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踏步云泥,呆子戏书生 > 《踏步云泥,呆子戏书生》正文 皇子四
    谩骂声高,不耽误卫彦轻松起来的心情。

    众位臣子以前都说祁杨王平庸的要死,即使当了皇帝也一定是无所作为朝事潦倒的那种。当初他们如何笃定,后来他们便如何后悔。摄政王杀头刑罚的原创种类简直究古今之极,谁也想不通从小养于深宫不闻窗外事,就连皇位都是先帝亲手赠与的卫彦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有一种残暴的因子能够天生。他们不知道,那梧桐花开遍的深宫~内,后来的摄政王拥有一个如何值得纪念日日年年不敢忘记的幼童时期。以至于她长大后,那样痴迷鲜血和罪恶,那样沉浸于黑暗的未知和令人恐惧的潮~湿、肮脏和空寂的牢狱。

    先皇的弟兄们不多,五个,去掉卫彦就剩下如今关在牢房里的四个人。个个披头散发,白衣作囚鲜血为绣,卫彦都快不能辨认的出来他们了。

    连日的折磨,老大老三老四都在鬼哭狼嚎,只有老二蹲在铁栅栏边上不声不响,卫彦就饶有兴致的多看了他几眼。看完了她叫人把牢门打开,自己往边上一站,微笑颔首,那样子似乎是在邀请她的哥哥们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奔向绫罗绸缎美酒佳人。

    老大老四互相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再出声。倒是老三卫逡迫不及待地冲出牢门,变长的发黑的指甲后头带着利落强劲的拳脚直直向卫彦冲过来。

    谁都知道祁杨王是养在宫里没爪的孱弱的猫,不懂拳脚,甚至连一个壮一点的妇人都能只凭力量占他的上风。

    卫彦没躲,依旧背手微笑,知道她身边的护卫总能及时的把试图刺杀她的人完完整整留下来,再完完整整的交给她,玩弄。

    但是卫逡好像没这个运气。他的胳膊刚被卸下来,就被护卫踹在地上往死里踩,没几下呜咽几声,断了气。

    一朝皇子,性命竟如此轻贱。

    卫彦问护卫:“怎么就给弄死啦?”

    护卫面无表情:“有毒。手,指甲,嘴里。”

    “啧啧,真狠。”卫彦指指地上的人,又说道,“听到了?不是我的错。我是真心想放你们走的,只是老三不识抬举,非要带本王一起。”

    “呐,门还开着,你们走吗?”

    他的笑意在黑暗潮~湿的牢房里渗出阴冷的寒意,老大卫崖声线不稳:“成王败寇,古来有之,可即使是皇家人,兄弟也没有这样不值钱的!?”

    卫彦拿食指关节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拍了拍护卫的肩膀,问道:“他刚才是说老三死的不值钱?”

    护卫点点头。

    卫彦微笑:“那为弟尽量,让大哥你死的值钱一点,到时候吞进灌银,大哥你千万不要客气。”

    卫崖府上妃子数十,他少年时还没有因为胆小怕事被罢免太子,女人如狂蜂乱蝶一般在他府上闹过一阵,因为嫉妒怨愤和恶毒的性子致使人吞金自杀的不下十人。

    卫彦自言自语:“有钱人的死法。”

    说到这里,牢房的门还是开着的。久等不见人出来,卫彦就自己进去了。

    她施施然踱过老大和老四身边,往牢房里面走去,护卫跟得紧,这回手里还攥着一个小瓶。

    此瓶居家必备,可软人骨,可灼人脏腑,可使人头晕脑胀,可让人出~血时血流不止。

    卫彦像一般情况下没多大力气的人那样,两只手才把老二卫峦从地上拽起来。卫峦不闹腾,半空中自己乖觉的顺势往下倒,满足了卫彦把一个一米八以上的魁梧男子拽起来再摔在地上的心理。

    她夺过护卫手里的药瓶,又顺手从他的腰间抽~出一柄长刀。

    然后微笑着,毫不留情地把刀从卫峦胸前穿过。

    鲜血不停,血色惹眼,卫峦也没有反抗。卫彦把人半抱起来,像哄孩子喝汤药一样让他张开嘴,把一整瓶药喂了下去。

    “甜吗?甜吧。”说着把人往地上一推,自顾自走出牢房。

    她带走自己的护卫,留着牢门大开。

    “门会一直开着。本王不会让护卫们抓你们,现在本王府上只有正常巡逻的是为。到明天天亮,只要你们不被侍卫发现逃出王府,命,你们就自个儿留着吧。”

