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欣喜中抽出神，差点就忘了还有这茬了，“你们在这里看着，我马上就去。”
她转身不带犹豫，走路脚下生风，从背后看，提手落手在脸上，应该是在擦眼泪。她这两天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知道她的不容易。
我目送她走之后转身和方行通站在窗边，两个人的身高相同，旁边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什么交流，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宛如两根石柱。
盯着看了两分钟，一根石柱说话了，“他好像很痛苦。”
“废话。”我不客气地接他的话，“这个时候醒过来八成是腾过来的，怎么可能不痛苦。”
全身烧伤，又病菌感染做了手术，麻醉过了，但凡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受不住这样的疼痛。
一身白色绷带，他在床上一点点地移动，像是一天白色的躯在扭动，拼命地想要借此缓解身上的伤痛。
“他这样真的没问题了吗？”我听着“啊啊”的惨叫声，有种不太好预感，总觉得这个人随时可以在响声尖叫以后离开。
方通行移动脚步，从玻璃窗旁边走开，坐在长凳上，“我也不知道。”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是很陌生的，他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问题，看着一个人如此地挣扎。
死神往往不会看到死亡的过程，他们能够看到的是死亡的惨相。当然，从死者肉身的损害成都也不难回忆死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本来是麻木的，但是现在有一点动容，从他的声音可以把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一点点地到身上的每一处。
“你怎么了？”我真是担心方通行，他一整天都看上去不太对劲，站在又不知道抽的什么疯，开始捂着脑袋，表情痛苦，就好像在里面受苦受难的就是他一样。
方通行来不及理布凡，他的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滚动，身体里的东西烫地可怕，从来就没有这么烫过。
我看方通行的脸都红起来了，转了一圈周围，也没有看到什么好看的姑娘，担忧又愚蠢地把手放在他的头上。
“诶呦我的妈。”我烫的收回手。
方通行现在都不是像老棒冰一样冰冰凉的触感了，棒冰融化了，都快要变成沸水汽化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方通行的嘴唇和整个面部都红，红的头上都在冒黑色的气，一点一点地上升，在天花板的地方消失不见。
我害怕他真的汽化了，跑到厕所里接了一杯水浇在她的头上，方通行突然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
我噗通跪在地上，这不会是真的汽化了吧。
“方，方。”叫了好几遍方通行都没有应，那还真的可是是不见了。
虽然和他的感情不深，但是还是越想越伤心，好歹主仆一场，好不容易开始喜欢方通行的相处方式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又离开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地府里的人死了以后会变成什么？肯定不能像人一样去投胎转世了吧，这样子我就觉得我有点对不起他，有点像因为之前的冷脸跟他道歉。
我“呜呜”
还没两声，眼泪都没来得及流下泪，年轻女人就带着一帮白大褂回来了。
我赶紧换了个姿势，往地上一躺，就跟地皮流氓特地摆出来的造型一样，成功地吸引了经过医生的目光。
我低下头，坚决不去看后面的护士姐姐。
护士留给我心理阴影还没有消除，我暂时不能直面她们。
医生还是把病人家属关在门外，我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和年轻女人一起观望里面的情况。
年轻女人的发丝已经黏在了一起，湿漉漉的，可以看出来刚才跑的时候有多用力，甚至到现在她不均匀的呼吸声还是可以轻易听到。
我双手合并祈祷着接下来的一切都会没事，千万遍希望所有的幸存者都可以变回原来的模样。
“啊——”不如我期望的是，医生进去之前，病人还算是稳定，他们进去以后，病人的叫喊声越来越大，连外面的走廊上都可以听到回声。
旁边的女人分分钟想要冲进去，我看着她，就怕她一个不理智就真的跑进去了，这样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啊——”
我的眼前模糊着，但是隐约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自己，不是来自身后，就是身前。
是拿着医生还是护士，我看不清楚，难不成又是刚才从我身边的女护士？这么惊悚恐怖的事情，对我来说经历一边就够了，完全不想再一次看到噩梦般的场景。
好像也不是拿着医生和护士，她们的手上都在忙，根本顾不上来看我，那是……
“为什么他看着你要叫？”此时，旁边的女人也发现了异样。
我也是一脸懵逼，为什么他要对着我叫，而且是一直叫就像我是他的噩梦，但是我们以前根本没有见过。
“我……”我话还没说出一句，被旁边的女人狠狠推到在地上，“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出于对丈夫的安危考虑，这是她现在拼命克制自己，摆出的一种最理智的态度，虽然还是很暴力。
我跌坐在地上，还完全地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快走！”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不得不逼迫布凡离开。
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跑两步跑出玻璃窗的视线范围，痛苦的叫声停下来。慢慢慢慢安静了下去。
我认命地走出一段路，在电梯口犹豫要不要上去，正碰上处理完事情回来的医生。
“本来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可是刚才就像是染了狂犬病一样叫个没听，也真是奇怪。”
“对啊，他根本已经不是痛了，就是第神经病。”
“我还第一次碰到这种病人，叫地震天响的。”
……
几个医生一来一往，虽然是吐槽，但是听的出来是轻松的，我可以猜测病人现在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被狼狈地赶走，但是听到这条还是开心的。只不过哦麻烦的是，那个病人现在这么敏感我，我要怎么问他那天发生的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