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的“保险地”走了出来,大家的颜面都表示着一方面是对这残酷轰zhà我们的飞机无限的痛恨,一方面是表示对受轰zhà而牺牲或负伤的同志无限的怜悯,均纷纷的慰问负伤的同志,为他绑扎血管,扑净泥土,找卫生员,为他找yào,扶着他在树yīn休息。

    “嘀嘀嗒嗒嘀……”集合号吹了,部队仍继续前进,去完成战斗任务。经过刚才敌机轰zhà的刺激,精神更紧张了,痛恨敌人的情绪更高涨了,巴不得立即跑到敌人面前,把他消灭个痛痛快快,来回答他的残酷手段,来为被轰zhà而牺牲和负伤的同志复仇!

    我们的这个部队,是被轰zhà得最厉害的一个,大部的zhà弹都是bàozhà在我们的部队的中间,因此我们便不能够按次序跟着他们前进,要在这里处置牺牲和负伤的同志。

    集合号响后,走散的同志均回来了,大家均嚷嚷的埋怨着:

    “今天就是教导营的队伍暴露目标的。”

    “队伍是没有,就是那个饲养员,飞机来了,还牵着马在路上跑。”

    “是炊事员同志的担子没有隐蔽得好”……走到被轰zhà的地方,真是使人目不忍看,耳不忍闻,zhà伤的同志在辗转反侧的叫痛,在可怜的哭啼,在要求同志们对他帮助。他们手足断裂了,头脸破烂了,身体zhà伤了,他们的鲜血仍在不断的流,然而在同志们安慰时,仍表现他们为革命的决心,不因负伤而稍减其坚决志气,相反的更加痛恨我们的阶级敌人。他们说:“不要紧,你们不要着急,万恶的敌人总有一天会消灭在我们的手下的!”牺牲的同志,则更是为革命而献身,为工农大众利益,为民族独立解放而粉身碎骨。他们的知觉失去了,身体破碎了:有的头颅已经破碎,脑浆流在地上;有的是手足已经zhà断,残缺不堪;有的身躯已经溃烂,五脏分裂;甚至有些zhà得体无完肤;有的肢体竟被挂在树枝上,鲜血淋漓,带着的破碎衣片尚燃着火冒着烟;很多尸体,已认不得是谁了。战斗员的qiāng也打断了,子弹也烧zhà了,炊事员的铜锅打破了,菜盆子打烂了,运输员的公文担子也打碎了。地面好几个窟窿,松树也打得倒下很多,树枝、树叶也混合着牺牲战士的血ròu,武器、行李、泥土撒得满地,一丛绿森森的松林已经成为脱叶萎枝的枯柴一堆,很好憩息的绿yīn地已成为血ròu横飞、尸体狼藉的场所了!到此的人,没有不痛心疾首的,禁不住的滴下泪来,巴不得立即捉住那飞机师,来千刀万剐,生啖其ròu。

    大家动员起来了:有的拿铁锹埋葬牺牲的同志;有的扶着伤员进茅棚休息上yào,有的砍竹子做担架,有的收拾qiāng支子弹、担子行李……直到下午四时,才处理就绪。但是很多负伤同志要抬起来走,他们的qiāng支子弹行李要搬起来,负伤或牺牲了的运输员炊事员的担子要担起来,因此,除了请群众帮助外,只能发动大家来负担了,抬的抬伤员,挑的挑担子,背的背qiāng,黄昏后才到达宿营地。一直到梦中,仍然没有忘记今天万恶的guó mín dǎng军飞机对我们的残酷轰zhà,且希望明天的战斗把万恶的敌人消灭一个痛快,来为同志复仇。

    茅台酒

    鲁班场战斗,军团教导营担任对仁怀及茅台两条大路的警戒。在这当中,除了侦察地形和进行军事教育以外,时常打听的消息特别是没收土豪财物时。但是所得到的答复常是“没有”,虽然这里离茅台只有五六十里。

    鲁班场的战斗未得手,已决定不继续与敌对峙,撤向其他机动地区,与敌周旋。

    黄昏前军团来了一封三个“十”字三个“圈”的飞送文件(是命令):“茅台村于本日到侯敌一个连,教导营并指挥二师侦察连立即出发,限明日拂晓前占领茅台村,并迅速找船只和架桥材料,准备于工兵连到后协同架桥。”

    可恨的天气在黄昏时下起大雨来了。在对面看不见人的夜里,部队仍是很紧张的前进。就是有些人打火把电筒,仍然免不了在上山下岭的泥滑路中跌跤。“糟糕!跌倒了!哎哟!”“同志!不要紧,明天拿前面的茅台酒来滋补一下!”同志们这样互相安慰着。走了三十里左右,来了命令,一律禁止点火把打电筒,当然更是不断有跌倒的。