    临走前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老二卫峦的:“倒是有些不放心你。”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因为以一个人的死作为开端,从一开始就令人不甚愉快。当他们跑出地底的监狱后,才发现这场游戏更加不公平。

    皇帝偏爱,祁杨王府的侍卫比皇宫巡逻,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四在没能逃出王府内院,就被巡逻的侍卫拿下,不问身份,不念仁慈,当场格杀。

    老大卫崖把老二卫峦扶出监牢的出口,叹息着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匆匆离去。卫峦原地喘过气,没来得及向他大哥作最后的诀别。

    后来他知道老大见了卫彦养的如狼似虎的一批侍卫凶神恶煞的模样,心神崩溃,跑回了自己的牢房,对着死去的四皇子尸身,撞墙而死。

    卫峦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凭自己如今的身体和精力,跑不过三两步就要被抓~住格杀。于是天还没黑,他捂着伤口,敛声屏息,凭借万分之一的运气摸~到了祁杨王府真正的“内院”,他知道卫彦大概是在那里藏了一只“娇”。

    生死系于他人,这是一场豪赌,却也是他所能选择的唯一一条路。

    所幸祁杨王不喜欢别人围观他的私生活。姓柳的公子住的地方来往的人很少。其中还是低头走咯永远装聋作哑的丫鬟居多。

    卫峦摸进姓柳的小公子住处的时候,天擦黑,小公子正在收拾他一身绿衣裳半两桃花簪子,轻薄可怜,烟花味道。

    “你……你你你是--”惊愕声尾音尖利,卫峦“砰”的一声跪下来。

    柳公子说不出话来了。

    面前这人一身鲜血面目模糊,分明前不久才遭受了毒打。柳元几乎一瞬间就想起来昨天晚上遭受的非人对待,身上的上也呼应一般的愈发疼痛起来。

    到现在他才在祁杨王府呆了没十二个时辰。所以见到这身份不明的人闯进他的住处,他第一反应是跑上前去询问:

    “你疼不疼?”

    卫峦滚泪而下,竟不能言,声音含糊在喉咙里,听的人心中一紧。

    柳元连忙找来自己刚才才用过的药膏,连拖带拽把人放到榻上细细处理卫峦的伤口。

    外面的侍卫来来回回,忠于职守的本分巡查,不曾知道这个他们不能靠近的地方窝藏了一个应当马上死去的“罪犯”。

    能进到这里的祁杨王忙完了皇帝交代的功课,一如既往的结伴景安纨绔赫连宁苇在有名的花市流连。

    戏院里,一个听戏,一个排遣。赫连弈拍手叫好,卫彦必出口讽刺。

    捏碎花生米脆弱的外皮捻成碎末,卫彦整了整衣服称要下楼去透口气。

    赫连弈眨眨眼怪声怪调的调侃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看中了直接带回去,我不信那小~美人还能不从了你。”

    是了,祁杨王除杀人放火之外第二癖好,搜集美人。换个说法就是强抢--民男。

    赫连弈口中的小~美人画着丑角的妆还没卸,穿着一身葱绿倚在冷冷清清的戏院后门门槛上倚着门框发呆。

    卫彦叫侍卫立在十步开外,溜溜哒哒晃过去,占了门框的另一边。

    他手中有酒,花市最贵也最不值钱的胭脂酒,一言不发地塞到那小~美人怀里。

    “我……我不喝酒,官人。”

    来这的不一定都是官,但叫官人总没错。

    “你身段这么好,怎么扮丑角?”卫彦拿回酒壶,仰头大灌一口。

    “……我喜欢。”丑角戏份少,没那么多人看,也没那么多麻烦。

    “招人白眼惹人发笑,哪里好了。”卫彦郁闷的嘟囔一声,把酒壶塞回到他怀里:“你尝尝。”

    一次不喝尚能解释,两次不喝就是拂了客人的面子。他只好就着壶嘴吞了一口,热辣从腹部烧起来,他不由呛咳一声。

    卫彦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眼睛里满是宠溺。

    “我每晚都来。”卫彦指了指楼上一个窗户,“有空去那里找我,嗯?”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唉,你叫什么?”

