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云层播撒向大地，地面上植被的霜也逐渐化去，变为了滋养自己的东西。赤灵坐在一堆杂物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马车缓缓的行驶着，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些颠簸，在前方，希正与一个牵着缰绳的老者讨论的热火朝天，希似乎很擅长于他人交好，二人虽然年纪相差较大，但从他们的对话中却丝毫感觉不到因为没有相同话题的尴尬。
二人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洞穴里爬了出来，他们在地下似乎过去了很久，当他们终于走出洞穴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所幸的是，没有人拿走他们放在洞口的行囊，更为幸运的是，他们在黑夜中看到了闪耀的火光。似乎是一个商人，平常在各个大城市中来回奔波，在看到衣衫褴褛的二人以及他们的请求后，他陷入了思考中，在赤灵拿出自己几枚金币后，对方作出了决定，并从准备贩卖的货物中拿出几件衣服提供给二人，当然，不是免费的。
赤灵看着自己身上颜色亮丽的服装，无奈的躺了下来。虽然他并没有困意，但这样过好的天气却让他有些厌烦。
“爷爷您平常都是一个人吗”希好奇的向老者询问道。
“啊，是呢，一开始的确很孤单啦，但是后来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老者和蔼的笑着，白发在太阳底下闪烁着。
“不会有什么危险吗，我是说，就比如狼群啊什么的。”
“那种东西很难遇到啦，不如说，遇到还比较好，这样我的货里就又可以多几匹新鲜的皮毛了。”似乎带着些玩笑性质，老者回答。
“哦，这么说您身手很不赖喽。”希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嘿，你别说，当年我也是一个狠角色…”后面的话赤灵就没有听见了，他的心思，飘到了别的地方。是呢，自己一开始独自闯荡时也非常害怕，当是自己多大来着？八岁？十岁？那些早就记不清了。当时自己还真是可怜呢，一个人孤单坐在黑暗里面，陪伴自己的只有那几本老旧的书，那一堆虚弱的火焰，对了，还有黑暗处的那一双双幽绿的眼睛。一开始的确害怕到发抖，本来记住的咒语一瞬间也全部忘记。也曾试过哭泣，但自己却很快发现，除了呼啸声，自己从来就得不到过回应。赤灵回忆着之前的事情，眼前逐渐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赤灵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人摇晃着，他甚至不需要看就知道对方是谁，赤灵紧闭着双眼，似乎并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喂喂喂，醒一醒。”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但赤灵却没有动。女孩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手臂伸到了男孩的腰间。
“这下，看你醒不…疼疼疼！”自己的双手突然被抓住，赤灵爬起来，松开了自己的手。
“你这家伙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希甩着通红的双手，怒视着赤灵。
“要是别人，现在就连自己的手都感受不到了。”赤灵揉了揉略微肿胀的双眼，
“什么事？”
“刚刚我和那位老先生商量过了，我们都想尽快到达目的地，所以就交换一下，晚上的话我们来驾驶，白天的话就由他来。”希看着驱车的老者，小声的说道。
“这样的话，马可撑不住啊。”赤灵看着车前的两匹杂色的马匹，回答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马哦。”希看着缓慢行驶的马匹，挺起似乎还没有发育的胸膛略带骄傲的说道。似乎知道赤灵不知道的东西让她十分开心。
“这可是亡灵马与优良的马匹杂交的品种，所以具有部分不死马那逆天的性质啊！”
“亡灵马吗…那些人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啊？”赤灵无奈的垂下头，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浮现了出来，似乎自己由于自身属性的原因，普通的马匹对他都十分恐惧，不是将他从背上直接摔下就是看到赤灵走近就颤抖着一动不动，虽然有试过亡灵马的念头，也成功的在一处荒废的墓地里找到了不少，但似乎那些东西都很高傲，哪怕赤灵在被无数次甩落在地上后直接放大，也只是稍微镇压住了它们，结果是到赤灵魔力见底，也得不到一匹马的尊重。
