是最强,但是既以“夺命”二字命名,自然招招击人要害,就算拼得两败俱伤,也要取敌性命,方不负“夺命”。

    方兴这一剑不算花哨,但是剑势迅猛狠辣,直指对方上身大穴“檀中”。一旦击中,非死即伤。如果对方格挡,此剑还有三记后招,皆系敌身大穴。

    剑到,不避。惊呼声大起!

    方兴闭着双眼,感觉这一剑直接刺中对方,毫无兵器格挡之感,再加上台下惊呼声大起,大概知道了结果,内心剧烈地跳了一下。甚是怜惜地叹了口气,缓缓将长剑收回。

    谁知一拉之下,长剑丝毫不动,他不禁大奇,睁开眼向长剑看去,这一看,真是吓了他一大跳。

    只见此时剑柄还握在自己右手,但是剑刃,却被对方轻巧地夹在两指之间,眼神带着玩味地看着自己。

    方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此时也容不得多想,急运内力于右手处,紧抓剑柄,猛地往回拉,岂知这一拉之下,长剑竟然丝毫不动,不禁瞳孔放大,双眼恐惧地看着对方。

    “小弟弟,男人拔出来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收回呢?”阮兰兰一脸娇怒地埋怨着,还不忘用手指抚摸了一下方兴掏出来的剑刃,甚是风骚,接着又吃吃地笑起来。“姐姐再给你一次机会哦,用力点!”说着,便松开了夹住长剑的手指。

    方兴一直用力拉剑,对方突然松手,不禁向后摔了一趔趄。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女孩,仿佛在看一个魔教的妖女。

    他犹豫了一下,自知今天难以得胜,若想不再出丑,现在自该弃剑认输。但是身后还有两位未出战的师兄,自己若不尽全力消耗对手一番,又怎对得起师父的信任。

    方兴决心已定,反而洒脱起来。他身形向后掠出一大步,气沉丹田,左手捏一剑决,直插后腰,右手剑慢慢抡转起来,形成一个剑弧,慢慢蓄着力,显然是要毕其功于一役。

    阮兰兰看到这里,仍然在笑,似乎还更开心了一些,娇滴滴地说道:“这才像点样子嘛。快来快来,姐姐等不及了!”

    方兴缓缓地蓄着力,突然毫无征兆地一步迈出,身法之快,竟似带出一层残影。而迈出的一步,也并未冲向阮兰兰,而是斜刺里冲出。

    一步迈完,身法不停,再进一步,就这样在阮兰兰身边飞速游走起来。身法之迅捷,不知比当初在地阶场第一场比武的,他的同门师弟李昌,高出了多少倍。而阮兰兰也比当初李昌的对手阮鑫,高出了数倍,不论方兴走到了什么方位,甚至是自己的背面,阮兰兰始终站在原地不动,头也不回。

    方兴共走了七七四十九步,看得台下众人眼花缭乱。步法走完,方兴突然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斜冲近阮兰兰身躯,人到剑到!带出一道剑光,气势逼人地直刺阮兰兰面部“仁海穴”。

    “啊!”阮兰兰受到惊吓般尖叫了一声,同时头向后扬,身子退了一步,避过了这一剑,这一次她没能那般轻易地捏住对方的长剑。

    方兴虽蓄力一击未能得手,但是剑势已成,第二招、第三招接连而至。

    阮兰兰被逼的一步步向后躲闪,但却未出手还击,好似在享受一般:“啊!对了,对了,就这样,再用力些!”

    群雄看得兴起,大声地起哄起来。方兴紧守心神,不为外界所扰,剑招更是一招狠过一招。

    待阮兰兰被逼近雷声峰的悬崖边,突然腾起身形,一个后空翻,彻底落到了悬崖的边上,跟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看上去享受极了。“呼~这才对嘛,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要多卖点力才好嘛。”

    方兴不搭话,跟着一剑,又刺了过去,这一剑他使尽全身之力,欲将对方直接逼到悬崖之下,或是投降认输。

    阮兰兰眼见剑到,却笑了起来:“哎呀,不要再来了嘛,姐姐已经够了呀,年轻的孩子真是力气使不完呢。”

    一边说着,阮兰兰飞起一脚,直踢方兴下盘。方兴此时全身之力全聚于右手之上,下盘门户大开。眼见对方的脚击到,赶紧收力出脚格挡。但身子前冲势头甚猛,突然抬起一只脚格挡,控制不住平衡,就欲摔倒。

    二人双脚一撞,方兴只觉一股十分柔和的力道传来,却就着自己的冲势,将自己带飞起来。越过了阮兰兰的身体,直直地飞向她身后的悬崖。

    本已成必胜之势的方兴,突然被对方轻巧地反败为胜,激起一片喝彩。

    阵营中眼见方兴便要坠崖,呼地飞掠出一人,向崖边冲去,身法之快,又在方兴之上。

    但天阶场场地十分宽阔,任他身法再快,此时也已救援不及。方兴眼见自己就要将胜利到手,却突然向崖下摔去,心神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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