    “青青,阮青青。”

    卫彦回到王府的时候,有点不满没有收全几位皇子的死讯。

    “卫峦倒是真能跑,果然我应该下手重一点的。”她这么说的时候,嘴角翘~起,不无兴致。

    当晚卫彦没有传唤柳姓公子,亥时初自己踱着步子过去了。

    方才松下一口气的柳公子听到下人报传后立刻紧张起来,嘴里不住嘀咕:“怎么办怎么办,要死了”在屋子里转圈。

    空气中淡淡血腥气,卫彦推开门,下人退去,烛火燎亮里柳公子脸色苍白。

    卫彦怜惜的摸了摸~他的脸皮,问道:“伤还没好?”说着就把冰凉的手指探进柳公子的衣摆亲自检查。

    从后颈延伸到脚踝的伤口零零碎碎,能闻到膏药熨帖的清香,只是很多伤口没能得到照料,兀自狰狞,散发出一阵阵血腥气。

    空气里这种潮~湿黏~腻的味道越发明显,卫彦似乎是起疑,目光在无一外物的屋子里逡巡一圈,末了认认真真的落到柳公子脸上。

    “我……我碰不到,没有办法。”他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他没想到祁杨王能轻信他人。卫彦格外温柔的把柳公子内衣外衫褪尽,说道:“我帮你。”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细腻的膏药一层层黏着在肌肤上。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卫彦才停手,围绕屋内摆设走动起来。

    衣柜被打开,屏风后转一转,卫彦还没忘往屋顶瞧瞧。

    柳公子觉得自己咬牙的声音一定被听到了。

    卫彦微笑着把人拖下床,突然掀开中空的床板。空无一物。

    他把柳公子从地上掐起来:“人呢?”

    柳公子已经摇头含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逃犯,我以为他,他--”

    卫彦手掌收紧,恨声问:“人呢!?”

    “我把他从院子后门送走了,啊--”

    护卫被叫进来,又匆匆散去,柳公子伏在地上,卫彦蹲下来定定看他。

    “你说我还能抓到他吗。”

    “皇兄会恨我的。”

    “还有他。他不会再来找我啦。”

    “你怎么能这么贱。”

    “他不来我怎么办,嗯?”

    这时候卫彦已经双眼发红,近看尤为可怖。

    她大踏步向屋外走去,地上的柳公子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或许他以为四下无人,大喊一声往卫彦的方向撞过去。

    “你该死!”

    卫彦身前是墙,这一撞要是落到实处,非死重伤。然而勇气无敌的柳公子人还未至,便血溅当场。

    “你怎么又把人杀了?”她皱眉,抹去脸上的血痕。

    护卫冷脸:“必死无疑。”

    “……何必非要自寻死路呢。”

    第二天赫连弈臭着一张脸,对卫彦不满的说:“你太无法无天了。”

    卫彦心下惴惴,挑眉:“怎么?我要杀的人到你那告状去了?”

    她没找到卫峦,正生怕这一漏网之鱼出门胡说,惹来麻烦。

    “一个小小戏~子,值得大费周章把他整个班底抄了?人家是跟你有国仇家恨怎的?”赫连弈说的却是卫彦喝倒彩下黑手,收拾昨天晚上那个戏~子所在戏班的事。

    “不散了他的班子,他能来投靠我?”卫彦轻快一笑。

    这样说老二没投靠姓赫连的人,那他是去找谁哭去了?还是赫连弈只是没收到消息?又或者他只是在装傻充愣,准备暗地伤人?她脸色又一下子阴沉起来。

    赫连弈看起来全然没有察觉:“人家起早贪黑相依为命了十几年,怎么能说散就散,你也忒不讲理了。”

    卫彦瞥他一眼:“滚蛋吧你。说的自己多正气。”

    赫连弈嘿笑两声:“我是不正,就是觉得你这招昏的很。”

    卫彦投去疑问的眼神,小侯爷却兴致勃勃的看起舞姬婀娜来,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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