“说来，这老家伙还能把这玩意驯服，不赖嘛。”赤灵再次躺下，闭着眼睛询问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希。
“现在还只是正午的吧，为什么要叫我？”听得赤灵回答，希的脸略微红了一下，扭捏了起来，马车也减慢了速度。
“咕噜噜～”随着一阵声音响起，希的脸更加红了，捂着自己的肚子带有怒意的看着赤灵。
“饿了！！！”
赤灵看着眼前的平原，伸了个懒腰，随即口中喃喃的咏唱起来，不多时，一道细小的裂缝出现在了赤灵面前，他将手伸了进去，从里面掏出了几块肉类物体。
“空间创造。”虽然名字听上去非常霸气，却几乎是每一个法师必学的初级魔法，当然，这东西的上下限也是非常的高，初级的这个法术也只是能创造出一个比水瓶稍微大一点的空间而已，但对于那些大魔法师来说，虽然不会有人蠢到专门去修炼这个法术，但是平日里的锻炼对于这些法术来说，还是具有一定的效果的，现在以赤灵的力量来说，这个空间也只不过是和一个房间差不多大而已，这还是他特意修炼过的成果。由于其特殊的性质，里面不存在不能放入的东西，当然，活物不能放入，除了这个之外，别的东西都能收纳到里面，一般法师都会将重要的东西收录其中。而赤灵一般是用它来收录一些例如组织器官，稀有生物的身体部位以及一些带有血腥味东西的，他可不想自己每晚都要睡在布满血腥味的地方，哪怕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味道。
“这是什么肉啊？”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东西似得，希凑了过来，而赤灵也及时的关闭了空间裂缝，里面的一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让正常人类看见为妙。
“味道不错无毒，别的就别管了。”赤灵在老者不知何时挖出的坑洞处用几根树枝架起了锅，接过希手上的木柴，将火绒放置好，擦亮了火柴——既然有商人的话这些东西还是能用就用吧，虽然他明确表示过要收费，但对于洗劫了那个宫殿的赤灵二人来说，这些钱就如同沧海一粟一般。
赤灵将肉块用洗净的匕首切成小块，倒入了锅内，虽然是平原，但河流什么的还是有的，毕竟这马也没有完全继承亡灵马的优点，更何况城市一般分布在河流附近，所以赤灵一行人一路都是沿着河流向前。
“清淡些，还是？”
“有味一点吧，老夫我偶尔也会想尝试一下。”
“完全同意！”赤灵听罢，从背包中取出些许调味料，细致的撒到了汤内，不多时，香味就弥漫开来。
闻着这诱人的香味，二者几乎不约而同的咽下一口唾液，眼睛发亮的看着汤里漂浮起来的肉块。
“我不认为口水会是一剂好佐料。”赤灵无奈的看着二人，心中一丝喜悦悄然越过，但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好了吗？”
“没。”
“可以尝一口吗？”
“不可以。”
“那么，就让老夫来尝第一口吧！”
“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赤灵无语的看着着一大一小两个如同饿死鬼转世的人，自己的喉咙却也不自觉的动了一下。毕竟噬穴虫的肉，自己也是第一次烹饪，其香气也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当然，他不会告诉二人这是什么肉就是了。
看着锅内沸腾的气泡，赤灵舀出一小勺，放在嘴里轻轻的尝了一下，一丝亮光闪过他的眼内，但随即就被他压制住了，他放下勺子，从锅内舀出一勺，放入了自己碗内。
“可恶！好狡猾！”希大声的喊道，身体却不知何时动了起来。
“哦哦哦！老夫不客气了！”老者也冲上前去，似乎这是一桶黄金一般。
“唔！介漏炒鸡好次！”希含糊不清的说道。
“恩，虽然不及年轻时的老夫，但也不错！”老者似乎也完全撇弃了自己的身份，如同孩子一般大口吞咽着。
“…………”赤灵无奈的看着二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略过。
“唉？！没有了吗？”希举起空空如也的大锅，似乎非常不死心。
“嘛，老夫也吃饱了。”老者闭着眼，似乎在回味刚才的味道。赤灵无言的看着自己手中还没有喝完的汤，看了一眼几乎将头完全埋在锅里的希，随即一饮而尽，从容的擦了一下嘴角的油渍。
“看来，锅都不用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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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轻轻的响起，地面上一道道不算清晰的痕迹似乎宣告着自己曾经来过的证明，但它不知道的是，无需多久，其他痕迹将会划过，唯一留下的，只有那残存在它们心中的记忆。
