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a县是以前的府城，但是却不是后来的地区所在地机关所在地，后来的地区机关迁移到了屯光镇。说起来和a县的县城离得倒不远，只有二十几公里路。
县里的汽车站每天都有很多长途汽车来回跑。
找了一个星期天，张燕带着大双胞胎兄弟，一人背着一个箩筐，登上了开往屯光的长途汽车。她们的任务是去看望姨妈。给姨妈家送点细粮。
在车上，张燕假装养神，进了自己空间的果园里面。先是摘了一些雪梨放在箩筐里面摆放好，大概二十来斤的样子。
张燕拿出介绍信，付了五毛钱买了三张车票还找了五分钱，上车后就按照票上的座位找了对应的位置坐好。这车子一看就是改装车。改装技术也不大高，土黄色的外壳斑斑驳驳的，内壳里面的设施设备也破破旧旧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张燕心里有些忐忑。她很怀疑这车的安全性。
就开这车，司机还很一副我自豪我骄傲的神情，手指头在不停弹打着方向盘。嘴里哼着曲儿，售票员似乎也把这当豪华大巴了，对着每一个上来的乘客都没啥好脸色。
好在老司机虽然骄傲，技术还是很过硬的。在那些泥土凹凸不平的路上，车子一路颠簸，扬尘而去，除了吹得满头满脸的灰尘之外，竟然平安到达屯光了。
张燕下了车就吐了。以前坐了二十来年的车，她都没发现自己竟然会晕车。
在车站附近的厕所旁找了水管子洗了脸，抹了头发。把自己打理的整整齐齐的了。张燕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姐弟三个拎着粮食，找了车站看门的老大爷问了路，张燕带着弟弟就直接去了雨伞厂，姨和姨夫都在厂里上班，姨夫是正式工，姨是临时工。家里有三个女儿，日子肯定是比张燕家过得滋润。但是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的。
这回三个人背了一百五十斤大米过来。姨也收集了一大堆的票据交给了张燕。这么多大米姨也不可能自己独吞，也的拿一部分出来匀给关系好的朋友同事，上级领导自然也是需要打点的。
姐弟三人，其实和姨也不太熟，尤其是张燕和张安是外穿的，更拍露馅，所以谢绝了姨家的挽留，没有留下吃午饭，而是告辞了，背着背篓自己倒街上逛去了。
屯光镇一共就两个供销社，买粮必须到粮店才有卖的。买副食必须到副食店。去了离雨伞厂比较近的一个供销社，正好粮店副食店都在一块。走了大概开半个时才找到。
里面有几个售货员，大约三十来岁，都穿着蓝色的工装。正在边磕着葵花籽，边织着毛衣。看着张燕姐弟进来了，只抬了一下头，就没理人。哪里像后来的那些服务行业的服务员，见到客人就笑脸迎客的样子。
这年头物资缺乏，卖东西的人比买东西的人架子大。想买东西，还得找这些人的关系呢。
要不然人家一句卖光了，你就等着这个月喝西北风吧。没准下个月也得继续喝。
张燕心里吐槽着这种畸形的社会形态，脸上不动声色的到处看了看，然后指着一堆看起来还带着石头子儿的大米，张燕知道，这样的大米不算最好的精细粮，只能算下等的。不过这是这个供销社里面目前最好的了。更好的，估摸着早就被人给买走了。
“这个咋卖的？”
“一毛三，”
那人瞄了一眼，就随口道。
左单单又指着旁边的高粱米，
“这个呢？”
“一毛一，”
“玉米面？”
“八分！”
“猪肉？”
“六毛……我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到底买不买？肉票有吗？”
见女售货员不高兴了，张燕这才嘿嘿的笑了笑，
“这位同志姐姐，你别急啊。“
然后从手里拎着的麻布袋子里面掏出一个雪梨来，悄悄的递给了营业员。
“给你尝尝。”
看到张燕递过来的苹果，女售货员神色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大方，给她吃这么好的水果。
张燕可没啥舍不得的。和空间里准备的粮食不一样，这水果在果园里面多着呢，属于可再生资源。要不是这年代没法大批量的卖水果，她早就拿出来贩卖了。拿这个做人情，她可不心疼。
虽然不知道张燕有啥目的，不过女售货员还是飞快地伸手接了过来，没看到其他营业员都在看着么。
这年头水果都不好买，就他们供销社这边，一个月也就能进二十来斤放在这里卖，平时根本就不够卖的。一到货，就被上面的领导给预定了，几乎当天到货，当天就干干净净的。他们这些供销社的售货员都吃不上，更别说其他人了。
“有啥事，你说？”
这时候的人还是很朴实的，知道拿了好处，得要付出点啥。
“这位同志，我能有啥事啊，就是想打听一下，现在这水果是个啥价格。不瞒你说，我嫂子在医院里面生孩子住院，老家亲戚就送了一些水果过来了。说是他们生产队里面种的果树，这不是才秋收吗，每家每户给分了点儿，知道我嫂子爱吃水果，就特意换了一些过来给我嫂子吃。家里一看送了老大一袋子，就让我出来打听打听现在的水果价格，以后也好还人家人情。”
张燕满嘴跑火车一样的，张口就编了一堆话。声情并茂，说的和真的一样。
听到张燕这话，女售货员的心里也高看张燕一眼了。能让老家人上赶着送这么好的水果来，家里条件应该也不差。加上张燕刚刚给的好处，她也不好摆啥脸色，也笑道，
“原来就是这么个事儿啊，也不是啥大事，你直说就是了，还这么客气。现在水果价格不一定，得看量多量少。还得看卖相，差一些的歪瓜裂枣啥的五分钱一斤，好些的能卖两三毛都有。就你刚拿出来那雪梨，我不瞒你说我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卖相这么好的雪梨。这个头和品相，差不多能卖两毛，这还是供应足的时候。要是供应跟不上，有钱都买不上。”
张燕刚刚给的雪梨还是有好处的，这女售货员越说，越来劲儿，声道，
“可就上个月，才来了第一批水果，当天晚上来的货，还没等第二天，就给上面领导定了。第二天咱开门，排队的统统都没买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