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舍几乎是一把抓住这封信，拆开之后，上面是一连串的花体字母。泠雅的字虽然秀丽，但是笔画锋芒干脆，倒是别有几分的英气。
然而此刻柯舍根本来不及欣赏书法，其中的内容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他拿着信的手随着阅读微微颤抖。嘴皮绷紧，像是一条线，脸有了某种石头的质感显得比平时更加冷硬。
“dar，我走了，昨晚真的是愉快的一夜。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夜的。我永远爱你，但是我必须离开。
事情就是这么无奈，命运喜欢开玩笑。在之前那么多年自由的里面，我没有遇到你。而在我遇到你的时候，我遇到了必须去负担的使命。
时间太短暂，而事情又太过于突然，我甚至没有做好准备与你好好开始，就不得不面对分离。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每一天都不与你分离。我们就像是白天与太阳，或者夜晚和月亮一样。一个总是伴随着另一个。
然而现在我不得不说，我们可能更像是昼与夜，明明牵着手，但一个出现，另一个就远离。
我们的灵魂连在一起，但是我们的肉体却只能分离。或许我们之后都不得不在对方完全不熟悉，也知道的地方生活，但是至少，我们昨晚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那还是第一次，当然你我更看出来了，你也是。这让我很开心，至少，我们彼此的第一次都是给对方的。
这样也不差，我至少，不会忘记你。谢谢你，给我美好的体验。让我在最后的时间，来得及，爱。
你别来找我，相信我，我不是被胁迫，而是，自愿，每个人都有一些自己无法回避的责任，而我，刚好遇到了应该负责的时候了。如果你不来，一切就像是一个美梦。梦虽然醒了，但还留有香气可以回味。
答应我，不要破坏这种美好，不要来找我。
我自己能够处理好一切。
和你分离让我心如刀割，不过有你的记忆陪伴着我，我不会那么的孤单，最后，dar，你不可以忘记我哟，我会每天在梦里吻你一千次。
你的，泠雅”
信纸飘落在地，柯舍甚至分辨不出来自己内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被子还有余温，指尖还缠绕着她的香气，然而佳人已经消失，空出来的床，就像是一个苍白的梦。
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柯舍内心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闪过这么一个问题。
那些缠绵和爱意，那些呢喃和结合，柯舍几乎怀疑自己是做梦了。然而，这封信，就是最好的会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
然后，还有一个更真实，更残酷的事实。
泠雅，走了。
愣了好一会，柯舍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他立刻套上衣服，匆匆往贺左辰的办公室跑去。
一路上，柯舍从来没有这么着急，他很想问问，泠雅到底去哪儿了。现在整个境宁塔都在封闭中，要想离开，不可能能够绕过贺左辰和顾楚。
他们一定知道泠雅的去向。而且遇到这种无法决断的事情，他首先想起来的，一直都是贺左辰。
柯舍几乎是闯进门的，贺左辰正坐在位置上喝咖啡。咖啡的香气散开，扩散在整个办公室，让人有些慵懒。
但是这种气氛很显然被人破坏了。柯舍完全破坏了这一份宁静。
看见柯舍撞开门进来，贺左辰给他倒了一杯，“如果你要问泠雅去哪里了，我可以告诉你，他去了联邦中心区。”
这个答案出乎柯舍的意料，无论去哪里，都不应该是中心区。怎么可能是中心区。
“中心区？”柯舍盯着自己面前的咖啡，过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她去那里做什么？”
贺左辰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等了一会，思考了一下措辞，才用一种少见的柔和的声音回答，“嗯，她回家了。”
“回家？”柯舍抬头，像是听到了笑话，“她的家在中心区？”怎么可能，那是有名的富人区，要是家在那里面，是不可能做赏金猎人的。
不仅仅是不需要，家族也不会允许，自己的成员，在外面做这种卖命杀人的生意。
“舍，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可以能不太好接受，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听我说完，”贺左辰站起来，走到柯舍身边，安慰一样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泠雅五人议会其中一人的女儿。而我接到消息，他父亲，已经开始控制局势，谋求成为新一任的议长。”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父亲，需要女儿回去，虽然，他的目的未必不好，但是他肯定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和一个境宁塔的异能者有所发展。这个，你要做好准备。”
贺左辰发现少年的身体很突兀的僵硬了一下，议会和境宁塔，关系一向很微妙。
简单说，议会忌惮着夜行人的力量，而同时他们需要夜行人保护联邦不受异能者全面侵蚀。
“你，早就知道了？”柯舍扭头，看着贺左辰。他一时间觉得这一张从看到大的脸，现在竟然有几分陌生。
要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而且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贺左辰自然也收到了少年无声的控诉。这个孩子他看着长大，基本上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柯舍。
也因此，他早就暗中查了一下泠雅的背景。毕竟柯舍对于泠雅的兴趣，除了他自己，其余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接过，查来查去，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当时贺左辰也是哭笑不得。最后决定不忙告诉柯舍。
但是现在，她就必须安抚柯舍。
“她自己决定走的。”贺左辰低声道，“我们没有理由限制她的自由。而且我们要是强行把她留下来，你觉得会更好么？”
柯舍当然明白，要是真的强行把泠雅留下来，没有任意义。自己爱她，怎么能去强迫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