太阳已经开始落下，老者向二人打了个招呼，便钻进了马车的货仓内，奔波了一天的心也得以松开那紧绷的身体，享受这难得的寂静。在马车前方，希轻握着缰绳，在她的身边，赤灵的身体靠在货箱上，从低着的头上看不出丝毫表情。马车缓慢的行驶着，伴随着那跃动的水滴一起向远方走去。希的视野中，太阳已消失不见，她擦亮火柴，点燃了的煤油灯，放在了二人中间。光逐渐亮起，映照出他们那略显青涩的脸庞。随着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响起，希忍不住将自己的眼光转向了一旁的少年。
“什么？”似乎察觉到了这束目光，赤灵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希。此刻的她，卸下了那千疮百孔的盔甲，那柄从拜斯手中拿出的剑也放置在一旁，此刻的她，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与战士这个略显暴力的职业并无关联。希淡蓝色的头发随着细小的风微微起舞，身上的衣物也轻轻摇摆着，似乎在享受这宁静的夜晚。
“没什么…”与赤灵目光对视的希脸颊稍红，偏过头去。当然在这样的夜晚看不出来就是了。
“那个…”
“？”
“路途还长呢，来聊会天吧！”
“随意。”赤灵似乎也接受了她的性格，未加思索就应了下来。
“聊些什么呢…这个时候不是一般都是男生找话题吗？”希思考片刻，最终还是将这交与了赤灵。
“就算你这么说…”赤灵摇了摇头，靠在了货箱上，似乎有些无意的问道：
“你的家乡，是什么样子？”
“唔…很美哦，周围有一条超大的河，将我们的村庄的大半围了起来，周围都是连绵的山脉，夜晚的时候，听着河流从山上流下撞击到岩石上发出的响声，那种感觉…大家都很好哦，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经常到处撒野，弄出了不少乱子，但是大家却没有一次教训过我，反而还给我好多好吃的，让我拿回家去…”希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声调也逐渐高了起来，脸上绽放出了笑容，那是一种骄傲的笑。
“那么，为什么要离开？”
“是我自己决定的啦，因为偶尔会经过我们村的骑士会给我们讲很多故事哦，虽然，大多的真实性都很难确认，但是对于那个时候只会在村里给大人做些无聊的事的我来说，那些故事就如同亲自发生在我上过一样，于是我就让我爷爷教我练剑啦。”希说到这，低下了头。
“但是他老人家，却没能坚持到我第一次战斗。”
“是么…”看着略微失落的希，赤灵缓缓的开口：
“我的话，也有一个很好的爷爷。”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养育我，不过，从我有意识开始那一天，就一直与他生活在一起了。”
“那老家伙，也真的是一个魔法痴，小时候就一直帮他打下手，大多数的晚上，他都会坐在炉火前，向我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虽然大多数听起来都是瞎编的就是了。”赤灵拿出那本老旧的书，轻轻的抚摸着。
“一开始的话，我其实很讨厌死灵法师，因为那时候我就单纯的认为，这个世界上那些危害大家的亡灵生物，都是这些人做的，虽然现在还是有很多人这样认为就是了。我还记得那天，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念叨死灵法师的不是。”
“然后呢？”希贴近了赤灵的脸，专心的问道。
“然后就被大骂了一顿。”赤灵苦笑一声，
“那还是我第一次被骂的那么惨。”
“然后，他认真的对我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
“阿灵，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与坏，它们之间的差别，取决于选择它们的人。”
“从那以后，他教我的魔法知识里，就稍微有一些黑魔法的存在了，我也不管，反正都是学，学什么还不是一样，如果硬要说的话，我的底子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但如果要说让我成为死灵法师的原因…”赤灵握紧了拳。
“那是很久以前了，抱歉，忘记的差不多了。不过也多亏了他，我才没有被外面的那些东西弄死，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看起来稍微理解了你一点呢。”
赤灵抬起头，看着微笑着的希。
“也许，我们很像呢。”
“才不要。”
“你这家伙！”希假装生气的抬起手，做出要打赤灵的手势。马车带着欢笑，驶向未知的前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