    大雨泥泞的黑夜,所有人员非常紧张地前进着,于拂晓前赶到了茅台村附近。

    啪!啪!啪!qiāng声响了。在到处汪汪汪的狗叫声中,见到一个侦察连战士向连长报告:“报告连长!前面已发现敌人的步哨,我们排长已将敌步哨驱逐,并继续猛追去了。”连长很庄严的说:“快去要排长带这一排人猛追,这两排我立即带着来。” 连长亲率着后面两个排,除派一班人占领茅台后面有工事的阵地外,其余飞也似的突进街中,立即派一部搜索两面房子,主力沿河急奔而下的追去了。

    追到十多里后,已消灭该敌之大部,俘获人qiāng各数十和qiāng榴弹筒一具,并缴到茅台酒数十瓶,我们毫无伤亡,战士欣然给了我一瓶,我立即开始喝茅台酒了。

    此时教导营已在茅台村搜查反动机关和搬运架桥材料,侦察连担任对河下游的警戒。

    我们的学员和战士在圆满的胜利之后,在该地群众的慰问中,个个都是兴高采烈,见面就说:“喂!同志,吃茅台酒啊!”

    “义成老烧房”的主人是当地有相当反动政治地位的人,听说红军来了,早已逃之夭夭。恰巧我们住在这酒坊里。所有的财产,一律没收了。当然酒也没收了啊!

    “义成老烧房”是一座阔绰的西式房子,里面摆着每只可装二十担水的大口缸,装满异香扑鼻的真正茅台酒。此外,封着口的酒缸,大约在一百缸以上;已经装好瓶子的,约有几千瓶,空瓶在后面院子内堆得像山一样。

    “够不够你过瘾的?今天真是你的世界了!”老黄带诙谐和庆祝的语调向我笑着说。

    真奇怪,拿起茶缸喝了两口,“嗳呀!真好酒!”喝到三四五口以后,头也昏了,再勉强喝两口,到口内时,由于神经的命令,坚决拒绝入腹,因此除了鼓动其他的人“喝啊”以外,再没有能力和勇气继续喝下去了。

    很不甘心,睡几分钟又起来喝两口,喝了几次,甚至还跑到大酒缸边去看了两次。第二天出发,用衣服包着三瓶酒带走了,小休息时,就揭开瓶子痛饮。不到一天,就在大家共同品尝之下宣告完结了,一二天内部队里“茅台”绝迹了。

    南渡乌江

    原定的战略方针是由宜宾过江入川,但后来情况不利,川军尾追,周浑元吴奇伟纵队堵击,造成了对我野战军新的围攻线,紧缩了我军机动地区,逼得我军不能实现在川贵边创造革命根据地的目的,因此提出了以大规模的游击战争,来调动敌人,最终达到入川的战略计划。,就成为完成这一计划的先决关键。

    我随三团在受领了先遣任务后,一个夜晚急行军,就袭占了牛场。这里的群众夜晚开店欢迎,生意也非常热闹。这时尚弄不清乌江河对岸敌情,因一个月来对岸敌人断绝jiāo通,没有来往行人。稍休息后,我们即飞快向着乌江边前进。

    一片石崖绝壁,暴水惊鸣,隔断着我们前进的路程。这时似乎来了一个很惊奇的沉静,前面细声传来一声:“同志们!到了天险乌江边,不要说话,对面石壁上就是敌人!”我们侦察后,估计敌人沿几个渡口约有一营人,构筑了堡垒,来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的光景。万恶的敌人呵,将船只道路全部破坏。对面石壁上凿出的一条小道,直悬险崖,似乎是看不很清的阶梯形。从地面爬上去约三十米处,便是用两根树木所接成的悬桥。桥旁边一个石洞,驻着敌人扼堵该处的守兵,约有一班人,随时准备抽了这两根木头,想使我们覆灭乌江边,无路可南进。这真是“一夫守口,万夫莫敌”,天险惊人。我三团第一营前卫,伪装前进,终于欺不住敌人,步qiāng从石壁上向我shè击。“同志们!我们肩负着光荣的先遣任务呵!不怕敌人与天险,我们为了胜利,情愿死在乌江边!实行强渡比赛,你们来吗?”齐声呼应:“当然赞成!”二、三营即全部动员做竹筏,一营详细jiāo代了敌情。渡河处在这紧急情况下,大家仍然兴奋得要命。竹排弄好了两个,火力分配好了,开头下去一排人。在开始渡江时,大家都下了一个决心:“只有奋勇打坍敌人,回来或犹豫都等于自尽。”因水急一个竹筏需要一个钟头才来一次,敌人用猛烈火力shè击,用手榴弹投掷,滚石头,日间强攻不成。黄昏了,天气忽然变了常景,大风大雨又雷鸣,守兵以为乌江天险,又加上天气墨黑大雨,当然可以放心,谁知正给我们袭击的良机。在夜晚十时,这一排人就抓着石壁上细草细枝,用米袋一个一个向上吊,吊上去三个人,在墨黑风雨中摸到石洞旁边,投下一个手榴弹,敌人哨兵措手不及,大喊救命。这一排人就占领了这险路。但因风雨大,河中两个竹筏难过,那边早已打过去了,这边还未得音息。一直到早上三时,大部分才过去。后面工兵连即努力架浮桥,主力乘胜前进。迂回到下游几个渡口,守敌都消灭在乌江边。走到八里路,忽然遇到由息烽来的白军师部传令兵,拿了一封万万火急信,要守兵营长无论怎样要死守渡口,等待援兵。我们得到这情报,即以一部巩固渡口,主力向着婆场前进。出去五里,遭遇敌人增援兵一营人,一个猛冲,即将他大部消灭,活捉了营长,俘虏了士兵,掩护野战军主力安全向南进,向着贵阳城。(1908~1942),湖南耒阳人。1936年任红军大学宣传科科长。抗战bào发后任八路军前方总部后勤部政治部主任。1942年5月于山西武乡抗日反“扫dàng”战斗中英勇牺牲。

    扩大红军(1)

    “云贵川,川云贵,扩大红军有成绩。”这是扩大红军的口头禅。

    在经过贵州的贵阳、龙里一带的时候,我也实际的参加了扩红工作。

    当部队出发的时候,各部队地方工作组,飞鸟似的先走了,跑到部队的前头,有时走到尖兵的前头;整天的没有休息,也不知疲劳;看见路边有庄子,更起劲的飞跑的走进群众家里,找他们讲话;如遇路边有群众,更是眉飞色舞,争先恐后的叫喊起来:“掌柜,过来,我和你讲话。”接着连走带跑的,走拢群众的身边,轻言细语的去做宣传鼓动工作。很多的新战士,就是这样一会工夫就扩大来了。这是我在扩红工作中目见身经的一般情景。

    现在来说几个扩红的实际例子。

    一、老汉鼓动群众当红军

    有一天(1935年4月7日),当我们的先头部队将抵龙里属之崖脚时,有一堆很大的群众,站在一个离部队行进路一里许的山坡上蹲着,注目相望。我即投身而去,叫了一声“掌柜!”他们自起虚惊的接二连三的向山顶上爬之大吉(大概是误为拉夫的来了)。我越前进,他们越走远,当时把我气煞了,但我坚持“良机莫错过”的宗旨,不计一切的连走带喊:“掌柜,不要怕,我们是红军,保护干人(即穷人),不拉夫,向你们来讲话。”结果,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接受了我的宣传,站在半山等着,我不知何等欢喜的走拢去,向这老汉苦口婆心的说了很多的话。开始这位老汉装聋不闻。经过多番宣传之后,便一问一答的对谈着。当我与这位老汉谈话的时候,那一大堆群众在距我半里之许站着,好像等候什么似的,并且见和老汉讲话,讲得津津有味,大起羡慕,自愧站得太远了,只能看而不能听,于是一个个的逐渐向我处走来。经过这位老汉的壮胆与促喊,那十多个群众一拥而来,我又讲了一些革命的大道理,与工农当红军的重要。陡然从群众中出来一个青年回答我的要求说:“我去当红军,谁同我去?”这个老汉更作有力的鼓动说:“如果我不是年纪太老了的话,我也要去当红军,你们这般青年应该勇敢当红军去。”在这一得力的鼓动下,便有五个人志愿当了红军。

    二、“你如嫌我太老了,把我的儿子送去同你当红军”

    4月5日,我们部队开到开江县属的高寨的时候,在中途碰着一个老百姓在那里种庄稼,身穿烂衣服,面色黄黑,皮起皱纹,手脚粗黑,志气昂昂,声音洪亮。当我走到他身旁的时候,他如见故友,亲热非常,连忙把锄头放下,邀我坐下,二人对坐长谈。当我谈到军阀王家烈的苛捐杂税、拉夫抽丁的痛苦的时候,他便酸鼻,愤激填胸,因为他自己亲身受过那种强拉夫役、非人剥削的悲惨痛苦,所以他自己非常雀跃的愿意来当红军。我又感觉他年过四十几岁,有点太老了,故不同意他来,他遂自荐地说道:“你如嫌我太老了,把我十八岁的儿子送去同你当红军。”经我赞同后,他便摇身一转,向家里跑回去叫儿子,没有多久,便由一个矮而又小的茅棚里钻出二男一女来了,笑嘻嘻的由远而近的走来。他们对儿子的告别词是:“你跟这个同志(指我)去当红军,要听指挥,要时常写信回来。”儿子笑容满面地应承道:“是的。”我看他们这样热烈欢送儿子当红军,把我背的一袋米送给了他,从我身上脱了一件衣服给新战士穿。父母儿子同声说道:“红军真好,的确是穷人的救星。”

    三、“我去当红军,对家里的伤兵要好好的招待”

    4月21日,经过兴仁县观音山那一天的早晨,白雾层层,毛雨纷纷,虽穿夹衣,犹觉凉寒。天到中午,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轮红日照天空,这时热度增加,寒气骤减,精神爽快多了。

    前面草坪里有个放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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